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
她被刀风刮出洞,沒等落地就晕了。
此时的她正面朝下,身体距离地面大约三层楼的高度,四肢耷拉着。小风一吹,脸上有轻微痛感传来,苏然心裡害怕,原主這脸可是好东西,千万别毁了。
她才抬手,想摸摸脸,身子就是一阵晃动,吓得她赶紧停住动作。
她慢慢转头。衣服被粗枝挂住,连着她人一起悬在树上。
苏然绷紧唇,重新看向地面,估算着如果从這裡掉下去,大约会受個什么程度的伤。越想越怕,還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会不会有人来救自己。
万一摔胳膊断腿的……太可怕太可怕。
苏然努力放缓呼吸,同时眼睛往四周看。大约是运气比较好,或者是主角掉崖不死定律,她落在一片树冠中,脸上的疼痛应该是掉落时被树枝剐伤的。
而且从衣服的破损程度看,她是被树枝连续接住才能万幸地捡條命。
虽然她醒来后,尽量让自己保持不动,但身后的树枝還是发出断裂前的“咔嚓”声。
苏然心理盘算,如果她先荡到右下方那根粗枝,然后抓住,再往前方跳出两米,或许可以摔的不那么痛。
她定定心神,瞄着右下方开始用力摆动身体。
第一下,树枝明显向下一沉。
第二下,還差一点点。
第三下,树枝断了,苏然掉落的同时,奋力用手抓住右下方的粗枝,可惜她沒有過人的臂力,只坚持一秒,就被身体带得继续向下。
不過這一秒,使下落速度得到缓冲,让她能在落地前又抓住另一根树枝。
最终在距离地面不到两米的高度,一屁股摔到地上。
苏然痛呼出声,干脆坐着不起来了,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倒霉。
四面都是高山,很安静,這会又是初春,连鸟叫声都沒有。
苏然愁眉苦脸,应该不会只有她一個掉下来吧,难道另外两個還在洞裡打架?或者已经被活埋了?
完蛋了,這不就是荒野生存嘛,像她這种战斗力负五渣,搞不好一天都撑不過去。
早知道当时就狠狠抱住其中一個,說什么也不松手,掉山崖也得拉一個就伴。
她手撑地站起来,揉了揉发疼的屁股,随便选了個方向,一瘸一拐的走。总得找個地方,先把今天晚上熬過去。
走了不多远,隐约有流水声,苏然心裡一喜,好像在野外,都是要跟着水源走的。
她赶紧往水声方向走,却眼尖地看到地上有一件熟悉的月白色狐袍。
苏然一愣,随后想起,自己掉出来时,确实抓住某样软软的东西。這是啥情况?难不成他见自己抓的太紧,就把袍子脱了?
要真是這样,应该算是送给她了吧?
狐袍有多处划破的口子,不過不影响整体功能。
苏然喜滋滋地把狐袍披身上,好歹夜裡算是有被子盖了。
她继续往水源处走,半路上先找到一個山洞。洞不大,顶多五六平米,裡面很干燥,洞口窄小,只能容一人通行。
苏然决定晚上就睡在這裡,她从洞口处开始,一边走一边做记号,很快就来到溪边。
借着溪水,她检查脸上的伤口,還好,只有三條轻微的划痕,最重的那條在发际线处。
手捧着喝了几口水,冰得她牙疼,又洗把脸,然后用衣服在脸上胡乱擦擦。
她现在這样也勉强算是逃出来了,只要别困死在這山谷裡就行。先把今晚熬過去,明天再找出路。
沿着标记回到山洞,苏然惊讶地发现,這裡竟然多了個不速之客。
苏然半蹲,瞅着地上的人,有点为难。
她轻唤:“世子?殷祺?”
苏然感叹。看来真晕了,也不知道怎么爬到洞口的,真是個求生欲旺盛的好孩子,不愧是自己创造出来的。
殷祺此时趴在地上,右小腿中段鼓出一個包。
苏然轻轻摸了下,忙缩回手。腿摔断了,小可怜。
她啧啧两声,将他翻转身,双手从他腋下穿過,向上一提……真重!
她咬牙用力,连拖带拽地将人拉进洞裡。
原本打算第二天去找出路,如今遇到殷祺,她倒不用麻烦了。
世子掉下山崖能沒人来找嗎?而且他现在腿断了,肯定需要人照顾,如果自己這两天把他照顾舒服了,說不定殷祺還会感激她的救命之恩,不但不追究她過去的行为,搞不好再赏一大笔银子。
苏然越想越美,觉得這事挺靠谱。
她捡了些枯枝铺在洞内的地上,在上面撒些落叶,算是做了张床。又搬几個大块的石头堵在洞口,勉强堆出個半米高的“门”。
忙活完這些,天色也暗了,要是能生堆火就好了。钻木取火這种苏然直接放弃,古代是不是有火折子之类的?
她将目光落到殷祺身上。
想了想,她凑到殷祺身边蹲下,挠了挠后脑說:“我可不是要轻薄你,我這为了咱俩的生存大计不得已而为之。”
她把手轻轻探入殷祺怀中。和上次摸尸虽然有点像,但触感完全不同,這個是温热的,手抚胸口還能感受到心跳。
摸来摸去……恩,身材還不错,像是常年练武的。
就是可惜了,穿得這么华丽值钱,却只能摸出一块玉佩和一把匕首。
玉佩和殷华送苏夕的那個不一样,捡活人的不像捡死人的,苏然不好意思把人家东西据为己有,于是又将玉佩放回殷华怀中。
再說玉佩也当不掉嘛,倒是這把匕首,刀鞘似乎是金子做的,黄灿灿的,上面還镶着一個红宝石。
苏然看得爱不释手,心想這宝石抠下来能卖不少钱吧,再把這金子融了,啧,好东西,就是殷祺醒了估计得要回去。
不過……万一夜裡有野兽怎么办,她還是要有件防身武器,否则怎么保护他呀?
等他醒了再還给他好了,她把匕首收好,又摸了一阵,发现殷祺身上实在沒什么东西。
也对,作为世子他出行都有侍从跟着,哪用自己带东西,像火折子這一类山野村夫才有的玩意,更不可能在他身上找到了。
苏然收回狼爪子。
天很快黑了,冷风从洞口上半部吹进来,狭小空间被风灌得满满当当。
唯有月光照进来,点亮一小块地。
苏然躺在“床”上,盖着殷祺的狐袍,還是冷得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无奈地起身,在洞中各個地方尝试,最终发现有一处角落背风,最是暖和。
她将床挪到那处,裹好衣服重新躺下。
躺了一会儿,她又坐起身看了看殷祺,叹道:“我這個人真是心太好了。”
她把殷祺也拖到這個角落裡。
在他挪动殷祺时,大约是那條伤腿痛的,殷祺中途哼哼了一声。
苏然還以为他要醒了,吓得一松手,又将人摔到了地上。
确定他沒醒后,苏然让他侧身躺在外面,小心地尽量不碰到他的伤腿,自己则在他和墙壁的缝隙中挤下。
再将狐袍同时盖在两個人的身上。
嗯,有人挡着后背,果然暖和多了。
她蜷缩在那裡,口中念念有词:“我也只能做到這個程度了,明天是死是活全凭造化。咱们从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不死,說明就算是炮灰也是很重要的炮灰。”
就這样迷迷糊糊的,苏然真的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她才发现,殷祺发烧了,难怪昨天夜裡她越睡越暖和。
苏然摸摸他额头。她沒有照顾病人的经验,這裡又沒药,听說古代感冒也能死人。
苏然叹气,不知道他的手下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
她用叶子捧了些水,想要喂给殷祺喝,可惜操作不熟练,沒喂几滴,反而把他衣服打湿了一片。
這大冷天的還发着烧,要是穿着湿衣服,真能要了殷祺的小命。
苏然犹豫了下,最终放弃将他拖出洞晒太阳的想法。毕竟那半米高的门堆起来也不容易呢。
苏然揉揉肚子,准备在林子中找找看有沒有什么东西能吃。
她不敢走远怕找不回来,這时候别說是受伤生病的殷祺,就算是傅大刀在這,她也是高兴的,一個人的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
她想下河看看有沒有鱼,可是才光着脚走下水,就被那冰冷的河水炸的头皮都疼,赶紧又退了回来。
最后从山壁上抠出了一串小红果,說是一串,其实也才五六個,一個就指甲盖大。苏然只是闻了闻,就觉得酸气扑鼻,她讨厌吃酸的。
不過为了防止后面找不到食物,她還是把果子揣进怀裡。
两手空空的苏然回到山洞,瞅着殷祺說:“希望你的人能快点找到你。”
苏然不时把冷水抹在他额头帮助他物理降温,就這样,“精心”照顾了殷祺一天。
夜裡,她照旧将自己缩在殷祺和墙壁之间,手抚在肚皮上,心裡默念:“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亏着之前她已经饿习惯了,现在一天不吃饭觉得還能忍。
她拍拍殷祺的脸:“你可千万别死哎。”
后半夜,苏然发出轻微的鼾声,殷祺在她身后慢慢睁开眼。
他将右手从苏然腰上轻轻拿开,上抬,虚虚地掐在她脖子上,感觉到脉搏的跳动。
這么细的脖子,只要他手指稍稍用力,就能捏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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