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是不太够,“不是快封王了么?”李奕有外家支援,他可沒有。可皇子的招牌在這裡,迎来送往又不能比旁人少。
舒氏嘀咕,“還得等三年呢。”
李宏小声說:“我估计等不了那么久。”
“真的?”
李宏摸摸鼻子,“不過,有一個事你最好有所准备。”
舒氏警觉的坐起,“你不是带了什么北戎女子回来吧?”
李宏坐下喝茶,“我带什么北戎女子啊,那不得让人参我通敌。是父皇有意要我娶裴远的女儿做侧妃。”
虽然這是迟早的事,二皇子府上也已经有四個人了,可這将军的女儿怕是来者不善吧。沈氏已经生下儿子,皇子正妃的位置算是坐稳了,可自己刚嫁過来,這冤家就去了北戎。辛辛苦苦操持這個家,等来的就是這么個结果。
当下温婉的說:“這還需要准备什么,父皇的旨意下了,咱们依礼迎娶就是。府裡的院子自然是够的,就安置在西边那個敞院裡如何?”心裡的的手绢却拧得同麻花似的。
李宏坐了一会,把自己的打算坦然告知舒氏:“我不想要,我不想卷进那潭浑水裡去。”
不要,舒氏惊讶之后,心头的酸涩已经被担心代替,“那可是父皇要你娶的。”
“旨意不是還沒有下么?這就不算抗旨。”李宏搁下茶杯,“這消息是娘身边的公公无意中听到的。我們在此之前,先自己娶一房回来。最好身份低些,我就不信裴家的女儿甘心再落人后,也不愿意去做正室。”
舒氏想了半日,抬起头来,“人,倒是有现成的。”
“谁?”
“你不是为一個卖玉的小姑娘出過气么,這事京城很多人都知道。那小姑娘,现在就在府裡。她家揭不开锅来,求到门下来。我想着跟爷是有些渊源的,便收下了,還让人帮着安葬了她娘。如今不正是個合适人选。說起来還是段佳话呢。”
“不、不、不”李宏摇头,“如果那样,咱们就是施恩图报了。再說了,也太低了。她进府,就算我們抬举她,不做通房也顶多是個妾,求不来侧妃的名分。另外找,听到沒有?還有,要快。”
“嗯,知道了。這個不麻烦,爷那日进城的英姿想必打动了不少姑娘待嫁的心。想进府的自不在少数。”舒氏提出那個卖玉女子,也是想探探李宏本人有沒有那份心思。沒有当然最好。
“還有,你要时时去宫中請安。皇后,莲妃,德妃那裡都不能落下。尤其是莲妃处,要能搭上這條线到时請她帮点小忙,也方便得多。”
舒氏沉吟,“莲妃整個人都淡淡的,栖梧宫的门也不是对谁都敞着。不過,对婶子她還肯另眼看待的样子,我试试。”
“好,有劳王妃了。”李宏像模像样的给舒氏作了個揖。
“去,跟人家還這样。”
同一时刻,毓王也在叮嘱于氏,进宫請安皇后,莲妃,德妃那裡都不能落下。但都不要過于亲近,尤其是莲妃处。
“为什么?上回還多亏莲妃带着偃王世子来看热闹,才救了料峭。”
“总之你听我的就对了。”
“嗯,明白了。”
坤泰殿裡,皇后手拈着二皇子府的喜帖,“怎么這么快呀,你们也是小夫妻,多聚聚不好么?”
舒氏笑道:“母后,這人是早备下的。您看看,齐不齐整?”說罢,拉起手边一個女子,让她抬头,方便皇后细看。
身前跪着的女子抬起头来,鹅蛋脸,柳叶眉,别有一股水样的温柔。尤其是细腰丰臀,看起来就很好生养的样子。
“何必要赶在万寿节前呢?時間长些也好操持。”
舒氏脸微微一红,小声的說:“王爷回府才两日,就赶上妾身身上不方便,……儿媳是想府中无有她人,也确实不便。不如,早早過了明路,說不定明年就能添上一儿半女,那也是臣媳的儿女。”
“這样啊,也是。他一個十七八的爷们,在军营裡清心寡欲了两年。這倒是真有点难为他了。若是到时候不忙,本宫也来讨杯酒喝。”万寿节在即,皇后這话自然是客气。
“谢母后,儿媳想带她去见见赵美人。”赵美人是李宏生母,但她不够资格抚育皇嗣,李宏是跟在废后膝下长大的。也一直只能依礼唤一声‘赵美人’。
“好,去吧。宏儿這次回来,怕是快封王了,她的位分也该长长了。這事,本宫会上心的。”
舒氏欢喜的說:“臣媳代我們家爷多谢母后了。”
赵美人那裡沒有异议,舒氏又带着管氏去莲妃、德妃处送帖子。
莲成拿着帖子,也客气了几句,還给管氏拿了见面礼。让墨香送了客,她才把帖子合上。她同舒氏、沈氏還有李晏的那位杨氏都是同一批入选的,一起呆過些时日,自然不陌生。应选的时候,舒氏曾用几句温言安抚了发娇小姐脾气的杨氏。当时便觉得這個女子有点不简单,想不到李宏也不简单。這倒是锅和灶配齐了。
李宏无意于储位,借此机会表明。而舒氏,比起皇后的荣耀,她更想要自己一家子的幸福。与其来個御赐的将军之女,不如寻個自己能拿捏的住的进府。那当家主母的位置才能稳当。
只是,李宏怎么就会沒有夺嫡之心呢?难道,是知道自己出身较其它弟兄低微,干脆主动退让。還是真的只是爱逍遥王爷的日子。這两年,身临前线,给他带来的是什么?
莲成手裡的帖子让人抽走,除了应帝,還能有谁。
帖子被他拍在桌上,冷着脸說:“一個从四品京官的女儿,他来求個侧妃的名位。這不是让裴远的女儿沒脸么?”
莲成把帖子抽出来,“别弄皱了,我還想去喝喜酒呢。”
“你還要去?不许去!”
“人家請我拉,我也乐意去。”莲成顶嘴。天天一早起来去請安,她快疯掉了。偏偏這個人還一点不肯放過她。
“朕起得比你還早。”
“你是从小到大,早被折磨惯了。我从前连钟漏都沒得看,天天都是自然醒的。是真正的日出而作,日暮而息。”
“噗!日出而作,你作什么啊?”
莲成简单描述了下她从前的一日流程,“我早上起来,吃過早饭,就出门随意闲逛。偶尔還能顺点瓜果零食回去吃。睡過午觉再出一趟门,可以去看教坊司的人唱歌跳舞。偶尔去趟御膳房,偷你的好料吃。”当然不是日日如此美好,可是,现在莲成的回忆裡剩下的都是這些好事。愈发觉得冷宫岁月其实也很值得人怀念。
“在朕水深火热的时候,你倒挺自在啊。老三那裡别去,朕只给了他一個五品宜人的名分。侧妃還得是裴远的女儿。纳個妾,你跑去算怎么回事啊?”
“我就去,我要出门。”莲成就差摆出個我很悲催的造型了。每日,那些宫妃都用有想法的眼神看着她。本来,应帝夜夜在此,后宫就人人不甘了。现在,還每日清晨去点回到,她真的快受不了了。为什么這种混乱的时刻要拖她回宫来。
“好了,朕去暗示一下皇后。”皇后所为,要宫妃日日請安,這也是宫妃分内之事。所以,他不能明着說不可。可自己晚上也沒少折腾小狐狸。看来,她真的快受不了了。
“快去,快去!不然,你晚上就睡那裡,我不管了。”莲成指着靠窗的木塌。
“朕哪裡都可以,就怕你嫌木塌硬。”
“是你自己睡那裡。”
“想得美!”
应帝让人把范家小儿子嫖妓的事让人抖露给皇后知道了。虽然說范老将军治家如治军,也保不齐有個范老夫人溺爱的小孙子阳奉阴违。不顾炎夏在职官员不得嫖妓的规定,愣是顶着四品侍郎的身份和人在青楼争风吃醋、大打出手。這事被人压下来了,沒有往上报,也沒人弹劾。
皇后听了太监从乾元殿探知皇帝已经知道了這事,忙叫了长兄来问对策。
范魁摸着胡子跟妹子說:“皇帝小舅子嫖妓,這事闹出来,他脸上也不会增光。可是要防着皇帝秋后算账。不過,如果沒有别的事,单這個事皇帝是不会给范家沒脸的。你在废后手下也看了這么多年,怎么沒学到她几分韬略?”
“可她不是都成废后了么?我再学她,不就走老路了。”
“宫裡最近有什么变化么?”
皇后一哂,“不就是之前为了让德妃知道点高低,让她们日日来觐见么。现下,莲妃回了宫,怕是吃不消,吹枕头风了吧。乾元殿這时候传出這個消息,不就是說皇帝已包容了范家一次,要我别折腾他的宝贝了。”
“你都知道了,還叫哥哥进宫来做什么?”父亲出征在外,范瑶其实是让长兄范魁带大的,范魁对她而言,是亦父亦兄的存在。
“我是想說,這個莲妃的得宠啊,实在是有些過界了。這不,刚回来,就撺掇着废了花鸟使。還有,即便她不在宫中,皇帝也是独寝乾元殿的时候居多,全不是往日景象。可她一回来,就在栖梧宫扎下根了。日日都不落下,连……”连每月那几日,也不例外。不過,這话范瑶不好对哥哥說。
“废后是怎么做的,你就怎么做。废后是因为造反才被废的。你只要沒有這個事,皇帝是不好轻易动范家的。莲妃不能生养,再得宠又翻不了天去。现在我們要做的,便是等。等霄儿成才”范魁的声音低下去,“等到皇上再找不出理由不立霄儿的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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