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邪修的打架方式
眼前的這個看起来弱不经风的小白脸,根本沒有和自己打的资本。
论修为,徐吟根本沒有。全靠嗑药硬提上来的。
论佩剑,徐吟只有一柄脆弱不堪的木剑,哪怕稍微被自己的剑气刮到就会碎成木屑。
他根本沒有還手的余地。
就算剑术再好,如今也只能被自己碾的到处乱窜。
王清明相信,這样的情况持续不了很久。
這個只靠丹药硬混上来的男人,根本不是自己的一合之敌。
很快他就会筋疲力尽,药效耗尽,直到蹦跶不动,瑟瑟发抖地缩在自己脚边,祈求自己放過他。
王清明的脑海中,已经有這样的画面了。
他自信地一剑剑穷追猛打,看着眼前那個小白脸像跳梁小丑一样狼狈逃窜。
很快,整個擂台都在他伪渡劫修为的轰击之下,片片龟裂。
但让王清明有些气恼的一点,這個小白脸的剑法真的很好。
自己已经是除了隐剑峰外,三峰弟子裡剑法造诣最高的了。
只是自己出剑的每一次個时机,每一次用剑的气机,每一道剑法的轨迹。
似乎都被這個男人完美的预判到了。
不管是躲闪、借力打力,亦或打断气机。他每次都能险之又险的避开最危险的攻击。
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
若不是王清明自信于自己的耐心好,此刻估摸着已经气的跳脚了。
一時間,场上的战斗变得无比焦灼。
场外的穆清颜眼眸裡满是担忧,又不甘心地扭头低声道:
“师尊,越阶而战還是過于艰难,就不必为难徐吟了吧?”
“为何不行?”苏鸢饶有兴趣地反问到。
“他所倾慕的那位净劫邪后,可是以渡劫的修为,击败過问道境的强者。還是一位久负盛名的老牌强者。”
“只是让他打一個伪渡劫的小家伙。连這都做不到嗎?”
虽然苏鸢說的轻描淡写。
但只有穆清颜這样的天骄,才深刻清楚越阶而战的艰难。
真实情况远比苏鸢口中的轻描淡写,凶险的多。
可苏鸢却只是浅浅地說:“清颜,做人可不能双标。”
“他能在擂台上杀人。自然也要承担被人杀的风险。”
“若是他接下来被王清明杀死。他自己也应该有心理准备才对。”
“你该安静看着,而不是替他未战先怯。”
穆清颜沉默良久,最终只是垂下眼帘,落寞道:
“……是,师尊。”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台上的徐吟身上。也沒有注意到。
身旁的林洛微,此刻也深深地望着场上的两人,眼神有些出神。
不知道在想什么。
——
——
徐吟已经记不清,自己第几次险之又险地躲开致命一击。
他虽然有些狼狈,眼神却始终平淡如水。
同时,心裡一直在默默念着。
五。
“小兔公,還能躲多久啊?”
面前的王清明狞笑着,手中刚剑迅疾地发出破空之声。
四。
又是一剑,刚剑周围的剑气划破了徐吟的脸颊,瞬间渗出一道细密的血痕。
三。
徐吟穿着的记名弟子布衫,衣袖已经破了好多处,好些地方都破破烂烂,不堪入目。
二。
他的脚忽然如同绊了一下,往后艰难踉跄两步。
王清明大喜過望,咧嘴大笑:“哈哈,沒体力了吧?”
“這一剑,我看你怎么躲!”
說完,手中刚剑迅疾凌厉地狠狠砸下。
身体似乎失去平衡、避无可避的徐吟,只能眼睁睁看着刚剑在他面前渐渐放大。
清透的剑身上,映照出了徐吟平静的面容。
……一。
王清明挥剑前砸的动作,忽然顿了一下。
他這才意识到。
自己一脚,踩在了之前砸烂的地面中心。
而此刻,這周围已经破碎不堪,摇摇欲坠。被他這一脚踩下,顿时塌陷进去一块。
他的身子,也不受控制的顿了一瞬间。
而就是這一瞬间,徐吟手中反握的木剑,骤然突刺。
平平无奇地刺在了王清明肩口向下三寸的地方。
……糟了!王清明眼神忽然一紧。
他在算计我!
那一剑刺中的地方,是他的气门。也是周身护体剑围唯一的缺口。
被木剑集中的一瞬间,王清明只觉得体内的灵力运转骤然一滞,有种连呼吸都喘不上气的烦闷感。
而徐吟平平无奇地刺完之后,面色沒有任何变化,抡起剑欺身而上。
一剑,狠狠砸在他的脸上。
……光靠木剑是杀不死人的。
但是木剑打人,也一样很疼。
這一下砸的很狠,被木剑抡在脸上,王清明顿时两眼一昏,头晕目眩地往后栽倒。
而徐吟并沒有停手,他瞬间压在王清明身上,抡起剑继续砸。
一下。
两下。
动作狠辣而不留情面,像是市井混混打架一样下死手。
鲜血开始喷溅。喷的到处都是。
木剑上。台上。徐吟的脸上。
他還是沒停手。
十九下。二十下。
整個练剑坪,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這裡,甚至好几個正在论剑的弟子都顾不上对战,呆滞地看着徐吟這边的惨状。
血腥,凶残,瘆人至极。
胆子小的女弟子,已经吓得闭着眼哇哇乱叫。
胆子大的弟子们,也有些心怯地小声嘀咕着:
“這……這也太残忍了!”
“同门师兄弟,何必下此毒手?二人莫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這么残忍暴戾,简直和邪修一样!”
徐吟沒空去听那些人的议论。
他依然机械一样,抡起木剑狠砸着王清明面门。
一直到王清明的脸已然血肉模糊,只剩进气沒有出气,還是沒有停手。
终于,一旁裁判的师门弟子看不下去了,上来劝阻道:
“徐吟师弟,差不多了。你已经赢了。”
徐吟的手這才停在了半空中。
他面无表情地起身,擦了擦脸上沾染的血迹,默默行礼。
然后在所有人敬畏又恐惧的目光下,缓缓走下台去。
来到隐剑峰的席位上,徐吟又忽然像泄了气一样。
他忍着丹药药效散去的阵阵虚弱,颓然缩在椅子裡,像一滩烂泥一样。
“呼……累死了。”
“好久沒有像邪修一样打過架了。”
林洛微乖巧地递過来手帕,轻柔地替他擦拭面颊上的血迹。
穆清颜深深垂着头,沒敢抬头看他一眼。
徐吟的视线不经意的扭向苏鸢。
苏鸢沒有看他。
那個女人的视线,依然万古不化的悠然与散漫。
只是她的嘴角,隐约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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