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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年,有点甜

作者:未知
眼看着女生楼快到了,瘦高個师兄才想起来推销自己:“咱们学校不算大,有些地方找起来還是费劲,回头抽個時間我带师妹你转一圈,给你介绍介绍,以后有什么困难也都可以找我,我毕竟早来半年,京市這一片都踩熟了。” 看他紧张得脖子都红了,郁夏扑哧就笑出来:“那以后還要麻烦师兄,师兄你是哪栋宿舍楼的?叫什么名?” 瘦高個才想起来,从火车站出来到现在,他竟然都沒认真介绍過自己! “我是g省人,叫许东升。” 矮個子也趁机插了句嘴:“還有我,我叫罗勇,我俩是一個地方的人,上学期来报道在火车上认识的。” 郁夏颔首,问說:“罗师兄上的什么学校?” “我上人民大学,法学系的。” “离我們京医大远不?” 许东升耿直,正想說是沒那么远,但也不近。半年前他和罗勇在火车上认识,互相都觉得对胃口,就留了联系方式也走动過。反正乘车也要点時間,走路還沒试過。 结果他才要张嘴,就挨了罗勇一胳膊肘,那矮矬子上回還抱怨大老远過来就逛了遍和尚庙,這会儿竟然改口了! 听听他說的—— “這点距离算啥?我隔三岔五就過来找老许,下回叫上师妹咱一道儿下馆子!” 郁夏想了想,应說:“师兄们帮我不少忙,该由我請,今儿個恐怕忙不過来,回头咱们约個時間,不過怕是只能吃食堂,我沒票。” 两個男同志還要推辞,就已经到女生宿舍楼下了,郁夏接過罗勇抢過去背的帆布大包,再次冲他俩道谢,挥了挥手迈开步子往楼裡去。许、罗二人盯着郁夏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看不见人了才转身走人。 走了两步,许东升想起来自己帮矮矬子提了一路的行李,他气啊!一把将包塞回罗勇怀裡:“兄弟你行啊!苦力让我干了,殷勤让你献了!你对得起我?” 罗勇一拳头锤在他胸口:“咱俩谁跟谁,干啥分那么清楚?看看,我這不還把你送到学校了?” 许东升半点沒被安慰到,他更气了:“你那是送我?你還能不是讨好郁师妹来的?這回就算了,姓罗的你回去勾搭自個儿学校的女同学去,别把手往我們医大伸!我告诉你,别說美女,哪怕只是個普通的女同学在我校那也是稀缺资源,是大熊猫,能让你们外校的狼染指了?” 罗勇還是笑眯眯的:“好說好說,那我回学校去了,下回师妹請吃食堂你别忘了通知我!姓许的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咱俩会搭這班列车返校是不是我的功劳?” 是啊,還真是。 是你他娘的磨磨蹭蹭才拖到今天,否则還能提前两日。只因闲在家裡也沒事做,许东升早想返校来泡图书馆,趁开学前多看点书来着。 …… 他们哥俩你一言我一语怼得热闹,郁夏呢,进女生楼之后她一眼就看到旁边的管理员办公室,裡头有個着深蓝色工装的中年妇女拿着扫帚在扫地,郁夏走到半人高的窗台前,喊了声:“阿姨你好。” 中年妇女直起身一看,跟着就放下扫帚迎上前来。 “看你挺面生的,带這么多行李是新生报到?” “我是临床一班的郁夏,s省来的,麻烦阿姨您看看给分的哪间宿舍?” 别人或许记不住,郁夏她知道啊!舍管阿姨顺手取了名册,翻到临床一班,在郁夏的名字后头打一個勾,接着开抽屉找了两把钥匙从窗口递出来。 “来我给你說,你分的二零五,最裡头靠窗的铺位。這两把钥匙呢,大的开宿舍门,小的开你那柜子。”說到柜子,阿姨還看了一眼郁夏随身携带的行李,就這個分量,估计真让上头领导說中了,她沒带被褥這类不好拿的。 “郁夏同学你是第一名录进来的,上头领导准备了一整套床上用品做奖励,东西就锁在柜子裡。還有床底那两個盆,床头那個大红色牡丹花的开水瓶,都是学校发给你的,希望你能尽快适应這边。生活上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我,女生楼這边是由我和另外一位同志交换值班。” 郁夏是真沒想到学校這么贴心,床单被褥开水瓶放在后世不值当什么,学生们只要带上钱随便到超市都能买,现在不同,现在是七八年夏天,国内政策還沒放开,影响未来发展方向的十一届三中全会都還在准备当中,那是年底的事了。 基本上除了农民自家产出的东西,其他都需要票,郁夏出门之前,郁妈帮着她收拾行李,真恨不得把一切能用的都带上……可她一個人搬不走啊。還是郁小叔见识广,就說這些票证一般都有限制使用期限,過期作废,所以說,那些空有票沒有钱的人家会拿自家的票出去卖,价钱也不高,這個只要跟当地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上哪儿买去。 還不止,郁学兵還偷偷把郁夏拉到一边告诉她,大学生拿录取通知书换的是全国粮票,全国粮票比地方粮票珍贵很多,因为拿到哪儿都能用,发行的数量也少。 到京市之后,可以拿全国粮票跟人换地方粮票,换的比例大,如果换1:1那对方就得另外补钱,這么過一遍再拿地方粮票去学校换饭票,能赚一点。 這种事郁夏当真是头一回听說,她压根沒想到换個票還有這么多门道。 郁小叔就說,這是他从厂裡听来的,派去外地出公差的干事员就這么搞,赚那一点对他们来說不多,到穷学生手裡能添好几样小件了。她小叔知道郁夏带了不少钱在身上,提這么两句也就是让她注意一下,有机会就换,這是白赚的。 郁夏都记住了,心想要是碰巧能撞上换全国粮票的就换,沒撞上就别费那劲,初来乍到麻烦不少,不能为這事把其他搞得一团乱。 听舍管阿姨交代清楚,郁夏挺感动的,這個时代可能是有很多不便,人情味儿却比后世浓郁很多。 “這真是好消息,因为路途实在遥远,我又是独身一人上京,能带的东西有限。這下太棒了,学校完全解决了我的难题,谢谢领导,也谢谢阿姨关心。” 舍管阿姨就和在校园裡打扫清洁卫生的一样,属于员工之中最基层的那种,也就是后勤人员,他们在学校裡是被漠视的一群人。 教授们地位尊崇,学生们是天之骄子,他们后勤人员虽然也有编制,不過呢要是做得不好,后头多的是人排队等着顶替你的位置。這個道理大家都明白,在调节矛盾处理各种問題的时候她们是小心再小心,反而同学们不怎么把舍管阿姨看在眼裡,进出大门或者在楼道裡遇上会打招呼的都不多。 真难得遇到一個這么客气的学生,人家還是全校第一名考进来。 平时吧,舍管阿姨是有问必答,你不问她也不会多嘴。同郁夏說话這個心裡一舒坦,同她讲了不少事。 比如說二零五宿舍斜对面就是盥洗室,洗脸洗衣裳都在那儿,厕所要到走廊另一边,从郁夏她们宿舍過去得多走几步路,“不過也有好处,這厕所吧,哪怕打扫的勤也难免会有味儿,隔远点夏天好過些。” 郁夏边听边点头:“是這個理。” 看她背着個大包站這儿听,舍管阿姨還心疼起来,她打开门让郁夏进来坐着,将包卸在脚边,還递了個水杯過去:“你听我讲,你待会儿上楼去先把东西放好,也不急着收拾,跟着把饭票换了。這会儿還早,排不了多长的队,去晚了难說。” 說着還给指了指食堂的位置,就在食堂裡头,专门开了一個窗口给换票的,“粮票换成饭票要补点钱,不過也不多,你别忘了带。” “开水房在我們女生楼后面,早中晚都会开放一段時間,到时候阿姨把時間贴在公告板上,到点儿排队打。” “学校后门那边有一個小卖部,裡面卖一些小型日用品,這是专门开设来给学生们提供方便的,不需要票,像肥皂、牙膏這类消耗品就去那头买。” “還有洗澡呢,得上公共澡堂……” 阿姨真是超额在完成舍管员的任务,她方方面面都关照到了,让千裡迢迢北上读书的郁小夏感受到了首都人民的热情和温暖。 等說够了,阿姨還挺不好意思:“你才来报道我就說這么多,怕是把你說晕了,那這样,你先上楼去收拾收拾,也歇口气。对了,闺女你带水壶沒有?我给你满一壶热水,這還沒到点儿你打不上。” 郁夏就从挂在胳膊肘上的布口袋裡取出铝制水壶,阿姨接過去還给涮了涮,提起开水瓶给她倒了一壶。 “阿姨我們啥时候领书?学生证上哪儿办啊?” 舍管阿姨替她拧上壶盖,递還過去,跟着回答說:“书是班上统一发,到时候有人通知你。学生证也是一样的,過几天应该有人带你们去拍照。那個办下来之前都是用录取通知证明身份,你要出校或者办什么事别忘了带上。” …… 這么一通聊下来,开学要注意的方方面面郁夏心裡都有数了,眼看着又有女同学进宿舍楼,她同王阿姨打了個招呼就背起大包上二楼去,過去二零五一看,门关着,還沒人来呢。 郁夏拿钥匙将门打开,走到最裡头那张床前,她顺手把口袋放在桌上,把包袱搁地上,歇了口气,顺便打量起這间要住好几年的宿舍来。 這條件比起后世相当简陋,和同时代的农村相较却已经很好了。屋裡摆着四张床,宽大概一米,桌子是四人共用一张,长條状的,带四個能挂锁的抽屉。每個铺位又各自配了個柜子,郁夏将略小那把钥匙取出来,打开柜子一看,裡头塞得满满当当,具体是些什么一眼看去真沒瞧明白,只能看出有棉被有毛毯有床单,最顶上是個枕头。 床单被套什么一水儿的全是天蓝色,沒有印花,郁夏将床单铺在棕垫上,四面压好,放上枕头,棉被和毛毯就由它放在柜子裡,她把毛巾被取出来放在枕头上。 這样叠過之后,柜子裡就剩下了一点空间,這点空间可以用来放冬天的衣服,她把柜子裡头压了又压,将暂时用不到的全锁进去,降温之前都不用动它。這阵子要穿的就留在背包裡头,先凑合着放在床下。 带来那两條毛巾搁她那抽屉裡,還有個塑料口袋裡装着牙膏牙刷肥皂之类的,也规整好一并放进去。 她先把东西分门别类放好,之后从门后面找到一把崭新的扫帚,将宿舍清扫一遍,再拿抹布将桌面窗台這些地方擦上一遍。這些活過去這半年郁夏都做惯了,动作麻利得很。 同宿舍另外三個人来得晚一些,有一個是当天傍晚,還有第二天第三天来的。 四人之中走得最远就是s市来的郁夏,其他三個全是北方人,甚至第三天那個還是本市的,也因为是本市的,她比别人有多几分优越感,来的时候有爸妈陪着,本人就坐在床上吃水果,送她来那几個忙进忙出還不忘记询问同宿舍其他人的情况。 “我們娟子是学护理的,你们三位同学都是哪個系啊?” 因为知道她是本地人,哪怕看着不好相处,另外两個也压下心裡那点排斥,端起笑脸迎人。 “那可巧了,阿姨我也是学护理的。” “我是药剂。” 另两人都搭了腔,一屋子人就齐刷刷朝郁夏看来,郁夏本来在给家裡写信,這时也搁下笔,侧過身来笑道:“我是临床一班的。” 对方显然沒想到,诧异地說:“小姑娘很不怕吃苦嘛,這科怕是沒几個女同学会报。” 郁夏就笑笑。 结果她妈又问:“你高考多少分?我闺女考了三百二。” 宿舍裡其他两個都沒听懂,郁夏听懂了。 這個李文娟是京市本地人,上本地的大学就很占便宜,她的录取线和外地学生不一样的。本来,护理专业划的线就比基础医学临床医学之类的矮一些,她這個分数在录取进护理专业的本地考生裡头可能不低。李文娟她妈看着和善,骨子裡挺傲的,尤其在面对郁夏的时候。 這也是郁夏沒想明白的一点,她還真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对方,明明刚才认识,也就才打了個招呼而已。 想不明白她也懒得想,既然问到了,郁夏就笑眯眯回說:“阿姨你问我啊,我考了三百八十九。” 天儿就是這么被聊死的,李文娟她妈后来夸了郁夏两句,面子做到了,心裡咋想就得是自己才知道。 既然沒人再拖着她說话,郁夏就闷头接着写信去,她直接忽略掉可能不太好相处的室友,重点和家裡人提到首都人民的亲切和善,无论是同校师兄或者楼下的舍管阿姨都是好人,帮她很多。 郁夏闷头写了好几张纸,沒注意到李文娟她妈走之前還和闺女說,让闺女小心着点,学临床那個不简单。又千叮咛万嘱咐让她闺女谈了对象千万别介绍给室友,低调一点,免得让乡下来的狐狸精勾去了。 李文娟她妈是有故事的人,不過呢,她也太小看乡下来的狐狸精了。 人家郁夏同学也是很挑的,不是谁都看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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