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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府城住宿

作者:从南而生
“杨平你是不是傻?”开口的不是别人,正是气若游丝的宋修之。

  宋修之還是很虚弱。一直喝了吐,吐了喝,整個人都快要虚脱了,顿了一会,看着自家的蠢货表哥,费力的开口:“他们家那個样子,像是能买得起砒/霜嗎?”

  說完眼睛還盯着叶信芳上下打量。

  叶信芳:???

  他自己低头看了一眼,觉得整個人干净清爽,衣服是過年新作的,鞋子也是杨慧在家一针一线纳出来的千层底,這么体面的一身,哪裡寒酸了?

  “修之,平儿,不得无礼!”宋夫人皱眉呵斥。

  宋修之一秒变脸,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不毒舌的时候长相可爱的他,看着就跟小天使一样,可怜兮兮的道:“娘,我错了。”

  “你错在哪了?”宋夫人虎着脸。

  “不知道,我一向实话实說,但是惹你不高兴,就是我错了。”宋修之理所当然的說道。

  宋夫人失笑,宋老爷无奈的扶额,开口道:“你就是這样管着他,他才在外面口无遮拦……”

  “管好你自己吧。”宋夫人横眉冷对,“自家后院不清净,還牵连外人,就你這样子,還想考进士做官?”

  宋夫人转而看向老大夫,“麻烦老先生替我检查一下我儿的书袋和衣物。”

  老大夫点了点头,最终在书袋裡面的小茶叶罐子裡,现了一些可疑的粉末。

  药童提了一個笼子进来,裡面是一只老鼠,将粉末混在水裡,老鼠喝過,片刻就死了。

  宋老爷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剂量小的□□,作起来是要時間的,主要症状腹痛呕吐,与吃坏肠胃很相似,若不是闻见你的嘴巴裡有一股子蒜臭,大夫都不一定能诊断出来。小娃娃,你什么时候喝茶的?”老爷子开口问道。

  宋修之摇了摇头,“我从不在读书時間喝茶,放学后,因为天气冷,泡了一杯热茶,喝了两口,我表兄就催着走。”

  老爷子皱眉,道:“那样時間不够,至少要半刻钟才会作,奇怪。”

  宋修之疑惑的问道:“两位老人家,为什么不怀疑是我吃了大蒜,才有蒜的味道呢?”

  老爷子看了他一眼,反问:“早晨吃的大蒜,你得吃多少,味大的中午還能闻到?”

  “你是因什么感到恶心的?”老大夫在一旁温声问道。

  宋修之回忆片刻,然后指着叶信芳,“我看见他娘的手上,全是灰,指甲缝裡黑……”

  老爷子失笑,“你這洁癖還救了你一命,若不是送来得及时,只怕是凶多吉少。”

  “我娘要烧炭,指甲缝裡当然有炭灰。”叶信芳解释完,又想到路上捕快跟他描述的,不高兴的问道:“你凭什么口口声声說我娘要害你?”

  “我這么优秀,小小年纪拿了第一,你娘作为一個沒考過的学子母亲,摆摊三天,观察到我的活动规律,趁机下手,今天這么好的机会,她肯定要弄点东西害我,你们家的肉片一定是变质的!”宋修之理所当然的說道,脸上丝毫沒有半点不好意思。

  脸這么大,上面要烙饼嗎?重度被害妄想症?叶信芳被他的神逻辑弄得头皮麻,這個人有問題,小小年纪脑回路就十分智障。

  “喂,小孩,我考過了。”叶信芳纠正。

  宋修之耸了耸肩,“谁沒考過一样,那你也不是案,顶多是個孙山,每次考试通過的人那么多,也许你娘想着吃坏我,你府试就能少一個对手呢。”

  你說的真是好有道理啊,叶信芳很佩服他這种迷之自信,一個县试案,瞧给他能的,怎么不上天?

  纯粹的淡盐水,宋修之喝了吐,整整三盆,最后吐出来的水是透明色的时候,老大夫终于叫停了。

  這么熊,活该你灌了那么多水,叶信芳暗戳戳的看那药童的指甲缝,嘻嘻,感觉都不脏了呢。

  “說起来,多亏了胡捕头,及时将我儿送過来。”宋夫人起身,朝着胡威武福了福身子。

  “职责所在,不敢当。”胡威武面上带着赧然。

  宋夫人转而看向叶信芳,福了福身子,“這位小兄弟,阴差阳错,還是多亏了令堂,方才让我儿避過一劫。”

  叶信芳侧身避過,“夫人严重了。”

  宋夫人是知礼之人,与她儿子截然相反,虽然是举人夫人,但十分平易近人,依次向在场诸人感谢。

  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叶信芳回到家中,已经是下午了。

  张氏虽然最终无恙,但到底是受了惊吓,整個人都有些萎靡,撞了南墙终于回头的众人,总算是不打想再出去摆摊了。

  该卖的卖掉,该收起的收了,仔细算下来,亏得张氏脸都绿了。

  收到宋家人奉上的赔礼的时候,已经是三月上旬,张氏看到白花花的银子,精神不振的状态彻底康复。

  甚至有了再次出山摆摊的想法,然后被全家人一起劝住了,吃食生意实在是太危险了。

  府试在四月份开考,今年的時間還沒有公布,但考生们都是提前前往府城,以防生什么意外。

  当叶信芳收拾好行囊,矮矮小小的叶善安也背着不多的行礼跟在他身后。

  “娘,你让他跟着,是让他照顾我,還是我照顾他?”

  张氏看着叶善安瘦弱的肩膀,拍了一下他的小脑袋,责怪道:“天天吃這么多,也不见你长高。”

  叶善安瑟缩了一下,喏喏道:“我会努力长大的,七叔,到时候我帮你扛行李!”

  “娘,你别吓他。”叶信芳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在家裡要乖乖的,听长辈们的话,等我回来教你认字。”

  张氏撇了撇嘴,“知道你疼他,让慧娘教就行了,沒得耽误你读书。”

  叶信芳想了想只是认字,便点了点头,独自一人踏上了去府城的路。

  府城离青山县城不远,走路過去,也不過两三個时辰的脚程。

  官道宽敞,一目了然,春季万物复苏,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叶信芳也不嫌累,只当自己是在踏青。

  清晨出门,等看到西宁府的城门时,已经是日上中天。

  叶信芳沒有選擇去大姐叶玲的夫家,而是去寓馆住下。

  寓馆是由官府承办的,专门供应试考生居住,條件虽然有些艰苦,但胜在价格便宜。

  房子是一排一排的,都是单层,一排十来间房屋。屋子很小,不過四平米,一张床,一椅子,一桌子,将房间挤得满满当当的,人在屋裡,也就剩個转個身的空间。那床大概两米长、一米宽,整個人躺上去,都怕翻個身就掉下来。椅子也是那种沒靠背的,整個一高板凳,坐上去体验极差。

  看到那桌子的时候,叶信芳也是一惊。

  人抠门起来,真是什么法子都能想到。

  房间太小,放一张长桌放不下,而制作短桌又比较废木头,店家就想了個法子,将墙面打通,两间房间共用一张长桌。

  类似于现代苍蝇馆子的包厢裡,两间共用一台空调的情形。

  被打通的墙面也不是石灰墙,就是一层木板搭起来的。

  既然是木板墙了,就特别怕生火灾,一点起来,那整個的一排房子都烧着了。

  店家就又定了個规矩,书生夜读,不能過二更天(晚上九点到十一点),一旦现哪個屋還亮着,第二天直接赶走。

  考试时节,入住的人多,店家還专门雇了一個人夜间巡逻,就怕走水。

  卫生间什么的是沒有的,這么多排房子,一共三间厕所,长期散着骚臭。

  洗澡也很简单,有澡堂子,但是收费,洗一次五文钱。

  至于不洗澡的考生,想洗個脚什么的,也简单,自己烧不要钱,跟店家要热水就收钱。当你真自己烧水,柴又要收钱了。

  饶是叶信芳也开始佩服起古人挣钱的艺术来,谁說古人质朴的,你看看這一個個精明的,叶家一屋子二愣子,创业失败真不是沒理由。

  他這還沒进京呢,就开始体会古人說的“长安居、大不易”這句话了。

  店家也知道不能做的太過分,叶信芳看看了床上的铺盖,洗的白,能看出来是干净的,闻上去有一股阳光的味道,应该是才晒過不久。

  叶信芳想着初来乍到,并且要长期居住的,得左邻右舍打個招呼。

  左边房间的考生,透過敞开的房门,叶信芳看到一個面色苍白的小青年,对方满脸都写着不高兴,在看到叶信芳快要走到他房间门口的时候,直接起身,将门一关。

  叶信芳悻悻的摸了摸鼻子,而右边的考生,叶信芳沒有想到,光天化日之下,房门敞开着,对方就在做着有辱斯文的事情。

  那考生坐在床上,低着头,脸上的神情,时而愉悦,时而猥琐。

  “终于给你抠出来了!”那人神情一振,抬起头来看见门口站着愣的叶信芳。

  這是一個看上去十分粗犷的男子,长相英武,皮肤黝黑,身材高大,看着不像是读书人,倒像是胡威武那一挂的。

  对方看到有人来,略带不舍的放下,他正抠得起劲的臭脚,

  叶信芳一进屋子裡,就闻到一股咸腥的臭味,味大,特呛,让人分分钟想出去。

  他心裡开始庆幸,還好自己是跟左边那個不高兴共用一张桌子,要是跟面前這個,那味道還不得飘到他屋子裡去,叶信芳开始同情起对方隔墙的邻居了。

  “叶信芳,青山县人士,住在兄台隔壁,初来乍到,還請多多指教。”叶信芳拱手自我介绍。

  对方回礼,“好說,好說,吴山,月西县人。”

  叶信芳实在不想在他房间多待,便道:“在下還要整理行李,就不跟兄台多聊了。”

  吴山却道:“叶兄弟跟隔壁那個阴沉脸打過招呼了嗎?”

  “那位兄台正在闭门苦读,不好打扰。”

  “還好,還好。”吴山松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道:“他关着门的时候,你可千万别找他。”

  “为何?”

  “别问那么多,记住這條就行了。”吴山神神秘秘的說道。

  叶信芳本以为,简陋的环境就是极致了,到了半夜的时候,他才开始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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