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變化
凌悽不是不愛看風景,他也喜歡聊天只是不太習慣這種相處,讀不懂程逸帆的心思,也不知道兩人算是個什麼關係,待在他身邊很拘謹,總會下意識揣測他想做什麼要做什麼,手一牽就緊張,抱過來就以爲要脫衣服,結果可能就只是縮在懷裏看個電影。如果說仍是牀上的關係,有時他想做程逸帆卻只是吻他,給他擼或是用手指頭操他也不做,幾巴梆硬卻只抱着睡覺,他開始疑惑這人是不是不太行。又或者不是不行,也許是因爲程逸思不在吧。
……
“那不是你哥哥吧?”
杜蒙目光閃爍,時不時睨向凌悽領子裏若隱若現的紅痕質疑道。
擱以前凌悽必定不假思索就掩飾,可這日他卻說,“也算是一種哥哥吧。”
杜蒙提眉,震驚一臉,說道:“會種草莓的哥哥?你別說是蚊子咬的,沒這麼大的蚊子。”
凌悽坦然,“不止種草莓,還是會這樣那樣的哥哥。”
“什麼!?”杜蒙瞳孔都放大,一副自家白菜被豬拱了的表情,“他是不是欺負你?”
凌悽淡淡回道:“都是男的,談不上誰欺負誰。”
杜矇眼睛一轉,似乎醒悟了什麼,突然拉低了聲問道:“你,是喜歡男的嗎?”
“不行嗎?”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凌悽忽閃的眼睛拋過來乾淨透亮光芒,杜蒙的臉驀地發燙,耳朵都燎了火。
杜蒙霎時又端出認真相,嘀咕道:“行……是行,但是這個哥不靠譜,你還是慎重點。”
凌悽提起了興趣,回問怎麼說。
杜蒙真有那麼一回事似的,身體湊近,旁邊也沒什麼人卻神祕兮兮細聲說:“他是你男朋友嗎?”
凌悽想想回說不是。
杜蒙湊得更近都快臉貼臉,耳語道:“就算是炮友,他也忒摳了,他手上戴個百達翡麗,卻讓你爲溫飽犯愁,過來佔了便宜纔給你開幾天房,那什麼破酒店呀一股子黴味,還是最便宜的標間,要啥沒啥。他每回來兩天拍拍屁股又走了,他就是玩你的。”頓了下又補一句,“我說的是表,你不懂吧,那表能在這破地兒買套房,要是我就給你買套房。”
凌悽懶理杜蒙遮蓋不住的炫耀味道,只注意到炮友,凌悽喜歡這個稱呼,也猛然發現他跟程逸帆的關係起了變化,以前是收錢辦事更像是在打工,人來了不管心情好不好舒不舒服就是張開腿,不做的時候也不常交流。而現下他有了說不的權利,更有了說要的機會,誰爲誰花錢不全是交易,交談變得比身體交流多了些,“友”就似乎可以用來詮釋當下的身份了。但凌悽不太認同杜蒙的價值觀,努嘴說道:“就算是玩,爲什麼一定就是他玩我呢?”
杜蒙被說得一懵,瞳孔又爲之一震,驚呼道:“臥槽,你是說……你在玩他?”
凌悽想了下,玩這個字不太確切,解釋道:“我們……現在算是一種合作吧,就像你說的炮友,牀伴,互相解決生理需要。他原來是我的金主,我把他的男朋友給攪黃了,他可能一時間還沒找到別的人操吧,無聊的時候就來看看我。”
這看得也太狠了點,凌悽看不到自己後脖頸還有牙印,話裏話外說得杜蒙心裏發澀,他說:“那他是報復你呀,開個房就欺負你了,就算你是插足,他不渣你怎麼往裏插,他一看就不缺錢,憑什麼讓他白佔便宜。”
凌悽無奈一臉,回道:“也許,是我佔了他的便宜呢?”
杜蒙震驚升級,沒壓住聲呼道:“臥槽臥槽,沒看出來,你,你……”又忽地轉爲小聲貼過來,“你是1呀?”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凌悽嗤笑道:“你還懂得挺多。”
杜蒙不自然地扯了下衣服也不知在嬌羞什麼,又問:“你真是1呀?你這小身板能推得動他那大車?”
這來來回回都瞧不起人的話激起凌悽的勝負欲,他要跟杜蒙掰扯一下,說:“我一直搞不懂這所謂的1優越感是從哪兒來的,0爲何就是挨欺負的,10不過就是個位置,不應該是誰更爽誰佔便宜嗎?”
“所以說你更爽?”杜蒙想也沒想接了話。
眼眸從上劃過,凌悽微微撇了白眼揚着下巴回道:“反正累死累活埋頭苦幹的不是我,我挺舒服的。”
杜蒙剛涼一點的臉又冒起熱氣,半晌才說:“你……喜歡他?”
凌悽清透眼珠轉了轉,垂着沉溺的眼線,悠悠回道:“與其說是喜歡,不如說是敬仰,他什麼都懂,我丟給他一萬個爲什麼他就能告訴我一萬個故事,他甚至能在一起泡澡的時候給我講故事。在他眼裏,一朵花也能是一個世界,是萬變的瞬息,是親人的思念,還可以是情人寫的一首詩。他會不厭其煩回答我一切弱智的問題,還不會讓我感到我很無知。再說了,人帥、有文化還活兒好,百里來送屌我爲什麼要拒絕呢?”
凌悽語帶春風,想說的是洗澡的時候不能查手機,程逸帆就是信手拈來的語中生花,可杜蒙什麼都沒聽懂更沒聽出凌悽在諷刺他一塊破錶的高傲,只聽到了“不喜歡”、“一起泡澡”和“活兒好”,莫名燃起一股爹味兒,說道:“凌悽,你就不想談點正常的戀愛嗎?你長得好,人又聰明,你要是喜歡誰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兒。”
正常戀愛?當然想過,不僅想過,還狂妄地實踐過,最後被現實打了一記實在的耳光,幾年都爬不起身。凌悽彎起嘴角,苦澀掩飾在從容笑意背後,說:“同性戀本來就不正常,我若期待正常不就是自討苦喫,期待會讓人貪婪,而貪婪就是不幸的開始。”
更何況不止是同性,還有他奇怪的不被正常認可的身體,正常從誕生的一刻就與他無關。
杜蒙忿忿不平,道:“這都什麼時代了,同性怎麼了,兩個男的你情我願的談戀愛又不害人。”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凌悽驀地眼神閃過凌厲,說:“那你爲什麼要壓低聲音說話呢,難道你不是因爲怕被人聽見嗎?”
杜蒙被掖得露出訕笑,他的肢體動作把世俗眼光詮釋得淋漓盡致,他坐直了掩飾道:“我,我那是不知道你怕不怕別人知道,我怕什麼呀。”
凌悽笑笑,臉上大字寫着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杜蒙繼續說道:“你就是沒遇到好男人,你這樣的寶貝,是應該讓人捧着寵的。”
凌悽眸子黯下去,雲淡風輕地說:“好男人,輪不到我的,像你們這些好人家的小孩,有更多的選擇,父母也寄予厚望,好好的光明大道不走,幹嘛來走我這條荊棘小路。小路就是探探險,無聊了玩玩很有意思,摔了跤就會回去的。”
無名火燒心,杜蒙竟拿出訓斥的語調說道:“你也太悲觀了,還有我不服,怎麼感覺你在罵我渣呀,你的金主渣,不代表條件好點的都渣,”杜蒙頓了一下,臉唰的一紅,“我要是真喜歡我就不怕走小路。”
凌悽看向杜蒙天真的臉,輕嘆一口氣伸手壓在他扎手的短茬上亂撥幾下說:“你還小,不知這人間險惡,我希望你永遠都碰不上小路。”
杜蒙一聽反而來勁了,“你要是這樣說的話我更想走走小路了,我想見識見識能有多險惡。”
不,你不想,杜蒙躍躍欲試的神情讓凌悽警報響起,雖說可能是自作多情,但凌悽確實再折騰不起,他匆匆起身裝忙,捻滅那簇火苗。
火苗沒了火星子還在,一直滋啦滋啦燃到了週末程逸帆來的時候。
杜蒙這天早了些去找凌悽喫飯,遠遠就看到程逸帆臉上金絲框架反光,也坐在一旁夾着小板子唰唰唰地畫,那股文化味兒讓他嘖了一聲,潛到程逸帆身後冷不丁說了句,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你姓程,逸字輩的。”
程逸帆回眸看了杜蒙一眼,目光沒留一秒就低下,不耐煩道:“有屁就放。”
“我大舅和你三爺爺以前是同事,同級的,要是論輩分我比你高點,你得喊我一聲叔。”
程逸帆手不停不動聲色翻了個白眼,沒答話。
“哎,我跟你說話呢。”杜蒙拍了拍程逸帆的肩膀。
程逸帆垂着眼,不帶情緒地沉着聲說道:“我不跟屎殼郎說話。”
杜蒙惱了,拽着程逸帆的衣領說:“哎,你怎麼罵人呀。”
程逸帆推開杜蒙的手,煞有其事一樣往四周掃視一圈,說道:“我沒罵人,這有人嗎?”
“操,你他媽……”
杜蒙拳都揮起來了,被凌悽漸近的聲音打斷,“你倆幹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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