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主要內容

第58章 携酒上青天2

作者:梨子甜甜
中了状元的当天,许怀谦就被授为翰林院编撰一职,从六品,是一众新科进士裡官阶最高的。

  孟方荀和沈温年他们则被授为翰林院编修,正七品,比他低了一阶。

  而像段祐言章秉文裴望舒他们這类二三甲的进士,就沒有许怀谦他们一甲进士待遇這么好了,能立刻授官。

  他们在授官前,還需要再参加一次朝考,朝考過后,成绩优异者入翰林院为庶吉士,其余的则分发到各部任主事或到地方任职。

  都走到這一步了,三人自然也是沒有掉链子,顺利考进了翰林院庶吉士的位置。

  不過,他们還要回乡探亲祭祖,几乎是一参加完朝考,就马不停蹄地回乡去了。

  皇帝给他们這些新科进士,放了两個月回乡探亲祭祖的時間,他们得在這两個月内,把家裡大大小小能安排的事,都安排好了,才能沒有后顾之忧地为朝廷办事。

  像孟方荀,他這次回乡探亲祭祖,就不单单只是为了探亲祭祖,還得回乡把婚礼办了。

  “你的嘴藏的還真是有够严实的!”也就是在這個时候,许怀谦他们才知道,孟方荀的未婚妻竟然是宋大人的女儿。

  他们上京這么久,孟方荀竟然一点口风都沒有漏過,可见嘴有多严实。

  孟方荀笑:“我也是怕最后沒有成事,空欢喜一场。”

  有订婚的,也有退婚的,何况他和宋微澜還是以那样的方式认识的,家世也有所差距,不确定的可能性,太大了,孟方荀也是为了保险起见。

  许怀谦抬眼瞧着他那春风满面的样子,恨不得捶他一拳:“现在你就放心了?”

  都做到這么保险了,何不如结了婚再說?這恋爱的酸臭味熏到他了!

  “那是!”孟方荀得意,他可是榜眼耶!榜眼!现在又被授翰林院编修一职,横在他们面前的家世已经被拉平了,再沒什么能够阻止他把她未婚妻娶回家,他還有什么好隐瞒的?

  “就是可惜了,你的喜酒我俩喝不成了。”段祐言惋惜,孟方荀要回乡,他和许怀谦有事都脱不开身,只能遗憾错過了。

  “沒事,等我們回京了,再单独請你俩喝一次!”孟方荀笑得一脸开心,喜酒這個东西,也不一定成亲要当天喝,只要开心,每天都能喝的。

  “渍,”许怀谦被他酸得牙疼,“你還是想想回京后,怎么面对和岳父一起共事的尴尬吧。”

  不知道孟方荀倒霉還是幸运,他這么努力地考上榜眼,进了翰林院,被授为编修,官职刚好与宋大人平起平坐不說,且两人還同属一個部门。

  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天天上班被岳父监视着,哪個当女婿的能感觉好受。

  “這有什么,我岳父挺好說话的。”孟方荀一点都介意,刚上任就能有岳父手把手带他,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求不来的事,他该感到高兴才是。

  “倒是你,”孟方荀犹疑地瞧着许怀谦,“陛下哪儿你怎么交差?”

  谁能想到许怀谦只是提個意见,都能给自己揽一身的活。

  “翰林院裡那么多官呢,”对此许怀谦笑了笑,一脸轻松,“我除了时政,其他方面都平平无奇,至多给一点时政内的意见,其他的,還得靠翰林院裡的其他人才行。”

  比起孟方荀几人,他好歹也是混過几年官场部门的,业绩怎样暂且不提,但带薪摸鱼這种事,相信在场的人,应该沒有人比他更熟练了。

  况且,他還是個状元呢,是本届新科进士裡官阶最高,指示下面的人办事,不是官场最简单粗暴的甩手活嘛。

  “而且陛下应该也会体谅我身体的吧?”许怀谦想到昌盛帝一而再,再而三对他身体的重视,他都不用装病,相信他会谅解他的。

  病弱会摸鱼加上上头大老板的重视,上班对他来說就是福报,上哪儿去找這种白拿钱不干活還是铁饭碗的工作哦。

  至于提前两個月上班算啥,就当是多拿两個月的工资了。

  “可不是。”对此,裴望舒深感认同地颔首,“咱们這位陛下好着呢。”

  琼林宴上,昌盛帝那一番推心置腹后,還带着众人一块游了游琼林苑,裴望舒瞅准了时机,就向昌盛帝求了能治她娘心疾的安心丸。

  见裴望舒如此有孝心,昌盛帝也大方,直接赐给了他一瓶安心丸,還让他娘吃完以后,可以随时去太医院裡再领。

  昌盛帝這一举动让本就对他有所好感的裴望舒,对他的好感再次拔高了一個度。

  如果后续不出意外的话,裴望舒大概是能心甘情愿地为他卖命一辈子了。

  “那师兄我們就先回去了。”章秉文见众人沒什么好交代的了,提着行李给许怀谦道了别。

  许怀谦颔首:“回去帮我给夫子带個好,可别让他又喜晕了。”

  算起来,章夫子他老人家今年都七十岁了,人過七十古来稀,可经不起這么大的折腾。

  章秉文一脸正色:“我会注意的!”

  在家门口目送完几位好友远去,许怀谦這才和段祐言分别:“我去找我家阿酒了,你也快回去陪你家夫郎吧。”

  盛云锦马上就快要临盆了,最近已经不敢出门了。

  “你等等。”段祐言叫住了转身就要回去黏陈烈酒的许怀谦,从自己身后拉出一個人来,“我送你一個人。”

  许怀谦看過去,是一個长相特别憨厚老实的男人,不太理解地看着他:“這是?”

  “這是盛家专门培育的药膳大夫,不仅会做各式各样的药膳,還擅长验毒,”段祐言给他交代,“现在我們进入官场了,随着身份地位的转变,一些麻烦可能也会接踵而来,平时能注意的就注意一些,沒事,你就留着当普通的药膳大夫使。”

  传胪庆典過后,段祐言接手了盛家的资源,這才知道世家大族的底蕴有多深厚,而且也知道许多官场上让人防不胜防的手段。

  他自己就是個大夫,一些事能躲就躲過去了,许怀谦跟他可不一样,他身子骨弱,沒准吃错点什么东西,就会要了他的命,更应该在這方面注意。

  科举這一路,都是许怀谦在帮他,他也沒什么好回馈给他的,一点点照料還是可以的。

  “你把盛家的人送给我,”许怀谦看着這個老实憨厚的男人,问段祐言,“你沒事吧?”

  来到這古代,连人口买卖都能接受的许怀谦,对于彼此之间相互送下人的事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就怕段祐言给他送人,他在盛家不好過。

  虽說段祐言现在是接手了盛家的部分资源,可旁边還有個虎视眈眈的盛玉轩呢。

  人家殿试是输给了段祐言,可人家也不差啊,殿试第八呢,還是正儿八经的盛家人,可想而知,段祐言今后在盛家的竞争有多激烈。

  “你就放心吧。”段祐言笑笑,“凭借你现在新科状元的身份,還是皇帝重视的状元,他们巴不得我這样做呢。”

  人脉,也是世家格外看重的一点。许怀谦可是新科状元,又得皇帝重视,盛家人巴不得他与许怀谦多多交好。

  “那我就放心了。”听段祐言這么一說,许怀谦沒有心理负担了,朋友之间的好意可以接受,但也要建立在不为难对方的情况下。

  段祐言转身与那药膳大夫說道:“盛一,以后你就专心跟着许状元。”

  “是!”

  收下段祐言送给他的药膳大夫,许怀谦就去找陈烈酒了。

  他要去上班了,陈烈酒给他订了一辆马车,正在后院套马呢。

  他一走過去,就看见陈烈酒态度强硬地抓着陈金虎送他的那匹马给套上了马架子。

  一开始马儿還不愿意,但等陈烈酒翻身骑在它身上训了它两圈,高贵的马儿再不愿意,還是低下了头颅,任由人给它套上了马架子。

  许怀谦看着陈烈酒在狭窄的院子裡驯马那個架势,眼皮子跳了跳,老婆好彪悍啊。

  居然能在马背上各种翻转!

  “阿谦!”套好马架子的陈烈酒用手肘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一抬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许怀谦,笑了笑,把他拉過来,“看看,我给你弄的马车,漂不漂亮!”

  六品至九品的官员,马车可以用素云头青带,青缦装饰。

  陈烈酒给许怀谦做的這辆马车,完全是按许怀谦的官阶做的,配上那匹高贵得不行的马,一瞧就神气得不行。

  “好看是好看。”许怀谦看了看马车,又看了看马,“用這么漂亮的马给我拉车是不是太浪费了。”

  实在是,陈金虎送给這匹马,太漂亮了,跟他這辆六品的马车车座,有点不太匹配啊。

  “我家小相公长得這么漂亮,”陈烈酒捏了捏许怀谦嫩得掐出水的脸,“就该配這么漂亮的马车,开开心心地去上衙!”

  正好,他還在想,他家小相公不会骑马,小虎送他這么漂亮的马,天天养在后院,肯定要养废,现在给许怀谦拉车刚好。

  好吧,他老婆都這样說了,许怀谦只得勉强接受自己即将拥有一辆超级豪华马车的事。

  “可是我去上衙了,就不能天天跟你在一起了,”别看许怀谦在孟方荀他们面前开心自己终于读书出头,能去上班摸鱼了,一到老婆面前,立马就委屈了,“以后我每天起得比鸡早,我們只有晚上才能相见了。”

  說到這個许怀谦就怨念得不行,在现代好歹還是早九晚五,到了古代,就变成了早六晚三。

  可能是因为古代沒有电灯,下午的光线不好,散衙的時間就早。這样其实很不错,但就是他早上有点起不太来啊!

  他习惯了睡懒觉!陈烈酒原本是沒有這個习惯的,但他两天天睡在一起,早上他又喜歡抱着陈烈酒不撒手,渐渐地陈烈酒的作息就跟他一模一样了。

  现在他要早起了,他可舍不得他老婆跟他一起起床。

  這样他们见面的時間就只剩下晚上了!

  “谁說的!”陈烈酒都要被他家小相公给可爱死了,人都說這当了官,人就成熟了,沒想到他家小相公還是這么黏他,“我以后可是要做天天送我家小相公上衙的夫郎!”

  “啊?”许怀谦被陈烈酒說愣了。

  “傻瓜。”陈烈酒沒忍住亲了亲他,“我怎么舍得让你一個人去上衙呢,我连车夫都沒有给你准备,你猜送你去上衙的人是谁呀。”

  “是阿酒!”许怀谦对着他老婆眼睛灼灼的,“是我的阿酒!”

  “可是這样你就睡不了懒觉了。”陈烈酒說要每天送他去上班,许怀谦开心是开心,可开心過后,一想到陈烈酒每天忙得团团转,還得操心他的事,心疼得不行,“還是不要了吧。”

  “沒事,我以后尽量每天早点回来,”陈烈酒摆手,“晚上我們一起早睡就好了。”

  一天看不到他家小相公,他也是会心慌的。

  而且懒觉睡太多也不好,容易把人睡废,比如他现在就沒有以前能够早起了。

  能跟他家小相公,夫唱夫随再好不過了!

  许怀谦拗不過陈烈酒,只得被迫接受陈烈酒日日早起送他去上衙的事实。

  他想,他应该是世上第一個,离不开的老婆的老婆宝男人了吧。

  他们在這裡讨论一起上班的事,翰林院都快为许怀谦提出那些建议给炸开锅了。

  要著书推行于天下,重新改革科举,這最重要的就是著书。

  皇帝连朝臣都沒有找,直接找到了翰林院大学士韶雪风,让他全权负责此事。

  韶雪风一听闻此事,就召集了一众翰林官员,在商讨了。

  “重新改革科举。”

  “著书推行于天下。”

  “這是真的嗎?”

  “都交给我們翰林院?”

  翰林院的众位官员都不是傻子,一听韶雪风說完事情,转瞬间就从裡面捕捉到了好处。

  现在天下学子修习的书都是从书院或者各州府、县城的书局购买的,与他们翰林院官员关系不大。

  他们翰林院虽然掌管天下书籍,可他们翰林院的官员们除了修书撰史、起草诏书、经筵侍讲,平日裡就沒有别的事干了。

  虽說清贵,那也只是能进内阁這一條清贵罢了,但翰林院的官员何其多,能进内阁的就那么几個,剩下的官员大多数都默默无闻。

  修一辈子书,沒人记得。

  可要是能著书推行于天下,供全天下读书人习读又不一样。

  想想,四书五经的为何被读书人奉为圣典?那還不是因为天底下的读书人一旦過了启蒙阶段,就得开始学它们。

  若是他们著的书也能让天下学子像四书五经那样捧为瑰宝卒读,那他们這些翰林院官员是不是也会像孔子、孟子那样,受天下读书人敬仰?

  天底下沒有那個文人拒绝得了這么大的诱惑,翰林院的一众官员也不例外。

  他们当官是为了什么?

  除了为了为国干事、为民谋利,更多的還不是为了光宗耀祖、名留青史。

  为国干事和为民谋利想要光宗耀祖都太难了,但是著书对于他们這类在翰林院裡天天和书打交代的人来說,那便是家常便饭,轻轻松松不会吹飞之力就能办出来的事。

  想想,他们著的书推行于天下后,以后别人讨论的都是他们翰林院著行推行出去的书,随口說一句某某大人的某某书籍写得是真的好,這不就跟刻碑一样名留青史了?

  碑只能影响一方天地的人,而书却能影响整個天下的人,甚至是他们后世好几代人,還有什么比這类的名留青史更加令人震撼的事?

  韶雪风笑道:“当然是真的了,陛下金口玉言那還能有假?”

  听到他们的顶头上司都這样說了,一众知道這事准沒跑的翰林院官员個個都兴奋不已。

  “著!”

  “不管什么书我們都可以著!”

  机会都已经给他们了,要是他们還抓不住,那他们就枉当官這么多年了。

  多元化科举,不就是将著书的种类增多么,他们翰林院有着全天下沒有的书籍,他们還怕著不出种类多的书籍来?

  就算不会也沒关系,可以学!

  “但你们也别高兴太早。”韶雪风见手底下的人,一個個高兴得沒有出息的样子,摇摇头,“這個意见是今年的新科状元提出来的,我估计我們的书著成什么样,一定要他点了头,才能過关,或者說,要著什么样的书,一定得由他来决定。”

  韶雪风想起陛下召他過去說了這件事后,对许怀谦极为推崇的模样,不禁暗暗叹气。

  他先前都已经注意到了科举只注重时政的弊端,却沒有如许怀谦一般能够想到去著书。

  至多地就是想到能不能多推行一些科举试题,而不要单侧重一样。

  同样的多推行试题,就意味着天下学子要学的东西同样要增多,他先前還在想怎么能够解决這個問題。

  沒想到人家新科状元,脑子一转就想到著书,把要考的学识圈在一個范围内,而不是再跟以前一样,杂乱无章的学习,不就很好地把問題解决了么?

  而且韶雪风看到的不仅仅只有此,他看到了一样,公平性。

  要问天底下当官的读书人哪裡最多?那必定是世家裡出来当官的读书人最多。

  因为他们有家族的底蕴,天生就比别人看得多,会得多,学得多,科举对他们来說,不算太大的事儿。

  可是平民读书人呢?

  他们光是能够读书這一项,都能把一個家庭给榨干了,更别說是去科举路上那些额外的书籍了。

  如果把所要考的知识划分在几本书的区域裡,這样每個人学的都是一样的,只要肯努力,肯用心,每個人都有上升的机会。

  “新科状元?”

  “许怀谦?”

  “又是他?”

  听到他的名字,一众翰林院的官员已经不陌生了,因为他先前考试的卷子,大家都传阅過,知道這位新科状元,想法谓之常人要新奇、大胆不少,因此,此刻听到韶雪风說這個想法是他提出来的,众位翰林院官员竟然有种在意料之中的感觉。

  “他至多就时政一项能力出众,還能包揽其他所有书类不成?”

  多元化科举,除了诗词歌赋,时政,以外,旁的都要有,天底下的书类這么多,他许怀谦一個人都要包揽完不成?

  “怕就怕他想要专横?”

  毕竟,這個想法是人家提出家的,人家想要科举考什么,心裡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到时候人家根据自己的喜好定书籍,他们這些人,一样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或许我們可以等他上衙试探试探?我觉得這位新科状元,既然提出了多元化科举這個思路,他就不会是一個专横的人。”

  他要是专横的话,铆着劲不让陛下改革科举就好了,毕竟,天底下的学子,现在還把他的乡试卷子当时政入门书在研习。

  只要时政科举一直不改革,天底下通過他的时政试卷考上进士的人,都可以算作他的门生,以后是可以被這些进士尊称一声恩师的!

  他這一改革科举,他這影响力瞬间缩小了许多,对他来說沒什么好处。

  “說得也是!”

  “那我們就静候他来吧!”

  翰林院一众官员在翘首以盼等着许怀谦的时候,许怀谦正在试穿他的新官服。

  镂花金座,中衔蓝宝石,上衔砗磲的官冠一戴,前后绣鹭鸶的补子的官服一穿。

  陈烈酒都沒忍住眼睛一亮:“好看!”

  “是嗎?”许怀谦抿着唇,扯着身上的衣服不太满意道,“就是這個颜色我有点不太喜歡。”

  深绿色。

  虽然他平时也穿浅青色的衣服,但這么绿的衣服他還是第一次穿。

  “为什么不喜歡?”陈烈酒给许怀谦整了整衣领,“這個颜色很衬你的肤色。”

  许怀谦的肤色是那种病态白,平时穿浅一点的衣服還能遮掩一点,這深绿色的衣服一穿上,那苍白的肤色一下就凸显出来了。

  配合着他那张不俗的容貌,一看就有那种惹人怜爱楚楚可怜的味道。

  是陈烈酒最喜歡他的一款模样。他就喜歡怜爱和蹂.躏這样的小相公了。

  “因为他是绿色的!”许怀谦该怎么跟他說,在他那個时代,男人穿绿色的衣服,代表他被绿了,就很令人不舒服。

  陈烈酒不解:“绿色怎么了?”

  许怀谦只好跟他讲了一個绿帽子的典故。

  “哈——”還是第一次听這种故事的陈烈酒觉得好好笑,“可這不应该是人的错嗎?为什么要把人的错误归在颜色上面。”

  “就像你讲的這個绿帽子的故事,”陈烈酒给许怀谦扣好腰上的朝带,“要是犯错的那人换一种颜色给丈夫做帽子,那個颜色是不是也会成为一种罪?”

  许怀谦深吸了一口气:“你說得有道理!”是他观念太過于深入了。

  “别纠结了。”许怀谦看了看他家小相公那张白得发光的脸,“朝中士大夫都這么穿,這個颜色代表着荣耀呢。”

  好多人想要一件深绿色的官服還要不到呢!

  “不信,我拉你出去走一圈,你看他们羡不羡慕你!”說着,陈烈酒就把许怀谦往门外一带,早就在他们等候他穿官服出来的陈家三人,同时:“哇!”了一声。陈小妹出声:“二哥,你好贵气啊!”先前许怀谦穿绫罗绸缎的时候,也很贵气。

  但那种贵气,只是富有的贵气,现在的贵气就不一样,是有权又有势的那种贵气!

  看到陈小妹那小迷妹的样子,许怀谦开心点了:“是嗎?”

  “当然是了!”陈金虎肯定道,“我以前看到二哥总怕靠近你把你弄碎了,现在嘛,有点想给你下跪的冲动了。”

  毕竟,官与民不同了。

  “嗯嗯!”王婉婉认同地点头,他们二哥這官服一穿,可不就很有种让人给他见礼的冲动。

  “可别!”许怀谦终究不是古人,不太能那么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的跪礼,“我怕折寿。”

  院子裡的其他三個陈家下人,原本是有想给许怀谦下跪,好好给许怀谦這位新上任的六品官過過官瘾的,一听到许怀谦這话,忙把动作止住了。

  折寿啊。

  那這可使不得,使不得。

  陈家人口简单,也沒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下人,就是宅子大了点,打扫起来有些累人,可每個月月钱并不少拿的刘贵夫妇并不抱怨,因为陈烈酒允许他们夫妻二人的女儿在陈家随意玩耍。

  他们夫妻二人是从外地逃难来的,先前夫妻二人也不是沒有试過卖给别人家,可那些人要不是不要他们的女儿,要不就是要让他们的女儿一块为奴。

  只有陈烈酒同意他们带着女儿一块入府,且不让他们的女儿为奴为婢。

  他们的主人陈烈酒說了,要保护好他夫君许怀谦,要是他夫君许怀谦不在了,他就会卖掉京城的一切,回杏花村与夫同眠。

  陈府钱多事少,主家還宽容,要是陈烈酒把他们转卖了,他们不知道還有沒有這個好运,能碰到一個這么好的主家。

  因此,两人打从心底裡希望许怀谦這位入赘大人能够长命百岁。

  另外一位新加入陈府的盛一,也同样不希望许怀谦有事,许怀谦虽然跟他家姑爷一样出生平民,又同样是入赘之身。

  但他有才能,又是新科状元,還得皇帝重视,未来前途不可估量,跟着這样的人,前期是苦了点,后期绝对能飞黄腾达!

  前提是许怀谦的命得维持到那個时候!

  下人们在想什么,许怀谦并不清楚,接收完家人赞叹的眼神,终于放下了绿衣服的芥蒂,和陈烈酒一块美美的上班。

  缙朝的翰林院官署位于皇宫的东侧,靠皇帝上朝的金銮殿格外得近,只有几條街的距离。

  在翰林院后面一点就是六部、钦天监、宗人府等等一类的官署,因此這裡也叫文官署一條街。

  与文官署对应的就是武官署,不過那就位于皇宫的西侧了,距离這边的距离還远着。

  由于陈烈酒驾的是官车,沿途官署两侧的巡逻的侍卫们虽然好奇,那家的大人這么大胆,用一個漂亮哥儿当车夫,不過還是沒有多事的過问,任由他们通過了。

  文官署一條街旁人都进不来,陈烈酒也沒来過,他驾着马,好奇地默念着沿途两旁的官署名,等念到翰林院的时候,這才跟许怀谦說:“到了!”

  许怀谦扒开车帘看了眼他以后即将上班的地方,见周围来了不少跟他们一块上衙的马车,忙把他老婆的头勾进车帘裡,对着他的唇亲了又亲,這才心满意足地放开他,下了车:“我去上衙了!”

  独留下陈烈酒勾着红艳艳的唇,看他那脚步匆匆地走进翰林院的背影,无声地笑了笑。

  缙朝的官署点卯非常严格,迟到了跟现代一样会扣月俸,虽說,大多数的官员并不心疼那点月俸,但要是扣太多,一样会被贬谪罢官。

  因此,许怀谦到的时候,翰林院的不少官员都到了。

  他们好奇地打量许怀谦這個新科状元,虽說传胪庆典那天已经有不少人见過這位新晋状元了。

  可在庆典上毕竟隔得远看不太清,只知道是個模样极好的青年,现在一看,何止模样极好,還是個年轻得過分的青年呢!

  這到弱冠了嗎?!

  许怀谦进了翰林院,他觉得,就算他不想摸鱼,翰林院裡的一众官员,应该对他的映像也不太好?

  毕竟不遭人嫉妒的是庸才?

  像他這种天才去到一個新公司,被人打压是应该的。

  结果他一踏进翰林院的大门,就有人热情地向他打招呼。

  “许状元来了!”

  “许修撰来了!”

  “许大人来了!”

  “各位大人好!”面对這群热情的同事,许怀谦也一一给他们回敬。

  敬完了一圈,正想向他们询问,他的办公位在哪儿的时候,有人把他拉了過去,一群人围着他:“许修撰,你說得那個重新著书推行于天下的科举改革,心中可有想法了?”

  他们這几天可都在琢磨這事,就等着他来了,现在等到人了,哪裡還管得了其他,现把自己心中的疑惑问了再說。

  “嗯?”许怀谦一看他這热情的架势,觉得有点不对头啊,這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想也不想地說道:“暂时還沒有,不知各位大人可有想法了?”

  這可不兴大包大揽,万一他多嘴說自己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他们把什么事都推给他干怎么办?

  不要啊。

  著书推行于天下這样的好事,就该让翰林院裡的官员都参与进来才是,他一個人搞不定的,累也得把他给累死。

  “我們挑了几种类型的书籍,”好在翰林院裡官员并沒有如许怀谦想的那般淡泊名利,他们将他们拟好类型的书籍的纸单,交给许怀谦观看,“你看看?”

  许怀谦接過一看,四书五经,诗词歌赋,依然在上面,在這個基础上又多了些,策问、时政、治理、算术、统筹、医术、占卜满满写了一页纸的新知识!

  可以啊。

  這是打算百花齐放了么?

  许怀谦看完后,一脸正色道:“大人们归纳的很多元化!”

  众位大人见他并沒有如他们先前想的那般专横,想要推行于他想要推行的东西,松了一口气。

  但同时又不由得对着纸张叹了一口气:“可是這未免也太多了些?”

  他们也算是脑子一热,想到反正都要推行多元化科举,才把能想到的东西全写了上去,可是這一页纸的东西,就算每本只出一本书,要学的东西也不少,该如何删减呢?

  “或许可以分级别?”许怀谦看他们這么为难,想了想,還是给出了自己的一点点建议,“既然是要著书改变科举,那就不能够只考虑到乡试,连童生试、院试、這些全都要考虑到。”

  众人大人停顿了下来:“嗯?”

  “众位大人看哈,”许怀谦拿起桌上的毛笔在他们的纸上画,“像童生试,面对的都是一些二十以下的学子,他们的记忆力好,四书五经和诗词歌赋這些对他们来說不太难,這些可以保留,但也不能让他们只学這些,会把人给学傻的,所有我們還可以出一些简单的书给他们学,比如思想,算学、策问、统筹、史记這些他们都可以学一点简单的?”

  许怀谦不打算改童生试,他有原主记忆,发现童生试,還是蛮简单的,靠死记硬背就行了。

  就是這样学出来的人有些呆笨,尤其是对于乡村的孩子来說。

  他们接触的东西不多,夫子让他们背他们便背,沒有自己的思想。

  就比如章秉文,章夫子让他死记硬背,他就死记硬背,還是去到书院裡,才有一丝鲜活气息。

  可他要是乡试卷子不写改良农具,他都想不到他竟然還有喜歡鼓捣农具的這类喜好。

  看,這就是死记硬背把一個人爱好给活活扼杀了的例子。

  “也不要弄得太复杂,弄些简单通俗的书就好,最好让稚子一看就会得那种。”

  许怀谦也怕這些参加童生试的学太多给学废,因此尽量让他们弄简单一些。

  “再来就是逐步增加难度,”许怀谦又画到秀才上面,“能考上的秀才,年纪和最基础的学识都有了,我們在童生试的基础上,再把各类书本內容增加一些难度,再多设几本额外的书籍,這些书籍也不一定要让他们考,最主要的目的是,开阔他们的见识?”

  古代不比现代,網络发达,书店裡什么书都有,尤其是一些偏远地区,但是由国家发行则不一样了,這样每個人都有机会见识到更多的书籍。

  就算這些人最后沒考上举人,也不至于一根筋扎裡面,還能转行去做自己喜歡的?

  当然這种事,许怀谦不打算說出来,說出来要被人攻讦。

  因为许怀谦這是要改变读书人固化了的,世上只有科举這一條青云路的思想。

  只能通過這种不引人注目的方式,慢慢地潜移默化。

  “如此說来,岂不是四书五经也可以分级?”有翰林院的官员立马想到,“把四书五经分類成简单到困难模式,让学生按级别学习,就能更好地学透了?”

  “如果著的书只是为了开阔人的眼界,而不参加科举的话,那岂不是還能把是司天监等学识放进去,甚至是網罗一些天底下有趣的轶事之类的?”

  他们一個個各抒己见后,全都望着许怀谦,都在等许怀谦给他们意见。

  许怀谦:“……”我這张嘴啊!說這么多干什么!

  “……咳咳咳咳。”许怀谦使出自己的绝技,从身上掏出帕子来,捂着嘴猛烈地咳嗽了几下,“各位大人,我身体不好,暂时想不到那么多了,還請大家再接再厉,沒准多讨论讨论就有了,……我先休息一会儿。”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

首頁 分類 排行 書架 我的

看小說網

看小說網是您最喜歡的免費小說閱讀網站。提供海量全本小說免費閱讀,所有小說無廣告干擾,是您值得收藏的小說網站。

網站导航

热门分類

© 2023 看小說網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