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
自己這边的士兵也是伤亡惨重,曹云天心疼不已,這事如果世子不担着,等府尹大人回来,還能有他好果子吃?
他暗叹,只希望世子能兑现当初的承诺。他赶紧走到世子身边,准备牢牢抱住這個大粗腿。
殷祺见這裡沒事了,吩咐一声,众人一起往山上走。
虎爪寨,殷祺几人站在一片狼藉的仓库前,都有些无语。
“仓库裡只剩点粮食,并无金银,武器倒還有几把。”手下在一旁细数清点结果,“另外,還找到一袋盐。”
“盐?”曹云天反问,“世子,看来盐船果然是虎爪寨偷的。”
殷祺看他一眼,沒說话。
何进在一旁问:“曹师爷,這么大個匪寨居然一箱金银都沒有?”
曹云天也觉得不对劲,看這仓库乱七八糟的样子,很像是被人抢劫過。
何进:“這虎爪寨也不知是得罪哪路神仙了。”
曹云天恍然:“难道是后山那波援军?”
殷祺四下环顾,翘起嘴角:“還以为真有人要帮我們,原来是自作多情了。”
這时的苏然還不知道自己栽赃不成反被怀疑,她正一门心思考虑,有沒有可能从殷祺手中留下一條命。
說起来他俩也沒什么大矛盾,不就小孩子吵架动动手嘛,谁也沒伤着,不算個事。
到时自己先认個错,好言好语哄哄,相逢一笑泯恩仇嘛,再不成把他弟弟搬出来。
怎么說,也算是未来的亲戚。
她心裡敲着鼓,跟着时一进入正堂,一眼就看到一身华服的殷祺,他在人堆中实在是太显眼了。
苏然有点不屑。衣服穿的光鲜点,再加上周围一群人众星拱月的,能不显眼嗎?要是自己和他换個身份,一样显眼。
她心裡這么想,面上却是言笑晏晏。
還主动套了個近乎:“世子,好巧,又见面了。”
殷祺看到苏然时,发现自己一点不觉得意外,栽赃嫁祸外加疯狂捡漏這些属性放到她身上很合适。
恩,现在還要加一個脸皮超厚。
殷祺笑着說:“原来后山的援军是你领来的,倒要多谢你了。”
苏然一愣,随即窃喜,闹了半天人家是要感谢她来着。
她憨憨一笑:“世子說的哪裡话,那日因为误会和世子起了冲突,我這心裡可后悔了。幸亏沒伤着世子,要不真是……”
突然,时一神色大变,猛地抬手挡住殷祺。
殷祺目光凌厉地看向角落,同时脚下微动,但只一瞬他又忍住了。
紧接着就听时一闷哼一声,左手捂向肩头。
殷祺看向时一肩头,他的指缝裡夹着一根细细的银针。
银针虽然被夹住,但从时一的表情可以看出,针尖還是刺破他皮肤了。
就在這时,又一根银针冲這裡射過来。
侍卫们有了防备,动作很快地将殷祺团团围住,并且抽出武器。
苏然见到银针就明白了,這虎爪寨内的确有高手,不知为什么藏着不露面。
趁着這会儿沒人注意她,她脚步轻快地溜到傅大刀的大石椅后面,猫下腰半趴在地上,探出一点头向外张望。
银针射出的角落裡,慢慢走出一個少年,瘦削单薄,只着一件单衣,像是完全不在意早春的寒冷。面无表情,只是双眼直直地看着殷祺。
殷祺用眼神询问何进,何进摇摇头。他不曾听說有這样用针的少年。
苏然心道,這估计就是杀死梅花寨大当家的凶手了。
正這样想着,就见少年嘴唇翕动,有银光在他唇齿间一闪。
“不好。”时一举剑向少年冲去。
少年轻轻一吹,银针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刺破时一握剑的手,同时,他身形一晃,鬼魅般地消失在原地。
苏然睁大眼,生生地瞧着少年在原地消失。
头顶上传来一声爆喝,傅大刀竟从梁上跃下,手中大刀朝着殷祺面门扫去。
对方虽然只有两個人,但那少年很难对付,他的银针发射速度快不說,還源源不断的。
這地沒法呆了。苏然四肢着地,沿着墙边往处爬,尽量减小存在感,心裡庆幸還好有殷祺在吸引敌方火力。
爬到少年出现的角落时,苏然发现那裡有扇小门,门边有個开关。
她瞅了瞅正堂大门,距离自己实在有点远,而且必须经過主战场,银针乱飞,刀光剑影,危险系数太高。
苏然只犹豫了一秒,猛地站起,侧身帖到墙边,躲到那扇门旁,然后歪头看了眼战况,发现侍卫们被银针冲散,殷祺身边已经沒几個人围着。
傅大刀相当勇猛,一人一刀横扫一大片,殷祺此时已经被逼到石椅旁。
苏然撇撇嘴,看来是要两败俱伤的节奏,這個漏她還是不捡了,趁着现在身份還沒被识破,走为上。
這個门后不知通哪裡,希望不要是個密室之类的,她伸手推,发现這门是有机关的。
苏然盯着门旁边的扳手,伸出手用力拉住,使劲向下一推。
這时,傅大刀打退几個侍卫,举刀朝着殷祺冲来。
殷祺眯起眼,右手暗中蓄力,当那刀迎头砍来时,他一偏身,右手虚按刀身,猛力下压,将刀牢牢钉在石椅上。
傅大刀用力,竟然沒有抽动。
两人在這一刻僵持住,谁都不敢先松手。
同一時間,苏然把扳手推到底,门沒开。
而正在对峙中的殷祺和傅大刀所在的地面突然向下打开两個板,像开门似的。
他二人正在紧要关头,措不及防脚下一空,都来不及反应,齐齐掉进地洞中。
门板以极快的速度合上。
“世子!”几個声音同时响起,场上刀剑声立时停住,连那少年也呆愣原地。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不打了?苏然被突如其来的安静吓住,停下手裡动作,偷偷往中间瞧。
殷祺不见了?哪去了?她转转眼珠,這好象和她沒什么关系。苏然转回头,再次拉住扳手,反方向朝上推动。
扳手推到底的那一刻,苏然似乎听到某种机关打开的声音,然后脚下地面突然松动,“哐当”一声,打开一個洞。
苏然连尖叫都沒来得及发出,就掉进去了。
人生经验就是這样从错误中吸取的。
苏然现在懂了,门旁边的开关未必就是开這扇门的。
還好,這下面是個地道,不必垂直掉落,她在裡面像坐滑梯似的,往下滑了好一会儿,才扑通摔在地上。
她揉揉屁股站起身,心裡害怕的要命。
刚刚有人看到自己摔进来沒?会不会来救她?想想都不太可能,上面那些人都是被她得罪過的,得恨成什么样,才会跑下来救她。
她原地缓了缓,抬头,看到洞口距离地面大鸡约有两米高,這個高度,凭她是上不去的,就算上去了,那么长的地道,她也沒信心能爬出去,再說谁知道爬到头后,那地板上的活板還能不能打开。
退路不行,就只能往前了。地洞裡沒有烛火,但是在前面有光亮。
苏然向有光亮的方向走,心裡估算现在的高度,应该是比半山要低一些。
距离光亮渐近,她听到有衣衫摩擦声。
有人!苏然心中大喜,加快脚步,小跑過去。等转了個弯,她就后悔了,猛地刹住脚,退回到拐角处,偷眼打量。
殷祺和傅大刀正在打架。
他们俩从地洞往下掉时,手就沒闲着,一直打到脚踩地面。
這处洞相对宽敞,临着山崖的那面是完全敞开的洞口,阳光就是从那照进来的。
此时,殷祺明显占了上风。
苏然一阵纳闷,他既然武功這么好,为什么当初会被自己用把小剪刀威胁?
想不通。她开始琢磨,殷祺和傅大刀哪边赢了对自己更有利。
虽說两边都被她得罪了,但程度還是不一样的。
傅大刀已经杀红了眼,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和殷祺打,选他肯定不明智。
至于殷祺,他刚才不是還說要谢谢自己嘛,虽說這话真假未辨……
她正想的入神,就见傅大刀长刀舞得更猛,将山壁打的碎石飞溅。
苏然不会武功,如果她能看出点门道,就会知道,這时的傅大刀已经乱了。
他打的不顾一切,长刀過处,山壁出现一道裂口。
苏然被劲风扫得,往原路退了退,却眼尖地看到山壁的裂口正在扩大,缝隙向山壁上面延伸。
坏了,這個山洞要被他俩打烂了。
苏然看了眼自己站得位置,如果山壁塌了,她绝对要被活埋。
“别打了,洞要塌了!”苏然冲着发狂的二人喊,沒人理她。
她感觉自己像是看两個小男孩打架,在旁边一直喊“别打了别打了”,但其实什么用也沒有的小女孩。
苏然心裡骂了两句,帖着山壁往外蹭,嘴裡也沒闲着,咬牙切齿地:“你们两個笨蛋别打了!”
她话音刚落,就觉得脚下一沉。苏然的心跟着往下一沉,只见自己脚下的地面正在松垮下陷。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她瞄准前方的洞口,无论如何得跑過去。
殷祺早就感觉到不对,但是傅大刀不停,他也不能停,此时地面下陷,想活,只有从一旁的洞口逃出去。
他边打边往洞口处退。
苏然瞄准空子,猛地跑到洞口处,却一個急刹车扶着山壁傻眼。
卧槽……這特么谁设计的,把洞口开在這么高的地方,這是让人出還是不让人出。
苏然垫脚往下看……看不到底。
身后传来长刀挥舞声,苏然沒時間思考出個结果,就觉得后背一阵劲风。
她本能地用手抓住身边某样软软的东西,却仍旧扛不住刀风的力量,呼地一下被刮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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