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罗刹鬼食人案1自愿
心有执念,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熙熙攘攘的地铁裡到处都是行色匆匆的人们,互不相识的人们站在一起等候着同一辆列车,有人上车有人下车,周而复始。
夜晚的地铁站裡一样热闹,人满为患,可一辆车停下再开走之后,偌大的地铁站裡人就寥寥无几,所剩不多了。
年轻的男孩带着耳机专心致志的玩着手机上的游戏,他在等下一班地铁。這时一個身形单薄的女人走到他旁边,看着他不知說了句什么,男孩带着耳机沒有听见。那個女人又重复了一遍,见对方沒有反应就怯懦的伸出白皙纤瘦的手掌轻轻的搭在那年轻男孩的肩膀上,男孩吓了一跳,猛然回头,刚要发火却瞬间呆住,嘴巴张了几次,還是一個字都沒說出口。
那女人手搭在他肩膀上又一次问道:“我丢了东西了你能帮我找找嗎?”
男孩呆呆的看了半天才回過神来,听明白对方的话后,忙不迭的点头。
于是两個人就一起走了
天气越来越热,望京堂的老宅却凉爽舒适,打开窗户不时的有過堂风微微袭来,让人好不惬意。這宅子是老早之前的建筑,用料都是极为考究的,非百年树龄的松木不肯用的,用陆尚的话說,這房子就是個古董,连他打小就睡的床都是明朝黑檀木雕的。
這房子是松木和楠木建的,再加上屋子裡檀木的家具,散发出来的气味都是驱虫的,所以夏天屋子裡连個蚊子都沒有。可惜,這么舒服的地他的主人却不能天天待在家裡。
自从在市分局当了顾问之后,陆尚白天在家的時間越来越少,当然,睡觉的時間也被剥削了大半。再也沒有白日做梦的美事了,碰到贺新年那么死心眼的一個领导,就算沒案子也要在分局裡规规矩矩的朝九晚五。
陆尚只想掀桌!老子是你請来的顾问啊!你见谁家顾问当得跟孙子似的?沒事你叫我待在這干嘛啊?非要将人扣在這也算了,那你還摆出一副看老子各种不顺眼的表情是啥意思啊?
陆尚越看贺新年越不顺眼,简直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了。
還要那些奇葩同事是要闹哪样啊?每当他一和贺新年甩脸色池燕就会一脸高深莫测的吐出两個字,傲娇!更可恶的的是旁边還有人不断应和。
傲娇你妹啊?话說傲娇到底是啥意思啊?
還有徐再思,每次看到他都跟见鬼一样,嗖的躲开老远,老子身上带病毒了嗎?再躲你能躲到哪裡去?他的办公桌就在白言旁边,对面就是徐再思和木叶,旁边一组是连容池燕并排坐,周光远和李治和两個女生对面。
陆尚不是正牌警察,每天都闲的要命,想要趴在桌子上睡觉吧?贺新年又明令禁止的,以影响他们组的形象为理由,明确的告诉他,不行。
你见那個警察大白天就趴在桌子上睡觉的?
于是,他从家裡的书山书海中随便的抽了一本,包上书皮,带到警局光明正大的坐在那裡看,不管谁问一律回答两個字:资料。
這样着实安静了几天,贺新年也沒再找他麻烦。這天他正抱着本四书昏昏欲睡,這玩意儿实在是太催眠了,都两天了他還卡在第一页沒翻過去呢!怎么陆离就能看的津津有味呢?正纳闷,贺新年就拿着一本文件夹急匆匆的走进了道:“有案子了,所有人准备一下,出现场。”
他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神采奕奕的起身准备起来,能到他们重案组的案子,那都不是一般的案子。白言见陆尚不动,還一副随时都要睡過去的样子,就无奈的摇摇头,孩子是個好孩子,但是這也太能睡了?這晚上都干什么去了?
“陆尚?走啦,你也要一起去的。”白言說着怕叫不起来他還特意的拉了他一把。
嗯,陆尚鼻音浓重的应了一声,起身和白言一起走,手裡還拿着那本倒霉的四书。
临上车的时候,陆尚特意避开了贺新年和白言一车在后座和连容坐在一起。這女孩子身上味道香香的,他不知觉的将头靠在人家肩膀上眯起了眼睛。
连容虽然是女生但是平时大大咧咧的惯了,对此也不以为意。搭個肩膀而已啊,可是当她转头看见陆尚挺拔的鼻梁,比她還要白皙细腻的皮肤时,心裡先是羡慕后来脸就慢慢红了,陆尚长得真俊俏啊!還有他靠的好近啊!都能闻得到他头发上有一股艾草的清香。
陆尚就毫不知觉的睡了這一路,根本不知道人家小女生也脸红心跳了一路。下车還在打着哈欠,“什么地方?地铁?”他抬头看了看站牌,案发现场不会再這裡吧?這可是他天天必经之路啊!
說话间贺新年的车也到了,整個地铁站已经用黄线隔离开,进进出出的都是警察和法医。众人套上鞋套就沿着台阶鱼贯而入。
“贺队你可来了!”一個年轻的刑警见贺新年带着人下来,忙不迭的迎了上来,一副救星来了的表情。
“先介绍下情况?”贺新年边走边问。
“早上地铁清洁工在垃圾间裡发现的尸体,我們也就以为是普通的凶杀案,谁知到這来一看,不是那么回事!那尸体血肉模糊勉强能看出是個男的,二十多岁的样子。贺队,這边,就這。”這年轻的刑警喋喋不休的讲了一大堆,最后将贺新年等人引到发现尸体的位置就站到一边去了,丝毫沒有再上前的意思。
连容那好奇心顶得上一窝猫崽,第一個凑到前面结果只看了一眼就捂着嘴巴跑出来了。周光远看了她一眼拿着相机面无表情的走了過去,心裡鄙视道:“新人就是新人,定力不够啊!”
可等他看见尸体的时候也着实震惊够呛,当了近五年的刑警案发现场可沒少去,可這具尸体真的是很恶心,好像被扔到荒郊野外被狼掏過一样,整個人都被咬的破破烂烂的了,仅凭剩下的衣服碎片可以看出死者应该是個男性。
他稳了稳心神,开始咔咔的拍照片,同时看着贺新年蹲在尸体前不知在扒拉着什么,神情严肃又认真。這個距离,真是服了他了!定力忒好。
陆尚只远远的瞥了一眼立刻就转身躲出去了,站到了之前领路的那個年轻刑警旁边。他各种死状的鬼魂可是见過不少,可這种实打实尸体并且能闻见令人作恶的血腥味的還是第一次见。
那年轻的刑警打量了陆尚两眼看他文质彬彬的模样就挑眉道:“怎么受不了?”這么弱不禁风個人是怎么进的重案组?他很好奇。
“确实很考验人。”陆尚老老实实的回话,面对质疑也不逞强也不解释。
呵!那人轻笑了一声递過来一只烟,示意道:“来一只压压?”往常遇见這种令人作恶的现场他都是抽支烟压压就好了。
陆尚摇摇头,受他师兄陆离影响不喜歡烟味。
那人自己点燃了烟狠狠地抽了一口问道:“干了多久了?”
“不到一星期。”
咳咳!那年轻的刑警猛然咳嗽起来,才做不到一個星期?“行啊兄弟?怎么混到重案组的?”他自来熟的揽着陆尚的肩膀好奇的问道。
“陆尚過来!”贺新年远远的看到陆尚在那边和人勾肩搭背的聊天就心中不悦,這人怎么到哪都是一副哥俩好的状态?
陆尚正愁沒法搭话呢,一听贺新年叫立刻就挣开搭在肩膀上的胳膊道了一声失陪就走开了。
“叫你来是上班不是来聊天的!现场在這你跑那么远干嘛?”贺新年心中不爽就开始兴师问罪。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陆尚的耐心還不及别人的一半。
“贺大爷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哪方面的顾问了?這不是我擅长的范围啊?”陆尚终于忍不住小宇宙爆发了,看着贺新年心裡一连溜的骂了他好多句死面瘫。
死面瘫不讲理,就知道欺负本大爷!回去扎小人咒你!
陆尚忍不住瞪他,眼见余光忽然瞟见后面不远处站着一個小女孩,她一個人沒有父母混在一堆警察裡站着很突兀。陆尚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就见那小女孩看见他看過来很吃惊的样子,转身就跑了。
陆尚忽然奇怪起来,這地铁已经被他们封锁了哪来的小女孩?应该是搞不好這小孩看见了什么,于是他就向着那小女孩追了過去。一旁连容用手捅了捅白言悄声道:“怎么办?小陆哥被贺队那脾气跑了啦!”
白言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见這俩人闹脾气了?分明是他们贺队有火发不得!众人虽然对陆尚的举动颇为不解,但是都非常聪明的沒有提出来。都非常明智的该干什么干什么,生怕被当了炮灰。
陆尚跟着那小女孩拐到一处更加阴暗的地方,刚一转角就见那小女孩已经靠在墙上等他了。這小女孩不足十岁的样子,穿着一套天蓝色的运动服,扎着双马尾,除了脸太白之外,看着還挺可爱的。他学着小女孩靠着墙蹲下身目光平视她道:“小妹妹你跑什么?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洋洋。”小女孩靠在墙上嗫嚅的吐出两個字就不在說话了。
“哦,那洋洋怎么会自己在這裡呢?”陆尚也奇怪着小女孩的魂魄怎么会独自游荡在這裡呢?
小女孩低头沉默了良久,“我生病了,住了好久的医院,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妈妈就天天都看着我的照片哭,我不想妈妈哭,就,就跑出来了。”
陆尚点点头,大致上了解是怎么回事了,“洋洋,哥哥送你去一個地方好不好?到了那個地方以后可以重新开始,不用孤单单的一個人了,妈妈也可以放心了。”
“好吧~”洋洋想了想就答应了,小孩子的心思就是单纯,想着可以不用妈妈担心就足够了。
“那洋洋哥哥再问你一個問題,那裡面死掉的哥哥你看到了嗎?”陆尚指着垃圾间的位置问她,他在這裡沒看见死者的魂魄估计已经被鬼差收走了。
“嗯,看见了。”洋洋边說边比划,“他和一個漂亮阿姨一起。”
“漂亮阿姨?”陆尚疑惑的重复,难道凶手是個女的?
“那個哥哥跟在那個阿姨后面,去了那個地方后就发出很大的一声,我很害怕就跑开了。”
陆尚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洋洋看到的实在是有限,他也问不出来什么了,就拿出轮回瓶送走了洋洋,才回到案发现场。
贺新年看他回来也沒问他什么,众人又耽误了一会就收队了。回去的路上,陆尚将洋洋看到的情况对贺新年說了,一是凶手是個女人,二是她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死者自愿跟她走。
贺新年一边开车一边沉思,不置可否。
等到法医鉴定结果出来的时候,又一次震惊了众人,死者骨头上遍布牙印,经過对比是人类的齿痕,也就是說,造成死者身上血肉模糊的原因是被人用牙硬生生撕咬的?更为重要的一点儿是,死者的心脏被凶手掏走了。沒错,你沒看错是被掏走的,死者胸前一道被利器划伤的伤口,根据伤口及肋骨上留下的痕迹推测,心脏就是直接被人伸手进胸腔裡掏下来的,就像是摘果子一样,而且死者当时還是活着的。
看完這法医报告,整個组的人都沉默不语,面面相觑。别說是他们分局,就是整個市裡在近五十年内都沒发生過這么凶残的案子啊?這也太残忍了,从沒见過這样活生生掏心吃人的变态凶手。
贺新年也是毫无头绪,死者的身份已经查明,王鹏,23岁,是個在校大学生,那個地铁站是他经常乘坐的路线,看样子凶手只是随机的選擇了他。或者按照陆尚的說法,凶手只是選擇了和她走的人。
眼下唯一的线索就是凶手是個女人,這還是陆尚這個神棍提供的,但是又不能摆上台面上。不然怎么跟大家解释呢?难道要开诚布公的說他们的目击证人是個鬼魂?沒人会相信的!
嗯哼!陆尚清了清嗓子,望着屋顶状是无意的說道:“吃人的是恶鬼哦!”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然后齐齐的看着他,陆尚一脸惊奇的晃了晃手中的书,不解的道:“怎么?你们沒看過那本书?”
众人非常配合的一齐摇头,“沒看過!”
“书上說,有一种恶鬼,叫罗刹鬼,食人血肉能飞天能地行,男的极丑女的极漂亮,碰到记得躲着走啊!”陆尚說完就假装去厕所,虽然现在不能确定凶手到底是個什么东西,反正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就是了。先给他们提個醒,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陆尚的背影,半天木叶忽然起身抄起陆尚放在桌子上包了书皮的书,徐再思斜了他一眼凉凉的道:“他看的是佛经!”
陆尚从厕所回来好像什么事也沒发生一样,继续坐在那裡看书。众人对陆尚的身份有一肚子的疑问,碍于贺新年在场,都不敢问,只能憋着。
這件案子相当棘手,而且照這個情况看,会有越来越多的受害者。贺新年想了好久,才道:“尽量提取咬痕上的DNA,另外着重排查医院和精神病患者,尤其是女性患者。”能做出這种案子的人绝对不是正常人!
女人?白言和周光明听了面面相觑,同样的现场报告和法医资料,他们贺队是从哪一点推断出凶手是個女人的?
就在重案组全部成员都忙的热火朝天的时候,陆尚又一次被四书给催眠了。
四书是個好物啊!比安眠药来的還快!除了粘上口水糊了字会被他师兄骂之外,完全沒有其他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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