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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 伟大的真相(万字大章 求订阅,求月票!)

作者:一桶布丁
跟此时如坠冰窟的刘铮名比起来,此时段菲的心态還算平和。

  回到寝室,她甚至還认出了陪在自己辅导员身边的那個人——文希琢。

  段菲還记得這個名字。因为当时她觉得這個名字特别秀气,像女孩子名字,跟宁孑這個名字正好走了两個极端。

  “方老师好,文老师好。”在两位辅导员面前,段菲表现得很乖巧。

  “咦?段同学你還记得我啊?”文希琢略显意外的问了句。

  “嗯,文老师的名字跟长相很配,所以就记住了呢。”段菲微笑着答道。

  文希琢和善的笑了笑,温言道:“不說這個了,段同学,今天我来就是跟你确定一些事情,你也不用紧张,沒什么大事。我问你几個問題,你照实回答就可以了。可以嗎?”

  “關於上次宁孑那個事吧?”段菲问了句。

  “嗯!”文希琢点了点头,他到不意外段菲能猜到,竟然這個聪慧的女孩還记得他跟他的身份,当然猜的到。說起来他也不可能因为别的事情過来找她。

  “是因为那個宁孑被有为的主席夸奖還是他又解决了一個方程?”看到文希琢爽快的承认,一路缭绕在段菲心头的话也脱口而出。

  “嗯?什么方程?”文希琢诧异的问道。

  《数学年刊》大概在华夏京城時間半小时前,也就是他在刘主任办公室那会儿才正式在官網刊登這篇文章。文希琢从裡刘铮名那裡出来后,便忙着跟人联系,找段菲谈话,手机都沒拿出来看一眼,自然不知道網上最新的进展。

  “什么NS方程。說是论文今天又在什么数学年刊上发表了。”

  段菲将刚刚看到的信息告诉了文希琢,她能看出這位物理系的辅导员是真不知道宁孑又发了论文這事,心裡大概也有了判断——果然還是名人效应。

  只是文希琢接下来的反应让他有些意外。

  “NS方程?你从哪看到的消息?”

  “微博上啊。”

  “你等下,我看看。”

  文希琢直接拿出手机开始查找,让人尴尬的一分多钟,当文希琢再次抬起头时,眉宇间多了一抹凝重,好在态度沒什么变化。

  “段同学,你别多想,其实就是找你确定一下当时的情况。你能肯定当时宁孑真的做出那种行为了嗎?”

  “当然!当时楼梯口就我們两個人,也只有他正好从我身边過去!而且我抓住他的时候,他马上就道歉了!”段菲很确定的說道。

  文希琢点了点头,并从中又读到了一個细节。

  “你确定当时那裡只有你们两個人?仔细回忆一下,這個問題還挺重要的。”

  文希琢严肃的样子让段菲有些纠结。

  事情毕竟過去那么久了,记忆早已经变得模糊,潜意识裡可以很自然的說出来,但当要较真回忆的时候,却突然不太确定了。毕竟那裡是公共场合,随时都可能有人经過。

  更别提她拉住宁孑之后,吸引了不少人在那裡看热闹。

  “应该是只有我們两個人吧?我实在有些记不太清了,也可能有其他人经過……”段菲犹豫的說道。

  她能看出這番话說出口后,文希琢的脸上明显挂上了一丝失望的情绪,但沒办法,她是真的沒法确定。這位物理系辅导员脸上那一丝失望,又给她的心情蒙上了一层阴影。

  “行吧,你再仔细回忆一下,我给你留個电话,如果想到什么可以随时联系我。”

  “好的,文老师。”

  “对了,如果,嗯,你不用紧张,就是如果這段時間有人找到学校裡,以什么记者的名义要采访你,不要去理会。遇到难题了可以联系你们辅导员邹老师。”文琢希看了眼身边一直陪在身边的邹老师說道。

  “懂了。”段菲点头应下。

  虽然文希琢一直在說不用紧张,但段菲总觉得這位辅导员說的這些话肯定不是无的放矢。

  ……

  卢正月的办公室裡,能清楚的看到刘铮名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還真不是因为热的,办公室空调显示室温是最舒适的26度。当然刘铮名其实自己也沒感觉到热,他脑海中還在回味着老院士刚才那番话,那一字一句像是化成了一根根细小的钢针,准确的扎在他的心窝窝上。

  “有這样一個学生,那前途得多光明啊……”

  “华清、燕北的校长……也能争一争啊……”

  温和的话语,却有着极为强大的杀伤力,甚至让刘铮名在某一個瞬间产生了错觉,宁孑依然還留在华清……

  量子物理中有一個平行宇宙的概念,用最朴素的语言表述就是某個事情如果可能发生,就一定会发生,不過是发生在另一個平行世界,這样的平行世界有无数個……

  此刻刘铮名還真希望這個理论是真实的,而他已经穿越到那個世界。

  然而下一刻,他的梦醒了。

  因为呱噪的敲门声……

  然后他便听到旁边老院士的声音:“进来吧。”

  当刘铮名微微抬起头,越過面前的显示器,将目光投射到办公室的另一头,门恰好被推开,一個分外熟悉的人走了进来,這個人也让他下意识的从位置上飞快的站了起来,突然的动作推动着椅子向后挪动,发出“滋啦”的摩擦音。

  “周校长,您来了。”

  打完招呼,刘铮名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卢老的办公室裡。

  很明显对面的周校长看到他时也有些意外,甚至毫不掩饰的皱了皱眉毛,這又让刘铮名心裡一紧。

  “刘主任也在啊。”

  淡淡的冲刘铮名打了声招呼,周敬学便将目光转向站在刘铮名身边的卢正月。看到老院士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便只感觉一阵头疼。

  哪怕這位老院士现在怒容满面,他都不至于头疼。因为表情平静,意味着刚刚那通电话裡說的话大概率是认真的。

  对于华夏任何一所高校,院士要撂担子走人,对于校长来說都是不可接受的。毕竟对于這些高校而言,院士的存在就好像战略级武器,平时或者并不显山露水的,但需要的时候這些院士的分量可是很重的。

  虽然华清院士不少,但谁会嫌战略级武器太多呢?

  更别提像卢正月這样从学部委员时代走過来的资深院士。可以說华清的数学院本就是以卢正月为核心的。想当初能把卢正月請到华清,领导们也是花了大力气做工作,還利用了当时卢正月跟范振华之间的矛盾,才把這位大佬级的数学家哄過来。

  结果這位大佬现在闹着要去体大……

  得知宁孑的事情周敬学已经够揪心了,如果卢正月這学期末之后真的任性跳槽到体大去,周敬学觉得自己再出门去开個会什么的,都不好意思跟熟人打招呼了……

  這特么叫個什么事啊!

  真的,接到卢正月电话,听到老院士在电话裡叫嚣着要去体大应聘的那一刻,周敬学是真差点沒疯掉。他敢肯定,历任的华清校长就沒哪個遇到過他這种情况。

  一個清退学生引发的连锁反应已经大到了可能动摇一所百年高校根基的地步,绝对是事前任何人都沒有也不可能想到的。

  就像范振华在逻与县时說的那样,有些人总会在被社会毒打后才成长,但有些人就是却能够毒打社会。就好像有些人的社恐,是自闭,是不愿意跟這個社会打交道;有些人的社恐是让這個社会感到恐惧……

  虽然刘铮名不能代表社会,但当周敬学下一句话說出口时,他感受到了恐惧的味道……

  “卢老,何至于此啊!宁孑的事,我們可以再想办法,怎么样也能挽回面子。燕北能跟体大合作,我們华清也可以嘛,总有解决办法。您可不能一言不合就撂担子啊!体大那個数学系四年之后還在不在都是個問題,您去体大,那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嗎?”

  周敬学這话显然是說给卢正月听的,但落到刘铮名耳中,却让他整個人的精气神瞬间被抽空。

  卢正月這招真的太狠了……

  這话說出口,不管最后是不是真走,刘铮名都明白他之前心心念念的一切都已经沒了。别說想更进一步,他還能不能在现在的位置上已经很悬了。

  一個普通的系主任,跟一個资深共和国院士之间孰轻孰重,大概一個小朋友都能分得出来。卢正月甚至都不用再多說什么,哪怕只是为了哄這老头开心,他都会被狠狠的踩下去。

  這還是卢正月不走的情况下,如果真走了……

  那后果刘铮名不敢想……

  然而沒等他从恐惧中缓過神来,卢正月开口了,依然是让人感到可怕的平静语气:“周校长,這几年咱们的关系還可以。這不是何至于此的問題。你以为我是去干嘛的?真是去教那孩子?我能教個屁啊!我過去是因为体大的底子不够厚,說话不够硬气,会被姓范的拿捏!”

  說到范振华,老院士的语气终于激昂起来:“那個姓范的多狡猾啊,說笑面虎都是在褒扬他了。他现在的操作,把那孩子哄上几年,天知道本来良善的孩子会成什么样。我去就是护着那孩子成长的,不能让范振华把孩子给带坏咯。况且你以为我還能干多久?我今年63了,看论文都快看不清了。等小家伙四年读下来,我都67了。還能做個狗屁研究啊!菲尔兹奖为什么要有40岁的限制?不就是大家都明白能出成果也就是那几年的事情。”

  “我跟你讲周敬学,這学期结束后我是肯定要去体大的。就算人家不要我,我也放下這张老脸找后门把我安排进去!你要是聪明人,咱们就好聚好散,私底下把這事给办好,谁也不惊动。你要是玩迂腐那套,我也不介意把這事闹得全国皆知,那样你更尴尬,也更伤华清這個牌子。你选吧。”

  周敬学被卢正月這番话說得彻底沒脾气了。

  他当然可以用各种手段强行留着卢正月,能当上华清的校长要說完全沒有任何手腕,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正如卢正月說的那样,真要闹起来,不管老院士多沒道理,一旦他铁了心要走,那必然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人還真不一定能留下来,但闹到举世皆知,伤的终究是华清跟一众校领导的颜面。

  在华夏什么人最不好对付?

  如果仔细研究就会发现在华夏最不好对付的其实就是那些退休的老头老太太,人家只要敢闹,谁来处理都得畏手畏脚,更别提像卢正月這样学术界资历背景大得可怕的老头,這BUFF叠加的太狠了。更关键的是,以這位老院士长期以来那种风风火火、爱憎分明的火爆性子,周敬学相信這老院士是真放得下那张脸……

  毕竟卢正月可是在院士大会上,一言不合能直接跟对面的院士吵起来那种人。

  真的,普通院士這么威胁周敬学他是肯定不会怂的,但华夏智囊团的大佬,大名鼎鼎的双国院士,学退休老头撒泼……這尼玛谁能经受得住?

  退一万步說,就算他受得了,這事闹大了,上头会怎么看他?尤其是卢老到时候为了转关系,跑到直属管理部门拍几次桌子,那乐子就更大了。

  周敬学早就听說前不久燕北大学那位范院士为了体大能建数学系的這事,是真冲到教育部办公楼裡,拍了好几次桌子的。据說還指着一位卡着不同意這事的司长骂了半小时。一向都很注意形象的范振华都能干出這种事来,眼前這位就更不用說了。

  脑海中愁肠百转,周敬学终于還是决定選擇妥协,不由苦笑着說道:“卢老,要不折中一下?您要想去体大,咱们就以借调的名义過去?等四年后您在回来?這样行不行?”

  “什么借调不借调的!我跟姓范的不一样,我這人就喜歡做实实在在的事情,虚头巴脑的建议你就别提了。”

  “您来华清五年了吧?咱们数学院怎么說也是您的心血啊,您真就放得下?好,就算您要走,数学院荣誉院长的名头您总不能推辞吧?”

  “不要!什么荣誉不荣誉的?我沒啥荣誉!周校长,你也别给一個老头子塞高帽子了。四年后的事情四年后再說,說不定到时候我真决定退休了呢?我手底下還有6個博生生,我到了体大也不打算收学生了。再有四年他们也差不多都可以毕业了,67岁也差不多了。”

  “那……”

  “周校长,好聚好散!最多我答应你,如果四年后那边不需要我了,我又還打算发挥余热,我還会回来。当然,如果华清也不需要我了,那我就退休,就這样。”

  卢正月這番掷地有声的话說出口,房间裡三個人都沉默了,仿若時間禁止。只剩下一丝从窗帘缝隙裡射入的阳光裡,无数的尘埃還在不停息的做着布朗运动。

  良久,一声沉重的叹息打破了办公室内沉重的静谧。

  “唉……這事闹得……多事之秋啊!行吧,卢院士,小范围的欢送会,請您不要推辞。不管如何,华清感谢您這五年的奉献!”

  听到周敬学终于松了口,卢正月脸上神色便也放得缓和了些,开口道:“嗯,小周啊,虽然你是校长,管不了那么多小事,但教书育人四個字還是得抓住的。看問題别太表面话了,什么叫自强不息,厚德载物?前些日子我专门找来了宁孑在华清期间经历過所有考试的卷子,仔细研究過。”

  “你们可能都沒发现過,他刚进学校的时候,的确有跟不上的迹象。但你们有沒有仔细分析過原因?他入校时英语水平太差了!差到什么程度?我怀疑他根本听不懂绝大部分专业课的內容。這一点能从他英语强化训练考试的试卷看出来端倪。听力简直一塌糊涂!但這可以理解,自强计划的特招考生嘛,哪有城市裡的孩子那么多接触英语的机会?”

  “但他只用了一個学期,就将英语的听力水平锻炼到了优秀的程度。因为下学期第一次考核,他的英语强化训练成绩已经有跳跃式的增长。相应的,他大一下学期的成绩也开始呈现稳定的线性增长。一個学期啊,在让自己功课不落后太多的情况下,英语成绩能突然拔高這么多,难道配不上自强不息這四個字?”

  “有沒有人对初期成绩赶不上的孩子做過详细的有针对性的调研?還是只是做所谓的学术警告?如果教学都是這么搞,那還有什么必要继续自强计划?当然,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也就是临走前唠叨两句。同时我也不是否定大多数老师的针对学生的态度,毕竟我們還是有很多负责任的好老师的。只是教学工作嘛,能更细致些终究是更好的。”

  周敬学点了点头,道:“您說的是,那行,這事我记下了。下次会议上我会专门提到這個問題。我等会還有個会,就先走了。您有什么要求都可以直接找我。当然,如果您能改变主意留下来,那是最好的,华清永远是您的家。”

  卢正月摆了摆手道:“行了,煽情的客套话就别說了。你赶紧忙去吧。”

  周敬学点了点头,刚打算转身,目光却扫過了依然傻呆呆站在那裡的刘主任,不由得顿住了脚步,冷着脸,瞥了他一眼,道:“刘主任,您還留在這裡?等着卢老给您泡茶?”

  两個“您”字周敬学咬得极重,直让刘铮名整個人下意识的一哆嗦。

  “对,那卢老,我也先告辞了。”

  “不再看看论文了?我還沒告诉你這篇论文是谁写的呢。”卢正月冷着脸反问了句。

  “不用了,我回去后就仔细的拜读這篇文章。”刘铮名低声道。

  “那行吧,多看看,多想想我刚刚跟你說的话,也祝你以后春风得意,前途似锦。”卢正月毫不客气的說道。

  這话刘铮名沒接,他压根不知道该怎么接。

  但终于能离开,却让他挪动步时很干脆。

  是的,這個地方犹如梦魇,此时刘铮名只想赶紧逃离。

  周敬学站在原地等了片刻,直到刘铮名走到他身边,才踱着步子,带着刘铮名走出了卢正月的办公室。

  关上办公室的门,周敬学侧头瞟了眼身侧落后他半步的刘铮名,开口道:“小刘啊,這段時間精神压力也很大吧?”

  “這個怎么說呢,這次工作的确是我沒做好,把关不严,当时也沒详细的了解情况就签了字……”

  “别說這么多了,我都明白。其实說到底也就是工作不够细致,不是什么大事,我能理解。不過主任的位置上压力也的确挺大的,這样,你還是先休息一段時間吧。”

  “這……周校长……”

  虽然是商量的语气,但周敬学明显沒有听刘铮名解释的意思,依然用缓和的语气继续說着:“你的工作先交给解长鸣吧,做移交的时候做得细致些,别在闹出什么問題了。也不要有什么不好的情绪,心绪不宁肯定做不好事的。人到中年,先修修心也是好的。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等心态放平和了,跟我說說,让人事处给你研究個好岗位。”

  刘铮名愣了愣,马上就要放暑假,這個时候给他放假修心,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至于好岗位……他当然明白那個好字必然是要加個引号的。

  他现在属于是行政序列,這块的好岗位可太多了,尤其是养老的好岗位,只是大都是沒什么权力的闲职。但对于一個年富力强的中年人来說,权力才是此时的刘铮名最渴求的。

  享受過权力带来的便利,如同食髓知味,自然难以舍弃。

  還沒有到淡泊名利的年纪,却要被迫跟名利剥离,很残忍。

  但瞬间,刘铮名突然明白了周敬学那句修心的意思,這是在让他看淡名利啊……

  刘铮名的嘴哆嗦了两下,想要說点什么,但還沒等他挤出什么话来,身边周敬学的声音又幽幽的传入他的耳中:“不要再去想些什么歪心思,去找人,沒用的。卢老眼裡揉不得沙子,人家也为难。多事之秋就别在搞些乱七八糟的事了,让人糟心。对了,宁孑以前那個辅导员叫什么名字来着?”

  “文希琢,希望的希,精雕玉琢的琢。”

  “文希琢,学校的硕士生?”

  “是,何意教授的学生,毕业后留校的,任职辅导员两年了。”

  “哦!知道了,记得做好交接。”周敬学点了点头,两人正好走出了数学楼,周敬学顿了顿脚步,抬起手在刘铮名肩膀上拍了两下,随后便转头离去。

  只留下失落的刘主任在那裡发愣。

  ……

  燕北体大。

  陈永刚跟范振华离开后,宁孑看了眼正在重新打扫的房间,决定出去走走。

  沒啥别的原因,那位陈永刚一個电话叫来的学校保安部副主任,一直在他身边转悠着各种套近乎,让宁孑感觉很不适应。

  于是干脆找上了卓明谦问道:“卓师兄,你知道学校有個教职工小区在哪嗎?”

  卓明谦瞬间精神了,答道:“這你可就问对人了,宁孑啊,我跟你說我在体大呆了五年了,学校裡的蛐蛐喜歡在哪交配我都摸得门清儿。想去哪儿我给你当导游!”

  宁孑点了点头,道:“那谢谢卓师兄了。”

  就這样,卓明谦带着宁孑走出了博士楼。径直朝着教职工小区行去。

  宁孑打算去看看老宁对新工作是否满意。穿過热闹的校园,卓明谦喋喋不休的在宁孑身边說着体大的各种故事,虽然得不到什么回应,但他也不觉得尴尬。

  宁孑到也不觉得卓明谦聒噪。

  倒不只是好感作祟,主要是刚才那位副部长說的都是些废话,让人烦闷。

  但卓明谦不一样,每個故事都能在他嘴裡被說得妙趣横生,让人忍不住就想听下去。

  “你看,那边就是武术学院了,在学校裡是不是看到的大多是大高個?别的不說,在這裡上学那荷尔蒙的气息是真的浓烈!真不是我吹牛逼啊,咱们学校可以直接拉高女生择偶的形象标准。不過你也千万别小看那些個子矮的,大都是這個院子裡的,人家手上是有真功夫的。”

  “别看舞台上玩的是花架子,就算真打架,撂倒普通人也是分分钟的事情。到不是說武术有多神奇,关键是這帮人天天练习对打反应快啊!我以前认识一個武术学院的哥们,他說了打架其实看反应,比如标准的小碎步,看起来傻逼,沒什么用,但其实保持运动状态能让你快速应对对方的动作。”

  “尤其是对练多了,对面刚要做個一個动作,這哥们儿就能反应過来对方是挥掌還是出拳,自然就知道如何应对。在加上這帮人训练经常会有些小意外,擦着碰着家常便饭,抗打击抗疼痛能力也比普通人强。所以单挑是不可能单挑,以后要是武术学院的招惹到你,记得一定要呼朋唤友,凑齐一群干他们一個,一样怂。”

  ……

  就這样,在卓明谦的絮叨中,硕大的校园似乎都变得小了些,很快就走出了学校大门,看到对面一個小区。

  “喏,那就是咱们学校家属院了。不過也不止是教职工家属,很多读研的也租在那裡。离学校近,還方便。”

  “小区大门在哪?”

  “就在那边,我带你過去。”

  “不用了,我看到了。”

  顺着卓明谦指的方向,宁孑一眼便看到了正跟一個老头一起悠哉悠哉靠在树荫下躺椅上纳凉的老爹。

  两個躺椅并排放着,中间還摆了個小桌,小桌上還放着两個茶杯,俩老头明显正聊的开心。

  虽然隔着二、三十米的距离,不過刚配的眼镜让宁孑能清楚的看到老宁脸上挂着惬意的笑容,這就挺好。

  于是宁孑干脆站在街边的角落静静的观察起来,也第一次制止了還在那裡唠叨的卓明谦。

  很快十分钟就過去了,两個老头背后的小区大门人流进出并不频繁,偶尔有人出入,還经常会跟另一個老头打声招呼,然后老头又会介绍宁爸,每到這個时候宁爸都会带着一脸笑容站起来,偶尔,還会有“哪裡,哪裡”的声音随着风飘過来,钻入宁孑的耳中。

  宁孑能看出那些笑容的确是发自内心的,看来老爷子在這裡挺开心。

  “不是,宁孑啊,那两個老头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陪着宁孑站在那裡看了对面十分钟,卓明谦终于忍不住的问道,

  “我就是来看看我爸,看他对现在的生活是不是满意。”宁孑解释了句。

  “啊?来看叔叔?叔叔在哪?”卓明谦立刻精神了,仔细的望了過去。

  “就现在坐在那裡正摇扇子那個。”宁孑答了句。

  “额?你爸在那儿干嘛?”卓明谦有些懵了,他還是第一次见京城读书還拖家带口的。

  “当门房大爷啊,陈校长帮忙安排的。”宁孑解释了句。

  “嘶……這么一說,叔叔那种扫地僧的气质就上来了。嗯,有那么骨子云淡风轻的味道……人生果然处处可修行,哎……宁孑,你咋走了?不過去跟叔叔打声招呼?”

  “打招呼干嘛?我就是来看看他干的开不开心。”

  “不是,那你也应该去问一句吧。”

  “问的话,回答肯定是开心。”

  “噗……所以呢?”

  “不如看到的。”

  卓明谦突然觉得无言以对。果然天才连处理亲情关系都跟普通人不一样。

  似乎觉得卓明谦专门一路带他過来,不解释清楚不好意思,宁孑终于還是多說了几句:“我不太喜歡我爸把我介绍给别人,然后对方又得想着法夸奖一通。挺尴尬且毫无意义。但老爸就喜歡這個,我也不能忤逆,所以看看就好了。如果他想我了,自然回去寝室找我。”

  這话說得卓明谦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

  他打小调皮,尤其是高中以前学习成绩并不好,每次遇到学习好的家长带着小孩,他老妈夸奖人家孩子的同时,還总要把他拉出来数落一顿,张嘴闭嘴都是“你看看别人家孩子……”仿佛不如此就不能突出人家孩子的优秀。

  偏偏那些小屁孩這個时候還表现得特别乖巧听话,偶尔還要谦虚两句……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那时候自己遇到的小屁孩都能有宁孑這觉悟,他的童年阴影肯定能减少许多。

  果然,天才都是喜歡藏拙的。

  “什么叫大巧不工?什么叫大圣不显?宁孑啊,我觉得你应该去给人上课了……”回忆往昔,卓明谦无限感慨的說了句。

  這句话還真就不是拍马屁,纯感慨……

  于是宁孑步子都沒慢半拍,只是稳健的朝着回路走着。

  “不是,小师弟,你還想去哪?”

  “回寝室。”

  “那個……对了,能不能问问你堂姐呢?在京城玩几天就回去?”

  “沒有,她会去燕北大学工作。”

  “噗……燕北大学?做什么?”

  “可能是图书馆管理员。”

  “你安排的?”

  “今天来的那位范教授的安排的。”

  說完,宁孑侧头看向卓明谦,认真的說道:“对了,我堂姐胜似我亲姐,小时候都是她保护我,所以我不希望她以后会跟太花心的男人交往,如果谁伤害到她,我会很愤怒。比有人伤害到我更愤怒。”

  “咳咳,不是,小宁啊,你可能对我有些误解。那天我跟你說的黄色理论其实就是图一乐,其实真要說起来,我一直觉得绿色才是生命的真谛。为什么树叶活着的时候是绿的呢?因为绿才代表着生机!真的,我打小崇拜绿色。”

  這次宁孑沒有回答,只是步子加快了几分。

  ……

  再次来到博士楼前,大门处多了两個安保岗亭。

  以前宿舍裡也有访客登记的规矩,但在宿舍楼内的门房裡。几乎全凭自觉,现在就不一样了,沒有房卡是真不让进了。于是门口多了些大概因为宿舍裡有人沒带房卡就出门的师兄师姐们,正在那儿大呼小叫,但很显然這并沒有什么用,守在门口的安保人员压根不做理会。

  宁孑直接走了进去,卓明谦经過岗亭时,站岗的安保明显犹豫了下,然后迎着卓明谦好奇的目光,最终沒有动作。

  “咦?他们俩沒出示证明怎么就直接进去了?”

  嘈乱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

  “学校交代的,有問題你们可以去找校长。”

  “不是,這不公平!”

  “說了,我們只是照章办事,有問題你们自己去反应。”

  “我要投诉你!”

  “哦,我叫邹洪林,学校保卫部的,出院子左拐行政楼三楼可以投诉,去吧。”

  ……

  宁孑沒理会身后那些嘈乱的声音,让他感觉舒服的是,刚才那位安保部的副部长已经离开了。想来是门口的岗亭搭建好之后就走了。

  不得不說虽然那位部长废话太多了些,但工作效率還是挺好的。

  如果罗为民知道宁孑对他的评价,大概会觉得却之不恭受之有愧。被一把手再三耳提面命的情况下,他還敢消极怠工,問題就大了。

  有些事领导交代下来,拖一拖沒問題,但有些事,不但要干好,還得干得漂亮。就好像他临走时着重强调這個工作必须严抓的同时,還顺带着将宁孑的照片给今天一线安保人员看過了,交代了一句:“這孩子跟他带的人不用管了,這才离开。”

  他還得去挑几個机灵点的小伙這段時間就便装在博士楼附近守着,出门還得跟着那個小家伙。這样的人选不好挑。当然這些事情宁孑也并不关心,用小猫的說法是,他现在所享受的一切已经支付過了,甚至還有多。

  這所有一切也不過是让他能更安心且稳定的一步步朝前走下去。

  卓明谦大概终于有了自己的事情,先去了新寝室。宁孑便在走进新寝室后,顺手锁上门,然后坐到了桌前,准备继续学习。

  到是他的三月大人沒有像往常那样老老实实的趴在桌上,而是在清扫得一尘不染的桌面上来回踱着步子。

  于是宁孑坐到桌前,打开了电脑,果然看到QQ开始闪烁起来。

  “喵,NS方程的论文发表了哦!”

  “嗯?不是說要到九月嗎?”

  “喵,因为湍流算法的原因,提前发了特刊啊!”

  “哦……”

  “喵,所以你不激动嗎?”

  “嗯?为什么?”

  “喵,当然因为我答应過你,在你论文发表后,就会把那段视频公开啊!一切真相大白,冤屈得到洗刷,不正是你们這些无聊的人类最喜歡的桥段嗎?”

  现实中,小猫停下了脚步歪着脑袋,看着宁孑,脸上挂起了表情包的神情。

  宁孑沉默,随后问道:“所以当时的真相是什么?”

  “喵……”

  小猫扫了扫尾巴,宁孑的电脑裡自动开始播放视频。

  视频明显是第三视角,从他身后拍摄的,当时他背着包埋着头匆匆向前爬着楼梯,对面一個女生从楼上下来,两人相交时,他大概是为了避开挨得太近的女孩,朝女孩的另一侧躲了躲,结果就因为這個简单的动作,让他挎在身上的包荡了起来,好死不死在那一瞬间触碰到了刚好走到他身后的女孩身上。当女孩转過身时,他正抬腿上最后一层台阶,然后便被直接一把抓住……

  剧情到這裡定住,不過后面的剧情宁孑也的确不用看了,除了這一段外,其他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他都经历過。

  原来如此……

  竟然如此……

  宁孑忍不住扭头看了眼挂在房间背后的那款老式书包,心情复杂。

  如果他早点换成双肩包,又或者把肩带调短那么一点点,那么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人生怎么会如此戏剧化?

  人怎么就可以自恋到如此地步?!

  人不能至少不该……

  只是很突然的一個念头从宁孑脑海中升起,他认真的盯着小猫,然后飞快的在电脑上打下一行字:“三月啊,說真的,這個事情该不是你刻意安排的吧?比如想办法让那個時間,让那個女的,正好从我身边经過?”

  “喵,你怎么可以這样?我会是那种猫嗎?伟大的三月大人从来都只喜歡借势,不会造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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