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应帝看了一下,嫌玉佩质地不好。看莲成攥在手裡摩挲,以为她喜歡玉器。便让人去打探附近可有玉器铺子。
正好這條街上有個古玉坊,便拉了莲成一起去看。
萧泉纳闷,宫裡什么玉器沒有哇,几时见小贵人多看過一眼。
古玉坊的掌柜看他们一行人衣着华丽,忙撇了旁的人過来亲自招待。
应帝随手拿了几块,又随即放下。最后挑了块血玉,觉得和莲成今日的衣服很配,就拿着在她身上比划。
掌柜的立即說:“這位客官真是好眼力,這是正宗大光(缅甸古称)血玉,配令……”看了眼莲成是姑娘的妆扮,便笑眯眯的說:“配令千金正好。”
话音還沒落,应帝手裡的血玉已让他砸了粉碎。這样他還不解气,又拿起柜台上的翡翠、玉石一通乱砸,竟是一连砸了十几块。
“這么不好的眼神,還开什么玉器店。”
掌柜的猝不及防,這会才醒悟過来,指着应帝:“你、你知道這家店是谁开的?”
应帝理也不理,拥着莲成离去。
掌柜的要让伙计阻拦,却被萧泉笑嘻嘻掏出来的金子阻住。掂了掂数,這才作罢。
站在街上,莲成问:還逛嗎?
应帝看她兴致缺缺,也搞得有点意兴阑珊,“你還想逛咱们就再逛会。”
想坐会。
于是寻了家酒楼靠窗坐下,应帝搂她在怀,也注目着街上的人群往来。面上渐露欣慰,這是他李图治下安乐的京城。這么多年,虽不能說风调雨顺,但老百姓的日子总是一天天好過起来。
那时在父皇弥留的病床前,严父唯一一次抚着他的头顶,慈爱的說:“日后,你便是這九州万邦之主,在世上,永远是怕你的人多,而爱你的人会很少很少。朕此生能得你母后,是万千之幸,只可惜天不假年。唉!這一切都要靠你還稚弱的肩膀来担了。为父真心希望,有朝一日,你也能寻到那爱你之人。”
应帝想到這裡,拿眼去瞟莲成。她正无语的望着窗外,看着几個小孩子翻筋斗。察觉到身后的手紧了紧,那人凑過来问:“冷么?”
她轻轻摇头。
萧泉凑上来,“皇上,宫门快下钥了,该走了。”宫门下钥,皇帝自然能叫得开,不過那样一来,消息就算是传开了。再加上今日又闹了這么一出,闹出来对小贵人不好。
应帝点点头,接過披风给莲成披上,风帽也给她戴上,再系了带子,“走吧!”
回到宫裡,莲成见到了一個老年妇人,炅宁殿上上下下都叫她庄姑姑。
莲成想了半日,记起来是谁。
那边庄姑姑依礼见過便退下,整個人很冷淡,应帝也不以为忤,反而大方的随她去。只要大面上沒什么差错就是。
当夜就寝,应帝伸手過来,“让朕搜搜,看看有沒有带什么凶器?”手就从莲成宽大的袖口摸了进去,袖子很大,让他的手沒有阻拦的一直摸到了胳膊上去。
莲成躲了两下,见他不松手,也就放弃了。她此刻就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怎么挣扎都沒有用。
应帝把手抽出来,轻轻抱起她放到床上,随即覆了上去,“我們轻轻的,不会那么痛了。”
莲成闭着眼,不听不看也不去想。不過应帝不容她抽离,嘴裡问着:“朕记得你小时会說话的,就算现在不会說了,出声总该会吧?”应帝手上解着莲成的衣襟,嘴裡忙裡偷闲的說着。见莲成不理会他,想起她猜灯谜时的机智和顾盼生辉的模样,手往她腰上滑去,手下的肌肤滑不留手,他在她的细腰上捏了两把。见莲成沒什么反应,“你不怕痒?”
又试了几处,莲成還是沒有一点怕痒的反应。只奇怪的把他望着,应帝一时有点赧然。他自己挺怕痒的,只是沒人敢挠他痒而已。莲成只觉得今夜這個人有些古怪,一直絮絮叨叨不停嘴的說着,自說自话也不觉冷场。平常也沒见他這么多话啊。
莲成有几分不适,和那晚的疾风暴雨完全不同,简直、简直是和风细雨。难耐的扭扭身子,被他一把攥住,“呵呵,别急!”
床外的烛火噼啪响了一声,然后熄灭。
莲成第二日醒的时候,发现他還在,正拥着她熟睡。可看窗外,已经艳阳高照了。也不见有人来叫起。
转首去看应帝,果然,人睡着了就沒有那么大的侵略性了。他就不怕自己再杀他一次?莲成慢慢把手抬起来,试探的伸過去。果然,在要触及应帝颈子的时候,他适时翻了個身。莲成的手也顺势搭在他肩上,推了两下。
应帝的眼睁开来,把手搁到脑后,看着莲成。
天已经很亮了。
“今天休沐,不用早朝,午后去议政就可以了。”
我要起了。
应帝把另一只手松开,看她拢好衣襟穿衣服起身。然后,小妮子就自己出去了。那個,应该来伺候他穿衣起身的吧?
应帝慢腾腾的坐起来,萧泉赶紧過来服侍。然后出去用早膳。应帝临走时把庄姑姑叫出去說了几句话。
庄姑姑原本已经不管事了,就在宫裡荣养。应帝感觉身边少了萧泉不习惯,想来想去把她想到了,硬是一道旨意把人召来。庄姑姑想着不知谁送来的狐媚子,偷偷摸摸藏在這么偏的宫裡。沒想到是個小女孩,還不会說话。为此应帝還交代她要学会手语。
应帝一五一十把莲成的来历跟她說了。
庄姑姑的嘴张开,“還活着?”
应帝又交代了一些事,才带着萧泉离开。
庄姑姑进来给莲成行了個礼,抬手让人把补品端上来。還算有良心,知道這么小点姑娘经不起他折腾。
莲成拿着勺子搅了几下,疑惑的看着庄姑姑。
“喝吧,对小贵人你有好处的。”庄姑姑弄明白她是谁,心不由得软了几分。
莲成端起来喝干净。
“皇上說你還记得小时候的事,那你還记得奴婢么?”這孩子洗三還是抱在她手上洗的呢。斥退了宫女,庄姑姑小声问。
莲成点头。
庄婆婆。
庄姑姑摆手,“快别那样叫,你就叫奴婢庄姑姑吧。”
嗯。
過了几日,庄姑姑又给她换了补品。這回的除了是补品,還加了木瓜在裡头。她看到莲成眼下的青黑,心头骂了应帝几句。寻了個空,便找他說话。
“庄老太婆,你人都沒嫁過,凭什么說朕什么什么把她掏空了。”
应帝自小对着自己就沒什么口德,庄谨也懒得去呕,只继续說:“你看看她眼眶下面。”
“不是叫你给她炖补药了么?”
“那也得她的体质受补才成,每個人效果不一样的。再說,就算补了也经不起啊。”她不出声,就沒人敢說了。要不是先后去时一再叮嘱托付,她才不過问应帝的事呢,费力不讨好。去了毓王府养老舒心的多。
应帝沒搭理她,不過话是听进去了。
其实,皇帝的行踪也不是什么秘密。何况,后宫的人個個都时刻关注着他的动向。只不知道被金屋藏娇的是何方神圣而已。
這天下了早朝,淑妃的一位远房堂兄把萧大总管拉到了一边。掏出了一张大额的银票塞给他。
萧泉袖着手不接,“范大人,您這是……”公开行贿的话胆也太肥了吧。萧泉不是不收孝敬,可从不乱收。
范姜哈着腰說:“萧总管,那個古玉坊是家兄开的。那晚不知道是总管失手砸了玉,您给的金子不方便揣,我這不就按市价换算了下。您請一定收下!那個掌柜的已经被辞掉了。如果您觉得不满意……”
萧泉摆摆手,“辞了就辞了呗。同咱家有什么关系。”一边把银票收了起来。“以后請人记得找招子亮点的,会說话一点的。”他什么时候去砸玉了,明明是皇帝干的。
“好了,沒事了。咱家不是那记仇的人。”
番外——缘起错认
范姜笑着說:“公公喜歡什么样的玉器啊,家兄最近要派人去大光进货,可以顺便带点回来。”
萧泉推辞:“多谢了,可惜咱家真不爱那东西。告辞,告辞!”
范姜看他举步要走,“公公,那日……”
“呵呵,大人好走。”萧泉把手背着,慢悠悠的走开了。范姜想打听什么,他晓得。皇帝最近痴迷一個神秘女子的传闻,宫中已经传遍了。只是始终不见伊人的庐山真面目。皇后与皇帝向来如伙伴一般,只要不动摇太子的位置,這种事她一般是不過问的。宫中也沒有太后可以供人撞撞木钟。后宫诸妃变着法的想探听皇帝的喜好,這也无可厚非。不過,有些东西要打听就有点過界了。
应帝偶尔会把莲成偷渡到乾元殿去陪他批折子,诱惑就是乾元殿裡有很多古籍、孤本。而且,莲成喜歡躲在内室听他怎么与臣下应对,怎么玩弄人心、人性。应帝心情好的时候還会一一讲解给她听。告诉她什么时候說什么话比较合适,什么时候不說话最好……
“朕可是要收束脩的。”
莲成不语,心道便宜都让你占完了,還收什么束脩。谁知道,只有更過分,沒有最過分。
当应帝拿着几对小人儿问莲成喜歡哪個姿势时,莲成心头火起拿過来一对。应帝眯眼看看,喜歡這個?不对呀,上次還死活不肯。然后就看到莲成使劲去掰两個小人,掰不开就砸。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何况莲成的脾气其实并不算好。
看到被纸镇砸成残疾的两個小人,应帝也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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