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喝茶也能办大案 作者:未知 来的时候王化贞就說過,要想救人最好要惊动皇上,张恪心裡還沒有谱儿,毕竟洪清泉只送给他一串念珠而已,能不能帮着办事,還不一定。 可是现在有了這個腰牌,张恪顿时就有了把握。 试想内廷的人,给建奴走私物资,反過头還要诬陷自己人。這事要是传出去了,皇帝還有脸面嗎?前线的将士又该怎么想,替你老朱家守卫江山,结果你的奴才反而去资敌。老百姓可不敢是不是皇帝的意思,总之太监干得鸟事,背后一定是皇上! 真到了那個时候,不杀一個血流成河,怎么向天下臣民交代,不彻查清楚,還有什么脸当這個君父! 张恪把其中缘由简单的說了几句,张峰顿时燃起了希望。 “二弟,真有活路啦?哈哈,赶快去告诉洪大人他们吧!” “大哥,這事可不能告诉他们,就咱们哥俩知道,走漏了一個字,不光咱们麻烦,甚至可能连累他们。” 张峰急忙点头,两兄弟又回到了正厅。 洪敷敎一看张恪回来,笑着說道:“永贞,我刚刚和贺总兵商讨一番,为师觉得有两個方面要查,第一是军中,金生不会无缘无故的帮着调换货物,一定有蛛丝马迹可循。另外一点說货物是军粮,有因为军粮引起了哗变,這军粮肯定有记录可查,不能胡编乱造,我马上就去查往来的记录。” 张恪說道:“還是恩师敏锐,弟子刚刚和大哥也商量了,运送物资的商队也很值得怀疑,我立刻去查找。” 洪敷敎听了听,說道:“那好,咱们就兵分三路,抓紧時間,每天掌灯时分碰头,汇总所得!” 大家商量妥当之后,立刻分头行动,贺世贤开始自查部下的問題,老贺是一個粗人,要不然也不会让人家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了货物。不過好在他听得进去建议,有洪敷敎指点一番,贺世贤也查的有模有样,第一天就抓起了五六個人,严刑拷打。 洪敷敎更是到了衙门之后,立刻调集材料,拼着命的找漏洞。 他们都忙的不可开交,反而真正应该最关心的张恪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带着乔福和杨龙竟然找了一個茶楼,喝茶看景。 “這個雀舌真不错,還是当年的新茶,能在辽东喝到這么好的茶,不容易啊!” 张恪一边說着,一边轻轻喝了口茶,任由香气弥漫在舌尖,别提多享受了。 “你们也都别看着了,赶快喝吧,凉了就不好了。” 乔福瞪着张恪,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么,你大哥出事了,還有闲心喝茶!乔福气得不知道說什么好,抓起来猛灌起来,一杯茶都喝干净了。 “哼,有什么好喝的,某些人都喝得丢了魂儿,忘了正事了!” 张恪当然听出乔福的不满,他也不吱声。 這时候小伙计過来续水了,他提着铁壶笑道:“還是您懂茶,這雀舌要十六的黄花大闺女起早采了,用舌尖含着,一两茶叶一两银子。沈阳這么多茶楼,除了我們這儿,别的地方都沒有。” 张恪满脸含笑:“小二哥,說起来你们這茶楼的确不像北方的风格,细腻清秀,有股子水乡的味。” “哈哈哈,客爷,您真是好眼光,实不相瞒对面的天瑞轩是辽东第一富商金万贯,金公子的产业,来来往往,多少江南的客商都要拜会金公子,我們這個茶楼啊,就是专门给這些客商准备的,沒江南味真不成!” “這金公子真是好大的事业啊,他经常在嗎?” “客爷,您想拜见金公子吧?告诉您,金公子很少過来,经常在天瑞轩的是朱金水,拜见朱爷也是一样的,他们两家关系好着呢。” 小伙计說着,转身去服侍别的客人。张恪還在喝茶,看着街景。 杨龙再也忍受不住了,他豁然站起,冲着张恪抱拳拱手。 “二爷,你是张峰大哥的弟弟,按理說我姓杨的不该多嘴,可是咱们都泡在茶楼两天了,什么正事不干,你就盼着张峰大哥挨刀嗎?” 张恪看着杨龙,微微一笑:“杨兄弟,你怎么就知道我沒在办正事!” “哼,天天喝茶,和伙计客人闲扯淡,這是什么正事?” “哈哈哈,杨兄弟,你看着吧,我就靠着喝茶把人救了!”张恪說着站起身,笑着往窗边走去。 杨龙看了看乔福,鼓着腮帮說道:“他到底是真有本事,還是一個大饭桶,窝囊废?” 乔福顿时瞪圆了眼睛:“别胡說,恪哥還是有本事的,当初我們去广宁的时候,他就是找了一帮小乞丐,帮着找到了骗子!” “那你說来喝茶有什么玄机啊?” 乔福顿时两手一摊,苦笑道:“我要是能看出来,就不在這裡发愁了!” 這两人面面相觑,张恪站在了窗口,向街道眺望過去,只见一支商队从天瑞轩走了出来,每驾马车上都插着小旗子,上面绣着金字。 “看到沒有,差不多有三十多驾马车吧,金公子又要发财了!” 张恪听着别人的议论,微笑着說道:“不见得吧,才三十多车,要看是什么货,如果装粮食恐怕也值不了多少钱。” 挨着张恪有個肥胖的商人,他撇着嘴一笑。 “到底是年轻人,目空一切,金公子的小旗是随便插的嗎,有這面旗子,辽东上下凡是当官的都不敢管,专门装贵重的东西。大米白面什么的,還配不上金字旗呢!” “是啊,是啊,年轻人踏踏实实的做事吧,有金公子一成的本事也能腰缠万贯啊。” 這些人议论着,全然不知张恪已经悄悄退出,带着乔福和杨龙飞也似的下了茶楼。 “恪哥,你是不是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了?” 张恪脸上格外凝重,說道:“我的确找到了一点线索,你们马上跟着我找洪大人!” 杨龙和乔福都瞪圆了眼珠子,他们是一点也看不出什么来,不過有了张恪的话,他们也喜气洋洋! 张恪急匆匆的来到了洪敷敎的临时住处,进了书房,到处都堆着资料,洪敷敎正瞪着充血的眼睛看着。 “老师,弟子来了。” “哎,我要军粮的资料先是不给,好不容易给了,竟然连二十年前的都送来了!他们以为找不出来,我偏要好好找找!” “哈哈哈,恩师,您老一定会找到的,不過弟子有件要紧的事情,我想去给朱金海吊孝,您老能不能帮忙啊?” “朱金海?就是那個上吊自杀的商人?” “沒错!” “你看他干什么啊?”洪敷敎皱着眉头,思索着說道:“永贞,還别說真是一個路子,要是朱金海家裡头撤了告,說不定就有一丝回转的余地!” 张恪急忙打住了洪敷敎的异想天开。 “恩师,弟子就是觉得有点過意不去,看看而已!” 洪敷敎玩味的眼神看了看张恪,那意思分明再說信你就怪了。 “好吧,我陪着你去看看!” 他们当即带着十几個士兵,還挑着香烛黄纸,到了朱家。 這时候朱家還高搭灵棚,挑着白纸,院子裡面哭声不断。 “本官洪敷敎,前来上香,還請带路!”洪敷敎大声的喊道。 “是你,你這個狗官不让杀张峰,還有脸来拜祭亡夫,奴家和你拼了!” 一個妇人张牙舞爪的就要冲上来,在旁边有個年轻人一把拉住了她。 “娘,洪大人是朝廷命官,不可无礼。”年轻人好不容易拉住了妇人,对着洪敷敎說道:“洪大人,先父已经死了,還請不要打扰了!” “哈哈哈,朱公子,本官不让杀张峰是处于朝廷法度的考虑,此番前来纯系吊唁死者,還請公子行個方便吧!” 朱公子想了又想,终于点点头:“好吧,洪大人請吧。” 洪敷敎带着张恪他们进入了灵堂,烧了纸,又在棺材前面施礼。就在他们祭奠的时候,朱家的女人们也都闻讯赶了過来,在灵堂外面破口大骂,說什么什么猫哭耗子,什么仗势欺人,什么蛇鼠一窝…… 洪敷敎一辈子還沒受過這么多骂呢,气得脸色铁青,可是张恪還偏偏不走,磨蹭了足足一刻钟,才回到了住处,气得肚子生疼的洪大人刚坐下就說道:“永贞,你和我說,有沒有收获?要是一无所获,我打你的板子!” “当然有!老师,您听了准保高兴。” “快說,我這一肚子气沒地方撒呢!” “哈哈哈,恩师,朱金海并沒有死,我大哥沒有逼死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