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晚安小叔
冷南晴的声音把徐雾宁的意识拉回来,她缓缓坐直身子。
“发生了挺多事,突然有点迷茫,不知道做的决定对不对。”
好友问道:“什么决定?”
徐雾宁向她解释,今天发生的那些事,想从她這裡得到答案。
冷南晴瞪着眼,仿佛要把仅有恢复的体力用在她的問題上。
“你直接对小叔說,后悔和他领证了?”
“不是,我沒說,你小声点。”
冷南晴睨着她:“你是沒說,可小叔拥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啊,你眨巴一下眼,他都能百分百看穿你的心思。”
被薄斯琢戳中真实想法时,她也吓了一跳,只是那個想法也只是一闪而過,又沒有实践落地。
“你在想什么?遇上小叔這样的男人,不赶紧抱回家藏起来,你竟然還想把他往外推?”
徐雾宁摇头,记忆忽然飘到第一次见過薄斯琢的场景。
他回国为薄老爷子過寿,晚宴過后有场烟花秀,所有人都赶着凑热闹,唯有他脱离闹区,淡淡望着众人。
徐雾宁记得那晚他身后的月色,好似和他融为一体。
皎洁,孤冷,神圣不可触摸。
“你也知道叶公好龙的故事吧?”
冷南晴端详她:“不得了,原来你一直把小叔当成遐想对象。”
徐雾宁垂眸无奈睇她:“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哦,难道不就是在你情窦初开的年纪,先遇上了小叔,但是两人差距太大,你有贼心沒贼胆,沒想到多年之后,真摘下這朵高岭之花,你尝過滋味,发现和你幻想裡的不同。”
“你别瞎想,我沒对他有過那种心思。”
徐雾宁低着头,不太赞同的音调。
“你跟在薄洲淮身边又算什么?他有過关心、心疼、爱护你嗎?他连最起码的前女友的名分都不敢给,照我說,不要太有舍己为人的奉献精神,及时享乐就行。”
冷南晴一副看淡生死的态度,试探的问。
“看你纯情的样子,你俩结婚后,不会還沒有過夜生活吧?”
“……”
“宁儿,這能忍得住?你是读童话故事长大的嗎?”
“…你闭嘴。”
“不過,第一次就把你做进医院,倒是不用怀疑小叔那方面的能力,就算真不能白头偕老,那也不亏。”
徐雾宁沒脸再和她聊下去了,削了只苹果塞进她嘴裡,堵住她的话。
今晚徐雾宁准备留在医院陪护,晚餐是薄斯琢嘱咐护士送进来的。
饭后,收拾碗筷时,徐雾宁突然道:“南晴,我待会下去走走。”
“去吧去吧,小叔沒老婆陪也挺可怜的。”
“谁說我要去找……”
徐雾宁想反驳,又觉得也沒什么好隐瞒的。
为了像模像样,她還特意跑医院门口买了果篮。
就那么拎着走向薄斯琢的办公室。
徐雾宁敲门得到准许,走进去,一眼看到坐在电脑前,开着视频会议的男人。
他高挺的鼻梁架了副眼镜,清隽冷淡的脸庞,浑厚暗哑的标准英伦腔有條不紊交代着內容。
浑身透着不近人情。
徐雾宁安静坐在一旁,看着白日急性過敏的男人已经痊愈,等他结束工作。
沒多久,薄斯琢完成会议,合上笔记本,修长指骨摘掉眼镜。
“怎么了宁宁?”
“担心小叔,所以来看看。”
徐雾宁从男人薄唇扯笑的情绪裡,仿佛探究出什么。
“吃過饭了嗎?”
男人回答:“還沒。”
她认真看向他,呼了口气:“该用餐了,小叔想吃什么,要不,我去帮你买回来。”
薄斯琢唇上勾起好看的弧度:“宁宁是在为下午的事道歉嗎?”
那场根本不算争吵的突发事件。
他漆黑墨玉般的眸,望着她。
“我沒生气,你也不用這么做。”
徐雾宁习惯琢磨些事,有的话還容易遮遮掩掩,她咬着唇纠结了会,听到男人直言不讳。
沉重的枷锁,忽然从身上解了下来。
“我关心自己的丈夫,也合情合理。”
她說的小声,男人還是一字不漏的听完了,他微抬眉梢。
“有人会帮我去买,不用劳烦薄太太。”
平心而论,徐雾宁不是容易退缩的人,毕竟追了薄洲淮那么多年,什么冷眼沒受過。
和薄斯琢相处的多了,她明明沒做什么,却有点招架不住的意思。
徐雾宁低敛着长翘的眼睫,“水果有什么忌口的嗎?我帮你洗一洗。”
薄斯琢随意扫了眼,“想吃苹果。”
女人微笑应着,她挑了只十分漂亮的苹果仔细洗干净,手指還沒摸到水果刀,手机突然响起铃声。
看着陌生的号码,徐雾宁還是按了接听键。
“喂,你好。”
那边一阵嘈杂声,薄洲淮醉酒的声音传過来。
“宁儿,徐雾宁…你在哪裡?快来接我好不好?我记得那年暴雪时分,凌晨三点你裹着羽绒服来這裡接我,心疼抱住我的场景…”
手机听筒挺隔音,但徐雾宁和薄斯琢离得近,薄洲淮那些喝醉酒沒有着调的话,被男人听了個干净。
切断电话,女人脸色不太好看,频频抬眼去注意身侧男人的反应。
薄斯琢姿态沉静,微凉手指从她手裡接過那只苹果,右手拿起刀子,刀刃顺着纹路滚出薄薄的果皮。
“還挺会折腾人。”
這句评价是对薄洲淮。
不是傻子也能看出男人生气了,徐雾宁动了动唇,她知道要给出丈夫解释。
可那真心付出五年,确实是给了其他的男人,她沒法否认。
“我和他…”
“小孩子谈恋爱很正常,宁儿,我還不至于這么封建,能理解。”
這话听着不对劲,說這的薄斯琢沒露出丝毫不对劲。
那只苹果明明是徐雾宁赔礼用的,到最后削果皮的人不是她,享用苹果的人却是她。
徐雾宁有些沮丧,陪他吃完晚餐,笨拙的想去了解他的喜好。
“宁儿,你对阿淮好,他沒和你在一起,是他不懂珍惜,错在他,不在你。”
薄斯琢按住她欲要收拾桌子的手臂,嗓音低低沉沉,带了点无奈。
“你是薄太太,我們需要在磨合中了解彼此,而不是像现在,你惴惴不安害怕我生气,害怕我又危及生命,小心翼翼的担心我。”
“小叔…”
徐雾宁心裡很乱,从沒有人這么待她過,她扑进他怀裡。
“今晚,我留下陪南晴,明晚如果不忙,一起回乾江那处房子,我做饭给你吃。”
薄斯琢轻笑:“好。”
男人的双臂還沒抱住人,她已经快速抽离出来。
在皱眉之前,温热的唇瓣亲在自己侧脸。
“晚安,小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