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儿童,熬夜修仙 第19节 作者:未知 刘高柱先是测试任遥的数学水平,发现她信手考了個满分后,老教师的劲儿上来了,非要出题考倒這個臭屁的小姑娘,却惊喜地发现,她竟然会一元二次方程! “天才啊!”一元二次方程是初三才开始教授的內容,沒想到一個只读到三年级的小姑娘,不但能理解,還能应用到解题中。 刘高柱立刻写起了申請材料,任遥辍学三年,学籍已经自动流失了,但只要重新申請,教育局很快就能恢复她的学籍。 任遥煎熬地享受着老师们赞叹的目光,好在,她很快就可以继续上学了。 她刚从百莽山出来,先和认识的人接触一阵子,等過段時間,小学毕业,去镇裡上初中,再接触陌生人也不迟。 循序渐进,相信她一定能看透众生百态,得道飞升! 六年级的教室最靠近办公室,李如絮带着她走几步路就到了,站在在讲台上,任遥扫了眼,发现同学少了一大半,只剩下七八個。 破坳山的辍学率高得惊人,任遥叹了口气,就连她,曾经也是辍学的一份子! 她的记性自然是极好的,一眼望去,都是熟面孔,任遥還看到她曾经的同桌,正瞪大眼睛,看着自己。 李如絮介绍了几句,就让她去座位坐着了,六年级的空座位很多,但任遥還是選擇了坐在刘小云旁边。 刘小云一直看着她,她坐下后,朝她点了点头。 這一节课,刘小云都上得漫不经心,就连李老师叫她上台答题,也是恍恍惚惚,答得牛头不对马嘴。 李如絮看她不在状态,有些生气,只好换任遥来,见她的答案完全正确,心中的怒气才散了些。 刘小云坐在下面,看着台上的任遥流利地写出答案,心中有些欢喜,又有些害怕。 三年過去了,自从任遥走后,她每次考试都是班级第一,老师们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慈爱,李老师准备的零食奖励,回回都是她的。 可她每次吃完,心中都觉得一阵空虚,沒人争抢的东西,即便得到了,也觉得沒劲儿。 她做了不止一次的梦,梦见任遥看完了她家的丑态,然后,指着她家的田,问是不是她家的。 她每次都回答不是,但对方却一脸笃定,在所有人走后,一趟又一趟地用书包装水,灌到她家田裡…… 昨天晚上,她又梦见了這一幕,在她问這是不是自己家的田时,她干脆自暴自弃地回答了是,然后,她便看见对方一脸得意地给她家田裡灌水。 醒来心头仍旧萦绕着一阵羞恼,刘小云缓了好一会儿,情绪才退却,不想,上课便见着了真人。 六年级的刘小云,十二岁了,她生来聪慧,有些时候,家裡遇着什么大事,她奶奶都会同她商量,村裡的人撇去偏见,也不得不承认她爹生了個好女儿,只可惜,是個哑巴! 刘小云看着任遥,虽然不想承认,但时隔三年,她還是很想和任遥做朋友,越长大,越觉得山村逼仄,要是有個說话的人就好了――虽然,她不会說话。 她突然想起书包的夹层裡,還装着一個小纸條,那是三年前,她想和任遥說的话,可惜那天之后,她再也沒来上课。 她伸手摸了出来,纸條已经微微泛黄,铅笔的字迹也褪去了些,她重新拿起笔,描摹起来。 一节课很快過去,任遥看似认真听课,事实上全程神游天际,任远被她强制定在教室窗边,接受知识的洗礼。 下课铃响起,定身咒一解,任远便嗖地一下冲了出去,他這辈子都不想再听课了! 任遥见状,冷笑一声,打算好好磨一磨他的性子,她在藏书阁查過,二阶妖兽想继续升级,必须通灵性,众生万物,還有什么比人类更有灵性的嗎? 就在她起身想将這傻狗捉回来时,窗外突然响起一道喊叫:“任遥,老师让你去校门口,好像有人找你嘞!” 任遥应了一声,走出了教室。 座位上的刘小云终于描好了,她看着纸條上满满当当的字,她们一定会成为最好的朋友! 她起身,将纸條捏在手心,去找她未来的好朋友。 …… 時間回到一個小时前,任明渊和关素心开着车,边走边打开手机,检测信号,终于在半個小时后,接近水泥路的路段,打通了电话。 任嘉莘,也就是任明渊的爹,任家真正的掌舵人,沉声道:“她叫任遥,我只有她三年前的照片,已经发到你的手机了。” “接到人后,不要停留,直接带回津市!” 說完,不等对方拒绝,他便挂断了电话。 任明渊迅速翻开手机,联網后,果然看见一個可爱的九岁小女孩儿,笑得见牙不见眼,身后背着個鼓囊囊的书包,一直脏兮兮的土狗正在蹭她的裤脚。 关素心看了眼照片,立刻红了眼,又哭又笑,好一会儿才稳定好情绪,哽咽道:“我們快去接囡囡回家!” 任明渊也是迫不及待,一路颠簸,在這破烂的山路开到了六十迈,差点儿撞到了旁边的山石,昂贵的轿车多了好几处刮痕。 终于,他们赶回了破坳山小学,校门口却已经锁上了。 小卖部的阿姨见他们又来了,這次她决定主动出击,热心地上前:“你们是来找人的嗎?” 任明渊点头:“我們找一個叫任遥的孩子,她应该正在裡面上课。” “這孩子我记得,可聪明呢,回回考试都是第一,我們家小东還和她同過班呢!”做生意的记性一向很好,“不過,她三年级就不来读书了,這几年都沒见過她,比我們小东還少读了一年,可惜了,這么聪明的姑娘!” 這個消息对于现在的任明渊夫妻俩来說,无异于晴天霹雳。 “你是說,任遥已经不在這裡读书了?” “对啊!” “你会不会认错人了?”关素心将手机上的照片给她看,“我的孩子长這样,你一定认错了!” “沒错,這孩子俊得很,每次放学,都一脸馋相地看着我店裡的零食,保准沒认错!”那阿姨說完,心裡也犯起了嘀咕,這单生意怕是要黄了。 关素心突然升起一阵恐慌,三年前還在学校上课,三年后就辍学了,任明渊他爹给的照片也是三年前的,孩子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是不是被真正的人贩子拐走了?会不会上学的时候掉河裡了…… 关素心越想越害怕,一個踉跄,就要栽倒,任明渊赶紧扶住她,坚定道:“我們去问老师,问明白她去哪裡了,一定能找到的,一定能找到的!” 关素心這才站直身子,喃喃道:“对,找老师,我們去找老师!” 然后,只见她像疯了一样拍着铁门,上面的铁锈都震下来一片,落到她的头上,她浑然不觉。 小卖部的阿姨吓了一跳,赶紧喊刘高柱:“柱子叔,柱子叔……” 刘高柱刚下课,见中午来的人又来了,赶紧跑了過去,一边开门一边问:“问到了嗎?” “她叫任遥,她叫任遥!”女人的声音非常急切,刘高柱动作一顿,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们:“你们是任遥的父母?” 铁门被打开,任明渊扶着情绪失控的妻子,沉声道:“我們是任遥的父母,她刚出生就丢了,我們找了十二年,终于找到了這儿。” “听說她三年前失踪了,是嗎?” 刘高柱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三年前是辍学了,听說是爷爷病重,她要去医院照顾,向她班主任請了假,然后就再也沒回来!” “诶你先别激动,她今天回来了,就在刚才,现在应该在教室裡。” 這事儿真是一波三折,从天堂跌落地狱,又从地狱回到天堂,突如其来的好消息,甚至让关素心有些不敢相信,她掏出手机照片给对方看:“老师,您看看,是她嗎?” “沒错沒错,要我叫她出来嗎?” 关素心已经激动得說不出话了,任明渊强忍着喜意:“麻烦老师了。” 刘高柱随手抓了個六年级的学生,让他叫任遥出来,自己则去办公室叫李如絮下来,任遥的情况,還是她更清楚。 任遥走出教室,发现气氛有些奇怪,校门口,李老师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旁边站着刘老师,正是下课時間,基本上学校的学生都围在那儿。 发生什么事儿了? 任遥有些纳闷地走了過去,還沒走近,便看到人群中,醒目的一男一女,穿着打扮气质什么的,明显和周围人不同。 任遥一看到他们,心中便升起一阵亲切之感,明明从未见過,却奇异地相信他们不会伤害她,甚至那個女人朝她冲来,她也沒有升起任何防备的意识。 “囡囡,我的囡囡,我是妈妈,是妈妈啊!”关素心的眼泪根本止不住,甚至洇湿了任遥肩膀上的衣服,任明渊走了過去,紧紧盯着任遥的脸色,生怕她会有抵触的情绪。 任遥心情复杂,這就是她這辈子的亲生父母嗎,她不自觉地伸手回抱了下。 关素心眼泪流得更凶了,一家团圆,大概沒有比這更感人的场面了,就连小卖部的阿姨都擦了擦眼泪。 而李如絮,虽然也很感动,但還是得跟任遥確認下,這究竟是不是她的父母。 关素心终于放开了任遥,只是依旧紧紧牵着她的手,李如絮上前,宽慰了几句,然后,借口课业上的事要和任遥說下。 关素心說什么都不放孩子离开,任明渊劝了一番后,才让老师把孩子带到一边,但视线却紧紧盯着她们。 李如絮一脸严肃地看着任遥:“這是你父母嗎?” “应该是的!”任遥也不是很确定,但他们和自己的血脉联系非常明显,大概率是了。 “那三年前,参加你家长会的道士是怎么回事?”李如絮有些头疼。 “我不知道啊!”任遥也不知该如何圆,总不能說那是总令局的人吧,只能糊弄過去了,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我不认识那個穿黄大褂的!” “那這俩人你认识嗎?” “……娘胎裡可能认识。” 李如絮:“……” 她当老师這么多年,从未觉得像现在一样累,任遥以前的户口本只有爷爷,现在她爷爷走了,之前以为那個道士是她爸爸,如今照她的說法,她是沒有监护人了嗎? “所以,你爷爷去了后,你這段時間和谁一起生活的?” “和任远啊?” “任远是谁?” “他!”任遥指了指闻风赶来的任远,李如絮看了眼那土狗,感觉心头一梗。 “所以,這段時間都沒人照顾你,都是你一個人在处理丧事?” 沒什么理由可找的任遥只能点点头。 李如絮心疼地抱了抱她,如果那对男女真是任遥的父母,那么,将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 但是,沒人可以证明他们到底是不是任遥的亲生父母,因此,李如絮不让他们立刻带走任遥,要求必须做完亲子鉴定,才准许他们离开破坳山。 這年头,骗子不是沒有,有一些還会特意装成富人行骗,听完她的顾虑后,任明渊他们接受了她的提议,打算在破坳山住几天,等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后,再离开。 他们也可以趁此机会,好好了解一下女儿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他们也想知道,這十二年裡,任遥究竟吃了多少苦。 刘高柱骑上他破烂的摩托车,去县城帮做亲子鉴定去了,李如絮在学校收拾出一個单间,给他们一家住。 沒办法,本来任明渊他们是想和任遥一起回任遥住的地方,但任遥为了阻止他们,甚至說出了房子塌了,她现在每天睡树上這种鬼话,任明渊听了沉默了,关素心听了泪流不止。 校门口的事情過后,一天之内,想和任遥做朋友的人突然多了起来,每次下课都会有人在任遥的班级裡张望,给她送折纸,和她分享零食,甚至有人還给她送了煮好的红鸡蛋,一看就是大人的手笔。 又一個同学来到她的座位,递给她一個半熟的毛桃,问她可不可以摸一下她家的车,任遥把接過的桃子還给了他,一边解释她沒有做主的权利。 這位小学生神色愤愤地走了,任遥瘫在桌子上,這天接待的客流量明显超出了她這辈子的总额,但她的心境依旧沒有任何提升,修为丝毫沒有进展。 但任远却不一样,全校人都知道這是任遥的狗,這丫的打着她的旗号,招摇撞骗,吃了一肚子的好吃的,正惬意地躺在走廊边上晒太阳呢! 任遥看不惯他這副享受的样子,但又不想出教室,她一出去,就能看见关素心他们,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這突如其来的母爱,特别是对方找了她整整十二年,這爱,太沉重了! 在她相邻的位置上,刘小云捏着泛黄的纸條,看着任遥又气走一位接近的同学,捏着纸條的手不由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