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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作者:七千裡
69书吧

  金陵临着运河和长江,长江出去就是海……可谓四通八达。且是江南,鱼米之乡,文化之乡,六朝古都……真要說玩的地方,真的是数之不尽。

  季颜虽然并不热衷嬉玩,可难得来到這样的时代,這样的地方,也不想错過各样的风景。且,司徒兄弟也很大方的出资出力,连他们兄弟都亲自作陪作导游解說,如此好的條件,她自不拒绝。

  接下来几天,她到是真跟着他们去了不少地方。

  至于何时离开的問題,他们不提她更是不急。只是每天回来,她都能闻到院子裡一些未来得及散尽的血腥气。還有那些所谓她的行李,更是天天都要换地方摆,也真是费尽心思。

  這一天,夜半时就下起了细雨,到天亮时,渐大起来。昨天說好的上山游玩,此时自然不能成行。季颜坐在廊下,边上是两丛芭蕉,雨打在上面,叭叭作响。她却极其难得的,拿着针线和布,正准备绣一丛芭蕉来……

  之前系统的提议,到底是听进去了。除了练武,她准备再学些旁的。可巧昨天看到知绿绣帕子,于是今天便正经让知绿教她。她本就极聪明,且過目不忘,先让知绿将刺绣的一些要点细细說了一回,又让她示范了各种绣法。接下来,她便开始自己琢磨。

  下雨天,司徒兄弟也未出门。只不過,司徒睿哪怕在外,依旧有处理不完的公务。司徒瞮就要清闲的多,闲得此时无聊,来找季颜玩。

  之前,他也被她說得三個條件给吓到了。但也就一会儿而已,之后便不再在意了,到是更关心起,她师门關於嫁娶的规矩了。规矩便是在要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愿意为她而死。這样的规矩,說出去了,便再无效果。

  虽然她此时并沒想要在這個世界找個丈夫,但将来可說不定。人心易变呢,万一哪天,她就空虚寂寞冷了呢?或者头脑发热了呢?

  在這一点上,系统也說了,一切随她。只要任务完成,她哪怕是想开后宫,玩百合都可以,是她自己不愿。這個世界的男人地位太高,高到三妻四妾乃是寻常。她并不想费心去调&教一個男人,剩下的半辈子還得防着他会不会变心,会不会被外力所改变,以及众多心甘情愿,费尽心机爬床的女子。

  就算她真的不会,可她又不确定自己将来会不会收徒,万一收了,這规矩再传出去,岂不是让将来的徒弟为难?

  是以,她闭紧了嘴巴,只当听不到他的拐弯抹角。

  此时,司徒瞮又来了,撑着伞,染一身湿意,手裡提着食盒。才到门口,便闻到食盒裡传来的菜香。

  “快到午膳時間,我正好经過前面,见他们给這裡送饭,便抢了他们的活计。颜儿不会怪我多事吧?”出去玩了几天,司徒瞮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在称呼上,已经从季姑娘,变成了颜儿。

  打眼一看她在做的事,眼裡先闪過惊讶:“咦,颜儿居然也绣花的么?”

  “我亦要穿衣,绣花有什么奇怪?”古墓派虽然出了個小龙女這么個仙气十足的人,可其实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而从祖师到她這一代,一直生活在古墓裡,远离世俗,避世而居。固然多了份神秘,却也决定了她们的一切只能自理。洗衣做饭,量体裁衣,這些都得自己做。固然還有孙婆婆在,可她太老了,在沒有人接班的情况下,也只能慢慢的教导她些东西。

  只是,做饭只在能吃,且因为不喜烟火气,若是孙婆婆不在,她便只以蜂蜜为食。制衣也只在缝好。补個破口是行的,让她绣花,却万沒這样的本事。

  至于琴棋书画,书是学過的,不管武功秘籍,還是其他都要识字才行。至于旁的,则少有涉掠。因为师父的身体并不好,急于让她练好功,因此那些旁枝末节,反而接触的少。

  “不,不奇怪,只是沒想到。”司徒瞮耳根发红,绝不会告诉她,那一瞬间,他已经想到,将来她嫁他为妻,亲手送上她亲自做的衣衫鞋袜……咳:“這天有些暗,绣花伤眼的很。颜儿還是少做這些熬眼的活计吧,不管如何,总不至于要你如此辛苦的……”他一定請来最好的绣娘,为她制最华贵的衣衫……

  季颜望天,确实不太亮。但对于可以黑夜视物的她来說,却并不影响。但還是放下了绣了一半的绣品,准备洗手吃饭。

  司徒瞮来送饭,自然将自己的那一份也带了過来。于是很自然的,两人一起用餐。

  用完饭,司徒瞮又不想她继续去绣花,便拿了棋盘過来,欲跟她下棋。季颜不拒绝,也想试试,自己会不会喜歡下棋。便直言自己并不会,让他教她。

  司徒瞮自然喜之不尽,這一教一学,又是一亲近的机会。故尔从头开始,细细教导,十分用心。

  季颜认真想找個自己喜歡的技能来学,自然不会敷衍自己。不管是刺绣還是棋,她都极为用心。一旦用心,自然就会忽视一些不重要的东西。以至于,两人几乎就要头靠头,司徒瞮看過来的目光,越来越炙热,全都沒有注意。

  下棋這种事,总是开头简单,那些规则,不過三言两语也就說尽了。真正难的,是在入门之后。其实不管是什么,想要深入研究,都得沉得下心,花大量的時間才行。

  可這些东西,也只有真正的入门了,深入了解了,才能感受到了其中旁人无法言绘的乐趣。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就是這個意思了。

  季颜确实聪明,亦是用心。可棋之一道,亦是博大精深,她虽知道了,了解了,离着懂,却還有些距离。于是到了傍晚,雨渐停,晚霞上来,映照着满院金黄时,她便趁着又输一局的时候,直接掷了棋子,准备出去走走。

  司徒瞮笑了一阵,自然又跟了上来。

  来了几天,都在各种著名的景点游玩,這城裡的街道,到是来得少。

  即便這客栈就在街面上,但其实每次进出,走的都是后面。今天难得,头一回走正门出来。

  正是倦鸟归巢时候,出门在外的人,這会儿也都奔着客栈投宿而来。如若不然,便要露宿街头了。客栈裡這会儿生意最好,大堂裡坐满了人。来往的商客贵人,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当季颜跟司徒瞮出来的时候,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出色的人,在哪裡都是焦点。不管是司徒瞮,還是戴着面纱的季颜,吸引人注意,這实在是一点不意外。

  大厅裡,也有人是认识司徒瞮的,但因为认识,所以知道他的身份。只在原地起身对他行礼,沒有他召唤,却并不敢過来打扰。

  季颜面上不动,看着這一切,却觉得挺有意思。又深叹,人类果然是最复杂的动物。便是本来简单的,也要自己折腾的复杂。

  眼看着客栈门就在近前,出去就是街了。

  结果刚到门口,一個人直直的撞了上来。那是位姑娘,同样戴着面纱。似乎走的快了些,且正回头跟身后一個少年說话。到了门门槛前,一脚踏空,整個人直接前扑,直直的扑进走在前面的司徒瞮怀裡。

  “呀。”那姑娘连忙挣扎,却因为太過慌乱,而怎么也扑腾不出司徒瞮怀裡。到最后,她羞红了脸,似是无脸见人一般,直接就窝在他怀裡,将脸埋进他的怀裡,再不抬起了。

  司徒瞮有些生气,這哪裡冒出来的小姑娘,走路不看路,随便往别人怀裡跌。跌就跌了,明明他都推她,扶她站直了,她怎么就能一直窝在他怀裡呢?他恼的同时,又焦心,连忙转头去看季颜,生怕她误会……

  只是還沒等他看到季颜的表情,就见少女之前說话的少年此时叫着扑了上来:“你這個登徒子,還不放开我妹妹。”冲上前来,一把将少女拉了出去,藏到身后。他個子高,人又壮实,到是将他妹子藏了個严严实实:“小子,你是哪家的?敢在金陵城裡欺负我薛家的人,不想混了是不是?”

  “哥哥。”他正举着拳头欲往前冲,却被身后的少女一把拉住。少女虽然依旧红着脸,一双眼睛因为害羞而蕴满水气,盈盈眸光,好似最美的黑珍珠。此时,她鼓足勇气,上前一步,站在她哥哥身前,对着司徒瞮行了一礼道:“這位公子,是我們兄妹莽撞了,失礼之处,還請海涵。我哥哥乃是金陵薛家现任家主,公子若有用得上我們薛家的地方,尽可开口。”

  司徒瞮就算有再多的不满,此时不好发出来。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对方還是個姑娘。尤其是,不管怎么看,這件事都是对方吃亏。人家吃了亏的姑娘,就为了兄长一句不太合适的言语,就主动致歉。他一個大男人,若是再斤斤计较,岂不是显得太過小鸡肚肠了么?

  但下意识的,他不高兴。抿着唇,学着他四哥的冷脸,半扬着下巴:“罢了。我不跟你们一般计较,且一边去,莫扰了我等。”身为皇子,自有其骄傲。說起话来,自然高高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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