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做了個摘刺龙芽的工具,這工具是她很小的时候在奶奶家,家裡有棵香椿树,但有些高,摘香椿苗就用這個工具。
做得也比较简单,将竹子一头十字撇开,用两截树枝撑开,這個大小正好是嫩芽能够穿過去卡着,拧一下就能掰下来了。
她刚好做完工具,早食都沒做,赵青竹就来了,拎着小竹篮。
姜璃有些惊讶,“這么早?”
赵青竹笑道:“早点起,少晒点太阳,晒多了容易黑。”
姜璃笑笑能理解,但她不一样,她喜歡晒太阳,最不喜歡大雪天。
“行,那咱们這就出发。”
說着拿上了刚做好的俩竹竿,背上背篓拿上竹篮,喊醒薛满交代了点事情,就随赵青竹出发了。
俩人走出了一段,赵青竹见四处无人,塞了個东西进姜璃手中,“给你的。”
“什么东西?”
姜璃摊开手,是颗水煮蛋。
手中的水煮蛋温温热热的,姜璃抬眸去看赵青竹,只见她有些不好意思。
姜璃也有些不好意思。
這要是在大家都很富裕的时候,吃一颗水煮蛋根本不算什么。
可现在情况不同,她沒办法心安理得的吃别人家的水煮蛋。
“我特意给你带的,赶紧吃。”
“大娘昨儿個不是给我留了十個了嗎,我一会儿回去煮,這個你自己留着吃。”
赵青竹将她伸出去的手推了回来,从竹篮裡又掏出来一個,冲她扬了扬:“我的在這儿,那個是特意给你带的。”
姜璃握着這颗蛋,唇角的笑肆意绽放。
恍惚间想起来小时候的朋友,分一颗糖,一块饼干,甚至是干脆面分一口。
多么纯真的友谊。
她已经很久很久沒有感受過了。
“那我可吃了。”
赵青竹拿着那颗鸡蛋過来敲了一下,“一起吃。”
俩人小心翼翼的剥着那颗蛋,似是剥什么珍宝,姜璃小口的咬上去,入口是弹牙的蛋白,看到了蛋黄的色泽,醇厚的香味扑鼻而来,她双手捧着吃了第二口。
赵青竹也爱吃水煮鸡子,家中虽然经常能吃上鸡子,但都是做菜吃,一大家子人多,一人一颗吃一次就要去掉十几二十颗,也不是随便就能吃的。
今天悄悄煮了俩還是因为昨儿個赚的。
俩人吃完后心满意足相视一笑,姜璃心想等她家中鸡蛋多了,定要做一锅茶叶蛋,也分赵青竹吃。
走出村口上了山路,姜璃忽然发现三三两两的有人跟在她们后面。
但大家都经常去這边挖野菜,姜璃也沒在乎。
直到這些人都跟着她们到了山谷。
赵青竹沒想那么多,還和她们打招呼。
“婶子,你们也来摘刺龙芽嗎?”
那几人讪讪笑道:“听說這刺芽能吃,跟着你们来摘点。”
赵青竹笑道:“都来摘,還挺好吃的。”
但到了昨日摘過的周边一看,下面光秃秃的,往上往下很长一段,矮处都看不到能摘的芽了,高处倒是還有几朵。
赵青竹气闷,姜璃递了根竹竿给她。
“喏,這個是我做的工具,你学我這样掰。”
姜璃說着把竹篮放在地上,举起竹竿就朝树尖尖上的嫩芽叉過去,轻轻扭动竹竿,那一朵嫩芽就卡在竹竿上下来了。
赵青竹学着她摘了一朵下来,满脸的惊喜。
“姜娘子,你這法子,怎么想到的,還真好用。”
姜璃笑了笑,沒說话。
這周边只有高处才能摘了,她看着几位妇人主动說道:“婶子们往下看看矮处還能不能摘,沒有的话只能去砍一個长一点的树枝做钩子,把高处的钩下来摘,切忌不要摘沒刺的,那有毒。”
为首的妇人笑着应道:“行勒,多谢姜娘子。”
姜璃回道:“不用客气的。”
话落,几人就朝山谷下走去了,但一路下去,矮处几乎都被摘了,只能去砍树枝摘高处的,摘着摘着說起老太太他们背回去的那几背篓,骂起了老薛家的人心黑。
虽說山上野菜人人可采摘,多摘了点也是无可厚非,但想自己家全部摘完一山谷,可不就是心黑了么。
薛大牛摘的那一背篓裡,混了漆叶,肯定是不能吃了,也不敢去挑拣,幸好的是老太太和刘春花的摘的都還好。
大早上起来薛大牛的全身的红肿已经好了许多了,刘春花早早就去赵阿婆家端汤汁来,继续给他擦洗。
洗過之后薛大牛躺着休息,刘春花看着那三半背篓的刺龙芽,跑去找老太太拿主意。
“娘,我們昨天摘来的那刺芽,怎么处理?真的能吃嗎?”
老太太从屋裡出来,拎過背篓,她和刘春花都沒事,那她们俩摘的肯定是沒問題的,如果赵阿婆她们家都吃了沒事,那她俩的留下吃肯定沒事,至于薛大牛那背篓裡的,就不要吧。
“咱俩摘的留下,大牛摘的那些,拿去外面倒掉。”
刘春花得了令,背着背篓出去倒。
沒一会儿就回来了,老太太也沒问她倒在了何处。
“娘,剩下的這些,咱们怎么做干菜?先洗了煮一下再晒嗎?”
老太太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刘春花就打水去洗了。
洗了一会才看到周氏和赵氏起床出来,她完全忘了昨儿個薛大牛花了二十六個铜板,阴阳怪气起了周氏和赵家秀。
“哟,你俩是闻到菜味舍得起来了。”
周氏冷哼了一声,“二嫂,菜味我們沒闻到,不過是昨晚给出去的铜臭味,我惦记了一晚上,這钱是三家的,你家拿去了二十六個铜板,我和老四老五家,是不是也该一家分二十六個。”
刘春花是看着一大盆的野菜,想着能吃好久了,都是她的功劳,想嘚瑟一下,完全忘记了昨儿個给出去的铜板。
心下虚了,但转念想钱是老太太给的,就是老太太疼爱她家大牛,别人眼红也沒办法,她又硬气起来了。
喊着老太太:“娘,三弟妹說要分家,让您分她二十六個铜板呢。”
老太太在屋裡心下暗骂刘春花這個蠢蛋,得了便宜就该闭嘴了,還挑事儿,沒好气的骂道:“我還沒死呢,就想分家。”
赵家秀一直站在旁边觉得窝火,先前就和刘春花打了一架了,這下也不知道是什么释然,直接走向了老太太屋门口。
“娘,你疼爱谁偏心谁是你的事情,但公账上的钱就是我們大家的,比起老二家,我們少做什么嗎?既然二嫂是這么欺负人的,那我們還真就要分家,家裡有多少进项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老太太抬头看着赵家秀,那模样态度认真得做不得假,她也不和赵家秀吵,扬声就喊薛成文。
“老四,你是死了還是瘫了,你個沒用的东西,连個婆娘都管不住?”
薛成文慢悠悠的从屋裡出来,走到赵家秀身边,拉過媳妇站在身后,看着老娘說道:“家秀說的哪句话不对?您要是真喜歡這样偏心眼子,那這家還是分开好,各過各的,你喜歡二哥家就跟着他们過,我們不拦着。”
薛成文是個温吞性子,不轻易說话,也不爱出头,一直以来和赵家秀都是俩人闷着過活,這冷不丁的怼上来,也是让老太太跳脚。
只见老太太往那地上一坐,双手拍在膝盖上,嚎了起来:“這日子沒法過了,儿子欺负老子娘!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薛成文面无表情的看着,眉宇都沒动一下。
他寻思了许久幽幽道:“您也别在這裡假嚎,您不分家也沒問題,下一批背篓簸箕等东西卖的钱,我就不交公了,您老好好想想,是不是要公平点分,像以往一样過日子,還是随我們自己安排。”
說完就拉着赵家秀走了,老太太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薛成文威胁道:“你敢?”
薛成文脚都沒顿一下,似是沒听到老太太的话。
回屋后,他把昨天做的俩水桶和一個扁担递给了赵家秀。
“這個你送给小满去一下。”
看着這担水桶,赵家秀還以为薛成文赶工是为了拿去镇上卖,沒想到是给小满她们。
“姜氏让你帮忙做的?”
“沒有,小满昨天来借桶去挑水,那姜氏,连個桶都要使唤孩子。”
语气间对姜璃似乎還有些不满。
赵家秀挑了他一眼,沉声道:“她一個女子,人生地不熟,出面做什么事情可不就還不如小满。”
說完拎着东西就出门了。
今天的刺龙芽摘的比较麻烦,姜璃用竹竿顺手摘得快,但也摘了好大一片才摘满竹篮,又帮着赵青竹把她那竹篮也摘满,随后又顺手割了点茅草背着回来。
怕赵青竹等得久,她割得比较少,但在赵青竹眼裡,那可是很多了,一路上她随时问姜璃要不要歇一歇,要不要帮她背一下。
走着走着她就发现了,姜璃背着那茅草,走得好似比她還轻松,时不时還要放慢脚步等她。
“姜娘子,前些天村裡都传你大力,把那個大牛他爹都過肩摔了,我還不信,现在我信了。”
姜璃苦笑不已。
“我确实比较大力,你要是有什么重活需要帮忙,可以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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