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含加更)
蕭何沉默了一會。他也是聰明人,劉季能夠構想出來的幾種猜測,他心裏多少有數。
在可能後繼無人這樣的局勢面前,無論再多說些什麼,語言總是顯得無力的蒼白。
於是他岔開話題,將模糊的殘酷轉移到大業的起點:
“也不知道二世初年,在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劉季心領了他這份好意。
他眼下連老婆都沒有娶到手,後繼無人的問題雖然壓抑,但到底沒有什麼徹底的實感。於是轉換起情緒來倒也顯得輕鬆:“恐怕不止我身上發生了什麼吧。”
他對於自己的本性清楚地明白,若說沒有雄心壯志的野心,那他是不認的;但在野心之外,劉季更多的是審時度勢的敏銳,若非局勢不對,他定然不會做出這般接近冒險的舉措。
“我聽說,始皇帝的長子是公子扶蘇。雖不知具體品性,但名聲頗佳。”
他開口,語氣是難得審慎的嚴肅。
“是的。無嫡立長,始皇帝沒有正妻,那麼便應該是長子扶蘇繼位。儘管並沒有立太子,卻也應當是按照繼承人所培養的。”
蕭何的音量也隨着一句句的道出後跟着降低了下來。
兩人四目相對,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見了相似的凝重和疑慮。
“若是扶蘇繼位,能夠施行仁政。”劉季緩緩開口,像是在問蕭何,又彷彿只是喃喃自語:“那我爲什麼要逃命?”
他儘管對於沛縣這些官吏大部分都瞧不上眼,時不時得弄點樂子來讓他們開開眼,卻也不是不識趣到偏要在秦朝的法律面前搞出點大差錯來,硬是要自己犯法挑戰秦律的量刑。
——可若是不是扶蘇繼位呢?
【除了上面三位以外,劉邦在沛縣還遇到的另一位重量級人物,就是呂雉,他未來的正妻。
我們前面說過,呂雉是我國事實上的女皇帝,天生的政治家,爲漢初的穩定和發展作出了巨大的貢獻。】
劉季的思慮尚有一半在前面二世問題上被牽絆住了腳步,可眼神卻也下意識循聲望向了光幕上眉眼間自帶着一種剛強不屈的女人。
她的容貌說不上多麼的驚豔絕色,可是在知道女人未來的功績之後,劉季已然自動爲她增補上了一層濾鏡。
他將這張臉和這個名字狠狠記在心底。
劉季:這老婆可不帶找錯的啊!
【而她和劉邦的婚姻,首先得從呂家的際遇講起。
呂雉的父親在歷史上沒有留下具體的名姓,只被稱呼爲呂公。他原本是單父縣人,家在沛縣西邊,在列國時代歸屬於魏,在秦統治下屬於泗水郡隔壁的碭郡。】
劉邦嘆氣:“怎麼就沒留下名字呢?”
他對於當年慧眼識英雄的岳父還是心懷感激的,此刻左右看了一眼,遺憾於沒有便利記錄的工具,只能在心下記住,回去
要讓史官把他的名字記錄下來。
呂公,名文,字叔平。
【可以說,如果沒有呂公在單父和人因事結仇,爲了躲避仇家糾纏而舉家遷徙到與他交好的沛縣縣令治下的話,劉邦這輩子說不定也遇不到呂雉,而漢初的格局也要發生堪稱翻天覆地般的變化。】
如果呂公沒搬遷到沛縣來?
劉邦下意識跟着後世人的設想思考了一番,很快渾身打了個冷顫:
在未來那個內憂外患的條件之下,要是既沒有呂雉,也沒有因爲後世人劇透而被他加以培養的劉恆,而是真的讓他所寵愛的戚夫人和劉如意母子倆掌權的話……
大·漢·要·完
【呂公既然是能和沛縣縣令相交甚深,其本身估計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在古代喬遷一事極爲重大的條件下,他的喬遷儀式自然辦得盛大。
沛縣縣令也爲他撐腰,讓手底下最能幹的蕭何爲他籌謀策劃,於是引來了沛縣各路豪傑,各自備禮持錢前來祝賀。
也就是在這時,發生了我們知名的“賀錢萬”
事件。】
在這個團體裏面,對於劉邦早年人生堪稱瞭解得最少的韓信對着這個數目愣了一下:他雖然身上流着名爲王孫的血,但實際上也是在底層艱難度日過來的,對於金錢和貨幣的價值深諳於心。
他記得陛下的兄長好像之前一直是種地的,也就是說劉家差不多就是普通的擁有自己家土地的農民。
農民也能有萬錢去慶賀嗎?這是那些大商人才幹得出來的闊綽吧?
於是他拉了拉身旁蕭相的衣袖,湊到耳邊盡力壓低了聲線:
“陛下難道早年家裏很有錢嗎?是什麼貴族雖然已然落魄,卻依舊還有點資產的後代嗎?”
深知一切內幕的蕭相頓了頓,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覆這個問題。
就,怎麼說呢,如果真的有的話。
那麼爲什麼後世人所說的史書,要給劉邦做一些所謂“神聖性”的宣傳呢?
【在這裏我要聲明一下啊,我不是很贊同所謂的地頭蛇結合論。
也就是,我不覺得整場“賀錢萬”事件從一開始就是劉邦蕭何一夥人串通好的,是和呂公心照不宣的利益交換,直到劉邦後來宣傳做戲才把自己寫得因爲岳父有相面能力才成功娶到老婆的。】
“啊?”
這下,輪到原本正因爲自己早年的狂妄事件,要在還不知道這一點的韓信張良陳平三人面前曝光而感到些許微妙的劉邦發出疑問了。
——後世人怎麼做到這麼解讀的啊?
“……應該是因爲陛下後來成了皇帝,就有人以爲陛下從一開始就是算無遺漏的吧。”
作爲在場除了劉邦以外唯一知道細節的人,蕭丞相這話說得都覺得艱難。
他那時候,有一說一,雖然確實看好劉邦,但後世人都說了,是一種接近平等的交朋友的態度。
要他爲劉邦娶老婆這件事勞心勞力,合夥騙,不,按照這後世
人給出的說法,
簡直就是在強迫吧!強迫一個外地來的可能有頭有臉的人物把女兒嫁給劉邦?
蕭相:……我覺得我丟不起這個臉(閉眼)
【爲什麼這麼說呢,
我們首先來盤一下這個說法的邏輯。
這個說法的前提,首先是建立在呂家在沛縣沒有根基,而劉邦的勢力在沛縣足以被稱爲地頭蛇的基礎之上的。
如果說是呂家的根基,那麼確實因爲時日較短而沒有深扎進去。
可是別忘了一個因素,我們上文提到過的,呂公和沛縣縣令相交頗深啊!
呂公在沛縣犯愁一時打不開名聲?
沛縣縣令乾脆把蕭何都借出去讓他好好辦宴會,果不其然藉着蕭何的名聲吸引來了一批人物,使得呂家的這場喬遷儀式辦得極其有派頭:又是官府官吏親自主持,又是各路豪傑前來慶賀,場面之盛大,給錢給得少都不配上座的。
這名聲和影響力難道不就一下子鋪開了嗎?
其次,劉邦在沛縣真的算得上是地頭蛇嗎?
感謝這個說法的提出者對劉邦的厚愛。但是在我們之前的一通分析下來之後,相信大家應該也能明白,這種誤解基本上是因爲劉邦最後當上了皇帝而產生的貸款地位。
劉邦當初當遊俠的時候,就稱不上沛縣的大哥,得兄事王陵。當上小吏之後,頭頂的上司更多。泗水亭雖然交通便利,但甚至都不在沛縣中心地帶。他想要來參加這個宴會,趕來都稱得上一句姍姍來遲。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你硬要說劉邦能娶到呂雉,靠的是什麼利益交換的話……說實話我真覺得有點勉強。畢竟要融入當地,沛縣縣令難道不好嗎?選個小年輕不好嗎?】
“……實話實說就是,我甚至不缺老婆。”
劉季忍了很久的難以言說,此刻終於勉強組織出了一個突破口:“我要是真的特別想要個老婆,我爲什麼不把曹氏娶回家啊?”
曹氏好歹還給他生了個兒子呢,這要是想成家的人,早就乾脆把曹氏帶回去了。
他爲什麼要在完全不認識呂雉的情況下,要和那呂公達成什麼利益交換娶他女兒啊?
【那麼把這個猜測放在一邊,我們繼續來看賀錢萬的始末,其本質也就跟着清晰起來了。
它就是劉邦一時興起,打算再好好戲弄一把這些沛縣小吏的一個樂子而已。以他狂悖的個性來看,其實沒什麼可以奇怪的地方。
呂家到底在沛縣之前聲名不顯,這場宴會辦得盛大除了自己家底以外,主要借的是蕭何的名頭——但蕭何誰啊,他兄弟啊!有蕭何在,他耍耍這幫小吏怎麼了?
所以宴會上蕭何要急匆匆替幫他解釋,也是真的被這時不時得搞出點什麼麻煩來的冤種弟兄整怕了:這要是都是自己人,蕭何隨便也就幫他抹過去了。
但是呂公是沛縣縣令的老朋友啊!這要是不提前打個招呼,人家後來發現事情不對,轉頭記恨上劉邦,讓縣令給他穿小鞋怎麼辦!】
話講到這裏,
哪怕整個賀錢萬的具體過程還沒出來,
韓信也猜出來真相了。
他神情有點複雜地看向劉邦,
一派欲言又止的猶豫。
這要是實打實地給了萬錢賀禮,怎麼會說發現事情不對呢?——很顯然是劉邦在詐騙啊!
“……陛下能面不改色,很有大家風範。”
反正兵不厭詐嘛,會打仗的劉邦,也會使詐,這很正常,對吧……
張良陳平:韓將軍啊,你大可不必這麼努力爲陛下粉飾的。
你要是大大方方地說他詐騙,這男人也就毫不羞恥地承認了。甚至還能反過來吹噓一波自己,說這是聰明才智,天授的“政治才能”。
你在這替他努力挽尊的話,反倒就有一種讓劉邦也跟着尷尬起來的氛圍了。
【說句老實話啊,這個招呼打出來,確實也就基本代表着蕭何和劉邦很熟了。
但這真的不像是兩人聯合施壓,或者不經意間就展露出劉邦的能力什麼的。
我個人感覺,更像是蕭何在委婉地用自己爲呂家傳播名聲而換來的人情,希望呂公不要因此爲難作爲他熟人,卻在呂公的宴會上整了這一出的劉邦啊!
他真的,我哭死。】
劉季跟着學舌,伸手攬住蕭何的肩:“你真的,我哭死。”
“……你下次少弄出點這些意外就行。”
蕭何沉默了許久,最後還是隻能無奈地嘆氣:在這光幕一出之後,他和劉季的關係更是被捆綁地深入了一層,以後就是不想幫襯劉季,自己心底那關就過不去。
蕭何難道就真的不想完全施展自己的才華,成爲一代名相,名留青史下去嗎?
那麼他在面對這樣一個機會的時候,又怎麼做得到捨棄劉季呢?
蕭何:只能祈禱劉季心裏也有點數,別因此覺得天命在他而玩崩了。
雖然這樣的概率很小,但是蕭何還是真心希望他別被未來衝昏了頭腦。
【但蕭何這一出請求最後到底沒派上用場,因爲呂公此時展現出的是堪稱驚人的識人之能。
他看出來劉邦說的“賀錢萬”是假的了嗎?肯定是看出來了的。畢竟連縣令的俸祿也不過按千錢算,賀錢上萬那已經算是將相王侯之間的往來了。
而劉邦這樣兩手空空,身後也空空,身上說不定還普普通通地走進來,正常人應該都分辨得出來這句話的真假。
但是與此同時,讓他震撼的是劉邦的鎮定。
對,是鎮定。
雖然史書記載這一段,寫的是呂公擅長相面,一看高祖的面龐就覺得這人未來肯定了不得。
可我們都知道,所謂相面之術,往往都是一些察言觀色的能力,加上說不準的望聞問切的醫學功底,雖然也有因爲年代久遠我們已然無法分辨的神祕色彩,可到底是虛無縹緲的封建迷信。
呂公的相面之術,與其說是真的占卜預言,更偏向一種識人看人察言觀色的本事。】
漢初衆人一
下子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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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身經歷了光幕這般只有神仙手段才能做出的事情,劉邦的言語間都帶着不敢置信的情緒。
劉邦:這麼大一個光幕擺在我面前,你告訴我神鬼不存在?
而作爲剩下幾人當中,心底懷揣過如果時勢有所不對,那就乾脆去從赤松子遊這樣急流勇退想法的張良反倒是最能理解與寬容的那個。
“神鬼的蹤跡,哪裏是凡人輕易便能尋覓得到的呢?”
“我們用來解釋神仙方術的理論,到底不過依舊是凡人之語。想必是時過境遷,後世再無神蹟現世,而事載又多不可考,便將其認爲妄語了吧。”
“至於曾經有過的現象。嗯。”張良沉吟了一會,很快給出了新的解釋:“想來後世對此也自有自己的一套解釋與說辭,能夠說服大衆,那麼也就差不多能成爲共識了。”
【按照常理來說,當着現場那麼多人的面,撒下了這般的彌天大謊,冒着隨時會被周圍熟識他的故人揭穿的風險,一般人多半都會有點心虛之色吧?
——可是劉邦不。
他十分鎮定自然地走了進來,坦蕩從容地彷彿自己是真的帶了萬錢前來慶賀一般,與呂公的交談舉止也十分得體,坐在上首竟然一點彆扭之感都沒有,甚至意氣自若到開始取笑客人。儼然把自己真的作爲了上賓一般的人物。
這樣的表現,我們用一般人的道德要求去看他,顯然是厚顏無恥的流氓無賴;如果用官吏的標準去衡量他,那麼他無視上級狎辱同僚,實在也不守規矩。
可呂公卻不這樣認爲。
我們現在有個詞,叫做政治作秀。就是因爲,本質上所有的政治家都要成爲一個合格的演員,足夠流暢而真實地表演出一切能爲他們目的服務的舉措。
其中有一項就是要會大言不慚,要會鼓動人心。要讓自己吹噓的自己也信以爲真,接近一種物我一體一般的境界,真真假假混同一起,每一句聽起來都真情實感。
從這一點來看,劉邦的政治作秀能力,是真的登峯造極。
這纔是所謂相面識人的真相,也是呂公願意賭博一般示意當時比起自己的女兒要大上十幾歲的劉邦留下,並把女兒許配給他的原因。
與其說是利益交換,它也許更貼切的稱呼,叫做政治投資。】
所以劉邦纔要在剛取得一定地位之後,就忙不迭地開始回報呂家。當漢元年自己剛當上漢王之後,就立即將呂公封爲了臨泗侯。
這確實是感激,也當然是利益。
可劉邦此刻卻沒什麼心思關心後世人對他政治才能的認可——喜悅是肯定的,可是他聯想到自己曾經對在場幾個人、或者乾脆具體一點,對韓信的那些作秀行爲,呼吸就緊繃了一瞬。
他半側過臉去觀察韓信此時的表情,有些複雜地看見了他臉上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會聯想到當年關中時候解衣推食的行動嗎,會因此
懷疑劉邦是不是在作秀嗎?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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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邦不無慶幸與啞然地聽見了他奇妙的關注點。
他到底是真的漠不關心,只對于軍事的話題敏銳而犀利呢?還是猜測到了當時的隱情,卻覺得這種手段並不重要,只要他當時確實有心就足夠了呢?
劉邦一時也弄不明白,但他知道聰明人千萬別自尋煩惱。
“若是出征之前多說幾句來鼓舞士氣倒是可以,就是看我未來的身體,想要再親征出去,恐怕你們一個兩個的都不會允許了吧?”
他笑起來,語氣戲謔地將自己的死因都坦然地接近玩笑道出,換來幾人不甚認可的目光。
【新婚燕爾,上司關照,兄弟和睦,生活舒心。
劉邦在沛縣的日子過得確實稱得上一句舒服,可是命運是不會讓他這樣的人平靜下來的。
公元前212年,劉邦被抽調咸陽服爲期一年的徭役,而這趟遠行,某種意義上成爲了他人生的一個轉折點。
沛縣距離咸陽足有兩千餘里,劉邦這趟旅程,要出泗水而入碭郡,橫穿三川郡,過滎陽、成皋、洛陽,入新安、澠池,歷崤函山間,自函谷關進入關中。
一路上若按戰國地界論述,則是從楚國經過了韓魏兩國方纔抵達秦地。
沿路各異的風土人情和山川地貌暫且不論,光是進秦,想必就能給與劉邦足夠大的震撼。】
劉季的目光凝視着天幕之上,隨着後世人娓娓道來而浮現出的地圖。
這理當是他第一次接觸到如此完備與詳細的輿圖,儘管其上的一些線條和不同顏色的標記都還有待分析,但此刻他已然抽不出什麼其餘的心神,滿腦子都是反覆在描摹它的輪廓。
身旁的蕭何突然站起了身,衝到房間的角落,掀開了水缸的蓋子,也來不及吝惜,伸手沾着清水,極用力地就在地面上勾勒起來。
這對於他們來說,太珍貴了。
—
劉邦也在看着那副輿圖。
比起還沒成功,對於天下整個一團模糊的劉季來說,因爲蕭相的努力而得到了秦朝保存完好的圖籍的皇帝此刻就顯得更爲從容,只需要將後世人的輿圖與自己所知的進行對比就行。
正巧,旁邊坐着的幾位,記憶力一個比一個地好。
“大部分都是對得上的。”
打仗作戰的風格,就是提前將所能瞭解的一切都握於掌中,對於漢營的地圖都已經了熟於心的韓信最先給出了答案。
“也就是一些地方的區劃邊界,後世人畫的輪廓對不太上,但無傷大雅。”
【劉邦入秦到底是個什麼感受,史書上沒有仔細記載。可是我們可以用另一個出身關東六國,並且在距離沛縣很近的蘭陵縣做過縣令的人初次入秦的感受來簡單猜測一番——就是荀子。
他在自己的論著《強國篇》中,對當時秦國的描寫大致是如下的:
四面有邊關防守的險要,關中山林茂盛,河流縱橫,谷地肥美,物產豐富。
是天然形勝之國,也是百姓淳樸,官吏忠信,士大夫公私分明,不因私事而行旁門左道,保留着古之民風、古之良吏、古之士風的政通人和之國。
再加上始皇帝的勵精圖治,兼併六國之後的威風凜然,咸陽的繁華自然是讓當時的劉邦堪稱大開眼界。
他後來進入關中,與秦地百姓約法三章實行仁政;再後來西都關中,即日便行。這些事蹟固然都有這樣那樣的政治考慮,可是回望這一段入秦的時光,秦人秦地在那時初見給他留下的震撼與美好,想必也是重要的感情因素。
而也正是在咸陽的一年時間裏,劉邦親眼見到了始皇帝,嬴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