第二十章 大晋王朝(20)
于二娘赶紧摇头,“我吃住都在姐夫這裡,做点活是应该的,哪還能要什么提成!姐夫這话千万休提。”
陶婆子也道,“我就是家中下仆,干活哪能還要什么提成呢!”
江易笑道,“干活也有干得多的和干的少的,哪能都混成一样的呢!如今铺子生意寻常,我手头也紧,不能给你们发月钱,你们靠着這個也能攒些零用,买個针头线脑的。一文提成也不多,后头沒准還有许多要做的活呢,先别忙着推……”
江易放下话就又去前头看铺子了。
于二娘和陶婆子两個互相看了眼,都笑了。
陶婆子道,“大爷還是這般念旧厚道。”
她虽是個当下仆的老婆子,有主家在,不用发愁吃穿,但手裡有几個大钱,也确实如大爷說的那样,自由自在啊!闲时买個零嘴,做個新抹额啥的,那日子得多快活。
于二娘点点头,“咱们尽心干活就好。”
說罢二人就去看那些番邦衣物。
于二娘手裡拿了件薄袍子還来不及细看,就被陶婆子手裡的大花裙给吸引過去了。
她对這裙子這般大的裙摆,找不到裙身的接缝,還有可伸缩的裙腰都很赞许,不過对這绿底红花的图案么,就觉得有些太张扬了。
“诶,怪不得大爷說让咱们略改改,原来番邦衣裳,果然跟咱们這儿是不大一样!這连系带都沒有,可让人怎么穿?”
陶婆子也很快发现了這條大摆裙裙身竟然是一整块。
“乖乖,這得用多么大一块布啊!”
說到這儿,陶婆子捂着嘴笑了。
“這般的裙子,别說咱们凤柳城,就是省城,怕都寻不出第二條来,竟是在库裡白放了一年多!這可真是……哎哟!幸亏沒有霉坏了!”
就是江易說過,古古怪怪的那一包。
“果然是稀奇物!”
陶婆子两手捏着一條短裙的两边,翻過来,又掉過去,纳闷不已。
她也裁剪過衣裳,知道用一块圆布中间剪去個口子,提起来那就是個浑圆大摆了。
但一来普通人家耗费不起這么多的布料,二来布店裡也沒有卖這么宽的呀!
于二娘看摆了摆裙,又接着看她手裡這件薄袍子。
似乎是觉得自己這個念头太過荒唐。
“二娘子,你看這东西竟是個什么?說是小女娃穿的吧,這腰又太粗,說是大姑娘穿的吧,這么短的布料,岂不是连屁股都遮不住!”
“這番邦人手忒巧,這颜色可多么鲜亮,這花样又俏,也不晓得是怎么染出来的!咦,這腰身,竟是可大可小!”
二人把這一大包的衣裳都略看過一遍,感叹了那番邦人的衣裳风物果然与大晋王朝不同。這才又去看那第二包。
陶婆子拎起一件绿底大红花的大摆裙,啧啧称奇。
這件薄袍子,是淡绿的厚纱,在领口处還有金线点缀,這绿染得极好,又均匀又鲜亮,但奇怪的是這袍子,它竟然沒有系带。
陶婆子扯了扯裙腰,发现還能弹伸,更是惊叹。
“想来那番邦商人,在他们当地,也是個富贵人家的吧?”
于二娘也笑了,“估计是用来做围裙的。咱们倒是能将這围裙腰身改小,做成给小女娃穿的裙子,這红底暗格,又打了八個褶,想必穿起来好看得很。”
陶婆子也跟着点头,“很是呢,這多余下来的布,還能做個……做個,小女娃穿的半臂那是做不了,只能做個小荷包,再做條小帕子。”
這颜色虽好看,可布料也太少了。
短裙被安排好了去处,就被放在一边。
于二娘又从衣服堆裡挑出了三件黑底镶着许多银钱,又缀着许多亮片的衣裙。
陶婆子一看就傻了眼。
“這是什么?闪得人眼晕!”
于二娘先拿起那下头的裙子,看了眼,真是裙不像裙,几片薄纱竟然是分开的!
倒是银线镶边,显得很华丽的样子。
再拿起另一件,不由得红了脸,這,這竟然像個小衣的样子,也是银线镶边,腰线的位置還缀了许多亮片,這亮片银闪闪的,但又比银子轻,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打的。
另一件就简单许多了,看着像條长巾,上头也缀了许多的亮片,轻轻一动,就哗啦作响。
于二娘看了半天,才算恍然大悟。
“這怕不是舞娘穿的衣裳吧?”
陶婆子一拍大腿,“還是二娘子有眼光,沒错,定然是舞娘们跳舞穿的。”
再一看那几块沒缝在一起的纱,那小衣般的上衣,老脸也有点发热。
“咳,虽說咱们良家妇人不该议论這些,不過咱是卖衣裳的,只要能卖出去挣银子就好,管她谁穿呢……依我看,這三件竟不用改,若是能按舞衣卖,怕是能卖几两银子也說不定哩!”
于二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婆婆你說的有道理,只是你看這舞衣,似乎有些破损……”
陶婆子朝着于二娘指的地方看過去,果然发现了纰漏所在。
這舞衣的亮片,按着它们的排列来看,那应该是齐整的一排的,但细细一看,有的亮片不知道去了哪裡,中间就空出了一块,有的亮片则要掉不掉,仿佛动作稍大一些,就要散落一地似的。
還有那條长巾,拎起来对着光一看,就有一处破损了個指肚大小的洞。
果然,旧物就是旧物啊!
“好好的怎么就有個洞……咦?這料子倒也奇特,破的這個洞,边沿竟沒松散开?”
反而都凝集到破洞边缘,破洞边缘摸起来也不毛糙,倒是稍有些硬,像是人身上的伤口结了痂。
“這套舞衣倒是能修补……”
“那這亮片少的该怎么办呢?”
“就把上衣這一圈拆了,补到這长巾上好了。”
于二娘說着就兴奋起来,拉着陶婆子要回后院。
“咱们回去试上一试!”
针线篮子也有现成的,都是她大姐当初留下的,先前寻出来放在了后院,就预备着缝缝补补呢。
二人也顾不上再细琢磨其它,說干就干。
怕两大包东西抱着到街上被人看见太显然,就直接包好,从墙這头推下去,等回到后院再拾起来就是。
她们二人拐弯去后院的时候,正好碰见了街口来人。
這次来的人有三四個,为首的穿了身绸衫,腰還挂着玉佩,显然是個富贵人家的老爷。
两方人马错身而過,陶婆子回头瞥了一眼,等进了后院,這才对于二娘道,“那裡头有個汉子眼熟,倒像是昨儿来的那個!”
“呀,莫不是又来了大主顾?陶婆婆,你快回去帮着支应。”
“对对!我這就去!”
陶婆子应了声,赶紧叮嘱于二娘关好门,自己一溜小跑着回去了。
可不是来了大主顾?
這一行客人被迎进小院的时候,江易也是這么想的。
看到被几個壮汉围在中间的中年商人,江易就松了口气。
可不枉他昨儿使了個小心机,化身推广小哥,给顾老六的纱巾上滴了三滴玫瑰香水!
之前来他铺子裡的都是苦哈哈的平民,让他想开高价都不能,這次可要好好地宰……服务一下高端客户。
“江掌柜,我們东家朱大爷听說你這铺子裡有番邦香精,专程来瞧上一瞧……”
顾老六一看到江易就說出了来意。
他也沒想到啊,朱材听他說了香精的事儿,就去报给了东家。
东家又把他叫了過去,他那准备死死藏着再也不拿出来生怕散了味儿的丝巾,又得让朱东家闻上一遍,朱东家当时就拍板定下,要来這铺子看看那传說中的番邦香精。
作者有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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