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七弟。”司徒睿刚将一些公务处理完,便听到人来报,司徒瞮跟季颜准备出门逛街。他只略想了想,便追了出来。
巧的很,才进客栈大厅,就看到他七弟抱着個小姑娘。打眼一看,知道自家弟弟不会吃亏之后,也下意识的看向季颜。虽然听她說了,她师门的三條规矩。心裡觉得那十分不近人情,同时還觉得,那必定无人能做到。但她的情况,他们也是看着的,知道她确实与常偿同。也因此,他越发想知道,她到了何等程度。
七弟這些天对她的殷勤,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他虽然并不十分赞同,但七弟自己想坚持一次,他這個做哥哥的,也不想太過阻挠。說到底,七弟還小,哪怕是最终不能如愿,這样的失败,也是能承受的。
可万一若是成功了,他亦会为七弟高兴。
自然,能将這样的人收服为已用,他也高兴。因此,他十分赞同带着季颜入红尘,不管是以什么方式。游山玩水也好,看世事浮华也好,享荣华富贵也好……這些都是手段。
然尔這一看,他便知道,他七弟至此时,所做的一切,還不够。
那双眼裡,清冷如常。沒有任何其他女子面对此情此景时会有的嫉妒,甚至在意都无。
绝情断念?他总是不信的。只要是人,便有七情六欲。佛家還讲究六根清静,了断尘缘。可依旧有七情六欲,甚至中途還俗的。便是神仙,還有思凡的。人,更是不可能做到。至少,他是不信的。
而此时,他七弟那裡终于把那小姑娘推出去。不過,一听那小姑娘的话,他眉就拧了起来。虽然听起来处处在理,又看似大方。可七弟看不出来,他却如何看不出来,這一切分明就是算计好的。這种行径,在内院后宅,不知多少。也就是七弟……在宫裡,宫女的目标只对着皇上。七弟還小,根本接触不到。至于后宅?七弟還小,身边连個人都沒有……也难怪,会被這小姑娘這么粗浅的手段给算计了。
薛家虽說现任家主废物了点,但好歹是金陵四大家之一。他们兄弟大大方方的进城,薛家若是连這样的消息都得不到,那早就被吞得连渣都不剩了。
看了一眼那姑娘,半面被纱遮,只一双眼睛乌黑明亮,眉黛肤白,到也有些风格。但再有风格的女子,便是這大庭广众之下,往男人怀裡扑的行为,便落入下下层。尤其是她眼底算计,即便是藏得深,依旧破坏了那双眼睛的美。說起到,到是季颜的那双眼,虽然清冷不近人情,却是纯粹之极。
“四哥。”司徒瞮一听到声音,自然转首,看到司徒睿,眼睛一亮。“你忙完了?”
司徒睿点了点头,冷冷的扫了薛家兄妹一眼:“堵在门口做什么,還不走?”他与司徒瞮不同,既然出门,自然有侍卫侍女前呼后拥,闲杂人等,全都被挡得远远的。薛家的女孩虽想再开口,被他冷眼一扫,也吓得闭了嘴。哼,不過如此。
一行人终于出了客栈门,司徒瞮才干咳一声,又凑到季颜身边:“颜儿,你沒吓到吧?”
季颜摇头,此时她并不太想跟他說话。因为她急着跟脑子裡的系统說话,因为它說:【這個薛宝钗的灵魂有些奇怪。】
“是有点不对劲!”她觉得,薛宝钗应该不会做出這种,当着這么多人的面往男人怀裡扑的事情。因此,之前听到对方自报姓薛的时候,她有些吓到了。“对了,哪裡奇怪?”
【說不上来。】
季颜眨了眨眼:“会不会被穿越了?”
【不会。灵魂跟身体的契合度百分百,沒有改变的迹象。但是……她的灵魂有点杂。】
“灵魂杂是什么意思?”
【就像林黛玉入世走了一遭一样,就是污了她的灵魂。她的灵魂也被污了,已经完全融合了,她自己并不排斥。這污染的程度,比林黛玉结束這一世的程度還深。】系统啧啧出声:【可惜了。】
季颜也觉得可惜,不過,与她无关。不管是林黛玉,還是薛宝钗,或者那些正钗副钗之类的,都跟她半点关系也无。甚至她觉得,就算她们的悲剧在她面前上演,她也不会有丝毫怜悯。
說到底,最可怜的是被她们這些人影响的真正的凡人。這才叫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呢。就为了让她们這些人入凡還债历练,毁了多少家庭?基本上,被她们沾上的,都是家破人亡了。
而她们這些人,在来到這世间之前,就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說得更直白些,她们来這世间,就是为了受這份罪。好似林黛玉,也许在這世间,她当真是活得苦。可她本就是来還债的,难道還要人捧着她,供着她不成?真要如此,等她幸福一生的回到太虚幻境,又该如何?欠的因果還在,白跑了一趟人间……再来祸害一次?
【要知道,真不是什么人都能下凡历练的。一般都是修行达到瓶颈,沒办法了才入世的。那是下去炼心的……這红楼梦裡最有意思,刚化形的什么都不知道小妖精,一张白纸似的,什么都不教,直接就推进人世這大染缸裡,還是這么個世界……根本就是不想好啊。】
季颜深觉,系统這槽吐的好有道理。
“颜儿,你沒事吧?”司徒瞮见她一直不出声,又是担心,又是期待的瞅着她的小脸。
季颜看他一眼,“无事。”
司徒瞮既希望她因为他跟别的女人接触而生气,又怕她生气。但对上那双清冷的眼眸,他就知道,他想多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嘿嘿笑着,然后又问:“你想去哪逛?可是有什么需要买的?”
季颜摇头:“我沒有要买的。”她对這裡也不了解:“随便走走,再吃饭?”
司徒瞮立刻点头:“好,我們先随便逛逛,再去吃饭。這裡的望江楼的江鲜是一绝呢……”
金陵城热闹繁华,街道上自然也如此。哪怕已是傍晚,有许多人已经归家,依旧堪称热闹。而不知是什么缘故,這個时期的金陵城晚上并沒有宵禁。天色渐晚,司徒瞮果然带她去了望江楼。司徒睿似乎就只是跟着,对于他们去哪裡,做什么,并不发表意见。
用完饭出来,天便见黑了。街上行人几乎不见,却有不少马车,车辕上挂着灯,却连马鞭都不甩,悄无声息的前行着。
司徒瞮脸有些黑,连忙道:“颜儿,天黑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季颜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那些马车,“秦淮河?”
“咳!!”司徒瞮让口水呛了一下,尴尬又古怪的道:“颜儿知道啊?”
“知道。”她的耳力好,此时還能听到那些马车裡的声音。有的裡面并不是一人,而是好几個同伴一起。其中一辆裡,正聊着什么清语姑娘今天晚上要弹琴。今晚這些人,竟是大半都是为她而去的。“清语姑娘,很出名嗎?”
“咳咳咳。”司徒瞮咳的停不下来,這次完全是不可思议:“你怎么会知道?”是谁将這些污七八糟的东西传入她的耳的?若是让他知道……
“听到的。”季颜收回视线,抿了抿唇,转身向着来路走去。
“颜儿,那不是好地方,姑娘家都不该去那裡。以后一定要绕着走,听也不要听。”司徒瞮却将這当成了大事,一路上殷殷叮嘱。
而司徒睿在他们身后,却是微闪了下眼眸。因为他感觉到,有那么一瞬间,季颜动念了。
這是好事……果然,她并沒有說的那么夸张。七情六欲她有的,只不過,比旁人淡薄些罢了。
回到客栈,大堂裡几乎无人。除了老板外,還有一個富态的中年人。
一看到他们,就迎了上来。“小的刘贵,添为薛家大总管。之前小的家主人不识泰山,得罪了贵人,心中惶恐……特奉上薄礼,還請两位殿下笑纳。另外,家主在望江楼订了桌酒宴,還請殿下赏脸……”
司徒睿接過礼单,扫了一遍,才冷声道,“礼放下,酒宴则不必了。”薛家虽然有钱,但却不是他能伸手的。上面有皇帝,有太子。四大家族乃是皇上给太子的,他可以收礼,却不能更多接触了。
两人說话的時間,季颜已经离开了大厅,只知绿跟晓蓝两人跟着,绝不担心走错了路。
回到院子裡,一脚踏进,就猛的停住。将知绿两人拉住,对两人道:“你们去請两位殿下過来一趟。”
知绿看了一眼裡面,道:“姑娘,奴婢一人去就行,让晓蓝在這裡陪你。”
季颜点头:“好。”
知绿快步去了,季颜跟晓蓝就這么站在门口,并沒有进去。不過,手裡却已多了一個玉蜂浆的瓶子。
司徒家的兄弟来得极快,看到她们就站在门口,全都惊疑不定。司徒瞮更是担心不已,“颜儿,你沒事吧?”
“我房裡有人。一個活人,一個死人。”她指了指自己的房间,“男人,应该服了什么药。”
司徒瞮脸色一沉,杀气蒸腾。咬牙切齿的就欲往裡面冲。季颜讶异的看了他一眼,一把拉住他。拿了瓶玉蜂浆给他:“拿着這個,玉蜂不咬你。”
司徒瞮脸上的杀气瞬间消息怠尽,甚至露出笑来:“颜儿,你担心我,是不是?”
“玉蜂咬了,要浪费很多玉蜂浆。”
司徒瞮脸立刻哀怨下来了,但看起来,却還是高兴的。他拿着玉蜂浆瓶子,带着人进去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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