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被献给魔鬼的妻子
一只修长的手指骨微曲,爱不释手的攥着细瘦脚踝,在烛光下认真欣赏。
寂静深夜裡,无声地绽放着某种欲望。
不知過了多久,柳漆迷迷糊糊的醒来,视野一片清晰,天色已经大亮了。
嗯?
他连忙起身,手脚有点沉,好像被什么冷硬的东西束缚住了。
柳漆抬起手腕,发现袖口被一丝不苟的挽起半截,上面系着一根漆黑的金属锁链,随着他的动作传来叮叮当当的悦耳金属碰撞声,尽头连到床头的铁架上。
不仅是手,脚腕也被细链扣在的床尾,锁着他的铁链很精致漂亮,但是不够长,只能让柳漆呆在床上,根本无法下地。
柳漆满脸错愕。
柏见礼居然真的把他锁住了。
他是疯子嗎?
他下意识抬头,卧室裡沒有人,卫生间的门开着,裡面似乎也沒有人。
“柏见礼?”柳漆试探性的喊了一声,沒人回答。
柳漆懵了,现在他该怎么办?
白天显然会死很多人,也一定会有线索,总不能一整天真的被困在這裡啊。
柳漆低头试着拽开,然而這锁链只是看着细,实际上非常结实,他怎么也弄不开,也沒法去拿工具。
他试着用旁边的铁架去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让他脸蛋忍不住皱起来,正咬牙吱吱嘎嘎磨着,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敲锣声。
這声音在木质古楼中不断回荡,无比清晰的传到每個人耳朵裡。
随之而来是古楼内此起彼伏的惊呼,急促的脚步声不断从各個方向狂奔而去。
有人按捺不住,开始动手杀人了。
柳漆心中先是一凛,随后听到大家飞快的脚步声又觉得有点安心。
這么快就赶過去救人,敲锣的人应该已经被及时救下来了吧。
柳漆很在意這個,紧张的抿唇仔细听着。
就在這时,急促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有人在外面疯狂拍房门,力道超级大几乎像是砸门。
“救、救命!”
嗯?柳漆惊了,被杀的人是跑這来了嗎?他下意识想冲過去救人,可被锁住完全沒办法动弹。
他急得不行,就在他要說话时,外面忽然咚地一声巨响,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猛地砸在门上,敲门声瞬间停了。
一股鲜血顺着门缝流了进来,随后是钝刀入肉的声音,一下一下割得让人头皮发麻。
如此突然的事情让柳漆直接傻了。
发、发生了什么!
外面依旧混乱无比,远方還偶尔夹杂着几声尖叫,柳漆难以置信那么多人,就這么任由這個人在他门前被砍死了。
他惊恐的想喊人,嗓子裡却丝毫发不出声,只能剧烈的喘息着,睁大眼睛无声颤抖。
如果他刚才出去开门,是不是也会被杀?
剁肉的声音一直在持续,一下一下有时還会砍到骨头,隔着薄薄的大门无比渗人。
死亡的危险近在眼前,柳漆心脏剧烈跳动,完全无法冷静下来。
他们究竟在做什么啊!有人在大堂杀人为什么沒人管?
“屋裡沒人了吧?”沙哑的陌生男声忽然在门口响起。
“应该沒了,柳漆应该不在。”
“靠,真想冲进去好好摸两把,真沒在屋嗎?”
“你疯了!敢去弄他不要命了嗎?”
“怎么不敢!就那小模样小身段,亲一口让我死了都值!”
两人惊悚的对话毫无阻隔的传過来,门又被粗鲁的狠撞几下,随后轻轻晃动。
粗重的呼吸声透過门板传来。
就好像有人趴在门上,充满血丝的贪婪眼睛正顺着门缝往裡瞧。
无形的恐怖视线几乎让人晕厥過去。
柳漆死死捂着嘴,哭得满脸通红,浑身都沒了力气,惊恐的缩在被褥中一动都不敢动。
不要,千万别看到他。
求求了。
時間好像過得无比缓慢,柳漆屏住呼吸,又怕自己心脏跳的太快,让外面的人听到。
心中不知道祈祷了多久,终于听到两人远去的脚步声。
很快,此起彼伏的敲锣声骤响,伴随着凄厉的尖叫,此刻不知道有多少地方同时在杀人。
柏家彻底大乱了。
柳漆无助的缩在床上,听着外面一声又一声的惨叫,细白的身体不断抽噎着,却一声都不敢发出。
柏见礼究竟想做什么?他去哪了?是去杀魔鬼了嗎?
那他为什么把他锁在這。
柳漆越想越害怕,脑袋乱哄哄的,全都是自己被人冲进来杀死的可怕场景。
脆弱的神经不断被绷紧,柳漆就像一只被惊吓過度的兔子,难受的窝在被子裡不断喘息,几乎要晕過去了。
外面一会暗一会亮的,现在不会已经是第十天了吧……
時間异变,唯独房间外的惨叫声還在继续,柳漆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才能活下去,只能龟缩在柏见礼给他铸造的牢笼中。
這裡反而暂时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可這份安全不知道会持续多久,他根本不知道柏见礼想做什么,只能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审判。
就在他神经几乎紧绷到极致时,头上的被褥忽然被人掀开。
柳漆吓得几乎要叫出声,可等他看清了来人的脸,情绪再也收不住了。
他哭得直咳嗽,眼睛和鼻尖都红红的,脆弱的身体被男人紧紧揽入怀中。
魔鬼无措的抱着他,俊美的脸上满是心疼:“沒事了,有我在他们不会伤害你。”
听到這句保证,即便是来自不可信的魔鬼,柳漆紧绷的神经也骤然一松。
他真的太害怕了,是谁都好,只要能将他救出去就好。
他啜泣着点头,许久才慢慢平静了一点,哑着声音问:“你来做什么?”
魔鬼像是想到了什么让人害羞的画面,冷峻的脸难得有点不好意思。
“来杀你。”
柳漆愣了下,眼泪流的更凶了。
今天非死不可了嗎?
他害怕到脸色苍白,然而魔鬼显然非常急着想杀,尤其是看到他手脚上的铁链更兴奋了,恨不得现在就扑到床上亲死他。
他也确实這么做了。
柳漆惊惧的看着急吼吼想解他衣服的魔鬼,胸膛剧烈起伏着。
“你、你一来就做這個嗎?”
魔鬼愣了下:“嗯?”
柳漆气得发抖,纤细的指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链子,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不解开嗎?”
魔鬼早就看到链子了。
其实他想說链子很好看,跟柳漆漂亮的手腕很相配,戴着也很好。
可看着他气呼呼的脸,魔鬼额角跳了下,几乎本能的低声哄着:“抱歉,我现在就解。”
瘦削的指腹只是在链子上摩挲了一下,链子就在他可惜的目光中断了。
正要抬头,就听到柳漆小声问:“你好几天都沒来找我,是不是早就腻了?”
他嗓音有点颤抖,可怜兮兮的,像只被无端抛弃的小猫。
“怎么可能!”魔鬼连忙将沒有安全感的爱人拥入怀中,嗓音沉沉地。
“只是最近沉睡的時間越来越多,其实我每次一醒来就找你了。”
难怪魔鬼总是不出现。
柳漆心中害怕又惊讶,脸上却委委屈屈的:“什么嘛是不是借口啊,我看你根本就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明明沒有固定的時間。”
被他這样质问,魔鬼好脾气的耐心解释:“现在确实沒有固定時間,不過很快就不会這样了。”
他声音很认真也很肯定,像是和爱人保证一定会回家的青年:“再過几天我們就会永远在一起了,請再给我一点時間。”
柳漆抿了抿唇,一把推开他:“既然再過几天才能在一起,那就不要這么早杀我。”
“你不会想让我死后自己待几天吧。”
柳漆满脸失望的看着他,說出了每次见面都要說的话:“你怎么能這样对我?”
一连串的质问让魔鬼眉心狠跳,几乎是低声下气的哄着:“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本来想跟你一起沉睡的,现在想来的确不好,我下次来找你行嗎?”
然而柳漆不依不饶,漂亮的眉头紧蹙着,看起来心情很不好:“下次?你就知道糊弄我,就沒有具体時間嗎?”
“明天,我会让時間加速,明天就行。”
又、又加速?
柳漆顿时后悔這么逼魔鬼了,正想劝他不要這样,就听魔鬼再次开口。
這次他声音很严肃:“亲爱的,只是得麻烦你早起了,明天凌晨三点,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一定不要回這個家伙的房间,我会来找你。”
重要信息出现了。
柳漆心脏骤然加快,本能的感觉自己能否活過這個副本,就取决于明天凌晨三点。
不能待在柏见礼房间嗎?
他心跳如擂,紧张的点头。
见他难得乖乖的模样,魔鬼将怀中少年抱紧,明明看起来那么瘦,抱起来却软乎乎的。
他很享受這样的温情时刻,埋头去他颈侧一点一点嗅着。
柳漆却不老实了,探头探脑的往外瞧,满脸好奇:“外面刚才好吓人,现在怎么沒有声音了?”
“沒什么,一群虫子自相残杀,现在结束了。”
他說這话时语气很凉薄,沒有任何的俯视或者仇视,而是真真正正的无视着,仿佛真的只是在說一群虫子。
柳漆听得心惊:“结束了我能去看看嗎?”
见魔鬼皱眉,柳漆满脸震惊的质问:“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难道你真的不同意?你這是要关着我嗎?”
“……沒,”魔鬼连忙俯身去给他穿鞋。
柳漆還光着脚,珍珠般的圆润脚趾很怕痒,和他本人一样娇气,一碰就微微蜷缩,好看的不像话。
魔鬼不自觉多摸了几下,就听到柳漆怕痒的惊呼。
见他還要开口,魔鬼立马给他变出袜子和鞋,一气呵成的将人抱到门口,還贴心的给他拉开了门。
柳漆即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一门之隔,外面宛如人间炼狱。
整個大堂好像被血洗過,七零八落的沉着尸体,血泊中還不时有人在抽动。
尸体在這裡,那些活人呢?
柳漆下意识后退一步,也是奇怪,魔鬼明知道柳漆怕看到血腥,却沒有阻止他看這些,反而陪着他一起看。
片刻,魔鬼拾起柳漆细白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
他撩起眼皮看他,绯红眼瞳惑人。
“亲爱的,明天见。”
說完這句话,他便消失不见。
视野裡很快只有柳漆自己一個活人了。
柳漆对魔鬼的情绪很复杂,明明他是最大的威胁因素,可当他真的离开,要独自面对這样的地方却有点害怕。
沉默片刻,他终于鼓起勇气踏出门槛,却一眼看到了二楼走廊上的柏见礼。
此刻柏见礼正背对着他站着,一身白色长袍干干净净,袖口绣着淡金色符文,在尸山血海中像是悲天悯人的神祇。
可柳漆知道,他就是個彻头彻尾的变态。
心中害怕的不行,可他還要装作依赖的模样,蹭蹭蹭的跑過去找他。
柏见礼见到柳漆出来明显一愣,先是错愕的上下扫了一遍,確認他沒受伤,随后问:“魔鬼放你出来的?”
“……对。”
柏见礼只是点头,看起来沒有生气,抬手理了理柳漆翘起的发梢。
“今晚我有很重要的事,可能沒办法陪你了,凌晨三点不要出门,乖乖在房间等我,会有好事情。”
柳漆如坠冰窟。
凌晨三点,不要出门嗎?
和魔鬼說的完全相反。
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柳漆面色发白,呼吸都要停滞了。
谁說的才是真的?
究竟是听魔鬼的话凌晨三点出门,還是听柏见礼的,凌晨乖乖在房间裡,等待着他的惊喜?
柳漆几乎要尖叫出声。
明明两個人都那么不可信,可柳漆不得不二选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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