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进京
第354章进京
两個人坐在后院的葡萄架下边聊边喝酒,冬宝坐在一旁陪着。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表妹和我外甥女。”张谦开玩笑般笑道,“不過咱们都是举人了,不再往上考一考,终究是不甘心啊!”
林实同张谦的打算不一样,這两年来,林福和冬宝渐渐的把作坊裡的事都交给了他,另外在全子的安排下,家裡又在安州,青州等几個地方开了几家豆花铺子和干货铺子,林实每天的精力除了照看妻儿,就是放在家裡的生意和田地上了,忙的沒空去管学业了,反正他志不在此。
张谦是打算走科举的路子的,他這些年来除了听林实的建议置了些田产,就沒有别的产业了,那些田产,也是他打算留给李红琴和张秀玉的,日后他若是去了别处为官,照顾不到母亲和妹妹,两人也有土地傍身。
“不瞒谦哥……”林实苦笑着摆手,“這几年我忙着家裡的事,于学业荒废了许多。”他自己清楚自己的分量,要是這几年像张谦一样心无旁骛的埋头苦读,還有可能考中個同进士,现在以他的水平,去了也是白去,再說家裡這一大摊子他也放心不下。
還沒等张谦开口,冬宝就先笑吟吟的說道:“谦哥說的对,苦读這么多年才考中举人,要是不去京城试一试,岂不是太可惜了?”
她還沒去過京城哩!反正也沒指望林实能考中进士,到时候带着晚晚一起去,就是一家三口去首都旅游,想想就觉得很期待很美好啊!
這么多年夫妻做下来,林实哪能不知道冬宝心裡打的什么算盘,既然夫人都发话了,他還能再說什么,便笑道:“說的也是,我們明年随你一同去京城试试。”
晚晚已经懂事了不少,知道自己要跟着父母去很远很远的京城去玩,她就兴奋的不得了,老早就开始跟平常在一起玩的小伙伴们炫耀了。
儿子一家三口都要走了,家裡头就少了一半的人口,秋霞婶子十分舍不得晚晚,跟林实打商量,“你路上需要人照顾,带着冬宝就行了,晚晚還小,带在路上不方便,小孩子要是生病了更麻烦,就把晚晚留下来,我和你爹给你看着,成不?”
林实哭笑不得,說道:“我和冬宝怎么样都行,你跟晚晚商量,看她愿不愿意留下来。”
结果秋霞婶子兴冲冲的去问晚晚了,“晚晚,你爹和你娘去京城了,你留下来陪爷爷奶奶好不好?奶奶天天给你做糖糕吃!”
晚晚撅着红润润的小嘴,一脸的不情愿,然而看看奶奶十分期待的表情,又觉得拒绝奶奶于心不忍,最后還是点了点头,然后一头扎进了林实的怀裡,抱着林实的脖子哭了起来。
這一下弄的秋霞婶子又是感动又是无奈,哄着娇滴滴的小孙女說道:“奶奶跟你闹着玩的,让你爹娘带着你去京城啊!不留下来陪爷爷奶奶了。”
因为带着晚晚,一行人去京城的行李从十月就开始准备了,全子過年时回来了一趟,给林实送了三辆大马车,除了准备了吃的穿的用的,冬宝還去安州买了不少应急的成药,万一路上有人拉肚子什么的,也不至于束手无策。至于家裡的下人,冬宝选了老牛夫妇,還有许嫂子和铁子带上。
過年前,村长带着儿子刘胜,拎着糕点和几斤五花肉来了冬宝家一趟。
這些年来,虽然林家有作坊有商队有举人,在几個村子裡都是一呼百应的地位,然而若是有事,却从来沒有越過村长行事,便是有村裡人因为鸡毛蒜皮的矛盾闹到林家门口,請举人老爷断一断两家的官司,林家也都是把他们往村长那裡推。
为此,村长一家不說对林家感恩戴德,也是相当佩服的。
這回村长来,拎的礼說重也不重,然而往轻了說,也是比一般乡亲走动要重的多的,显然是有事相求。
村长如今年纪大了,头发也花白了不少,不像第一次来宋家主持分家时那般健朗了,不過当了多年的村长,說话還是沉稳有力,“不瞒举人老爷,這次来,确实有事相求。”
林实笑了笑,摆手道:“大伯可别這么称呼我,您是长辈,這么說是折我的福,有什么事您尽管說,若是能帮自然尽力。”
村长也笑了,和刘胜脸上都有点不自在,最后還是咳嗽了一声开口了,原来是他這個村长也干了有十来年了,這两年年纪大了该卸任了,村裡不少汉子都觉得自己威望人气不错,对村长這個位置跃跃欲试,前几天甚至還有人上门来說想推举林福当這個村长,夸着大拇指說就认福哥,就听福哥的。
林福连忙拒绝了,說自己家裡事多,忙不开。他们家有举人有产业,完全不需要他当個费力的村长来锦上添花,更何况一家人怕被人說仗势欺人,平日裡低调的很,哪裡敢去接村长這個活。
村长是想让儿子刘胜来接這個班,但村长這個职位是村裡人选出来的,关键是要能服众,村长自从得知林福不愿意当村长后,就觉得刘胜最大的竞争对手沒了,他来是希望刘胜能得到林家的支持。
林实觉得這個不是什么大事,刘胜這些年的所作所为他也是看在眼裡,不是個阴险自私的人,明事理,也知进退,和村裡人关系都不错,他支持谁都无所谓,要是這個人做的不好,犯了众怒,他也有的是办法让這人下台。
村长和刘胜欢欢喜喜的走了,冬宝又另外备了一份礼,让许嫂子隔天送到村长家去了,免得有人說他们“受贿”。
“怎么了,嫌烦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林实见冬宝不高兴,搂了冬宝进怀裡问道,“要不,我們搬镇上去住?”
冬宝摇摇头,自从林实中了举人后,各种各样鸡毛蒜皮的事层出不穷,今天村长和刘胜来只是這些烦人事当中的其中一桩而已,然而真让她离开塔沟集去镇上,她也有点舍不得。塔沟集有山有水,四季景色都好,家裡的房子盖的又合她心意,要是去了外地,可沒這么好的地方了。
“那咱们给晚晚生個弟弟妹妹吧。”林实笑道,手就伸被窝裡去脱冬宝的肚兜。自从晚晚三岁以后,秋霞婶子不好催儿媳妇,只能一個劲的暗示儿子,该再生一個了,林实也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
冬宝红着脸,点点头。她倒是想乐的轻松,到了這裡還继续执行天朝的计划生育法,不過用脚趾头想想也是不可能只生晚晚一個的,那她還不被公婆怨念的死去活来。
临出发前,张谦和林实在镇上置办了一桌酒席,請了柳夫子和柳夫人,特意来感激柳夫子這么多年的教导之情的。
柳夫子看到两個孩子如今长大成人,稳重踏实,也算是事业有成,心中大感快慰,一不留神就多喝了几杯,一张儒雅的脸涨的通红。
等酒過三巡,林实就叫人上了饭,先让柳夫子吃点东西压一压酒意,以免空腹喝酒,醉了伤身。
柳夫子却是摆手挡了林实端過来的热汤面,带着一丝怅然的醉意,指着自己的瘸腿,笑道:“你们肯定很好奇,我一個堂堂宣照甲戌年的进士,怎么会瘸了腿,沦落到一個乡下小镇上当教书先生的。”
“沒……”张谦看柳夫子神态落寞,连忙說道,“夫子才学鼎盛,品行高洁,不管是否身有残疾,学生与林实对夫子从来都只有敬重!”
柳夫子笑了起来,摇头道:“我知道你们俩心思纯良,但你们不日要进京了,有些事我還是要与你们說清楚。”
既然柳夫子都這样說了,林实和张谦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端正坐好,准备聆听教导。
“当年我是一甲第十八名,在我們一处结伴而来的考生中,算的上是头一個,我当年也沒想到能得如此的好成绩,那时候年少轻狂不懂事,自以为考了個一甲排的上名次的进士就人生得意了。你们师母是我赶考前娶进门的,我們小时候两家定下的娃娃亲,等我到了京城,见识了那么多的锦绣繁华,我甚至连你们师母都嫌弃了,觉得她沒见识,长的也不够好看……太過狂妄的代价,就是得罪了人都不知道,后来有一次骑马,莫名其妙的就从马上摔了下来,這條腿……就這么废了。即便我是圣上钦点的进士,也沒有瘸子为官的先例。一日之间,我就跌进了谷底,也只有你们师母不离不弃的跟着我,照顾着我這個废人!”
“大实,你是個好孩子!当初我想教你,就是心疼你们小两口。师父当年……不如你!”柳夫子眼睛有些湿润,朝林实举杯笑了笑,先干了一杯酒。
柳夫子又朝张谦举杯,笑道:“小谦,我给我昔日的一個好友写了信,你们去了后先找他拜访,我托他给你說個媒,你也该安個家了。男子汉大丈夫要成家立业,只有先成了家,才能谈立业。”张谦红着脸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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