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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年,有点甜

作者:未知
中午是正正经经烧了几個菜, 晚上煮的火锅,四人围坐边聊边吃气氛着实温馨。 乔越挑食,看他這也不碰那也不吃郁夏都气乐了,就托着头看他动筷子。被女朋友這么盯着看谁還吃得下去, 乔越那坐姿原先還挺随意,让郁夏盯着看一会儿他就把背挺直了,发觉那道视线一直沒挪开,他想了想, 夹了颗肉丸到郁夏碗裡。 “夏夏你吃。” 郁夏低头看一眼碗裡圆滚滚的丸子,跟着就回敬了乔越好几样, 夹他碗裡還笑吟吟說:“阿越你也吃。” 乔越盯着碗裡的木耳冬笋胡萝卜, 還有两颗圆滚滚的香菜丸子,盯了好一会儿它也沒从碗裡消失,這才慢吞吞的动起筷子。他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 就像在完成一项重要任务,一口一口吃得非常认真。坐对面的齐女士一個沒忍住就笑了, 乔越听到声抬起头来看她, 小眼神裡尽是不满。 儿子這都在抗议了,齐惠桐就收起看热闹的表情, 拿出她医学院教授的专业素养, 转身给乔越科普了一脸。這木耳冬笋胡萝卜,样样都是好东西, 多吃点儿好。 晚些时候, 郁夏牵着乔越在家门口转了两圈, 散步消食。屋裡头,乔建国同志就在沙发上摊成個饼子,看媳妇儿坐旁边打毛线還說呢:“你看看人家郁夏,就那么一笑,咱儿子稀裡糊涂就把一大碗菜给吃下去了,不比你說什么维生素啊营养价值来得强?” 齐惠桐边听边点头,听他說完把棒针一丢:“我琢磨着是该向郁夏同志学习,咱们做人总得与时俱进,下次我也指着那些给他整一碗,然后就看着他笑老乔你觉得合适不?” 乔建国:…… “合不合适你心裡沒点数?你拿你用過的筷子给他夹菜你觉得他会吃?你生的儿子你還不了解么?” 对哦,差点忘了乔越他還有点洁癖! 這么难搞的人让郁夏撸得平平顺顺的,一点儿脾气沒有,也难怪区区二十天就让人家住院部半壁江山易了主。齐惠桐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眼光以及行动力:“你說說,要不是我下手快,咱儿子還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处上对象,就他這样的,打一辈子光棍也有可能。我要不是乔越他妈,我都替郁夏同志深感委屈,别人处個对象是被关心被呵护,摊上咱家這蠢儿子,你還能指望這些?” 乔建国表示不服,“小越這都进步老多了。” “是啊,我看比他爸强多了。当初咱俩处对象,你就搁你家门口扯了把野花来送我;你請我看那個电影,還是你们单位免費发的票。” “咱都老夫老妻了,還說這些干啥,让年轻人听见多不好意思?” 齐惠桐白他一眼:“放一百個心吧,年轻人手拉手出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当初就是见的世面太少,就這么让你哄到手了,你還真是不如乔越!” 被亲妈夸了一脸的乔越在干啥呢? 他前两天费老大劲儿买了烟花棒来,给郁夏点着玩呢。旁边几家的小孩子趴在门口看得一脸羡慕,郁夏点了几根,就招手让小朋友们過来,将那一小把烟花棒分给他们了。乔越双手揣在衣兜裡,看郁夏半蹲着给小孩子分烟花棒,還不忘记一個個提醒他们点火的时候小心点,别烫着手。 分完之后那些小孩子還不肯散,大的抱郁夏的腰,小的搂她的腿,嘴上漂亮姐姐叫個不停。 “姐姐你是乔越哥哥的女朋友嗎?” 被点名的乔宝宝直觉不妙,果然,就听见隔壁家的小胖墩說:“你别和他好,等我长大了我娶你呀!” 小胖墩這么說,别的小朋友還齐刷刷点头:“乔越哥哥可凶了,漂亮姐姐你会被他欺负的!” 乔越直直的看向抹黑他的胖墩儿,吓得人赶紧往郁夏身后藏。看小朋友们认真在怕他,郁夏好笑的看了乔越一眼,然后伸手捏捏胖墩儿肥嘟嘟的肉脸:“分给大家的烟花棒就是乔越哥哥买的,乔越哥哥对姐姐很好。” 胖墩儿将圆脑袋埋在郁夏怀裡,蹭了蹭,過了一会儿才探出头来对乔越說:“谢谢乔越哥哥。” 被抢走女朋友的乔宝宝特勉强的接受了附近小孩的谢意,還在心裡想:真感谢我你就拿上烟花棒一边儿玩去,别霸占我女朋友! 看郁夏和這些麻烦小孩处得那么好,他又有点恍惚,夏夏這么温柔细心,以后铁定能当個好妈妈。 当晚陪附近小孩闹了一场,小孩子身上带火,闹够了回去喝一碗姜汤第二天啥事儿沒有,郁夏有些着凉,把乔越紧张坏了。 他昨晚刚觉得附近的小孩也沒那么讨厌,郁夏這么一感冒,才升起来那点好感值又给降了回去。玩起来就沒分寸的臭小子们他果然還是喜歡不来。 看他赌气,郁夏变着法哄了,又是保证又是撒娇才把人逗乐。 风寒感冒都是来得快走得慢,尤其郁夏這种健康宝宝,她整個冬都沒病過,乍一不好就感觉浑身难受,等差不多养好,跟着就要开学了。 宿舍楼是提前三天开放的,到時間乔越就帮着将行李提到楼下,因为租屋這边很多东西都是他从家裡搬来的,需要郁夏运回宿舍的其实不多,除了那两身衣服,乔越把蜂蜜奶粉什么的也给装上,至于碗盘棉被他准备過两天搬回家去。 二零五宿舍還是那样,也就是個把月沒住人,屋裡蒙了层灰,郁夏還是来得最早的那個,她把东西放下就准备下楼找乔越去,走到楼梯口就让王阿姨给叫住了。 “你這闺女,那腊肠留着自己吃多好,一個人在京市過年還分肉给我!”說着她就从脚边的柜子裡拿了两包水果糖出来,“我儿子在糖厂上班,他過年拿了不少這個回来,我哪吃得了那么多?闺女你拿两包去。” 郁夏推說抓一把去吃就行,王阿姨拿着就塞她怀裡:“我儿子他们单位過年都给发糖,這個不值当啥,你就拿着。” 這两包糖放在王阿姨嘴裡不值当啥,拿出去卖得也不便宜,郁夏回头仔细看了,是综合口味的水果糖,用亮晶晶的糖纸包着,看就是能进商场的货。再好的东西郁夏也见過,她倒是沒太稀罕,想着如今天冷放得住,過些时候往家裡寄信顺便捎回去好了,一個人的确吃不了這么两大包。 郁夏忙着准备开学,她得赶紧从放假的状态裡跳出来,回归到紧张的学习状态。之前丢下的翻译工作也得重新拾起,学期之初对其他同学来說是懒散的,她却已经全情投入了。 上学期的成绩单也张贴出来,专业第一就是郁夏,开学第一周她就领到了学院派发的一等奖金,有好几十块钱。 一切都以最快的速度回归正轨,波折也有,郁夏返校之后就去职工楼撸猫,结果那两只猫咪都和她闹上脾气了,就跟妻子逮住外遇的丈夫一样,喵喵喵叫了好几声,超凶的! 郁夏一看那一脸凶相就是装出来的,她转身作势要走,猫咪就委屈巴巴抱住她小腿不让人走,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湿漉漉的。 “喵呜~” 除乔狗子之外,這画面谁看了都得心软。 郁夏严肃认真的反省了自己,深刻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是,我不对,我应该抽空来看你们!我保证以后铁定不這样了,哪怕要走也先打個报告行不?” 她說着把手往猫咪跟前一伸,两只小猫想了想,也跟着把爪爪搭上来,這样就說好了。 @ 比起人在京市撸猫训狗的郁夏,s市老家那头用兵荒马乱来形容也不過分。 年前感觉時間還挺充裕,過了個年回来,公社高中一下就紧张了,乡亲们扳起手指头数日子,距离七九年的高考也就是四五個月的事。郁夏那個高考状元仿佛還是昨天,怎么這么快又要考了? 這段時間经常能听到人家爸妈說:“你看看郁夏!” 也是托他们的福,郁夏的故事已经传遍全公社了。听說人家考了第一名,省裡领导到她家来发奖金,全省的报纸上都刊登了她和领导的合影。听說她被京医大录取,什么床单被套开水瓶都是学校发的,每個月還能领十几块钱。听說她老师给她介绍了個很赚钱的工作。听說她寒假還去首都的大医院学习了,人家医院的领导对她特别满意,毕业之后就准备让她過去上班!对了,她上学期又考了第一名,学校给发了几十块的奖金,還要推薦她入党…… 這還不是老郁家自己吹出去的,是公社干部說的,說京市那边来调查郁夏的家庭情况,想知道她家是什么成分。干部就问了那头,问郁夏在学校咋样,人家一五一十說了一遍,把公社干部给說懵了,干部老老实实告诉人家郁家几代贫农,都是本分人,沒犯過事。 那头還說呢,說他们公社会培养人才,郁夏同学在学校得到老师同学的一致认可,去医院学习期间也得到了院方的肯定,她结束学习之后医院那個主任還找過学校领导,說以后有机会让她再来学习,学好了毕业之后直接分配過去。 和京市那头沟通過之后,公社干部回头就吹了郁夏一通,隔天郁爸扛着個锄头下地去,半道上就有人恭喜他,几句话把郁爸都给說懵了,问咋回事,人家回說:“公社干部說了,說学校那边推薦你们郁夏入党,上面在调查你家的情况。” 郁爸吓得不轻,把地裡的活都丢了,转身就去了他大哥家。 “爸,我听說上头打电话到公社了,来问咱家的情况!” 郁大贵就坐在院子裡喝茶,边喝边看脚上的鞋,听到這话才瞅了二儿子一眼:“咱家這样有啥可问的?” “說是夏夏要入党,上头不得了解咱家的成分?” 郁大贵恨不得一棒槌敲這蠢货头上:“你慌啥?咱家数代贫农,往上数从来沒发過财,拖不了二妹后腿!” 老太太在屋裡做针线,听他们爷俩說话也跟着转悠出来:“你爸說的对!咱家就穷這一点最拖夏夏后腿!” “老婆子你又胡說八道啥?咱家前些年是穷,這不已经好多了?你這不是才给夏夏汇了钱嗎?” “那一百块你们用着挺美,老太婆我心疼。” 說的就是郁夏年前寄给她妈那一百,别人夸她本事大,老太太人前得意人后忧心,生怕孙女为了补贴家裡苛待了自己。她琢磨了两晚,想起夏夏生在二月,就拿這個做借口,自個儿拿一百块寄了回去,說是让她吃顿好的,喜歡啥就买去。 郁夏是周五收到信和汇款单的,過生日這事,她都忙得忘了。這会儿想起来感动是其一,跟着就坏了…… 這事,她沒跟乔越說過,真沒想起来。 算算日子,她生日是過在下周,郁夏想着周末同乔越提一提,怕要是沒說直接這么過去了,他得闹脾气。结果沒等說出口,周日一见面,乔越就牵着她穿大街過小巷,去特偏院一胡同裡吃了碗面。 “這家有些歷史了,前头不让做生意,他们被迫关了门,头年末政策一放开,又把摊子支了起来。”乔越一边說,一边低头玩手指,憋了半天才问,“夏夏你觉得怎么样?” 郁夏捧着热腾腾的面碗,回說:“汤很鲜,面也劲道。” 乔越听了就挺高兴的,就高兴那么一下,跟着又垂下头:“我本来想亲手做给你吃,跟我妈学了两天,老做不好,煮面比写计算机代码难太多了。” 郁夏起初是笑,她挪了挪凳子,让自個儿靠乔越近一些,将闲着的左手搭在他手背上,捏捏他骨节分明的手指。 “让你上头的领导知道我让這双足以牵动计算机革命的手替我煮面,他怕是不会给我好脸色看,”顺口调侃了一句之后,她猛的回過神来,偏着头去看有点丧气的乔越,跟着贴到他耳边小声问,“我過生日的事,宝宝你是不是知道了?” “听我妈說的,她那边有学/生/资/料,上面有填出生日期。” 既然說到這裡,乔越就顺势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夏夏你都沒告诉我,我差点就沒给你准备生日礼物。” “年后不是生病嗎,病好之后就开学了,我真忘了這回事,”郁夏边吃面條边回忆說,“我小的时候家裡條件差,那之后真是盼着過生日,就生日当天能吃上一颗煮鸡蛋。乡下就是這样,就那天给喝碗糖水吃個蛋,條件更好的有口肉吃,不過寿就不兴送礼。我生在六零年立春当天,看日子是今天,我爸就說往后每年立春就是我生日,我過的立春。” 乔越就挺好奇的:“那怎么会取名叫郁夏?” “……” 郁夏把嘴裡這口面咽下去,然后才說:“我姐是春天生的,取名叫郁春。赶巧我又生在立春這天,我爸也沒啥文化,就說给取名叫郁二春。他這么提了一嘴,就让我大伯娘给打趣了,說婆娘還是原配的,你就想着第二春;那后头要是再生一個,又在春天,不得叫郁三春?我爸听着是不对,就改口說按春夏秋冬顺下来,给我取做郁夏,后头要是還有姑娘就叫郁秋。” 這事后头說起来挺逗,当时郁妈還怄了几天气,倒不是因为大伯娘說第二春咋的咋的,是怕自己真的再生了姑娘。 哪怕在城裡,连着生闺女日子也不好過,乡下地头你进门几年沒個儿子,压力别提多大。婆婆不给好脸色還是其一,平常下地干农活洗衣裳啥的人家也会說闲话,吵起架来都能骂你专生赔钱货。 郁夏是自己争气,沒好脸色也去她奶跟前转悠,嘘寒问暖的,才把老太太给拿下了。也因为她争气,公社上只要說到郁家的郁夏谁都得竖個大拇指,就沒有不夸她好的,哪還记得她刚出生的时候人人都撇嘴,說郁学农那婆娘又生了個丫头片子。 說到名字的事,就难免想起這些,乔越也发觉她走神了,就伸手到女友跟前晃晃:“快吃面,再不吃就放冷了。” 郁夏将碗裡的面條吃得干干净净,還喝了口面汤,她這边拿卫生纸擦嘴,乔越找老板结了账,等走远出去郁夏才攀着胳膊问他:“不是說给我准备了生日礼物?是什么?” 看乔越不說,郁夏就伸手去摸他衣服口袋,乔越赶紧把作乱的爪子牵住,回說:“东西放在我宿舍裡,沒在身上。” “噢,你准备邀請我去你宿舍嗎?” 乔越心裡紧张得很,他点点头,接着满是期待的朝身边看来:“夏夏你想去我宿舍看看嗎?” 未婚男性的单身宿舍多半沒啥好期待的,但因为乔越有轻度洁癖,他的房间郁夏倒挺好奇。 研究所配发的宿舍其实并不太远,坐公车沒几站路,到地方一看,那還是個挺新的单元楼,一共五层高,乔越住在三楼上。他拿钥匙打开门,进去就感觉屋裡暖烘烘的,郁夏环视了一眼,在靠窗那边看到了暖气管道。 “早先听师兄们說新建的大学宿舍都有铺暖气管道,我還在想有供暖是什么感觉,這么舒服。” 乔越脱了外套,接過郁夏递来的羽绒服替她挂好,才說:“這边宿舍是去年才搬過来的,冬天那会儿我就想问你周末要不要過我這儿来,又怕咱俩一個屋待着反而会影响你。” 每周见一面的年轻情侣同屋待着你還想好好学习,那不是做梦么?郁夏凑近点将双手烤暖和了,這才回身打量乔越這屋,面积只有四五十平方,但是该有的都不缺,一個人住還挺舒服。 一圈看下来,她就发现了搁在床头的牛皮纸盒,看郁夏注意到了,乔越主动走到床沿边坐下,伸手将盒子取過来,放在膝盖上。郁夏跟過去坐他旁边,她刚坐下,乔越就将膝盖上的牛皮纸盒往郁夏這头推了推。 虽然嘴上說過生日不兴收礼,真正拿到对象准备的礼物還是会很期待。郁夏在乔越的注视下将盒盖打开,裡头放了一双做工精巧的小牛皮鞋,适合春秋两季穿,有点像牛津鞋的款式。 她取出一只来仔细看過,细节的确很好,穿着应该挺舒服。 郁夏偏头问說:“這是送给我的?给我的生日礼物?” 乔越点点头,让郁夏试试合不合脚,看她穿上了又问她喜不喜歡,问完也沒给郁夏回话的時間,說上次陪她去百货商厦给老家的阿爷阿奶买毛皮鞋,当时她脚上穿的是胶鞋,乔越很想劝說别你总想着家裡人,捏着钱先给自己买双暖和的穿上,旧校舍還沒铺上暖气管道冬天多冷啊……他最终還是沒开口,女友是什么性子认识她的谁不知道?你劝她,她就回你說不冷,沒那么冷,說什么年轻抗冻。 乔越也想過自掏腰包买一双,又沒找到說辞,怕送去她不收。 听齐女士說郁夏要過生日了,這跟着都要暖和起来,买双毛皮鞋穿不了两天,他就去买了双小牛皮鞋。 這鞋啊,都快成乔越的执念了。 郁夏听他說着心裡真是酸,感觉眼眶都热了,還有点想哭。所有這些人裡面,要說最关心她的真的就是乔越,偏他嘴笨,经常是只会做不会說。 嘴笨的人就是比较吃亏,像齐女士至今都還认为儿子不开窍不会疼人。 ※※※※※※※※※※※※※※※※※※※※ 滚来给你们更新=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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