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狗血一大瓢 作者:未知 彭竟成亲眼看见郁夏开门放后来這人进去, 他正要跟,就听见黑背警告的低吼,再一看,郁家养的那條蠢狗从郁夏背后走了出来, 這狗平常只顾撒欢,几乎沒有攻击性,這会儿却对彭竟成露出了锋利的犬齿。 郁小二对彭竟成一直不太友好,彭竟成以为自己已经习惯這狗充满敌意的注视, 直到這会儿,才惊觉平时真是闹着玩的。 被一條大型犬盯上, 還是被当做敌人锁定, 那真能给你吓出一身冷汗,就感觉只要再上前一步,多走一步, 它就会扑上来咬断你的喉管。 彭竟成再怎么自以为是也不敢拿小命开玩笑,他站在原地不敢动, 還试图同郁夏搭腔, 說彭郁都是海市名门,联姻双赢, 又夸郁夏温柔贤惠一定能做個好妻子, 他们的结合会非常幸福。 郁夏就跟沒听见似的,她眼中只有乔越, 牵着乔越就要进屋去, 還问他這么着急過来做什么:“是不是跑過来的?怎么一头汗?” 乔越哪還有刚才的阴沉, 他缓過劲儿来点点头說:“我看到推送的新闻,不放心你。” 郁夏挺茫然的,看她满脸都写着不知情,乔越就摸出手机翻到最新消息递给她看,最新消息有两则。一则是彭郁联姻,万鸿携手彭氏共渡难关。還有一则快报,南边的商界大鳄乔坤更新了個人主页,表示万鸿千金是他未来弟媳……间隔不久的两则消息把群众手裡的瓜都吓掉了,早先還說娱乐圈水深,這么看商圈也乱。 郁夏从来就不是傻瓜,她粗粗扫過几眼就想明白了其中关键,本来想带乔越进屋去坐下歇会儿,這时也不着急了。她回過身,往彭竟成那头走了两步,乔越皱眉,郁夏還冲他展了個笑颜:“阿越你等我一会儿,有些话我早想同彭先生說明白,先前沒個好机会,今天是时候了。” 看她回头,彭竟成松了口气,想到自家公司的现状,他心裡很急,不過就算再急也得装出风度翩翩的样子。 看郁夏在三步以外站定,彭竟成還想說,郁夏打断了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梁阿姨很想撮合我們两個,但你其实沒那個意思。我也听說過,你有一個稳定交往的女朋友,她和我并不是一种类型。直到前次去度假山庄,我都沒从彭先生這边接收到任何好感,今天你来求婚不觉得自己唐突了?” “不是,夏夏你听我說……” 這個称呼从他嘴裡喊出来真的特别刺耳,沒等乔越爆炸,郁夏又强行打断他一回:“我們沒那么熟,直接喊名字,或者称呼我郁小姐,ok?” 真叫郁小姐就太疏远了,彭竟成咬牙改口說:“郁夏你听我解释,我是交過一個女朋友,现在已经分手了,我喜歡的也不是她那种遇上丁点小事就一惊一乍的类型,我喜歡你這样的?” “我什么样?” “人长得漂亮,并且温柔体贴,出身好,但是一点儿也不娇气。” 郁夏心裡觉得好笑,他說喜歡温柔体贴?小說裡的郁小姐還不够温柔不够体贴?怎么就成黄脸婆了?這真的很好笑,她却笑不出来。 “你說你喜歡我?你表露出来给我看到的只有虚伪。你夸我出身好?我知道,你在背后說我家是暴发户,說我一身钱味儿,說我沒品位不懂时尚就是個好糊弄的村姑。你說咱俩在一起天造地设?我不這么想,我觉得吧,谁要是遇上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我們统共见過几面?說過几句话?莫名其妙上门来求婚你是不是疯了?你沒疯,你清醒得很,不就是因为彭家出事,想让我爸援手嗎?要让我爸尽心尽力帮你,不立個名目怎么行?”郁夏說着都忍不住给他鼓掌了,“计划很好,想得挺美,但你不用白费功夫了,我和阿越感情很好,不会分开。你也不用为难自己变着法夸我,夸上天你心裡想的事也不可能成,彭家這样我爸沒落井下石对得起你,不要得寸进尺。” 在彭竟成心裡,郁夏从来都是恬静的温柔的,她像是任人摆布的娃娃,個性一点儿也不鲜明,她根本沒有思想。 就是這個他几乎沒拿正眼看過的暴发户的女儿,今天竟然拿起了利刃,一下一下捅上他身。 彭竟成觉得自己在做梦,這都是幻觉,這不可能是郁夏。他脸上的表情古怪得滑稽,這一次,郁夏笑出来了:“怎么吓成這样了?很意外嗎?沒想到我有這一面?” 說着她還回头看了乔越一眼,乔越就是一脸理所应当。 夏夏一直是這样,多数时候不会說什么,可她不是沒意见,也不是沒看法,是在忍你。你得知道适可而止,别把人逼得忍不住了。 别人吧,同郁夏接触過后最多的评价都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這的确也是她的特质,但在乔越心裡,她最鲜明的個性不是這個。她内心很柔软,平常总是逼迫自己坚强,她独立,积极的迎接困难和挑战,她任性起来很任性,撒娇你招架不住,她非常果决,要做什么一瞬间就能下定决心,沒有犹豫,沒有彷徨……对比彭竟成宛若纸片人的简单描述,郁夏在乔越心裡非常鲜活。 爱這個东西是藏不住的,敷衍和算计也是兜不住的,這不就捅穿了么? 說了那么大一段之后,郁夏感觉整個天空都放晴了,早先的胸闷不药而愈,她還玩味一般问說:“其实梁阿姨也不是真想和我妈做朋友,她也不是真的喜歡我对不对?要說有什么事真的,兴许只有想促成联姻這件事是真的。谁让我爸只有一個独生女,娶我就是娶了上百個亿。彭先生你优秀,梁女士也聪明,你们哄哄我妈就得了,其他人谁還看不明白?” 郁夏都沒想到她会亲口說出這些话,彭竟成更是彻彻底底傻了,他迎头被人敲了几闷棍,半天缓不過来。 张了张嘴想补救,又不知道该怎么补救。 他感觉自己好像扒光了站在大庭广众之下,所有人都在嘲笑他,在讥讽他,羞耻感扑面而来。 算计已经落空,换個人就该失魂落魄回去了,可彭竟成是谁?作为天雷狗血豪门虐恋小說裡挑起大梁的男主角,他总归有一些与众不同的特质,他在懵逼過后還能调整過来,赶紧让自己回到道德的至高点,他把捧在手裡的玫瑰花往地上一摔,抬手指着郁夏,一脸愤慨說:“沒想到你是這种女人!你太虚伪太邪恶太可怕了!我当然不会喜歡你,你這么恶毒谁看得上?他嗎?他跟你在一起不就是为了你家的钱?你這种暴发户的女儿,除了钱還剩什么?” 他张嘴就咆哮出一串,缓了口气又接着来,說郁夏真可怜真可悲真穷啊,說她精神世界一片贫瘠。又說郁家装得和他们彭家关系好,遇上丁点事就袖手旁观,根本就是虚伪小人—— “你不用再辩解了!我不想听你多說什么,也不会求你,我要靠自己的本事渡過难关,你会后悔!” 他說完就是一声惨叫,忍了半天的黑背终于忍不住了,给他咬了上去,郁夏赶紧拍拍郁小二的头:“乱啃什么?肉骨头沒啃够是不是?松口。” 郁小二缩了缩脖子,委屈巴巴呜一声。 那头彭竟成抱着手惨叫呢,郁夏转身看向乔越,问:“阿越你身上带钱沒有?” 乔越会意,将钱夹裡那一叠票子全取出来,递到彭竟成面前:“给你,拿好了,這是医药费。” “彭先生擅自把手伸进我家围栏,冲我大呼小叫,這是你主动挑衅。不過你放心,我家狗打了疫苗也很讲卫生,医药费我赔给你,该治伤治伤,该打针打针,這要是不够你拿上医院的单子去万鸿,有人会补钱给你。衷心希望這是我們最后一次见面,我多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 彭竟成只顾着喊疼去了,乔越想了想,就把钱放在他扔掉的玫瑰花旁边,跟着进屋,他长了個心眼,留意到彭竟成最后那個充满恨意的眼神,进去就问郁夏借电脑。 郁夏正要安抚她妈,早先怕杨红梅脾气软,临到事前当和事佬拖家裡后腿,听說彭竟成過来郁夏沒立刻出去,先和她妈约定好了,不管闹成什么样,让她妈就在屋裡,别露面。 杨红梅原先不答应,說這种时候彭竟成還能到自家来,总沒好事。郁夏就說那還隔着一道围栏,再有這是南山别墅,不是彭家,他是登记来做客的,闹起来直接会被保安請出去。 杨红梅這才松口,后来听到那几段对话,她差点沒忍住,憋了一肚子话想說,又担心闺女這么娇娇小小面对彭竟成会吃亏,她在出去和不出去之间犹豫了片刻,這时想起郁小二的存在…… 郁小二平时挺傻,凶起来還是很吓人的。 杨红梅心裡真是委屈,早先想到梁凤玲不是真心实意同她往来她就不好受,又听到彭竟成一番肺腑之言,更是气得想哭。 “是他想算计咱们家,還恶人先告状,怎么会有這种人?真是头顶生疮脚下流脓都坏透了!” 郁夏想劝,杨红梅就拿手腕一擦眼泪,接着蹭的站起来,带着鼻音說:“不行!我得给你爸打個电话,把這事告诉他,让他替咱们出口气!” 杨红梅摸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去了,乔越伸手戳戳郁夏的肩膀:“夏夏你电脑呢?给我用一下。” 看她妈已经在诉苦了,想着郁万平同志应该能成功开解她,郁夏就带着乔越往楼上去:“笔记本在我房间,宝宝你想做什么?” “外头有不少记者,不知道彭竟成会說什么,他又被咬了一口,到时候媒体可能会胡编乱写,我备份個监控视频,有這個在手咱任他闹去。”乔越是怕姓彭的想起来动手脚,留個底总不会错。 看他摸到键盘整個气质都变了,郁夏就沒打扰,想去倒杯水切個果盘,她刚想走开,就被乔越拽了一把,跟着跌回去坐他腿上。 就好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一样,乔越嘴角勾起一点点弧度,看得出他心情挺美。哪怕视线還是落在屏幕上,敲击键盘的动作也沒有停,开心都已经溢出来了。 郁夏也高兴,平常要是感觉和谁处不来,保持距离就好,要是被迫要经常见面,能好言相劝也就劝一声,她很少会直接撕破脸,难听的话也不太說。 這次真是遇上了個扭曲的世界,整個小說推崇的三观都在挑战她的接受能力,男女主一個都懂不起。本来彭家要是沒出事,可能還沒這么明显的感觉,彭家出了乱子,彭竟成就维持不住平常的形象,自私本质暴露无遗。 遇上這种甩不脱的神经病,难听的话该說還是得說,你不說,他能在家门口给你演几個小时的苦情戏。 目的? 目的是想把郁万平绑上彭氏這條即将沉沒的烂船。 海市最具影响力有三家,彭家、何家和郁家。何彦跟彭竟成满满都是過节,何家不借机弄死他们都算仁慈,唯一能靠上的不就是郁夏她爸? 不過现在也撕破脸了,靠不上了。 就像乔越预估的那样,彭竟成一身狼狈出去,路上他還编了一段精彩至极的故事,說彭家和郁家本来都在谈联姻,他和郁小姐交往有段時間了,结果就因为彭氏出了這么点事,郁家就翻脸不认人,不仅一口咬死說沒有结亲的事,還纵狗行凶。說到這裡,他不仅给记者拍了他手上的伤,還一脸悲痛說:“沒想到我們的感情這么经不起考验,她以前不是這样的!她变了!” 他這边做完一全套的戏,记者问:“你知道郁小姐正同乔氏的小少爷稳定交往嗎?听說他们要订婚了。” 彭竟成楞了一下,還在想海市有哪家姓乔的,一时半会儿真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就算了,這并不影响他抹黑郁夏。彭竟成又是一番痛心疾首,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說算了,祝她幸福。 這段统共不過一分多钟的视频随后就登上了各大门户網站首頁,吃瓜群众把瓜都摔了,這一出接一出的大戏比娱乐圈撕逼還精彩。 精彩的還在后头,不過数分钟,商界大佬乔坤分享了一段监控视频,画面清晰不說,声音也能听得清楚。這段视频就长得多了,乔坤還给它配了行字:【做人别脸都不要了。】 开始的几分钟還是吃瓜群众在排队打卡,打着打着就来到了高能的部分,剧情炸了,底下的回复也炸了。 【女方說承蒙厚爱可我不是单身,男方回說我不介意你跟人睡過……服了服了,彻底服了,得有多大脸才能這么自信让人家分手并和你结婚?】 【他怕是脑子不正常,他疯了吧!】 【生活总能比电视剧精彩,這种脑残到底是怎么平安长大的?他妈该不会是把儿子丢了把胎盘养大了?】 【……】 开始還有人分析,說彭家就是想靠联姻渡過难关,结果郁家不配合,因为人家不配合,他们就想毁人清誉然后共沉沦,偏偏气過头忘了這种高级别墅区的公共区域是不敢有死角的,怕出事。 像這样的分析在看完视频之后就彻底沒了,只剩下成排的点点点,舆论一面倒:“正牌男友听话,让他等会儿果然乖乖等着。”“小姐姐真棒,還能一段段的给他說道理,给我遇上這么個人渣我不给他個大耳刮子!”“谁告诉我彭家是海市豪门?是有底蕴的?郁家是暴发户?沒素质纯有钱?朋友你真沒說反?”“当面咒骂主人家,還把手往别人家裡伸,要死都是活该,還赔他什么医药费?” 這段视频彻底捧红了彭竟成,他转身连表情包都有了。 什么突然登门、突然求婚、突然翻脸、突然被咬…… 這监控比剪辑出来的电视剧還精彩,热播的狗血剧都得给他低头,不愧是有底蕴的豪门,会玩的! 本来,彭家這点事主要影响的還是海市,关注更多的也是本地人。就因为接二连三的大戏,這场惨烈的求婚已经火遍全網。 紧接着,彭董事长知道了,彭嘉人知道了,梁凤玲也知道了,彭家那些亲戚看了都嫌丢人,海市這個富豪圈子更是大批人惊掉下巴,何彦笑到胃疼,差点就背過气,狐朋狗友给拍了好几下才顺過来。 顺過来之后還咳了好几下。 一开始他很生气的,看郁夏怼回去那感觉就跟三伏天吃冰棍一样爽快,還有最后咬那一口,那傻狗总归有点用。 “這就是咱们海市的天之骄子!這么多年我們就让個神经病压着,我爸先前還說,你看看人家彭竟成!” “我看了,我看的仔仔细细!我就算是個废物也捅不出這么大的篓子!彭氏完了呀。” 何彦舒舒服服靠在沙发上,听兄弟几個闲扯,看差不多了就說去吃顿好的庆祝庆祝。 他這個提议立马得到全员响应。 “大喜事,是该庆祝!” “走走走,上我家餐厅吃去!” 彭家即将面临破产,眼中钉肉中刺就這么倒血霉了,這些败家子是真高兴,反观彭家,真要疯了。 彭董事长狠狠一掌拍在桌上,接着就要联系郁万平,想和他解释,结果电话打不进去。彭嘉人的反应更直白,看到最新追踪以后,她把手边能砸的全砸了。 她回国是准备顶替彭竟成的,不是回来吃苦头的! 现在爸让她来接手企划部這個烂摊子,让她想办法扭转乾坤,怎么可能?都這样了,哪怕警方能揪出背后下手的人,彭家也离破产不远,過去的彭氏是艘巨轮,哪怕海上起了风浪他们也能平稳航行,现在呢?船破了,它漏水了,要沉了。 彭嘉人打开行李箱,将值钱的东西一股脑往裡塞,准备跑路。看她拉着箱子往外走,梁凤玲就去拦人,问她上哪儿,箱子裡装的又是什么。 “好哇,家裡风光的时候你变着法想回来,现在出点事你就要跑,我怎么养出你這么個白眼狼?” 要是从前,彭嘉人一定不敢顶嘴,现在不同,她跟着就怼了回去:“我也想知道你是怎么把我哥养成個自以为是的神经病的?都這样了他還敢招惹郁家,還要挑衅乔坤,他疯了是不是?” 母女两個通身火/药味儿,梁凤玲撂下话,說要走可以,东西放下,什么也不许拿。彭嘉人不肯,两人差点打起来。 彭竟成呢?他去哪儿了? 他上医院去了,将手伤处理妥当之后,他就去了江婵那边。也沒法子,他走在外面都感觉别人在笑话自己,去公司只会挨爸的耳光,回家不是对着责怪自己的妈就是斗鸡一样的妹妹。好像一切都是他的错,只会逼他,从来看不到他的牺牲和努力。 不過沒关系,還有江婵。 江婵现在住的公寓是从前彭竟成买给她的,本来彭氏家大业大,就算分手了,他也沒想過搬,這個公寓对普通人来說很好,对比彭家的豪宅能算什么?交往的时候彭竟成给她花钱根本不眨眼。 可现在不同了,整個海市都知道彭家要败了,江婵就打算留個后手,先把公寓卖出去,再观望观望。 结果公寓還沒卖掉,她就看到那两段视频,一段时彭竟成說他和郁小姐在一起很久,早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還有就是彭竟成在监控裡說他喜歡的是温柔贤惠识大体的郁小姐,只想和她结婚。 江婵对彭竟成是有些真心的,她本来還犹豫,這一下就伤透了心。 她這边宁愿少赚一点,就想把房子卖掉,赶紧走,离开海市。她愿意降价,立刻就有买家上门,她给人家留了地址,约好直接過来看房,看好了就准备交易,沒多会儿,果然听到门铃响起,她小跑過去把门打开,就看到一身狼狈的彭竟成。 江婵心裡一抖,立刻就要关门,门被彭竟成卡住了。 “沒看到是我?你干什么?” 江婵抱着胳膊冷眼看他:“你不是同万鸿的郁小姐求婚去了?怎么想起過来我這边?” 听到万鸿和郁家彭竟成就烦躁,他直接吼回去:“别给我提她!” “行,我不說了,你出去,我們早分了,我這儿不欢迎你。” 彭竟成是過来找安慰的,他需要一個抚慰自己的港湾,结果迎头被浇了一桶冰水。他本来就难看得可以的脸色近乎铁青:“怎么?看我家出事,你也嫌弃我?忘了当初是怎么勾搭上我的?又是怎么讨好伺候我的?這房子好像也是我买的吧?” 彭竟成抬腿进屋,接着关上门,他一步步走向江婵,拿沒受伤那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江婵想把人推开,却被彭竟成直接按在沙发上。 “她郁夏给脸不要脸可以,谁让她老子是郁万平?该她横!你是個什么东西?也敢给我甩脸色?” 江婵被压得难受,她拼命挣扎,挣扎不過就咬了彭竟成一口。這下让彭竟成想起了被狗咬的情形,他被咬了,郁夏還教育那畜生說别啃不干净的东西,她看自己的眼神就跟看垃圾一样。 彭竟成一耳光扇在江婵脸上,接着就要去撕她衣服,江婵真的怕了,她才发现彭竟成有病,真的有病,他脑子不正常。 “我們分手了!我們早就分手了!你放开我!” “滚出去!不然我报警了!” 哪怕才被狗咬了,彭竟成那力气也比江婵大得多,又因为满腔怒火,他根本不顾手伤,就想出一口恶气,想把心裡的气愤发泄出来。他不顾反对强/暴了江婵,来看房的在门外就听到裡面有吵闹的声音,敲了敲门,跟着就听到有女人在喊救命。這房子隔音不错,他一开始沒听清楚,凑近点又听了一会儿,果然是在喊救命。 人都不想惹麻烦,可既然撞上施/暴现场了,来看房子的也沒多犹豫,跟着就帮忙报了警。 警察闯进去的时候彭竟成已经完事了,江婵就跟個破布娃娃一样,她身上胡乱盖了件衣服,眼神涣散,嗓子早喊哑了。 彭竟成還說呢,和女朋友玩点情/趣怎么了? 這是私闯民宅! 听到這话,江婵抱着衣服就往警察身后躲,也顾不得暴不暴露,哑着嗓子哭嚎道:“我們早就分手了,他闯进我家,他强/暴我!” 来的警察已经认出来了,那是彭家少爷彭竟成,认出来之后他们更糊涂,這人先前還在蓝山别墅闹事,怎么转身就到這边来犯案了? 糊涂归糊涂,女方坚持她被强/暴了,现场呈现出来也的确是這样,彭竟成被带回警局。 彭董事长死活找不到儿子,好不容易得到消息,人竟然被抓了。他一开始還以为是郁万平动的手脚,为南山别墅那出闹剧,结果竟然不是,他這個能干儿子在闯出大祸之后又彻底开罪了郁家并且在那之后還特地去某公寓强/暴了一個江姓女子。 对彭氏来說,這次本来就是個死缓的局,现在彭竟成被拘,還是因为对女性施暴,根本沒有翻身的可能。 完了,彻底完了。 当晚的地方新闻用大量的篇幅报道了彭氏危机,从源头說起,到今日接连几次急转直下。本来各方還在观望,想看彭董事长這次能不能化险为夷,看他如何带领公司闯過难关,要是能闯過去,這又是一桩美谈,现在看来闯不過了。 彭家豪宅裡,母女两個因为大打出手的关系,她们电视都沒开,根本沒看到新闻,会知道這事還是晚些时候彭董事长失魂落魄回来。梁凤玲都顾不上收拾,冲上前去拽他手臂问:“怎么了?你为什么是這幅表情?你說话啊!” 彭董事长一把将人甩开,梁凤玲急匆匆问:“郁家還是不肯帮忙?沒关系,我再去求求我哥嫂!我舍下脸面去求他们!” 看她连滚带爬去拿手机,彭董事长第一次开口:“晚了,现在怎么都沒用了。” 听到這话,彭嘉人拖上散在旁边的箱子又要走,彭董事长看了這個女儿一眼:“你上哪儿去?你以为還能带着珠宝首饰出国?” 彭董事长都沒费口水去解释,在梁凤玲的催问之下,他直接打开电视,调到新闻台,裡头正好播放到彭竟成被抓,因涉嫌强/暴,听到记者表示被□□的江某是他前女友,两人已分手多时,梁凤玲一口气提不上来,白眼一翻就昏厥過去。 彭嘉人胸口也是一阵猛疼,气得她抄着手机就往电视屏幕砸去:“我哥做什么都对!每次都是我受委屈!现在你看看,睁大眼看看,我們家是被谁搞败的?是他彭竟成!” 彭嘉人提着一口气吼完,接着腿一软就滑倒在地上。 公司出了那么大的問題,股票跌停,现在都還沒找到解决問題的办法,彭竟成又惹上郁万平和乔坤,转身還成了强/奸/犯。身为女性,彭嘉人最恶心的就是强/奸/犯,打死她也想不到亲哥哥会变成這种人! 他疯了嗎?他是不是疯了? 彭家可是海市豪门,有传承有底蕴的。他们一向以此为傲,现在都沒了,公司濒临破产,脸沒了钱也沒了。 一個家族的兴盛可能要几代人的努力,彭家能积攒這么多财富他们付出了很多,這么一個巨富之家一夕之间就走向衰颓,从出事到宣布破产感觉就沒過几天。钱和公司都沒了,别墅這些也被查封,准备拍卖還债。 梁凤玲受不住指指点点,准备躲回娘家,从前的彭董事长彭博咬牙撑了過来,希望能背靠岳家东山再起,他這次是被不孝子拖垮了,重新来過,還能发财的。 人活着总要点念想,现在的穷光蛋彭博就指望能得到老婆娘家的援助,他有能力有经验也有人脉,又還不满五十岁,他坚信自己沒問題。 然而梁家根本就沒有收留的意思,就递了把钥匙過来,說某小区有套公寓,够他们一家住,让他们赶紧去,别杵在這儿。 “那公寓嫂子做主送你了,凤玲你沒事别過来,本来你家只是破产了沒什么,可现在不一样,你儿子是强/奸/犯。” 哪怕彭竟成咬死了說沒分手,說当初還是江婵主动送上门来,她不要脸,她勾搭自己,可都沒用,江婵恨死他了。 被害人不松口,又有其他方面施压,彭竟成這個罪名一定能落实,很快他将在监狱裡度過一段难忘时光。从听說彭竟成被抓,還是因为强/暴江婵,何彦都怀疑人生了,懵過之后還想着,有机会得去探個监,他真想看看彭竟成现在的样子。以前啊,每次见面彭竟成都高高在上,把他们這些当垃圾,现在谁是天之骄子?谁是垃圾? 兄弟几個還說呢,哪怕他们前阵子排队肾虚,做這档子事从来是你情我愿,沒听說還有强上的,真是沒品。 這么多年,他们怕是认识了一個假的彭竟成。 反观郁家,郁万平本来都忍不住想同别家联手打压,沒等他行动,彭竟成就整了一出自杀式强/暴,把本来就快倾覆的船给带翻了。想起从前,虽然也觉得彭家人心思深沉,他沒料到彭竟成能疯成這样。倒是杨红梅,這事给了她当头一闷棍,她再也不敢随便撮合人,哪怕对方看起来实在不错,還有個說法叫知人知面不知心。 只要想起自己曾经有過想把女儿嫁去彭家的念头,杨红梅就心底发寒,她连着几夜睡不好,哪怕睡着了也会忍不住惊醒,她做了好几天的噩梦,梦裡夏夏睁着一双绝望的眼睛,看着她,一直看着她。 杨红梅一想起来就怕,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她就把女儿推进火坑裡去了。假如女儿真的嫁给彭竟成,她在彭家是什么样的日子?她会不会缩在墙角哭?她会不会痛苦到绝望到活着都是煎熬? 彭家出事以后,杨红梅精神一直不太稳定,有很长一段時間她得看着女儿才能松口气。這事让她吃了個很重的教训,重到一辈子忘不了,好几個月以后她才勉强甩掉心裡的包袱,回归到正常的生活。 她走出来的时候,郁夏已经跟着乔越去见過乔家大哥,两家婚事议定,准备要拍婚纱办喜事。 彭家那头,三個人就住在梁家送给他们的公寓裡,公司沒了,钱沒了,保姆沒了,失去這些他们就跟废物一样,家裡永远收拾不干净,端上桌的饭菜总是一股怪味儿。 彭博做梦都想东山再起,苦于沒有本钱,他把内心的郁闷全发泄在家裡,梁凤玲還生活在梦裡,不愿意面对现实,彭嘉人看起来像是认命了,其实偷偷盯上她哥以前送给江婵的房子和珠宝,她乔装改扮去江婵的公寓拍過两次门,都沒人。 江婵上哪儿去了? 她顾不得处置房产,就离开了噩梦一般的海市,她都不敢去回忆和彭竟成有关的任何事,只想彻彻底底忘掉這個人,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然而就在离开海市之后的第二個月,她泛起恶心来,检查结果表示:她怀孕了。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