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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魂宅

作者:未知
孝严啪的一拍脑门,跺脚懊恼的說道:“真是一门心思的钻了死胡同,這天地精华的修行之气望不到,按理說這么多天以来,为什么连冤死鬼的怨气也沒有看到?” 岳九也不想吐了,皱眉凝神苦想:“少爷,你以前是自然而然的就看得到,就像我們平时呼吸一样,谁会仔细去数自己呼吸的频率呢,你睁着眼睛看不到属于变成了睁眼瞎了?估计這气是被藏起来了。” 岳孝严能看到那些,梁恩泽是累死也看不到,只能靠翻书和询问才能弄個大概:“這气怎么藏?” 岳九翘起了二郎腿,身子左晃右晃:“确实,难道還能每日裡做法,把這些怨气压下去?” 孝严摇摇头:“每日裡做法玉皇大帝也受不了,要真這么干的话就不是修行,而是浪费道行了,要我看,想压住绵延数百年老鬼的怨气,法子只能是——” 他和岳九目光一对,多年的默契异口同声的說出来两個字:“阵法!” 梁恩泽觉得他已经能接受世间存在妖魔鬼怪,這不同的世界還有不同的游戏规则,对付人有刀刃兵器,对付鬼還要启用阵法,当即指腹揉着眉心认真思索:“就是使用某些外力,是這些冤魂不能出来散发怨气?” 孝严伸手就拍了他肩膀一下,面色一本正经:“恩泽,就是這么回事,你想想,横死之人阳寿未尽就被人害死,肯定不甘心,三魂七魄荡悠悠,想方设法的出来闹事,经常百鬼夜哭的地方能沒有怨气?可是在這白凤山,這些天一片天下太平,已经是修炼的老妖精借着地形地势和阵法,把這些怨气困住压住了。” 其实孝严在鬼常在真情恶意的陪伴下艰苦长大,为求日子過的舒坦点已经办法用尽了,对阵法基本精通,還在阵眼上养了個小龟仙镇宅,這么一說起来,好像事情一下子有迹可循了。 他不再耽误時間,阵法必然是按照五行八卦、奇门遁甲进行排列,這要是把白凤山所有住户、客栈、酒家的样子画成地圖上端上来,就算是隐藏的再好,五行八卦的摆设大势是藏不住的,到时候顺藤摸瓜,踹他的老窝一踹一個准。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研究,眼睛比捡到了狗头金的穷汉子都亮。最后三個臭皮匠得出结论,什么也不用說,重点看各家各户的布局地圖。 再者這老妖怪在這裡修行了這么多年,让衙役们去找一下子住了几十年以上沒换過人的老人家。两個條件一对照,就算是成了精的耗子也要被从耗子洞裡揪出来了,何况一個装神弄鬼的大活人呢? 该出手时就出手,两天功夫,白凤山上所有村庄、集镇的整体地圖就全收集了来,孝严带着岳九,梁恩泽陪着昼夜研究,到第三天就划出了几十处按照阴阳镇魂布阵的宅子。 這回目标突出了,宅子建成這样,有小门小户确实是偶然的,也有几处处处设计精巧,连孝严看了围墙、树木、房屋的摆设也拍案叫绝。 他多动症犯了,嗖的就跳了起来,在屋子中间嘚嘚瑟瑟的张牙舞爪:“踏破铁鞋无觅处,怎么最开始就沒想到怨气更容易找到线索呢,恩泽,小九,我們明天乔装上山,去這几家宅子好好巡查一番。” 梁恩泽看他手舞足蹈的孩子样也忍俊不禁,他本来稳坐在桌子边,這回侧過身子对着孝严說话:“岳兄,我倒是觉得,去宅子走访的事,我們三個去不妥。” 孝严一拍脑门:“恩泽說的对,我們日前在山中的时候遭過山魈的暗算,想来就是老妖精警告我們的,我們在明人家在暗,人家都认识咱们,這贸然的上门前只会更打草惊蛇,明天還是得找些老油條去才合适。” 岳九一口点心丢进嘴裡,含糊不清的說道:“少爷,也不能找府衙的人去,毕竟是官家的人,身上都带着那股子官味,老妖精修行几百年了,這点闻味的道行還是有的,就找那個地痞流氓小油條。” 孝严在地上晃了几圈,他一直有一個疑惑:“恩泽,你說一般人的生辰八字也不是写在脸上,除非像我這种命格太轻的,正常人其实看起来差别并不大,那老妖精是怎么把八字纯阴的人挑出来的呢?” 梁恩泽对這些更是云裡雾裡,他看芸芸众生确实能大致分辨出一個三教九流,岁数也猜的八九不离十,可是這生辰八字也不写在脑门上啊:“难道是修行多年,道行高深,只要望气,就能看出一個人气盛還是气弱?” 岳九腮帮子塞的像一個蠕动着的松鼠:“有道理,老妖精道行高深,估计法力是非你我等凡夫俗子所能想象得到的,估计看我們這些肉/体凡胎就像是我們看小鸡一样,一眼就能看出来肥不肥。” 梁恩泽同情的看了岳孝严一眼,孝严的修为他已经领教過了,关键时候是指不上了;而且八字那点重量,估计修行的人看到他就跟本来想吃個小鸡,结果送上门来一個烤全羊一样。 孝严接受到梁恩泽垂怜的眼神,当场一個媚眼抛回去,惹了梁大公子一身鸡皮疙瘩,觉得同情此人实属多余。 而后马上开始龇牙咧嘴,這不能亲自前往实在是憋死他了,不過是龙是蛇也得先盘着,拳头一敲腰侧:“明天我們先找点地头蛇去看看基本情况,我們先听信儿!” 地头蛇在当地又称是地耗子,一個個油滑的很,平时双手往袖子裡一插,在人多的时候一站,走街串巷熟悉的很,吃的就是买卖消息這口饭,其中不少人本就是当地府衙的线人舌头,听到官爷此种安排,觉得些许小事简直太简单了—— 不就是摸一下住在這些院子裡的人家是做什么,家裡有些什么人,在這裡住了多少年了,平时和邻居交往多不多嘛! 简直是信手拈来,這些人耗子似的撒出去,第二日天光還沒黑,就耗子偷钱似的把消息全衔了回来。 梁恩泽、孝严和岳九三個人挨個分别的听這些地耗子汇报個遍,顷刻间就排除了一堆,比如祖祖代代全住在這裡做正经生意的,家裡孙男弟女人口很多的,和左邻右舍過从甚密的等等,這些一看就是本分的庄户人或者生意人,家裡人也是正常死亡更替,不具备杀人做法的時間和條件。 排除来排除去,最后竟然只剩下一家开民间客栈的,地耗子把這家的情况一禀告,连梁恩泽也怦然心动,觉得太像了。 地耗子嬉皮笑脸猫着腰,两只手往胸前一抱拢,看着說不出的猥琐:“官爷,這家民间客栈开在半山腰的山门后边,和山门不算近,還稍微有点偏,這可是家老客栈,在這开多少年了。” 孝严低头看着這個客栈的地形,外界看来,像是当地典型三进的回字形四合大院,生脚种树,死角打桩,院内几块大石头都摆放的极有讲究。生门死门,天地乾坤排列的齐整。 再仔细分辨,发现院内還有几座岗楼,当地为了防止山匪,建立岗楼也算常见,可這岗楼打成了镇魂钉的样子,這种最可這岗楼打成了镇魂钉的样子,专门让怨气魂飞魄散,也是确实狠毒了些。 虽然院内千般装饰养护,可是万变不离其宗,還是逃脱不了镇魂阵的样子,孝严看似漫不经心:“平时都是什么人在客栈裡住宿的?” 地耗子仔细看着官爷的脸色,确实是沉稳的看不出来是喜是恼的,总体上看起来還属有耐心沉得住气的:“這客栈对外经营就是第一进院落的五间客房,有半夜在山中借宿一夜,等着第二天去山上看日出的客人,平时也就是一個又聋又哑的老年人来收拾一下卫生,沒什么其他人住了。” 孝严:“哦,那经营客栈的人什么样?” 地耗子:“十多年之前,是一個老头经营的,那老头从四十多岁就在這地方开這家客栈,反正也不想赚多少钱,够点吃穿用度就行了,好像在這开這家客栈有三四十年,后来這老头十多年前死了,他外地的女儿来到這地方,给老爷子办理了丧事,后来這地方就归他女儿经营了。” “女儿?”梁恩泽一直觉得老妖精应该是個男的,听了心下奇怪:“他女儿多大年纪了?有夫家嗎?” 地耗子转着眼珠子想了一下:“這女人来的那年三十来岁,今年四十多吧,說是从小家裡困难,给关内一個人家当童养媳养大了,那阵子丈夫死了,在家裡安身立命不牢,所以才来投奔父亲的。” 问来问去,总共這么多內容,打发走了地耗子,岳九摊在椅背上大失所望:“其他的全更不靠谱,就這個一人独居,還有這么個镇魂阵的客栈,還像那么回事,可這屋主的岁数也对不上啊,才四十多岁,和四百多岁差了十倍。” 他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嗖的坐了起来:“也不能太悲观,万一是女妖精在這裡采阳补阴呢,那還不越练越年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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