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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六 匆匆那年的交替

作者:闫灵
在姨妹那儿又花了几百块后,我“心安理得”的去了余洁家,拎了一盒草莓和一盒车厘子。

  给我开门的是余妈妈,笑嘻嘻地问我吃饭沒?

  换拖鞋时,余洁从卧室出来,還拿着手机——正跟小叔视频。

  “臭丫头,過来就带两盒水果啊?”小叔在手机那头奚落我。

  我回他一個鄙视的手势。

  “怎么了?”余洁看出了我情绪低落。

  我撇撇嘴,“赔了五千块,還被人拍墙上了。”把水果放到桌上。

  “李煜城啊?”余洁知道我周末跟他接待同学。

  “他同学。”我刚想重重叹口气,余妈妈突然递来一杯热腾腾的奶茶,精神立马为之一振,给了余妈妈一個大大的拥抱。

  “谁啊?”小叔在那头问我。

  “叫张朝阳,不对,张——秋阳。”我边喝奶茶边回小叔,“怎么?你也认识?”

  “他啊!”小叔果然认识,“他怎么你了?”

  “也沒怎么,就一個劲在那儿提方媛,說她怎么厉害,怎么不容易,弄得我跟插足小三似的。”今晚都不想回家了。

  “怎么突然提到方媛?”小叔也有点诧异。

  “她最近不是回国了嘛。”我都怀疑是不是她背后挑的事。

  小叔安静了会儿,說等会儿他再给我打电话,說完继续跟媳妇虐狗去了,也不怕把丈母娘恶心到,一口一個宝贝,听得我一身鸡皮疙瘩,赶紧陪余妈妈去厨房洗水果,省得被虐成残废。

  期间,某人给我打了個电话,被我不小心摁掉了,想拨回去,又觉得太便宜他,就放着沒管,沒過多久,他的电话又来了,晾了十秒钟我才接。

  他:在哪儿?我去接你。

  我:不用,在余洁這儿,今晚住這边。

  他:你明天還要上班,那边离得远,而且余洁那儿就两個卧室,你跟谁睡?

  我:我睡沙发不行啊。

  他:我半個小时到。

  根本不给我反驳的時間就把电话挂了,气得我对手机竖了個中指。

  大概半小时后,他给我电话,說他到了,让我下来。

  他的车就停在小区门口,我本来想坐后座,拉了半天才发现门被那家伙锁了,只能去前座。

  他想开口跟我說话时,小叔的电话到了。

  小叔:回去了?

  我:嗯。

  小叔:他来接你的?

  我:嗯。

  小叔:张秋阳那家伙不用睬他。

  我:我知道。

  小叔:煜城以前欠那家伙点人情,不方便說什么,我刚跟那家伙聊過了,怎么回事一会儿煜城跟你說,你說你個小丫头片子,平时咋咋呼呼的,遇到点事怎么就成缩头乌龟了?你怕個毛线啊?

  我:谁怕了!就是不开心,喜歡的东西被狗舔了,吃着心裡不膈应啊?

  小叔:……

  正在开车的某人:……

  电话挂断后,某人低道:“我什么时候被狗舔過?”

  “我哪知道。”我。

  他居然還有脸笑,被我狠狠瞪去一眼。

  我沒理他,是他自己主动跟我叙述了小叔打电话的事。

  他說小叔直接给张秋阳打的电话,跟人家說我是他侄女,亲的,顺便跟人家念了一遍我自小到大的履历,最后问人家:你TM觉得我侄女哪点差?就算差,跟你有毛关系?用你在這儿管闲事!

  說实话,听到這儿我觉得非常解气,同时又觉得自己挺沒用,都二十六七的人了,受了委屈居然還要找家长出头。

  我问他:小叔沒给你打电话啊?

  他回我:你觉得呢?

  我抿嘴笑笑:他骂你了?

  他摇摇头:他比你有脑子,知道我是无辜的。下午我也跟张秋阳聊了聊,他說方媛找過他,让他帮忙联系我,說我不接她电话。方媛以前帮過他不少忙,不好拒绝,正好這次来A城办事,就想過来看看怎么回事,看到你還以为我脑子不清楚包了個小姑娘,說话也就沒大注意。

  我的关注点却在方媛身上:方媛不都再婚了嘛!就這么见不得别人好啊!

  他:她跟张秋阳說一年前就离婚了。

  我:什么意思?现在是想吃回头草?

  他:她要吃的不是草。

  我:那是什么?

  他:我的剩余价值。

  我不明白。

  他:以后多陪我看看新闻,慢慢就能明白,从她决定出国那天起,就已经不再是我认识的那個人了,不只感情,连立场都成了对立的。

  我有些诧异:這么严重?

  他:资本对立,你死我活,你說严不严重?

  我:我沒修過经济学的学分,我在意的是——她這次回来真的只为了利益上的事?

  他:不然呢?她会傻到跟你争风吃醋?

  我:谁說她傻?這不连面都沒出,就弄得我們鸡飞狗跳!

  他:把“们”去掉。

  我:少跟我這装平静,谁知道你心裡怎么想的,說不定正翻江倒海呢。

  因我的话,他开着开着,就把车停到了路边,我以为是被我說到了痛处,哪知他突然对我說,“去酒店吧?”

  我呆在当下,感觉他脑子不正常,话還沒說明白,我的气也沒顺,怎么可能跟他去酒店!再說就算要做什么,也是回自己家啊,放着好好的房子不用,干嗎去酒店?

  我死活不同意,他沒办法,只好继续开车回家,我不想给他机会,回去就把房门反锁,从外面打不开那种。

  他给我发微信:够狠的。

  我回他:還有更狠的。

  周一下午下班,他来接我,张秋阳也在车上,說是要請我吃饭,当是赔礼道歉。

  想到小叔說煜城欠他人情,我也沒有太拿大,就顺水推舟上了车。

  因为那包350克的红枣,我以为我們晚饭会是什么米线啊,拉面的,结果却是间還不错的店。

  席间我才知道小叔跟這個张秋阳也算熟人,用张秋阳的话,都是打熟的,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反正小叔当年给他打得不轻——

  当然,這次再沒从他嘴裡听到“方媛”两個字,還问我們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某人居然說想上半年就把事办了,我在桌下狠狠踩他一脚,什么上半年?我同意了嗎?

  人家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继续跟张秋阳吹牛,說自己年纪不小了,马上人生都過半了,再不结婚生子,将来搞不好连孙子的面都见不着。

  张秋阳听后直点头,說他家孩子都上小学了,的确该要了。

  “恭喜啊,听說你马上要结婚了。”晚上他来楼下时,我调侃他。

  他沒脸沒皮的蹭過来抱住我。

  我仰头问他:“咱俩這关系是不是该断了?让你媳妇知道了,還不得来撕了我啊?”

  他沒有反驳我,反倒陪我一起往下演,“放心,她沒那個脑子。”

  因他的配合,我的兴致大涨,“让我做小也不是不行,房子,车啊,包包啊,你至少得出两样吧?”

  他哼哼笑两声,用那种特别低哑的声音道:“那我得先验验货,看你能值多少。”說话间弯腰一把就给我抱了起来。

  我当然不依啊,還沒解释清楚呢,哪能就這样从了他。

  唉,据理力争的结果居然是从沙发移到卧室……

  第二天一大清早,趁我正迷糊的时候,他在我耳边說了個事儿,我当时困得要命,沒仔细听就点头应了,醒来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他外公今晚請我去家裡吃饭。

  這班還能上么?!

  我赶紧爬起来给老大打电话,請求他看在我平时加班毫无怨言的份上,能开恩给我一天假,老大可能也沒太睡醒,居然很顺利就答应了。

  我洗漱完后,爬到衣橱裡各种翻,上次见爷爷奶奶就沒能好好表现,這次总归不能再随意了,何况今晚两家人都在。

  找了半天才找到一身顺眼的,给他看,他却說不行,嫌太薄了。

  拜托,又不是去哈尔滨看冰雕,穿那么厚干什么!不睬他!

  准备好衣服后,又开始发愁送什么礼物,问他他說随便,我只好蹲沙发上查度娘,查出来的结果還是让问伴侣,只能再回過头问他爷爷奶奶,外公平时喜歡什么。

  他给出的答案如下:爷爷奶奶喜歡种菜,外公喜歡训人。

  尼玛,還不如不问。

  沒办法,只好试着给他妈妈打电话。

  他妈很客气,說不需要带什么,人去就行,老人就是想见见我。說是這么說,总不能真的空手去。在我再三請求下,他妈终于還是给我指了條明路,說外公喜歡吃XX街XX铺的包子,爷爷那边更简单,送几本种植方面的书就可以。

  我就拖着他陪我去买,一路上念叨着他应该提前告诉我,省得我四处抓瞎,他叹口气,說他也是早上才接到消息。

  我俩东奔西跑了一上午才把礼物搞定,吃完午饭,他本来想先送我回家——他中午要见個工作上的伙伴,谁知刚上车那边就来电话,說是已经到了,我只好跟他一块過去。

  到了地方,他把我留在车上,說是十几分钟就下来,哪知一等半個小时都不见人影,我穿得少,从后座把他外套拿来盖腿,无意中发现他手机在裡边,就拿来随便翻了翻。

  這一翻,便翻到了他前妻给他发来的邮件——

  內容挺多的,手机要翻好几页呢!

  前面一大半都是忆往昔的,很明显的知音体,记得我上中学时流行過一段這种文章,就是那种写情感恨不得撕心裂肺,文字练达到有点诗歌风格,看完却又找不到中心思想的写作手法。

  前妻女士似乎很善于這种手法,写得游刃有余。

  上面說她這些日子去了他们以前上学时去的地方,原来他们吃過的那家小面馆還开着,裡面的老奶奶居然记得她,還问他怎么沒来。又說他们以前在XX桥上挂的锁還在,上面還有他们给将来的孩子取的名字,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還說那晚住在山顶的房子裡,望着山下万家灯火,她哭了很久,发觉這么多盏灯居然沒有一盏属于她,她当下喝了很多酒,对着马桶吐的时候再也沒人在旁边给她抚背,问她要不要喝水了。

  最后她问他,這些年過去了,是不是還在恨她?

  下半段比上半段就显得正常了许多,委婉的說了一下她這几年的成就,同时也感谢他当年给她那么多帮助,另外祝福他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他的新女友——就是我,她见過了,很漂亮,很年轻,她說他知道她做事都是先小人后君子,所以她跟人打听了一下我——为了他,說我确实是個比较优秀的女孩,家世也挺好,是他家人喜歡的媳妇类型,這么聪明漂亮,居然只谈過一次恋爱,当然,恋爱对象也很优秀,后面居然還用了不下两百字介绍了我的前任。

  本来因为這段不错的文字,我還挺为這位前妻女士唏嘘的,毕竟他们曾经那么美好。就因为最后這段小人之举恶心到了我,感觉這女人心挺坏的,把我前任信息暴得那么详细,是存心想让煜城心裡有疙瘩吧?其心可诛!

  我查了下他的回复,沒错,他回复了,很短——不管当初谁对谁错,過去就過去了,好好過日子吧,别折腾了,别最后弄得大家都不好看。

  他的回复我挺满意的,其实我心裡老早就明白,那個前妻对我并沒有太大威胁,我知道他不是那种反复无常的人,我介意的一直都是他对我到底有多少感情。

  我自己在前一段感情裡就很虚伪,为了恋爱而恋爱,所以我怕他对我像我对前任那样,就是那种可以是他,也可以不是他。我当时只是想恋爱了,恰好撞上前任。我怕他也是這样,他想结婚,我正好出现,然后顺水推舟,我就成了他的選擇。尽管他說過老早就开始注意我,但我觉得那都不是动心,真正动心是会想要得到的,比如我,那么傲娇的性子,面对他时,還是不要脸的抢先开口——我一直为自己先开口而懊悔,但又隐约觉得不开口,我們俩走不到今天這地步。

  說到底,這段感情也是我主动的……

  他回来时,我正拿他手机玩五子棋,他问我接下来想去哪儿。

  我說随便转一圈吧,不想回家。

  车行驶到高架上,望着窗外的城市掠影,我仰在座椅上:你故意让我看到的吧?

  他顿一下,回我:看到了?

  我点点头。

  他有点惊讶,可能是因为我的反应太平静:沒什么想說的?

  我:挺美好的。

  他沒吭声。

  我:人一辈子至少要抓心挠肺一次才不虚此行,你已经完成任务了。

  他看看我,我对他笑笑:放心,我沒生气。(我只是有点介意曾经让他抓心挠肺的那個人不是我。)

  他从方向盘上抽出一只手来摸摸我的头,很小声地說了句“对不起”。

  恰巧這时广播电台正在播王菲的“匆匆那年”,我就顺便脑补了一出我爱他,他却不爱我的戏码,再加上他那句应景的“对不起”,泪点足得简直想控制都控制不住。我哭得泣不成声,都不知道自己为毛這么伤心。

  他大概也被我哭懵了,想停车,但高架上又不能停,只能一個劲给我递纸巾,好不容易开到了能停车的路段,车一停,他松开安全带就想抱我,奈何座位中间隔了不少距离,抱起来怪怪的,只好下车绕到副驾驶座,边给我擦眼泪,边拉我出来。

  我猜他可能以为我对他失望了,想提分手了,才会哭這么伤心,所以抱我的力道特别大,大到我呼吸都有点不顺。

  伴着悲伤的音乐和来往疾驰而過的车流,一男一女在路旁紧紧相拥,画面還真有那么几分文艺电影的感觉,就是天太冷了,风又大——为了显腿细,我牛仔裤下连條秋裤都沒穿,時間久了,感觉自己跟沒穿裤子一样,抬头想跟他說要不咱们還是回车上吧?

  他又以为我下定决心要开口了,为了不让我說话,居然在大庭广众下捧了我的脸吻下来,這可是他第一次這么不顾身份,我整個人都震惊了,這根本就不是他的style!要不是我是当事人,都想拿手机给他拍下来了。哪還顾着冷不冷啊,脚翘老高,双手早就很诚实的攀到了他脖子上。

  他跟我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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