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猛o粉)
她起初想着的是既然接受了信息素,天命的影響,只有自己保持着清醒這並不公平,感情這種東西太理智了反而影響判斷。
但是白桃想岔了一點。
的確,她是不排斥他們,可這並不代表着她要遷就他們,被他們牽着鼻子走。
處於被動的是他們,而不是她配合着他們的節奏。
這樣的話又和之前有什麼區別
想明白了這一點後白桃和沈斯年定下了時間後便沒再搭理他了。
而另一邊謝崢的消息從一開始的一兩條,變成了十幾條,短短十幾分鍾還有遞增的趨勢。
白桃這一次沒有像之前那樣着急點開查看,等到吃了晚飯纔回復了他。
學校到白家坐車最多不過半小時,謝家則距離得更遠些。
謝崢發消息過去的時候就計算了時間,想着他已經到家了她再遲應該快到了。
誰知平時最遲十分鐘就會回覆自己的人,這一次過了快兩小時纔回。
回得慢也就算了,內容還極其簡單敷衍。
少年剛洗了澡從浴室裏出來,看着白桃發來的消息臉色沉得厲害。
再說。
媽的,什麼叫再說
明明今天上午時候氣氛還那麼好,他明明感覺到她已經準備答應了,這才一天不到她怎麼就變得這麼冷淡了
是不是沈斯年那小子又在背後嚼舌根說了他什麼還是因爲他們距離遠了,標記就對她沒影響了
不對,就算之前沒有標記的時候白桃也沒有這麼冷淡過。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應該不是沈斯年,這個時候白桃和他還是標記關係,沈斯年就算再沒腦子也不可能會在這個時候對她說自己的壞話,這隻會適得其反。
那隻可能是白衡了。
青年本來就不怎麼喜歡他,經過白桃易感期標記這一次更是如此。
先前他在依賴期的時候一時之間接受不了自己變成oga這件事,一氣之下把白桃趕出來不說,還把她送來築巢的衣服給毀了。
雖然他事後給白衡解釋過他不是有意的,是那些衣服的信息素不對。
不想這話剛說出口,白衡更生氣了。不爲別的,這話任誰聽了都不像是解釋,反倒是推卸責任倒打一耙。
白桃不計前嫌,好心好意將衣服給他拿去築巢,他還質疑起衣服的真實性了。
好端端的道歉,成了火上澆油。
這導致謝崢很長時間和白衡話都說不上一句。
好在白衡生日宴之後就回了京城,謝崢鬆了口氣,想着對方一般也就逢年過節得空,下一次回來可能就是春節時候了。
時間間隔那麼久,再生氣應該也會消得差不多了。
可是謝崢沒想到白衡這麼早就回來了。
不僅是標記的事情,他剛纔被沈斯年給氣上頭了,還拿白桃對付了他。
白衡能給他什麼好臉纔怪。
謝崢想到這裏頭疼得厲害。
他直勾勾盯着手機,直到光亮熄滅之後,才從屏幕上看到自己映照在上面的臉沉鬱至極,眉宇之間摺痕也深。
這個時候白桃應該已經回房間準備睡了吧,白衡不在,要不打個電話過去問問
白衡肯定的不會搭理他了,可白桃不會,畢竟現在是標記期間,是她對自己感官最好的時候。
有什麼誤會也好早些解釋清楚,免得之後越積越深,生了隔閡。
謝崢深吸了一口氣,下定了主意準備打過去。
然而在選擇視頻還是通話的時候,他手指一頓。
因爲剛洗了澡從浴室裏出來,着急看白桃的消息還沒有來得及擦頭髮,就這麼溼漉着出來了。
不僅如此,謝崢衣服都沒穿好,夏天炎熱,他就鬆鬆垮垮套了件睡袍,衣料也單薄。
他眼眸閃了閃,垂眸瞥見自己衣衫敞開,一大片白皙的肌膚裸露。
髮梢的水珠順着凝落而下,滑過過面頰,再到下頜,最後曖昧地隱沒在了胸膛之間。
要是換作平常時候,無論白桃看不看得到,他都沒辦法容忍自己這樣衣衫不整的和對方交談。
而這一次不知怎麼的,或許是嚐到了甜頭,又或者是單純有了危機感。
他猶豫了下,薄脣抿着,紅着耳根點開了視頻通話。
那邊的人這一次沒有像之前回消息那樣久,很快便摁了接聽。
對於謝崢會直接打過來這件事白桃並不驚訝,畢竟相處了這麼久對於他是什麼性子她已經摸得八九不離十了。
只是她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是視頻。
白桃下意識摁了接聽,看到謝崢頭髮溼潤,衣衫不整的樣子的瞬間,她嚇了一跳。
“你,你剛洗了澡”
她說話都有些磕絆,瞥見那片玉色肌膚的時候尷尬地別開了臉。
“那個你先把衣服穿好,還有頭髮,你拿毛巾擦擦,水都滴到屏幕上了。”
謝崢眨了眨眼睛,那雙淺藍色的眸子有些水汽。
他聽到白桃這話後朝着她所在方向伸了手,明明隔着屏幕根本碰不到,白桃還是不自覺往後仰了些。
而後發現謝崢只是在擦拭上面的水珠。
做完這一切後他既沒有把衣服穿好,也沒有拿毛巾擦頭髮。
只視線灼熱地注視着白桃。
“這些等會兒再說,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聲音喑啞,夏夜的風拂過耳畔,帶着粗糲的顆粒感。
“你爲什麼又不願意了”
他指的是做他女朋友的事情。
“我打電話過來不是來質問你的,你永遠有拒絕的權利。只是我不明白,明明之前你還好好的,怎麼才過了這麼一會兒就變卦了”
那個時候只差一個口頭承諾,他能夠感覺得到,她的信息素並沒有因爲他的話而有任何排斥不愉。
這意味着她其實是願意的。
謝崢壓着情緒,儘量放低了姿態和語氣,面上看上去還算平靜。
儘管如此白桃還是看出了他的委屈和低落。
屋子裏沒開燈,謝崢坐在靠窗位置,月光清冷灑落了進來。他的濃睫之下那雙眸子也因爲映照着光亮亮的出奇,然而眉眼卻懨懨。
“只是一個月試用期而已,也不可以嗎”
白桃看着少年的模樣。
本就溼漉漉的樣子配上他這委屈的眼神,像是一隻被主人拋棄的大狗狗,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她一直都不覺得謝崢在oga裏沒有競爭優勢,或許其他aha不會喜歡這種比a還a的oga。
可在她看來,他這張臉無論是a還是o都俊美耀眼得讓人移不開眼。
只是很多時候白桃既覺得他張揚奪目很吸引人,可稍微對他有點改觀的時候對方的狗脾氣又會把這點好感耗得蕩然無存。
她不止一次的想過,要是謝崢能夠收斂下脾氣就好了。
然而當這一天真的到來了,她反倒有些不適應了。
她發現潛意識裏竟然更喜歡他炸毛的樣子,看到他比自己更生氣,惱羞成怒,到最後自暴自棄。
這個過程還挺有趣的。
白桃覺得,不單單是白衡,她或多或少也有些惡趣味。
她眼睫微動,腦子裏不自覺想起了白衡的話。
的確,她纔是選擇的那一方,她應該更遊刃有餘,更有恃無恐一點。
白桃這麼想着,留意到對面的人因爲自己長時間沒有迴應,而緊張地攥着衣袖的動作。
他在爲白桃的反常而不安。
畢竟要是以往時候她肯定一看到他這樣失魂落魄的神情,就算不會一下子答應他的要求也會柔聲安撫解釋。
“我當時的確並不介意,但是事後冷靜下來後我覺得這並不妥當。”
謝崢皺了皺眉:“爲什麼你還在意信息素的事情嗎我不是說了前提嗎我說了要是我在標記褪去之後要是還能堅定自己的心意,這就意味着我沒有被信息素影響”
“你只需要在那個時候做決定就好,這樣你還有什麼好顧慮的”
“可這就不是我在選擇,而是你在讓做我決定不是嗎”
她這時候思路很清晰,那雙琥珀色的眸子直勾勾注視着謝崢。
讓他有一種無所遁形的錯覺。
“謝崢,你好像沒有搞清楚一件事。這段關係在你沒有打動我之前,無論是選擇權還是決定權,都是我說了算。”
“包括這件事,應該也是我對你還算滿意了的前提下答應和你試試,而不是由你來提出。”
少年臉色一陣紅一陣黑。
白桃的語氣讓他有一種自己是被挑選的商品一般,而他還沒辦法反駁。
一直以來謝崢能夠有所收斂自己的脾氣,都是基於白桃對他的態度。
是基於雙方都有的容忍讓步的前提下,他不介意放低姿態。
本質上他們之間的關係都是平等的,沒有誰佔了誰的便宜,又是誰爲誰犧牲更多的說法。
如果真要比較,他也是這段時間表現得還算不錯,以前幾乎都得白桃是包容忍讓的一方。
而現在卻不一樣了。
白桃主動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平衡,她的言下之意很明顯,她在告訴他,如果是他單純只是想要和她做朋友的話,他們的關係是平等的。
然而他想要往前再跨一步,逾越界限的話,她不會像朋友那樣對待他,容忍他的壞脾氣。
甚至還會用更苛刻的要求來審視他。
感情是不可能平等的,尤其是對於先動心的那一方。
在他還沒有打動白桃之前,他沒有提要求的資格。
這也是白桃真正想要告訴他的。
看出謝崢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白桃想着他自尊心本來就強,此時又在依賴期,斟酌了下語句柔聲說道。
“你如果沒辦法接受這樣的失衡的關係,你可以放棄。我可以當做今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我們可以繼續做朋友。”
“朋友之間是平等的,我可以適當容忍你的脾氣,以後你發熱期我依舊可以以朋友名義幫你做標記。但是我不會做任何逾越朋友界限的事情。”
白桃說完這番話後留意着少年的神情,他眼睫微動,垂眸看不清情緒。
只是脖頸處的腺體隱約泛紅,胸膛也起伏明顯。
她能夠明白這對於謝崢來說和當時得知分化成oga一樣,可能一時之間都很難接受。
接受自己在一段感情裏這般卑微。
“你好好考慮一下,考慮好了再給我答覆也不遲”
“好。”
謝崢擡眸看了過來,神情沒有任何勉強和屈辱。
一如窗外映照進來的月色一般平和靜謐,濃睫下面那雙眸子灼熱,白蘭地的氣息隔着屏幕嗅不到。卻讓白桃莫名耳熱。
白桃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她擡起手撓了撓面頰。
“其實你不用那麼着急,等到標記褪去之後也不遲。畢竟你現在很容易被信息素影響,頭腦一熱就答應了。”
“不是頭腦發熱,我是認真的。”
他一邊說着一邊俯身靠近了些,屏幕上少年的面容慢慢拉近,隨着他的動作,髮梢有有水珠滴落。
在他眼尾滑過,好似落淚一般。
“你也不用覺得你這個要求對我來說有多難以接受,多屈辱。是我喜歡你,我想要你的迴應。天下沒有不勞而獲的東西,想要得到什麼就得付出什麼這個道理我還是明白的。”
謝崢說到這裏,喉結滾了滾,視線隱晦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伸手隔着屏幕用指腹摩挲着白桃的面頰,最後移到脣角位置。
“我喜歡你,我願意取悅你。”
白桃突然明白了爲什麼白衡會讓他不要被對方牽着鼻子走,大約是因爲aha骨子裏的征服欲。
她分不清是標記在作祟,還是眼前的人展現出的這一面和以往的反差太大。
看到謝崢這副垂首順從的模樣,白桃心癢癢得厲害。
白桃壓着心頭的情緒,怕再和他聊下去自己會又一上頭控制不住半夜跑出去找他。
她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正準備隨便應付幾句然後掛掉視頻的時候。
謝崢突然悶哼了一聲,腺體傳來了一陣刺痛感,他擡起手覆了上去,掌心一片燙灼。
“怎麼了”
白桃有些擔心,她之前標記得很深,咬得也重。少年脖子上痕跡曖昧,好似紅梅落雪般遍佈蔓延到了鎖骨位置。
“讓我看看,是不是我之前失控標記的時候把你腺體弄傷了”
少年壓着脣角,髮絲之下耳根紅得通透,那雙淺藍色的眸子閃爍明滅。
“你是在明知故問吧”
“什麼”
“你好像很興奮”
少年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晦澀喑啞,眼尾跟鉤子似的看了過來。
“在聽到我說我願意取悅你的時候。”
白桃自己沒有意識到剛纔自己的眼神有多炙熱,甚至可以說是露骨。
在撞上少女的視線的瞬間,謝崢呼吸一窒,緊接着腺體也被刺激得一陣刺痛。
那是白桃殘留的信息素在作祟,它主人的情緒波動,一併傳達給了他。
白桃臉紅得厲害,眼神閃躲着不敢再看對方。
“這,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我們現在是標記關係,你又那樣說,是個有正常需求的aha都很難不多想啊”
謝崢揉了揉發燙的腺體,聽到白桃這話後勾了勾脣角。
“所以你在想什麼”
“”
還能想什麼當然是晉江不會允許的事情。
少年的語氣調侃,白桃自然能聽得出來。
先前纔好不容易掌握的主動權,這一會兒好像又偏移到了對面。
這讓白桃很不爽。
她看着屏幕裏因爲扳回一局而心情愉悅,支着頭彎着脣角笑得燦爛的少年。
“那要是我告訴你我在想什麼,你會照做嗎”
謝崢一愣,反應過來對方似乎並沒有開玩笑,有些慌亂地別開臉。
“你怎麼突然,我就是隨口一說”
“隨口一說那你剛纔說的那些也是隨口說說,不是出自你真心咯”
謝崢話剛說到一半,白桃先一步打斷了他。
“嘖,我就說你自尊心那麼強,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答應,原來只是緩兵之計啊。”
“你什麼意思你覺得我在騙你”
謝崢眉眼沉鬱,咬肌微動,要不是隔着屏幕他可能早就氣得衝過來了。
“只是有些懷疑而已。”
見少年臉色越來越黑,白桃顧忌着他在依賴期也沒繼續逗弄。
“好了,開個玩笑而已。冷靜點,這麼晚了要是發熱了我可不會過來安撫你。”
她眼眸一轉,餘光落在了靠窗的那個桌子上的一個粉色禮盒上。
“不過看你的情況應該還好,沒有到需要用抑制劑的程度。而且依賴期用這些藥物對身體也不好”
“要不你用那個吧。”
她說着往他後面擡了下下頜,謝崢順着她的視線看了過去,看到了那個粉色禮盒。
這是他之前以爲白桃會分化成oga,想要給她的禮物。
只是沒想到後來這個禮物沒有送出去的可能了。
謝崢身子一僵,看到白桃促狹的神情一下子就明白她要做什麼。
剛纔她是故意的,她不是不相信他的話,只是想要找個藉口讓他用這個抑制頸環罷了。
“不用,我還沒難受到要用它來壓制的程度”
“可是我想看。”
白桃將手機放在支架上,雙手撐着下巴一臉期待地注視着少年。
那雙琥珀色的眸子純粹澄澈,沒有帶任何旖旎情緒。
“可以嗎”
抑制頸環本身就是很私密的東西,除了那些天生就很難控制信息素的人之外,不會有人會把這種東西戴出去招搖過市。
這種東西一般只在私下使用。
其中穩定信息素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更多的是用於伴侶之間增加情趣的。
看出謝崢的猶豫和掙扎,白桃眼睛一亮,意識到有戲。
又故作失落的樣子耷拉着腦袋,神情懨懨地說道。
“好吧,你不願意就算了。果然,你剛纔說什麼喜歡我,願意取悅我什麼的只是在信息素影響下頭腦發熱胡亂說的”
“閉嘴”
少年惱羞成怒地瞪了白桃一眼,然後也不管她什麼反應,深吸了一口氣,上前把那個禮盒打開。
然後咬咬牙,一狠心把它給戴在了脖子上。
隨着“咔嚓”一聲,鎖釦咬合的聲音響起,那個抑制頸環完全貼合在了少年的脖頸肌膚。
白皙修長的脖頸在淺粉色的頸環之下也染上了緋色,頸側的青筋隱約,身子緊繃着似滿盈的弓。
他長長的睫毛顫顫巍巍着,暴露着他此時緊張的情緒。
細碎的黑髮溼潤,搭在他的額前,那雙淺藍色的眸子閃過一絲羞赧。
被這樣注視着,戴上抑制頸環。
而且那個顏色還是該死的粉色,謝崢羞恥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嘖,看夠了沒要是看夠了我就取下來了。”
“等等”
白桃見他擡起手要把頸環解開,她趕緊制止道。
“我還是第一次看別人戴這種東西,你離近一點我想看清楚一點。”
謝崢不情不願地靠近了些。
白桃這時候纔看清楚了那個咬合鎖上的地方,竟然刻着她的名字首字母。
她心下一動,儘管知道這個禮物是個烏龍,可看到這個細節的時候還是難免有些動容。
“謝崢”
“幹嘛”
少年沒好氣地這麼說道,聲音因爲羞惱擡高了一些。
“我說今天差不多得了啊,你要是再提出其他什麼過分的要求,我”
“早知道不讓你戴了。”
白桃嘆了口氣,手指隔着手機屏幕點了點那個抑制頸環這麼悶悶說道。
他沉默了一瞬。
“很難看嗎”
這是oga專用的抑制頸環,比aha的更加精細小巧。
沈斯年戴上應該會很好看吧,不會像他這樣讓她這麼失望。
謝崢緊緊攥着衣袖,骨節因爲太用力而泛白。
“如果你下次真的很好奇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可以讓我戴那種aha專用的防咬口器,我想那種可能更適合我。”
他扯了扯嘴角,自嘲地說道。
在謝崢準備把抑制頸環取下來的時候,白桃屈着手指敲了下屏幕。
見少年循聲看過來,彎着眉眼笑着說道。
“誰說不合適了很好看。”
“我說早知道不讓你戴了,是覺得這樣只能看不能摸太難受了。”白桃湊近了些,指腹摩挲着那個標有她名字的地方,神情柔和得不可思議。
“謝崢,下次我幫你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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