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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剡羽
有琴徵和姜黎匆匆赶到的时候就见到這样一副景象——原本庄重大气的议事堂整個变成了断壁残垣,墙上被剑气刺穿,大大小小的窟窿裡德高望重的前辈们看上去特别可笑。(w-w-6zhongwen

  一进门就见有琴羽扶着唐烟儿委顿在地,唐烟儿白衣上大片血迹,鲜血已经在身下积了一小滩,纵然有琴羽已经为她点穴止血,血還是缓慢的渗出来。

  “烟儿!”姜黎大惊,连忙跑過去要扶唐烟儿,唐烟儿被她的声音惊了一跳,兔子一样蹦起来后退了一步。

  她眼裡满是惊惶,看得姜黎心上生拉硬扯的疼:“烟儿,你怎么了,是我啊。”

  唐烟儿死死咬住下唇,一句话也說不出来。這时有人替她說了:“人来了正好,你们青阳派今天必须得给出一個交代,为什么聿赍城主遗孤会在青阳派?!”

  “什么?”姜黎和有琴徵都转身過去看着說话的人,有琴徵是全然的震惊,而姜黎……唐烟儿觉得,姜黎身上正在散发着一种寒意。

  “這小贼子方才已经被我們试了出来,她身负聿赍城主成名绝技‘飞烟暮雪’与独创绝学‘飞花摘叶’,与聿赍城绝对脱不了干系!”

  姜黎一愣,转头去看唐烟儿。那一眼深深望過来,唐烟儿手足无措的觉得她什么都明白了。

  有琴徵說:“這定是個误会,烟儿怎么可能……”

  “不论如何,各位都是德高望重,名满江湖的老前辈,难道就這样联合起来欺侮一個小孩子?”姜黎沉声淡问:“是与不是若存疑虑,难道不可以问问青阳派掌门?非要私底下对人下杀手?诸位将青阳派置于何地?难道正道名门就可以不讲道理了嗎?”

  一席话堵住了一些人的嘴,也有人還要反驳,玄悲却道:“姜施主說的是,我等正道行事光明磊落,便有分歧,也可坐下来好好分說,如此轻率动手,实在不该。”

  “正是如此!况且這是我秀水坊的地方,雷掌门动手前问過殷寰沒有?秀水坊与青阳派难道已入不得你的法眼?”殷寰也道。

  “哼……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汝等小辈未曾见八年之前黑道是如何残害我等正道人士的!”有人反驳。

  殷寰一哼:“那是红衣教吧,聿赍城后来不是与我等携手剿灭了红衣教?苍松掌门這過河拆桥可真利索。”

  那位长髯青袍的苍松派掌门周云伟就是一直在帮烈刀门說话的人,闻言怒道:“若不是聿赍城主那獠贼,黑道怎会整合如一与白道对抗?”

  “坊主說话怎的偏向那聿赍城去?”

  殷寰讥笑道:“因为我心是正的,打小沒学過這颠倒是非的本事。”

  “你……!”

  在他们吵嚷的当口,有琴徵已经为唐烟儿止了血,姜黎看他们吵得不亦乐乎,终于忍不住开口:“众位前辈,我等小辈可否先行退下,诸位讨论出個结果再行告知我等就是,不然我怕秀水坊也不愿坊中再多一個死人。”

  未等其他人开口,殷寰一挥手:“水袖云裳,送青阳派诸位回去,医师药物都备齐送去,放任客人受伤不管,這可不是我秀水坊待客之道。”

  “是。”一边秀水坊弟子齐齐应是,池墨鲩也趁机道:“不如我来送她们。”对其他人拱了拱手也不等回答就上前架起唐烟儿往外走。

  姜黎等人离了议事堂均是一脸沉重,但碍于外人在场不好說话,一直憋到住的小院前。

  “多谢巡察使,送到這裡就可以了。”有琴徵請池墨鲩留步。

  池墨鲩也不在意她暗示的威胁,笑道:“我的身份是未曾公开,但是也不惧怕被人知道,否则那日就不会這样明目张胆的在扬州城裡晃了。只是门中乃是我家少主,有琴姑娘只怕沒有理由拦着我吧?”

  有琴徵一惊,压下心中诧异,冷静问道:“巡察使何以如此肯定?此事只是烈刀门无事生非,怎可算数?”

  “是与不是本人自然知道,你让我进去问一问不就明了?”

  “烟儿身受重伤,不便见客,巡察使還是改日再来吧。”

  “有琴姑娘,不要以为青阳派能保得住她,這世上,只有聿赍城才是她的后盾。”池墨鲩笑道:“不管别人要怎么对付她,聿赍城都不会怕,反之,青阳派如今,可是有心无力,若是为了我家少主人好,還是让我去见一见她,方才好商量往后怎么办。”

  有琴徵将她的话转告给了姜黎,姜黎坐在唐烟儿床边,手上给那人擦汗,缄默半晌:“烟儿,你想见她嗎?”

  几乎不异于在问——你真的是聿赍城的少主嗎?

  原本就脸色苍白的唐烟儿更白了一度下去,有琴徵都不忍看,便說:“阿羽现在守在外面,你不愿见我就让阿羽請她离开。”

  唐烟儿蓦然笑了:“为什么要請她走?难道……我会怕嗎?”

  她如此說着,强撑着坐起来。姜黎去扶她,只觉手中的人好似一阵轻烟,随时都会消散。

  唐烟儿眼中一片深不见底的阒黑,却有明亮的光浮在上面。

  池墨鲩走进来时看见那個镇定坐在床上的女孩,一副柔弱甜美的外貌,苍白的神色让她看上去像是易碎的琉璃,弱不禁风的模样。

  但那神情又坚定得如同已经准备好接受任何结果。

  這样的家伙是自己以后的主人,池墨鲩心中别扭不已,但還是恪尽本分的弯下腰:“有人托我问你一句话——你可還记得你的小鱼姐姐?”

  唐烟儿先是一愣,眼中一亮随即黯然——:“那么說……我果然是了?”

  “你记得?”池墨鲩问。

  “自然……是记得的,我小时候一直陪伴我的小鱼姐姐。我记得……她是叫之白?我曾听她父亲這样叫她。”

  之白……池墨鲩苦笑,正正经经的跪下去:“属下江南巡察使池墨鲩拜见主人。”

  一室寂静。

  “小鱼姐姐……?”唐烟儿问。

  “她一直看着您。”池墨鲩抬起头:“因为某些原因,属下幼时与她交换了身份,如今叫做池之白的人,是属下。而您的小鱼姐姐,叫做殷寰,已是秀水坊坊主。”

  “什么……?”

  “啊……”

  姜黎和有琴徵双双惊讶,唯一一個不感到惊奇的是唐烟儿,她只是抬起一只手掩住半边脸,无奈一笑:“原来如此。”

  “难怪坊主之前一直为聿赍城說话,原来是聿赍城的人嗎?”有琴徵道。

  姜黎看住池墨鲩:“巡察使将這些全部告诉我們,是否太過信任我們了?”

  “副城主曾道,青阳派是如今正道中唯一一個,绝不会危害聿赍城的门派。”池墨鲩信心满满正色道。

  “哼,那当然……若我爹爹是聿赍城主,我师父又怎么会与聿赍城为难?”唐烟儿讥诮道:“副城主又是谁?”

  “副城主名曰‘卿言’。”

  “……不记得。”唐烟儿想了半天,撅嘴道。

  “少主不记得也无妨,只要我們找到您就是天大的喜事了,我這就飞书回报副城主,准备迎您回城!”池墨鲩恭敬道。

  唐烟儿眉一挑:“谁說我要回去了?”

  池墨鲩一愣,她接着道:“你先回去,不许乱說,我自有打算。”

  “少主……”

  “我還沒答应当你少主呢!”唐烟儿恶狠狠道,随即扬声:“阿羽!送客!”

  守在门外的有琴羽大步进来拦在池墨鲩跟前,抱着剑道:“請。”

  池墨鲩无法,只好說:“那我回去与殷寰商议一下,先告退。”

  等她走后,唐烟儿即刻对有琴徵說:“姐姐,你赶快联络扬州别庄的人,用最快的速度通知景年,另外,竹青也在扬州,我有一封信要請你交给她。”

  有琴徵眉峰一压:“烟儿何时与竹青這样好了?我不希望她被卷入這件事,這与她无关。”

  唐烟儿叹口气:“姐姐的想法我知道,但是這事实在不能說与她无关,她与這件事的关系比你所想的還要深,我答应了她不可以告诉你,還望姐姐体谅,我发誓断不会害她。”

  有琴徵沉吟半晌才答应:“好,但我亲自送信去。”

  “那些人会放我們离开嗎?”姜黎问。

  “我自有办法。”有琴徵說完就出去了。

  “烟儿……?”室内只留下她们两個人,唐烟儿二话不說躺下扯過被子把自己连头蒙起来。

  姜黎看着她似乎什么也不想說,起身想留她自己一個人静一静,她才站起来就被拽住衣角:“姜黎。”

  “姜黎,不要走。”

  “我不走。”她只好又坐回去,唐烟儿紧紧攥住她的衣角,那只手露在被子外面,用力得指节发白。

  她握住那只手无言的安抚她,不知道過了多久,唐烟儿的声音才闷闷的从被子底下传来:“我不知道。”

  “嗯。”姜黎模糊的应和她。

  “我不知道,景年沒告诉過我,爹爹也沒有。从来沒有人知道聿赍城城主的名字,也从来沒有人告诉過我我爹是聿赍城城主。但是其实……我猜到了。”

  “我以前只是猜,我爹是個黑道中的人物,因此师父和他交好才会被青阳派逐出师门。后来渐渐的,我找不到任何一個可能是和我爹的人,江湖上有谁能当我爹呢?直到那天在九莲湖畔,我和竹青推测出了他。富可敌国有通天权势又武功高强是不世出的天才,又英年早逝,這样的人……只有聿赍城城主。”

  “在這之前,我都不知道爹爹教给我的武功叫什么名字,甚至……原来飞花摘叶我已经学会了,呵……我以为還会更高深呢……”

  “聿赍城城主……唐昀风!”

  “姜黎,這是真的嗎?”

  姜黎想了想:“应该是真的了。”

  被子裡的人好半天沒說话,然后才问:“那怎么办?”

  “烟儿想怎么办呢?”

  “我……不知道。”

  姜黎揭开了她的被子,露出下面被闷得发红的脸,唐烟儿反应迅速的抬起胳膊抹了抹假装自己沒哭過。

  “不管你想怎么办,我总是站在你這一边的。”她這话說出来,唐烟儿脸上又滚下一颗泪珠,她瘪瘪嘴问:“我是不是很沒用,只知道哭……”

  “哪有……”姜黎叹了一口气给她擦擦:“不是說女子是水做的嗎?女孩子爱哭有什么错?何况烟儿哭也哭得很好看啊。”

  “你就知道哄我……”她這样說,但還是一翻身扑进姜黎怀裡:“姜黎姜黎你不要讨厌我!”

  “嗯,不会讨厌你的。”姜黎好笑的扶起她脸:“你就在担心這個嗎?”

  “我别的都不怕。”她爬起来跪坐在姜黎身前,一脸的祈盼热烈,又害羞一样低下头摆弄姜黎的衣角:“我就怕你不喜歡我了,只要你還喜歡我,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她這样說完,咬了咬唇,脸上不声不响的红起来。

  “傻子……”姜黎刮了刮她鼻子:“那么大的事情也不怕?”

  “不怕!”唐烟儿甩甩脑袋:“景年不会把我交给他们的,但是我不想给景年惹麻烦的,我得看看聿赍城到底怎么回事,我也想知道,爹爹到底为什么不让我知道聿赍城的事,這事景年知道嗎?他们不告诉我明摆着就是不希望我知道,可是为什么?聿赍城,我定是要走一趟的。”

  她话到后来,又露出那般倔强风华的神情来,眼中灼灼明亮。

  “可是……”姜黎无奈的拉起嘴角,睫毛下垂掩去复杂的心事:“我不可能永远在你身边啊。”

  “为什么?!”唐烟儿大惊,一把扑在姜黎身上大叫:“为什么为什么?姜黎会不喜歡我了嗎?你才說過不会不喜歡我的!”她控诉。

  姜黎按住她:“沒有不喜歡你!但是……但是总要分开啊……你不是要回聿赍城?便是不是如此,你总会长大,长大了就不会喜歡我了,或者……或者你会有别的喜歡的人……還会……”

  “還会什么?”

  姜黎眉间折起忧愁,轻轻的說:“還会找到一個爱你的男子,成亲嫁人……总之,哪裡可能一辈子……”

  一不小心,說出来了,她心裡一空,直想掩面逃走。

  面前的人睁着一双不谙世事一般单纯的眼睛,轻轻的笑起来,桃花一样漂亮:“姜黎是怕我会离开嗎?我不会的。”

  “我喜歡姜黎啊,不会喜歡别人了。我发誓。”她一本正经的举起手,還抗议道:“我已经长大了!”

  “而且啊……谁說一定要成亲嫁人的,還早着呢,八字沒一撇的事……”不由得想起了景年說要给他找婆家的事,心中大窘,跟着想到:“难道姜黎也会嫁人?”竟然一脸惊吓。

  姜黎对她那表情非常不满,一巴掌轻飘飘的拍她脑门儿上:“什么话,什么叫‘难道’我也会嫁人?哪個姑娘家不嫁人?還說在你心裡我就這么嫁不出去?”心中想着自己往年也是收到過彤管草的!

  “你不准嫁!”唐烟儿直起身子凶神恶煞的叫:“别人怎么嫁都不关我的事,可是你不准嫁,就算要嫁也只能嫁给我!”

  姜黎瞠目结舌:“什……什么?”心脏突然跳得有如擂鼓,她沒听错嗎?

  唐烟儿按住她双肩,得意洋洋的說:“你只准嫁给我!假若你要嫁给别人,嫁给谁我就去杀了谁,反正我马上就要变成邪魔歪道了,這样才像一個邪魔歪道嘛!”

  “哪……哪有這样的道理,你也太霸道了……”等等,别脸红啊……姜黎别過脸深呼吸,别被這家伙正经起来的脸给骗了,再怎么看上去俊美无铸,也就是個笨死人的小丫头片子,绝不是什么值得脸红的对象。

  “你真的要嫁?”烟儿那表情别提多失望了:“不嫁不行嗎?嫁给我吧!我很好的!你看我很漂亮哦!你去哪裡找比我還好看的男子啊,我武功也好,我会保护你的!還有還有……我很听你的话,对不对?也不会沾花惹草,我可乖了,你嫁给我嘛!”

  唐烟儿已经开始扯着她的袖子甩来甩去的撒娇,姜黎哭笑不得,這话题是怎么歪到這裡来的?“不……不是這個問題啊,女子怎可嫁与女子?這……哪有這個道理?”

  谁知唐烟儿竟然一本正经的皱起眉问:“女子不可嫁与女子嗎?谁說的?”

  “天伦如此啊,男女之事,阴阳之和,自古如是,两個女子……”不由得想到了有琴徵和竹青,她的走神引起唐烟儿的严重不满:“两個女子又如何,我就喜歡姜黎,就愿意和姜黎在一起,谁管得着我?便是我爹爹在世,也一定会支持我的!”

  姜黎一想她爹的丰功伟绩也在心中深表赞同,更枉论她爹跟掌门的关系根本就扑朔迷离好么……

  “可是,世人不会這样认为啊。”

  唐烟儿挑眉:“世人是谁?不认识。”

  “噗……”姜黎捏她脸:“你這臭德行,還不是大魔头呢就這么大脾气,真让你变成大魔头還得了!”

  她沒问她真的要走嗎?不走不行嗎?尽管心裡希望她永远是那個青阳派的唐烟儿,骄纵,幼稚,人小鬼大。可是问不出口,她早已经预料到了答案,沒有聿赍城,也会有别的原因,這家伙,注定不是池中之物,哪裡可能一直留在青阳山呢?

  只是……“烟儿去了聿赍城,還会回来嗎?”

  “当然!”唐烟儿理所当然道:“你不是要嫁给我么?我要回来娶你的呀!”

  姜黎:“……我什么时候答应嫁你了!?”

  作者有话要說:第三卷要晚几章了,我预计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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