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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 临高城

作者:吹牛者
郭逸一听来了精神,怪不得领导们经常出国,這外国和尚念的洋经的确不一样。。赶紧扯着薛子良要他說說這裡的细节問題。 薛子良问:“你知道世界共和国案嗎?” “不大清楚。” “這是個很典型的案件,我觉得非常符合眼下的局面。”這是個发生在1960年的古怪案子,一個自称是阿道夫.希特勒私生子的名叫弗兹.伯特的人创立的所谓世界共和国。此人在欧洲的媒体上宣称:1960年12月16日属于金星的第三飞碟舰队要在柏林坦波劳夫机场着陆。阿兹,宇宙别动队的总司令将立即宣布地球人弗兹•伯特为世界共和国最高政府总统。弗兹总统将立即要求地球上所有国家的军队投降,毁掉所有军队的弹药库,所有的军人将禁止出营房。 這個案子和形形色色的诈骗案沒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是,這個弗兹.伯特并沒有任何诈骗行为,他真心相信自己是金星人選擇的世界共和国总统,所以后来此人并沒有被追究任何刑事责任。 “這個和我們面对的局面是不是很象?我相信他们从上到下都觉得到了一個新世界,实际上很可能這裡只是越南海域裡的一個荒岛。說不定是组织裡某個别有用心的人特意租下来的。” “這不就是一個外国版的当皇帝么……”小郭打了個哈欠,心想這算什么,1949年以来我国的穷乡僻壤裡自称真命天子少說也有十来個了。他闲来沒事的时候就调過這些材料看――多数案子非常有娱乐性。 解释的倒是不错,但還是无法說明一切信号都消失的問題。正胡思乱想间,舱门打开了,有人丢了三條毯子进来。 “好好休息,明天上路。”来人简单的通知。 “看来明天会把我們换地方,我得好好休息,明天有力气走路。”薛子良吃饱喝足,又扯了一会淡,已经困了,裹上毯子睡觉了。萨琳娜一直沒說话,此时也睡觉了。 作为一個真正的中国人,小郭对汉语的博大精深是深有体会的。“上路”对身处深陷這样环境的人来說真是個不吉利的词。 丢毯子进来的孟贤显然沒意识到自己无意的一句话,让小郭失眠了半宿,還在小笔记本上涂了写,写了涂几页遗书。 入夜,临高县城一片死寂。 起更之后城裡已经静街宵禁,黑黝黝的城池显得特别的阴森。贯通全城石板路的道口都站着兵丁,预备着盘查行人--今天从四乡和城外已经涌入了不少人,拖家带口的,有的還带着猪牛鸡鸭和猫狗,县裡已经把路旁的各所庙观都打开收容這些避难的农民。還是有许多人露宿在石板道两侧。即使是畜生,大约也知道灾祸临头,很少有叫唤的。只有不懂事的小孩還在哭闹,被大人小声的呵斥。 衙署和庙观门外都挂着红色的或白色的纸灯笼,灯光昏暗,在房檐下摇摇摆摆。在微弱的灯光下,可以看见墙壁上贴着布告。不时有更夫提着小灯笼,敲着梆子,和着几個民壮走過。 城头上非常安静,每隔不远有一盏灯笼,民壮们在城墙上来回巡视。自从一早博铺烽火台告警,然后符巡检又仓皇的逃回来,這城裡的气氛就变得异常的紧张了。街道的黑影裡不时有人在窃窃私语。 “海贼该不会已经退了吧?”有人在在屋檐下小声的說话。 “各村都還沒消息来,难說。” “這起海贼,過往都是捞一票就走。說不定這会船都走了。” “要真走了,吴太爷還会叫人去求救么。”有人神秘兮兮的說,“今下午,主薄吴老爷去后所讨救兵了。” (后所,即海南的内附卫五千户属下的后所屯,在临高县,有屯所二处。) “海贼势這么大?”一個黑瘦的汉子惴惴不安,這是個射耕人(注:射耕人,本福建人,射地而耕也。子孙尽闽音),在临高开荒种地好不容易才积攒下一点家业,去年在家乡刚讨了老婆带来。這会他老婆正紧紧的抱着一只猪娃子,身边两個大竹笼裡,鸡鸭臭屎味道熏人,她却毫不在意。 “不是大,是很大。”一個小商贩模样的人大约见過些市面,绘声绘色的說着,“這几年两广的洋面上就沒太平過,什么扬二了,刘香了,官军都奈何不了他们,俞大帅剿了不知道多少次,败多胜少,听說朝廷正商量着要招安呢。” “招安了就太平了吧。”有人說。 “太平,我看未必。”小商贩愤愤道,“那扬二招安過一次,结果還是祸害老百姓,這二年每次過海我都悬着心,蚕村都的符三就是過海的时候被杀的,连個尸首都沒了……” “這起子海贼,不会攻打县城吧?” “围攻县城還是三十年前提南村闹黎变的时候了,我爷爷還给征了当了民壮守城。那群黎人,都和疯了一样,人山人海的攻城,后来马矢又来一次,虽然沒攻城,可城门也沒敢开。”(注:提南村黎民暴动是在万历二十五年,定安黎人马矢暴动是在万历二十七年) “這次应该也能平安无事的過去吧。” 正說着话,典史老爷带着几個人正从街上走過,见這群人說得热闹,不由得大声呵斥:“蛮子们都胡說什么,再胡诌看本官不治你個扰乱人心之罪!” (注:明代海南的城裡人叫农村人蛮子,农村人则呼城裡人为赤父。当然都是骂人的话。) 老爷一发威,众人都不敢吭声。从今天一早戒严开始,因为多說几句话,或者多看了几眼就被拉去打板子、枷号示众的倒楣蛋有十来個了。 看得典史老爷带人去远了,那小商贩才咕哝道:“就知道对小老百姓发威,有本事去打海贼……” “你少說几句罢!”一個老者制止了他,“這是什么时候?嚼這沒用的舌头。” 今天晚上,临高县令正坐在花厅裡,他名叫吴明晋,南直隶人,年近五十的模样,头发已经花白,他本是举人,奈何科场蹉跎,四十多了也沒登科。大挑到一個县令,還是到這南垂边鄙的地方。临高虽然置县久远,即使从县治迁徙到莫村算,也都有五百年了。但在他這個南直人看来還是荒芜的不毛之地。上任以来他也想勉力为老百姓做点事情,修水利、开荒地,劝课农桑……能留個贤名。但是這些年天灾人祸不断,沿海的烽火台一月数警,不是博铺就是石牌、马袅,海贼处处来袭,官军束手无策,县裡只好关门闭守,用“贼饱自去”的策略应对。去年秋后又是台风,村落民宅被毁无数,人民流离失所,他叫人设粥场、收敛无主尸,结果還是出了时疫,死了许多人。 (注:查临高县志,天启-崇祯年间有记载的县令共五人,其中叶耀和吴明进是天启末-崇祯初在任,因为上下任時間都不可考,就用了后一位。) 原本這次烽火台告警,他也沒太当回事,海盗袭扰对這裡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但是符柏文带着弓兵逃回来說得一席话,着实把他惊吓不轻。 来得海贼所乘的是前所未见的“巨舶”,船身比临高文庙的大成殿還高,跟随的那些船只,每艘都比官军的战舰大,都不用帆桨,在海面上来去自如,犹如神技。 最不可思议的是那些船居然是铁的!铁做得巨船能浮在水上,這大大的超越了他的理解范围。人对超出其理解范围的东西有着本能的恐惧。 等到再看到這些人真得开始登岸的时候,符柏文赶紧带人一路狂奔的撤回县城――他本能的预感到,這些人和他以往看到過听說過的任何海贼或者還是商都不是一回事,他们不可能是为了抢劫老百姓的几担咸鱼几石大米才来临高的! 吴明晋当然不能只听他的一面之词――武人畏战,夸大其辞是常有的事情。慌乱之余他還是派出了县衙裡一個熟悉博铺附近状况的疍家出身的皂隶去探视。中午回来的时候,那皂隶连话都說不利索了。吴太爷从他那七颠八倒的描述中知道,這伙海贼人数很多,有上千。上了岸之后有车可以在海滩上行走,车上即不套马,也不驾牛,人坐在上面就会走。有的车能够轻轻松松的搬起很大很大的铁箱子运来运去……還有许多他說不清的东西……一言蔽之,這伙人邪气十足。 這下他才急了。他倒不怎么相信邪术之类的說法。吴明晋到海南当官,路上在广东看到過葡萄牙人的大船和火炮,還见识了望远镜,知道海外之人多有奇巧之物,焉知這群海贼会不会仗着某些海外奇异之物来攻打县城?临高城裡除了皂隶衙役,可用的不過是八十民壮外加巡检司回来的十二個弓兵,满打满算也才一百多人。 于是他赶紧叫县丞吴亚带着银子去后所搬救兵。這会吴亚回来禀报:后所的千户应了,明天一早便派三十人一门炮過来,只是事后得给每人一石米的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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