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
他小跑到殷祺面前:“世子,不能再留這了,這……這……”
殷祺似笑非笑:“想不到這裡人杰地灵,能养出如此强悍的山匪。”
曹云天哪敢接话,只不停地道:“世子,先撤退吧,這……”
一個匪徒,冲到近前。殷祺身边一個穿着灰衣沉默寡言的男子,忽然蹿起,单手掐住匪徒喉咙,“咔嚓”一声,匪徒倒地。
殷祺:“时一,抓两個活口。”
灰衣男子应道:“是。”
就在曹云天不知所措时,原本正杀的起劲的虎爪寨众人,像是有组织一样,半数人转身往后跑去。
傅大刀明显乱了一下,随后便杀的更猛,像是狗急跳墙似的,急着想冲到马车這裡。只是他的人半数跑去后山了,想杀到殷祺身边更难。
殷祺盯着傅大刀的动作,发现他用刀是有章法的,并非乱打,像是学過几天功夫,当然远远算不上高手。
曹云天纳闷地瞅着场上的形势,敌人突然少了一半,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他努力回想,這虎爪山一面是悬崖峭壁,另外三面也沒听說有暗道之类的,這人突然都干嗎去了?
他一时拿不准,不知是该劝世子撤退,還是趁现在形势不错将对方打下来。還沒等想通,就看刚刚离开的半数人,又都从后山跑回来,重新加入战斗。
曹云天:……
何进问道:“曹师爷,你觉得刚刚是怎么回事?”
曹云天摇头,他也想不通。
才不過半柱香的工夫,就见傅大刀大吼一声,双目圆瞪,冲着曹云天满脸杀气,若不是被几人缠着,肯定是要冲過来一刀劈了他。
曹云天被他瞪的心裡发毛,又琢磨起劝世子撤退的事,却见傅大刀冲着后山将长刀一挥。
又是半数的山匪掉头往后山去了。
曹云天:……究竟出了什么事?
他马上叫了一個士兵:“你去后山看看怎么回事。”
很快,那個士兵回报:“后山有一股援军,属下无法靠的太近,但能看清确实举着齐州府府旗。”
所有人脑子裡都冒出两個問題:援军怎么這么快就到了?援军不来主战场,跑后山干什么?
虎爪山比梅花山高出许多,西面是悬崖,南北两面是陡坡,东面平时常有人走,此时山下正在混战。
从半山开始,就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比梅花寨像样的多。不過现在,這些岗哨中大多无人值守,全去前面打官兵了。
此时南面后山,山脚下两公裡远的地方,乱七八糟站着不到二百人。
领头那人将手中橙色的齐州府旗扔到地上,啐道:“妈的,再让老子撤退,老子X……”
毛六按住他,厉声道:“冯冲,二当家說的话不听了?”
扔旗的人正是冯冲,被毛六呵斥,他将后面的话憋回去,咬牙看着不远处正喝水的苏然,恨恨道:“长得娘们样,性子也娘们,要打就打,不打就打拉倒,跑来跑去遛马呢!”
毛六心裡也含糊。
之前听說虎爪寨被官兵围了,虽然大家都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能看到傅大刀吃亏還是高兴的。
二当家派人過去查看,发现官兵要输。
也不知道二当家听苏然說了什么,就准她带着不到二百人来虎爪寨后山。
冯冲被要求举着齐州府府旗带头跑在前面,往虎爪寨裡冲。
傅大刀听說后山来了对方的援军,怕老窝被人端了,急忙让一半的人到后山抵挡。
他们都以为二当家是想装成府衙来的援军助曹云天剿匪,谁知道,才和傅大刀的人对上,连個照面都沒打,苏然就下令撤退,一直退出四五裡地才停下。
休息了沒一会儿,苏然又下令举旗上山。
這一次,同样是刚对上敌人,就马上撤退。
梅花寨只是個匪寨,裡面的人最多凶狠好斗些,完全沒有军纪和战术這种概念。他们宁可和敌人打的头破血流,也不愿意這样撤退又撤退。
眼看着两次和敌人交锋都不战而退,大伙心裡积起了怨气,要不是看在上次苏然孤身一人诈退傅大刀的份上,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苏然从小到大当過最大的官就是中学生活委员,别說领兵了,领操员也沒干過啊。
她听不到冯冲的抱怨,也看不出众人心焦,只是站在那擦擦额头的薄汗,心想跑這么两趟還挺累。
毛六觉得這样下去不行,至少得问问她還要跑到什么时候。
他走到苏然旁边,问:“你到底是要打哪边?”
“哪边我也不打啊。”苏然奇怪地看他一眼,下巴抬了下,冲着前山喊杀声嘈杂的战场,“鹬蚌相争,咱们這渔翁要得利。”
听說官兵打不過傅大刀时,苏然就冒出個想法。
她举着府旗从后山上,让傅大刀误会以为官府的援军来了,這样他就不得不分出兵力来。
但是苏然沒打算真打。真打起来,对方一下就能发现他们是梅花寨的,所以当看到对方中计派人過来后,她就马上带队撤退。
苏然得意地挑眉,对毛六說:“我的目标是不费一兵一卒捡個大漏。”
狼来了的游戏還只能玩两次呢,第三次就沒人信了,何况是打仗。
第一次,傅大刀還能分出一半人手,虽然半柱香的時間就都回来了,但是半柱香已经可以扭转场上形势。
第二次,相当勉强分出人马。
到第三次,傅大刀被耍气了,觉得对方是一群怂包,只是来做做样子的,再者他也无力应付后山的敌人。
于是,当苏然带着人第三次上山后,只碰到几個不顶事的小啰啰。
收拾掉這些小啰啰,她吩咐道:“趁他们沒打完,赶紧把這寨子裡值钱的东西搬走。”
冯冲和毛六和苏然分头带人搜罗东西。
她還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别太贪心,捡值钱的拿,动作要快,拿了就跑,不用集合了……還有武器,别忘了拿武器!”
虎爪寨果然是比梅花寨强上不少,不但建筑更有气势,岗哨林立,光是从那足足两箱的银子就能看出来,更不用說還有一袋袋的大米面粉。
苏然啧啧称赞:“瞧瞧人家,這才称得上是個土匪窝。”
她是想把人家寨子搬空的,只是時間紧,只能捡着硬货,长刀這种大武器一個人也就能拿两個,即使這样,她還是让人搬了几袋稻米回去。
同时,還不忘记,将一麻包从盐船上取下的盐放进虎爪寨的粮仓裡。
搞定這一切,苏然拍拍手,心满意足地开溜。
前山。
殷祺见战事已无悬念,便叫时一過来,小声說:“你马上去后山,看看是谁在帮忙。无论用什么手段,也要把领头的人给我留住。”
时一领命离开。
傅大刀起刀挑飞一人后,环视周围,心中哀凉,心知自己今日是沒有活路了。
他咬牙怒目盯住殷祺和曹云天,随后,转头往山上跑,就是死也要拉上一两個垫背的。
苏然跟几個寨裡的兄弟一路小跑往山下去。
跑到半山时,就见前面土路旁,立着一個人,身着灰衣,五官硬朗。
苏然停下脚步。這人一脸坦然地站在半路上,生怕别人看不出他的出现不正常。
苏然眼珠一转,身体微倾,低声对身边的人說:“等下不对劲,就分头跑。”
她抬起脚步,慢慢往那人的方向走,转着心思猜测這人是干嗎的。
一個念头浮现,這人不会就是用银针的杀手吧。
银针杀手的想法一冒出来,苏然有点怕,她左右看看,躲是躲不掉的,先发制人或许還有一线生机。
她走到那人身前三四米处停住,朗声问:“不知這位好汉为哪边效力。”
傅大刀应该快输了,這时虎爪寨的人估计都在前线打仗,能出现在這裡的应该是府衙的人。
那人回道:“肃王府。”
果然,苏然得意自己一猜一個准,是殷祺那边的就好办了。虎爪寨的事她知道的不多,肃王府的事她還是了解一些的。
别的不說,她现在怀裡就揣着殷华的玉佩呢。
苏然坦然地一拱手:“在下奉曹师爷的命令来看看后山的情况,想不到世子也派人来了。既是世子带来的人,难怪眼生,平时沒在府衙见過。”
那人表情不变,只道:“我看你倒是有几分熟悉。”
“哦?”苏然略惊讶,随后明白八成是在她收過桥费时见過,就不清楚他是否知道自己是冒充的。
她试探着问:“可是那日在桥头见過?”
“不。”那人回道,“是在齐州府城门的通缉令上。”
苏然一愣,眨下眼,喊了句“跑”,马上转头率先跑了出去。
时一抬步,不管四散的其它几人,只冲着苏然追過去。
世子說的是“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把领头的人留下。”
這人上来就那么多废话,领头的准是她错不了。
苏然跑了沒多远,一抬头,就看到时一又在她前面。她一手叉腰喘气,一手往四周比划,质问:“你怎么不去追别人?我告诉你,我可认识你们家世子,還认识二公子。”
她气倒顺了,从怀裡把玉佩拿出来,說:“诺,你看,這是殷华亲手送出来的。”
时一看也沒看,說:“既然认识,那最好,世子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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