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趕去
夢裏，她行走在一個看起來早已荒廢了的廠子。廠子的鐵皮門、欄杆都生了鏽，很多地方還結了蜘蛛網。
夜色正濃，圓月高懸。
黃丹絳慢慢地行走在雜草亂生的石板路上，黑色的長裙與濃夜仿若融爲一體。
忽然，黃丹絳聽到不遠處響起此起彼伏的貓叫聲。不僅如此，打鬥聲和罵聲也不斷傳來。
黃丹絳聽出一道熟悉的聲音，加快速度往前趕。
“楊清池！”
楊清池正在被三個體型不同的男人圍打，在他的身後，放着一箱箱關有流浪貓的鐵籠。
黃丹絳飛身過去，一手劈開一個男人，又一腳踹飛最胖的那個男人。
“你還好嗎？”黃丹絳扶起楊清池，關切問。
話音未落，一陣金光亮起，將黃丹絳與楊清池籠罩在內。
黃丹絳擡頭看，一個年輕道士從天而降，在他的周身，是無數的金色符咒。
是符光道士。
“有空擔心別人，不如多想想自己。”符光道士落地，揮出一手，金符聚成長條，擊向黃丹絳。
黃丹絳暫時放下楊清池，施展術法抵抗。
她明明覺得自己靈力充沛，誰知施展出的防禦術法毫無用處，被符光道士的金符一擊而破。
金符穿過黃丹絳的身體，黃丹絳在瞬間化成橙光消散。
……
……
黃丹絳猛地睜眼起身。
她緩了許久，接着按開手機。
九點半。
黃丹絳喊了幾聲楊清池，可無人響應。
黃丹絳想到了夢裏的畫面，恍然猜到了楊清池的去向。
他一定是獨自循着線索去了那個工廠。
一想到他們在工廠遭遇的事情，黃丹絳根本來不及深入思考，便化成一團橙光，從窗戶出去，尋找楊清池。
……
……
楊清池已經來製鞋廠多時了，他轉了一圈，發現了三個男人藏匿的地點。
楊清池隱藏在隱蔽處，將裝有流浪貓的若干鐵籠拍成照片，同時將這兒的具體位置發給於韋。
三個男人圍着一張桌子，在昏暗的白熾燈下討論着如何處置那些流浪貓。
楊清池自知不能在這兒久留，加之於韋告訴他派出所的人要來了，於是他打算先撤一步。
豈料就在他轉身的瞬間，撞上了一雙含笑的眼睛。
此人穿着灰色道袍，他看起來很年輕，但身上卻有一股老年人才有的腐朽氣味。
楊清池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正是這一退，他撞到了鐵皮門，發出一道悶響。
糟了。
楊清池轉頭看，那三個男人果然聽到了動靜，紛紛朝這邊走來。
楊清池轉回頭，誰知剛纔出現在眼前的道士不見了。
顧不了那麼多了，楊清池拔腿就跑。
“追，別讓他跑了！”跑在最前面的男人操起門口的一根鐵棍，飛快衝向楊清池。
楊清池有鍛鍊的習慣，但還是被兩個跑得極快的男人追上，緊接着，最後的胖男人也趕來了。
面對三個人的堵截，楊清池謹慎地往後退。
最矮的男人不懷好意地盯着楊清池：“你倒是跑啊。說，你都聽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
楊清池沒說話。
矮個子啐了一口：“看來你什麼都知道了，那我們就不能放過你了。兄弟們，上！”
說罷，三人各執棍子，像久未進食的餓獸一樣撲向楊清池。
楊清池一邊要避免對方傷到自己的要害處，一邊也會找機會反抗，但敵不過對方人多，他很快就被打得遍體鱗傷了。
楊清池被矮個子踢翻在地，不由自主地吐出一口血。
他沒力氣站起來了，更別說反抗。
三個男人一步步靠近楊清池，矮個子舉起鐵棍，狠狠往楊清池的腦袋上砸去。
就在這時，一道橙光閃過，橙光閃亮，在這漆黑的環境中格外顯眼。
三個男人被橙光帶來的風掠飛在地。
橙光化成人形，停在楊清池的身邊。
“沒事，我來了。”黃丹絳將楊清池扶起來，讓他靠在鐵桿上休息。
黃丹絳站起來，順手拿起角落裏的木棍，走到楊清池的前面，眼神不善地盯着三個男人。
矮個子最先反應過來，他撿起鐵棍，慌亂又不甘地回視黃丹絳：“你是什麼怪物？”
黃丹絳不跟他說廢話，掄起木棍就和對方打起來。
對付一羣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類，黃丹絳沒什麼壓力，只需注意別把人打殘了即可。
最後，黃丹絳將對方打得再也站不起來後，丟了木棍，轉身走向楊清池。
也是在這一瞬間，一張不起眼的金符從後方飛來。
黃丹絳聽到動靜轉身後，金符直直地穿過了她的腹部，定在了楊清池身邊的鐵桿上。
“黃丹絳！”楊清池驚呼，拖着渾身是傷的身軀向黃丹絳奔去。
楊清池在黃丹絳倒地前接住了她，將她抱在懷中。
三個男人見狀，面面相覷，隨後各自會意，想要趁機反攻。
好在警鈴聲及時響起，藍紅交替的燈光閃爍而來。
黃丹絳微微凝眉，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指向那三個男人。
橙色的光芒從指尖亮起，在飄向三個男人的時候，一分爲三，進入他們的大腦——黃丹絳消了他們的部分記憶，讓他們忘記方纔發生的事情。
“走。”黃丹絳閉上眼睛，對楊清池說。
楊清池看着臉色蒼白，腹部不斷滲血而出的黃丹絳，連連點頭，抱起她往偏僻的地方跑。
警察趕來的時候，只看到三個昏迷不醒的男人，同時在楊清池發給於韋的信息的指導下，找到了那些被抓走的流浪貓。
……
……
黃丹絳感覺自己的靈力在消散。
那金符直接穿過了她的腹部，對她造成了致命的傷害。
她的周身散發着淺淺的溫潤的橙色光，光芒看起來溫暖卻微弱。
“就在這兒吧。”黃丹絳的左手一直放在腹部上，企圖用剩餘的那點兒靈力治癒腹部上的傷口。
這裏安靜又偏僻，除了黃丹絳身上的光，一點兒亮色也無。
黃丹絳被楊清池輕輕放在地上，靠着牆進行自我恢復。
“你，我……”楊清池語無倫次，憂色從眼底溢出，“有沒有我能幫到你的地方？”
楊清池爲自己的無能而懊惱。
每次發生危險，都是黃丹絳站在他的前面保護他，他卻一次次地看着黃丹絳受傷而無能爲力。
黃丹絳沒說話。
她已經沒力氣說話了。
黃丹絳閉上眼睛，想緩口氣。
金符已經出現了，那藏在暗處的符光道士還會遠麼？
微風忽起，吹動雜草。窸窸窣窣的動靜和風聲打破此刻的靜謐。
黃丹絳慢慢地睜開眼睛。
“站在這裏等我。”黃丹絳扶着牆站起身來，經過不明所以的楊清池身邊時，留下這麼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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