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道十三
“這下你该相信了吧？道九真是我哥哥，我們都是一個模子刻出来的，当然很像啦。不過，为了和哥哥区分开来，我還特地给我的脸加了一些改动。”那人重新把脸安装回去，张口說道。
“有嗎？我怎么看不出来？”小黑疑惑的打量了好一会。
“你看。”那人指着自己的眼睛：“我哥哥是单眼皮，但我是双眼皮。”
“……”
“那這位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小黑缓了口气接着问道。
“鄙人名叫道十三。”
“……十三兄，你们家族起名字都是按数字来的么？”
“是啊，我們這辈一共有十九個兄弟姐妹，就从道一一直排到道十九。”道十三解释到。
“那你们的爹妈可真够辛苦的，這得多少年才生出道十九啊。”小黑试想了一下這他们父母两人造出一個家族的這般光辉事迹。
“不辛苦，不辛苦。”道十三摆摆手道：“我們是十九胞胎。”
三人惊得张大了嘴巴，阿珠不禁想起了前些年家裡的母猪生出九胞胎打破西村记录时全村人奔走相告隆重庆祝的盛大场面。
“你爹娘是神仙么？”阿珠问道。
“不是，但是他们机关术造诣很高的，這其实在我們家族不算太稀罕的事。”道十三轻描淡写的說道。
小黑花了好长的時間才将思绪扯了回来，问着道十三：“十三兄，你为何会在這裡居住？”
“由于我們兄弟太多，家族实在负担不起，所以一旦成人我們就必须走出家门自力更生。可我天生不好劳作，索性就待在深山老林裡隐居，摘些果子，捕点鸟兽，反正饿不死自己，偶尔還能换点小钱。可沒想到之前待過的几座山都被我一個人吃空抓空了，沒办法，我便一直寻找着新的地方落脚，這不碰巧找到這裡一处沒人要的屋子么。可沒想到居然還能在這裡碰上老哥的朋友，真是缘分啊！”道十三感慨到。
“对了，十三兄，你能不能帮我一個忙？给我做一些小机关？”小黑想了想，若是有了道家的机关术助阵，西村一旦再和东村斗起来，那肯定又是多了一份保障。
“唔......”道十三脸上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按理来說是沒有問題，毕竟你是我哥哥的朋友。可有句老话不是說得好么？亲兄弟的朋友明算账，我帮你们忙，你们是不是该......意思意思？”
“成，沒問題。”小黑爽快的答应到，转头便对阿珠提议:“阿珠，你看這间屋子你们不是不要了么？不如就送给十三兄;然后让他帮我們解决些麻烦，怎么样？”
阿珠拍手赞到:“這個提议不错！”
“你们這不是合伙坑我呢么？這個條件我不接受，绝对不接受！大不了我搬走好了。”道十三站起身急道。
“十三兄，你恐怕是误会我的意思的，我不是坑你，是在威胁你啊。”小黑抓了抓放在桌子上的长枪，嘴角勾起一丝奸笑。
“成交！成交！”道十三捂着那节断了的胳膊慌忙說道。
“那就先谢過十三兄了。還請十三兄收拾收拾家伙，把胳膊接好了随我們一块下山吧。”小黑一笑道。
“好好好，我這就去准备！”道十三赶忙跑回密道裡去捡他那节断掉的手，嘴裡不住的嘟囔着:“九哥，你這可真是交友不慎，把弟弟我给害苦咯。”
阿珠倒是有些紧张，问道:“小黑，我們這样逼人家是不是不太好啊？”
“是不太好，被他哥哥知道了恐怕要說我一顿了。”小黑轻描淡写的說道。
“我怕不止是要說你，我是他哥哥看到弟弟被别人欺负，非得上去揍他不可。”阿珠說道。
“這倒是不会的。”小黑坚定的說道。
“那他哥哥和你的关系可真好。”阿珠感叹道。
“主要不是這個，是因为他哥哥打不過我，所以肯定不会揍我的。”小黑的笑容灿烂。
小黑话音刚落，耳旁传来一阵干咳声，抬头一看，道十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身边，眼神裡充满了幽怨。
“十三兄，我們走吧。”小黑耸耸肩，起身背起园心，让阿珠在前边带路，朝山下走去。
阿珠带着几人回到家裡时，正巧碰上了老爹他们，而胖子的身影也在其中；阿珠见到胖子，气便不打一处来，捏起拳头便要打。胖子怪叫一声扭头要跑，却被小黑在身后逮了個正着。
“哎，你们這是干什么？不能仗着人多欺负……哎呀。”胖子被小黑按在地上，阿珠上来就是一顿揍。只是這胖子实在皮糙肉厚，阿珠一個女孩又打不出多大的力气，胖子原先還假装哀嚎几下，到后来直接是做着鬼脸戏弄起了阿珠。老爹却只是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這些玩闹对他来說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阿珠闹沒了力气，那胖子依旧在那嬉皮笑脸，阿珠不满的撅起嘴巴說道：“小黑，快帮我揍死這死胖子。”
這下子胖子可真急眼了，若是小黑真的给他一拳，那可真不是闹着玩的，赶忙连声讨饶道：“女侠饶命，少侠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小黑凑近胖子說道：“想要我放過你，那你待会可得听我的。”见胖子连连点头，小黑俯身在胖子耳边悄声讲了几句。
“老爹，给你介绍一下我的一個朋友。”小黑站起身来，拉来从刚才开始便满脸不情愿表情的站得老远的道十三。
“我這位朋友精通机关术，是特地出山来帮我們的。”小黑說道。
沒等老爹搭话，胖子倒是不正经的扭着身子凑了上来，撇着眼睛上下打量着道十三，看的他满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小黑，你有沒有搞错啊？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啦，這机关术還能有什么作用啊？难不成像千百年前的那公输盘老爷子一样给我們弄個云梯去打东村？”胖子不屑道。
“你……少瞧不起人了你。”道十三全无了刚才目中无人的模样，气的直咬牙。
“十三兄，不要动气。我看這么地，你就稍微来一個才艺展示就成了，保准吓住他们。”小黑在一旁說道。
“我……可這要做出一個东西，怎么也得做上半天啊。”道十三对小黑說道，看到那死胖子的表情愈发的欠打，他实在是咽不下這口气。
小黑却立刻說道：“我有办法，十三兄，是时候露一手给他们看了。”
說罢，小黑便拉過了道十三的一只手，正是方才小黑方才用枪击断的那支，断肢已经被接了起来，就连上面的皮也被从新修复好了。
“這是要干嘛啊？”道十三不解，却隐隐有了些不详的预感。
“啊哒！”小黑化手为刀，一下劈断了十三的机关臂，這下不光是胖子，老爹几人都是看的呆住了。
许久，胖子才缓缓說道：“十三兄這一手可真是令小弟刮目相看啊，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失敬失敬。”
道十三在一旁欲哭无泪道：“過奖過奖，我說小黑，咱下回能不能不要整這么刺激的？”
众人一块吃過了午饭，便开始商量起如何制造对付东村的机关。
老爹提议道：“现在時間已经很紧了，我們放在东村的监视的东子告诉我，东村那边這几天已经是蠢蠢欲动了，恐怕不久就要对我們下手了；若是能有什么制造简单，又有足够杀伤力的武器就再好不過了。
“如此說来，手弩倒是不错的選擇。”道十三想了想，說道。
“這裡到处都能找到木材，材料就不成問題。而且手弩可以连发，二十米内的杀伤力都很有保障，最重要的是携带很方便，一手安装一個都不成問題。”道十三嘴上說着，手裡也一直不停的比划着，手弩模样和普通的打猎用的弩箭有些许相近;不同的是去掉了握把，缩小了它的体积以便于装在手臂上，一次可以连续射出六发短箭。
“现在只要有足够的木材和一些钢丝做弓弦，在造一些零件，便可以开始制作了，一天做個二十来個不成問題。”道十三說道。
時間不等人，众人一齐又商量了些细节，便分成了两拨人马，一拨人扛着斧头锯子，去山上伐些木材;另一批人则要建一批土窑，一来是因为刚刚砍回来的木材带着湿气需要烘干，而来是還有一些小的零件需要用陶土来烧制。
小黑则带着阿珠和园心，帮忙去挖了一些泥土，再用筛子筛去裡边的杂石，把筛好的土放一边留作备用。
大伙忙的热火朝天，进度比想象中的還要快一些，到了晚上，老爹的院子裡已经是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木桩，而几個土窑也都全部建好了。
“今晚咱们连夜轮流休息，连夜赶工，争取這两天就把這事情办完。這几天還要多多劳烦十三老弟帮忙，若是需要人手，就尽管吩咐一声。”老爹說道。
道十三碗裡尽是村裡的汉子们为他夹的菜，大家都视他如贵人，无论做什么都是对他百依百顺；道十三从小到大哪裡享受過這般待遇，两杯酒還沒下肚，就开始和桌上的人吹起了他们道家的牛逼。
小黑撇了個白眼沒有掺和进去，也不知道村裡人如果得知他有一個靠写三流小說为生的哥哥和在街头给人擦鞋的爷爷后会有什么感想。
众人聊的正欢，道十三正站在椅子上张牙舞爪的比划着他要造火箭上天的时候，胖子的手机却响了。
胖子挪了挪屁股，掏出手机一看：是最近一直在东村放哨的东子打来的。
正闹腾着的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东子打来的电话就沒有报過喜。
“奶奶的，难不成那群不长记性的家伙今天又想来搞事了？”胖子骂骂咧咧的按下了免提键。
电话的另一头却迟迟不闻人声，只听见一阵急促的喘息。
“东子，出什么事了？”感觉到情况不对，老爹拿過手机急声问道。
电话那头出了一阵喘息，依旧是沒有任何的声音传来。
“喂，东子，你可别吓我啊！出了什么事你倒是說句话啊！”胖子在一旁喊道。
“呃啊……”电话裡终于传来声音，却是东子在痛苦的呻吟着。
众人的心更急了，却都沒有在說话，只是屏住呼吸静静的听着。
“呃……”
呻吟声越来越粗重，东子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
“东子，你受伤了嗎？”老爹问道。
“我……他们……好多，呃......小心……”东子终于是断断续续的說出了几個单词后，老爹他们再想听下去，手机却像是他被丢在了地上，之后只能听见裡边传来的一阵阵骇人的嘶吼。
“东子這是怎么了？”胖子失了魂，瘫坐回了椅子上。老爹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那阵嘶吼声像是渐渐的远离，沒多久便再也听不见一点声音。
众人重新回到了饭桌上，只是再也沒人能吃下一口东西。
“我怀疑，东子被感染了。”小黑缓缓說出了自己的猜测。
胖子听了，从座位上猛的站起来，伸手抓過小黑的衣领，愤怒的吼道：“這不可能！你丫别给我胡說！”
小黑拍掉了胖子的手，冷冷的說道：“从手机裡传来的信息，恐怕這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现在已经够乱了，你就别在這继续添乱了。”
“可我們這裡从来沒有爆发過病毒，這......。”老爹說着，却也沒有给出自己的判断。
“那只有去看一眼才能知道真相了。”小黑起身，也不多說什么，只是默默的收拾着自己的装备。
“小子，還是我去吧。东子是我兄弟，我放心不下他。”胖子冷静了下来，眼眶却已经是微微发红。
小黑回头一笑：“你们還是在這裡待着吧，现在只是去侦察一下情况，我一個人就够了。若是我都搞不定的事，你们就更加沒戏了。”
小黑說着，已经是拿好了长枪短刀，裤子口袋裡還装了一瓶镇定药。
“我会尽可能的把东子带回来，如果他還活着的话。”
“情况不对就要立马撤退，需要支援就马上打电话给我們，我們不想再听到一個坏消息了。”老爹拿過桌上的手机交给小黑。
小黑重重点头，示意老爹放心，又伸手拍了拍园心的脑袋：“千万不要乱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园心看着小黑，点头不语。小黑深吸一口气，转身出了门，消失在了夜色中。
沿着小路一路前行，不出两裡地便能到东村。小黑一路狂奔，来到离村口不远的一片密林时，却连大气都不曾喘一口。
惨白的月色透過树叶照在地面上，小黑踏在稀疏的落叶上，沙沙作响。一丝血气飘散在夜风中，小黑顺着血气的方向找寻過去。
小黑還沒走几步，便看见了掉落在地上发着亮光的手机。手机旁，一條血路穿過密林，径直通向了东村村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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