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梦医师 第54节 作者:未知 然而英雄岂是那么好当,我不知道他這一身肥肉膘究竟压死了多少毒蝎子,但我眼见着很多毒蝎子以极快的速度跑到了他的身上。 吴海洋刚落地不到两秒的時間,我就听到他发出一阵声嘶力竭的哀嚎。且不說這些蝎子的毒有多大,通過胖子的反应,被它们蛰一下的那种疼痛感估计也非常难以忍受。 吴海洋的叫声持续了沒一会儿就不再叫了,再去看他时,发现他身上已经爬满了白晃晃的虫子,身体上仿佛盖了一件白色的被子。 他的状态十分危险,然而我却无法去救他,因为更多的毒蝎子已经越過胖子,朝我和林若兮爬来。 危机关头,林若兮立刻便隐了身。我猜她的隐身完全是出于本能。問題是我该怎么办? 我立刻四下扫视,试图在這個实验间裡找到可以利用的工具,果然就被我看到一個黑色的铁板。 我盯着那個据我两米左右的铁板,快速施加念力,铁板开始快速震颤,发出一阵刺耳的“哗啦”声。 這时已经有几只蝎子爬到了我的脚下,它们即将要往我身上爬时,铁板腾空而已,朝我所在的位置飞了過来,我快速用手抓住。施展念力是非常消耗体力的,這时的我已经满头大汗。 這种可以隔空移物的感觉实在是美妙得难以言喻,但现在却不是感受美妙的时刻。 将铁板的一边握在手裡后,我猛地朝脚下砸了過去,最前排的几只白蝎子刹那间就被砸成了肉饼。 紧接着,我把铁板当成是武器,开始同那些蝎子搏斗。 那些蝎子好像也有思维,见我手裡多了武器,也不敢贸然朝我攻击,把我团团围成一圈,做困兽之斗。 我紧紧盯着它们,一秒也不敢放松。 這些白色的家伙远比我想的要机灵,它们畏惧我手裡的家伙,虽然沒有立刻上前,但一直在试探我。两边的蝎子如同蝎子堆裡的两條触手,你进我退般的不停朝我逼近。 我此时最害怕的事情,是這两端的白蝎子同时朝我冲過来。 我手裡毕竟只有一個铁板,這种铁板虽然不算太重,但毕竟是金属材料,也并不算轻,我用力砸下去,再想发动二次进攻,至少也是几秒钟以后的事,那些靠近我的蝎子完全可以称這個时机爬到我的身上,我的防御也就到此为止。 然而虫子毕竟是虫子,它们的反应只是动物最原始的应激性,根本不能拥有像人类這么复杂的思维。所以尽管它们在不停尝试着逼近,却迟迟沒有下一步动作。 但這并不是我可以轻视它们的理由,而且我千算万算,却還是少算了一步,這些個白色的家伙不仅能蜇人,居然還会跳跃。 当然,它们的跳跃和蝗虫比不了,拼尽全力也跳不了多远,但足于对我造成威胁。 把我围成一圈的蝎子,忽然有那么几只从不同的位置朝我跳了過来,任凭我反应再快,也不可能一一将阻止它们,好几只白色的毒虫已经跳到了我的身上,更多的蝎子也快速朝我爬過来。 我原本就很脆弱的防御如此轻易的就被攻破,我一下子就慌了手脚,但理智還沒有完全消失,我拦住了其中一边蝎子的去路,但另一边的蝎子继续朝我這边爬来。 這下死翘翘了,我的大脑裡发出了這样的声音。 危急关头,忽然一股邪风吹来,紧接着,我亲眼目睹脚下好几只蝎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扁。 我立刻反应過来,是隐身的林若兮,她過来帮我了。 紧接着,陆续有更多的白色蝎子被隐身的林若兮踩扁。 我趁机快速将已经爬到我身上的白色蝎子弄掉,手拿铁板重新投入战斗中。 此时我和林若兮一明一暗,配合得十分默契,很快就把那足有一百来只的蝎子全部送到了地狱裡面。我也得以松了口气。 我正想瘫坐在地上平静一下情绪,忽然听到一阵微弱的呻吟声,是胖子。 我立刻朝他奔過去,发现吴海洋的脸已经变成了紫茄子色,呼吸也很微弱。 见我過来,吴海洋努力睁开眼睛看了看我,然后用比蚊子還小的声音对我說:“我要死了。” 我听后咬了咬牙,用力掐了他一下:“别在那放屁,你离死還远着呢。” 吴海洋随后露出将死之人特有的那种微笑,然后继续用很小的声音說:“我恐怕要先走一步了,這裡就要靠你和林美妞了,不行别硬抗,死了也沒啥,毕竟不是真死。” 话是這么說,但李博学之前曾說,在梦境中对死亡的恐惧,和在现实中几乎一模一样,而且除了在梦境舱中的训练模式之外,如果是在真实的梦境中死去,对我們身体自身机能的伤害非常之大,而且很多伤害還是未知的。 林若兮此时也现出了真身,围在吴海洋身边对他說:“你赶紧起来,别动不动就要死要活。” 吴海洋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摆了摆手:“這次我是真的要死翘翘了,亲们,撒有哪啦,下次你们假如再有机会到田野的梦境裡面来,记得给我烧纸。” 吴海洋话音一落,我就感觉握着他手臂的手忽然一沉。 胖子說的沒错,這并不是真正的生离死别,至少我還能在现实的世界中见到他,但我心裡仍然非常的不舒服, 我有些难受的叹了口气,吴海洋忽然又把眼睛睁开,瞪得溜圆,由于我心裡已经接受了他已经死亡這件事,此时他突然睁眼,我反而被吓了一跳。 我一脸纳闷的问他:“你這是诈尸了還是怎么?” 吴海洋一脸焦急地摆手:“屁股,蝎子在蛰我屁股。” 我正要把他翻過来帮忙,眼睛的余光忽然扫到了前方不远处的情况,顿时傻了眼,刚刚被我用念力封住的蚁穴此时再次裂开更多條裂缝,无数只白色的蝎子正从那些裂缝中不断地钻出来。 第103章 画室 眼见着那些毒虫如同白色的鬼魅一般不断的从蚁穴的缝隙中钻出来,我忍不住发出一阵无奈的冷笑。 此时的我已经完全沒有力气再投入到新一轮的战斗中,我身边的林若兮也沒有再次隐身的意思,可见折腾了這么久,她也疲倦了。 我這时用力地握紧吴海洋的手說:“胖子,你說的对,死就死吧,去他妈的田野,爷爷不陪他玩了。” 吴海洋也想說点什么,但直接咳嗽起来。 听到我的话,林若兮的手也伸了過来,轻声說了句:“要死就一起死。” 此时我們三個人的手紧握在一起,一股暖流从心底融化开来。 我提前咬紧牙,闭上眼睛,已经完全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然而整個空间這时却突然响起了令人无法理解的声音,是象征着审判结束的警报声。 我一开始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這裡我要坦白一下,我的确在這短短几秒内有過這样的期望,可警报声真的响起来,我却又觉得這声音有些突兀,让人不太敢相信。 不過有一点不得不說,這种危急关头突然被某种神秘力量拯救的感觉,会令人身体裡出现一种莫名的快感。 再次睁开眼睛时,那些白色的蝎子连同蚁穴全都消失不见,整個实验间变得异常安静。 不知为何,這次审判结束后,我有种特别奇妙的感觉,似乎這裡的整個空间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我不知道這种感觉因何而来,可能是我多年研究人潜意识后的一种直觉。 吴海洋见自己沒死,先是睁开眼睛,微微欠起身子四下看了看,突然就乐了:“果然警报声一响,那些個白皮畜生就消失了啊。” 但他随即又躺了下去,嚷嚷着自己已经中毒,就算那些白蝎子消失,他也一样活不成。 我立刻宽慰他不要胡思乱想,那些蝎子消失,它们释放的毒液也会一并消失,所以他不会死,再赖在地上不起来就是假装的了。 吴海洋听了我的话,脸色顿时就变得不太好看,嘟囔了一句什么从地上爬了起来。 林若兮這时說:“既然大家都沒有事,趁着钟声還沒有响,咱们快点到上面一层去找线索吧!” 我同林若兮一拍即合,胖子叽叽歪歪說身上還有点难受,想再歇一会儿,被林若兮用力踢了一脚,最后也乖乖跟着我們一起走了。 我們三人在這一层穿梭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通往上面一层的台阶。期间我們路過躺有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体道具那,我朝床上看了一眼,发现之前躺着的道具不见了,我顿时感到一阵不安,但情况紧急,我来不及多想,就匆匆跟着另外两個人爬到了上面一层。 然而当我們爬到了上面一层后,我們三個人顿时傻了眼,几個人大眼瞪小眼,相对无言。 之前那個长廊两边全是屋子的鬼屋结构不见了,我們所处的空间是一個摆着很多個画板的画室。虽然這個画室看起来很普通,而且视觉效果上要比鬼屋舒服很多,但我的精神却并未感到轻松,反而有种闯入了一個无人理解的诡异世界的感觉。 最先对這种异常做出反应的人是吴海洋,他前后不知转了几圈后,忽然停下来說:“這他娘的是咋回事?這裡怎么变成画室了?咱们是走错路了么?” 林若兮的方向感很好,直接回应他:“沒有走错路,是這裡的空间发生了变化。” 吴海洋怔了几秒,又开始骂人:“奶奶個凶,田野這個混蛋不是玩人呢么?咱们根据他的提示,好不容易跑到這裡来找线索,结果他把這裡变成画室了?他娘的别让我见到他,否则我一定会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我摇摇头說:“不对,解开空间的线索应该還在這裡。” 另外两個人同时把视线投向我。 我缓缓舒了口气,然后說:“其实刚刚那阵警报声结束,我心裡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和白蝎子之间的战争,或许是我們在這裡的最后一场战役。” 他俩像是完全沒有听懂我說的话,眼睛都瞪得更大了。 我這时问了他们一個問題:“你们有沒有发现,自从咱们进入到這裡,這次出现的每一個危险场景都足以要我們的命,但每一次危及到生命的关头,我們就会奇迹般地脱离危险,如果只是一次两次倒還好,但次次都是如此,這就有点不正常。” 吴海洋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然后說:“看来果然是有用。” 我颇为疑惑地把视线移過去,只见他从裤兜裡掏出一张黄纸,在我們面前抖了抖說道:“李博学之前說潜入到田野的潜意识中特别的危险,我就去我一個道家师父那裡求了一道护身符,就是這道符,好几次都让咱们化险为夷。” 我一脸无奈地呼了口气,冲他說道:“把你那玩意收起来,那不是重点。” 胖子一面把护身符揣进兜裡一面念念有词:“我花了好些银子求的符,你居然不相信。” 我继续說自己的观点:“我猜這是田野故意這么做的,他制造出這個鬼屋,和這些稀奇古怪的虫子,目的就不是要弄死我們這么简单。” 林若兮這时說:“你之前說過,他是想让我們逛完整個鬼屋,好让我們领略到他的厉害。” 我将這句话认真地咀嚼了一遍,缓缓摇头:“我之前的确是這样的想法,但我忽然又觉得,当年他因鬼屋被人嘲笑的事儿,已经過去了很多年,就算他仍沒有释怀,也不至于幼稚到单纯为了报复,就弄出這么個鬼屋。让我們领略他对鬼屋的创造力,可能是他动机中很小的部分。” “别分析了,我觉得田野就是心理变态,敌视全世界,谁进入到他的梦境中,他就折磨谁。”吴海洋咬牙切齿地說。 我仍是摇头,說道:“具体原因我其实也說不太好,但肯定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我刚刚的分析只是想表达,在田野的潜意识裡经历了這么多,我感觉自己似乎把這個人想简单了。” 說完這句话,我的视线落到了其中一张画板上,上面歪歪斜斜地画着一幅画,我被画的內容吸引,凑到近处去,准备看個仔细。 第104章 绘画治疗 這幅画的画风颇为怪异,初一看到,发现画裡面的线條异常粗糙,会让人以为是那种沒有任何绘画功底的幼儿作品。 但幼儿作品往往天马行空,奇思妙想,而且基本不具有社会性。這幅画却又不同,仔细去看,会发现画裡面的內容有很明确的指向性,是几個人围起某個人站成一圈,并对那個人指指点点。 画裡面比较令人唏嘘的一点,是绘画的人特意画出每個人的第二性征,而且還让女性背着包,男性留着胡子。总之让人一看就立刻会想到画裡面的人都是成人。 還有一点值得一提,绘画作品裡面的线條勾勒得非常粗糙,但人物形象却偏偏刻画得非常具体。 被围起来的人脸上的阴郁,似乎带有很大的怨气。而围观的人群,几乎個個脸上都带着某种嘲和弄讽刺,這些個不同的表情都用简单的几笔描绘得惟妙惟肖。 或许是见我看的十分认真,另外两個人此时也围了過来。 吴海洋对着画只看了一眼,立刻就說:“田野這孙子画的画也太丑了,我用脚丫子画的都比他画的好看。” 我道:“這画虽然出现在這裡,但未必就是田野画的。” 這句话倒是给了我自己启示,我心想,不管這画是不是田野画的,出现在這裡可能有它特定的意义。田野是想通過這幅画来表达什么呢? 更让我們吃惊的事還在后面。 林若兮盯着那幅画看了几秒,立刻又去看别的画,很快就叫上我和胖子:“你们两個快来看!” 我一惊,立刻就凑了過去。见我過来,林若兮用手指着眼前的画:“你看看這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