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席总,老爷子醒了,請您過去。”
席幕天捻熄夹在手指的烟,转身行去。
荣宏盛靠坐在病床上,看着自己這個女婿走进来,心情真有点复杂难辨,当初和席幕天的父亲斗了半辈子,也难說谁胜谁负,直到席家出事,席老头一蹬腿走了,荣宏盛才发现斗了大半辈子都是空,一闭眼一蹬腿什么都带不走。
因此当时并未听麾下智囊团的建议,趁机收购席氏,反而把自己的长女荣飞鸾嫁给席家独子席幕天,另一方面他非常看好席幕天,遭逢巨变,终止学业从国外匆匆而回接手席氏,别看年纪轻轻,却锋芒毕露,犹如一柄名剑,一出鞘就不同凡响,让那些企图颠覆席氏的董事会元老们,一個個都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荣宏盛自认看人精准,即便当时自己不伸手相助,相信席幕天這個可谓的后生,依然会稳住席氏江山。
一贯的深谋远虑的荣宏盛,当初毫不犹豫援手,就是期望席幕天能记住自己這点滴之恩,也是为了今天。
荣宏盛不禁暗暗叹息,自己膝下不過一儿一女,大女儿飞鸾先天不足,出生时医生就曾断言她活不過三十岁,飞鸾二十五岁嫁给席幕天,一年后病逝。
這些年虽說席幕天沒有再娶,可說句透底的话,席荣两家也早沒什么关系了,席幕天帮扶荣氏是情谊,撒手不管也绝对說得過去,不是飞麟那混小子不着调,何至于自己如今六十多了,還跟一帮后生们拼杀。
荣宏盛心裡倒是不得开始羡慕席老头,老婆死的早,儿子就一個,可就這一個儿子争气,就足以让他死了都是笑着的,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席幕天开口问候:“岳父,身体好点了嗎?”
荣宏盛点点头:“放心吧,我沒事,来,幕天坐這边,這大半年都忙,咱们爷俩倒是连碰面的机会都沒有,进了医院也有好处。”
荣宏盛的心脏一直不很好,這次发病医生說是因为劳累過度,席幕天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劝道:“您老心脏不好,平常该好好保养。”
荣宏盛挥挥手:“唉!不行了,老了,真的老了,和你们年轻人沒法比啊,不是荣氏這一大摊子沒人接着,我早就该退休了。”
席暮天挑挑眉:“飞麟……”
他這才起了個头,就见荣宏盛脸一沉:“别提那混小子了,我這都住院了,這小子就打了個电话回来,听說我還沒死,就连個影子都沒露,白养了這混小子,成天和一帮狐朋狗友满世界胡混……”
席幕天明白,荣宏盛虽說嘴裡时不时的骂,可心裡其实最宠這個儿子,不是他宠着,那小子也不能到现在還這么自在轻松,今儿個玩赛车,明儿去登山探险,那天去北极溜达一圈,席暮天都毫不意外,飞麟是匹信马由缰的野马,荣老爷子想套上羁头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說句实话,席幕天真不想管荣氏的事儿,虽說是岳父,可自己毕竟是個外人,尤其席氏旗下如今以地产房产为主,荣氏却是传媒起家,两边的生意虽說也时有交集,如今却已经不多了,渐渐变成了两個领域裡的支柱企业。
尤其荣氏底下那帮老臣子们,沒有一個省油的灯,自己名不正言不顺,接過玉玺也不是皇帝,而且席幕天很明白,容宏盛的目的是想让他先帮着稳住荣氏,给飞麟占住位置,以免变数一生,荣氏就彻底改弦易张了。
說白了,就是利用他的地位和能力,进驻荣氏敲山震虎,从哪儿說,也是件受累不讨好的事儿,商人重利,他席幕天也不是什么慈善家,因此他避开话题:“岳父身体无碍,休养几日便可康复的。”
荣宏盛目光一闪:“幕天,你别和他们一样,尽說這些话哄我,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虽說飞鸾去了,可你還是我荣氏的姑爷,今儿我也不藏着掖着,你就看在飞鸾的面子上帮岳父一阵,如今几個大项目刚刚启动,即便现在让飞麟回来,他也拿不起来,我打了一辈子的江山,可不想毁在那混小子手裡。”
說着,冲那边站了半天的荣氏代表律师林博云挥挥手,林博云立刻从手上的文件夹裡取出一個文件递给席幕天:“席总,這是荣总裁新立的遗嘱,荣总裁故去后,身后荣氏的股份一分为二,您和荣少各占一半……”
夏子衿抬头看了看正上方的招牌,拉开包的拉链,拽出衣服内测的商标比对了一下,不禁扬起一個大大的笑容,真赚死了,本来对這些名牌啥的,她是真稀裡糊涂的,可是拜麦子的工作性质决定,耳濡目染,她多少知道几個,這件衣服正是其中之一。
想来她就穿了一小会儿,即使沒有发票也能退货吧!毕竟這家品牌虽說贵的要死,可服务态度也有口皆碑。
夏子衿把包抱在怀裡踏进通透光亮的玻璃门,导购小姐已经迎上来:“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們這裡刚进来当季春装,請這边……”
脸上带着标准的笑容,态度不卑不亢,不過于热情也不冷淡,也沒有因为夏子衿一身牛仔裤体恤衫的衣着,而露出丝毫轻蔑,颇有职业素养。
夏子衿心裡松了口气,把包裡的衣服拿出来:“那個,這是你们這裡的嗎?”
导购小姐只看了一眼,就肯定的回答:“是的,這是今年当季的新品,限量版春装。”
夏子衿笑了:“那好,我想退货……”
导购小姐一愣,随即颇为难的开口:“這個需要請示店长,您這边坐,請稍等。”
导购小姐引着夏子衿坐到落地窗边的休息区裡,休息区的欧式大沙发上靠坐着一個男人,夏子衿的目光扫過他,不禁怔愣一下,继而失笑,自己最近這是走的什么运气,帅哥一個個遇上,眼前這個也不遑多让。
五官俊美,衣着光鲜,大咧咧坐在那裡,自在的翘起二郎腿,眼睛毫不避讳直直打量着自己,不過想让夏子衿含羞带怯什么的,也绝对不可能,用麦子的话說,這丫头从上到下,从裡到外都少根筋儿。
夏子衿白了他一眼,你看着我干嘛?“
荣飞麟一愕,眼裡染上一丝兴味,戏谑的挑挑眉:“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目光落在她手裡的衣服上,一伸手勾在手裡:“這件衣服是你的?”
语气非常肯定的怀疑,夏子衿沒想到這男的长的挺帅,却是個讨嫌的性子,直接抓回来:“就是我的,怎么了?”
荣飞麟笑了两声,目光在她身上轻轻一转,突然身体趋近低声道:“男朋友送的?”
夏子衿又白了他一眼,不打算再搭理他,這男人简直是鸡妈妈的妈妈,荣飞麟低低笑了两声,貌似颇不经意的开口:“据我所知,這家店不接受退货的。”
坏心的扫過夏子衿失望的小脸,继续道:“不過我和這裡的老板倒是有点交情,如果你答应一会儿請我吃饭,我帮你如何?”
夏子衿狐疑的目光扫過他,帅是挺帅,就是看着有点不着调,荣飞麟手一摊:“怎么,不相信我?”
两人正說着,那边走過来一個三十多岁大美女,欠身道:“您好,我是這裡的店长,我們店裡可以退货……”
夏子衿不禁瞟裡对面的男人一眼,還沒来得及高兴,就听美女店长继续道:“請你出示一下购货发票,我們即时帮您办理退货手续。”
夏子衿眨眨眼:“那個,我的发票丢了,能不能直接退?”
美女店长摇摇头:“抱歉,小姐如果沒有发票,我們是不接受退货的。
夏子衿正在懊恼之际,忽听对面的男人有條不紊的开口了:“既然确定是你们店裡的衣服,又毫无损坏,既是這位小姐說发票丢失,出于信誉和考量,也该予以退货吧,以免流失掉客源,就得不偿失了。”
店长见得人多了,一眼就看出夏子衿這件衣服的来路不正,且是個不懂行的,就是想先打压一下她,然后以极低的价格收回来,這一进一出,就是一笔巨大的利润,哪想到一向不喜歡管闲事的荣少這时候插了进来。
荣少是他们店裡钻石级的VIP大客户,她绝对开罪不起,他既然想管這事而,店长就明白,自己的如意算盘今儿势必要落空,倒不如卖他一個面子。
想到此,店长微微欠身道:“既然荣少开口,就破例一次好了,小姐請跟我去那边办理退货手续。”
夏子衿哪想到這個痞子似的男人真這么厉害,不過几句话,就把事儿办成了,不禁眨眨眼瞄了他好半天,才跟着店长過去退货。
荣飞麟不禁笑了起来,不過马上他就笑不出来了,他眼巴巴看着這妞儿,拿了钱转身就走,根本就沒搭理他這個茬,敢情這妞儿是個忘恩负义的丫头。
荣飞麟蹭站起来,后面他的女伴从试衣间出来,只来得及看到他的背影,急的直跺脚:“飞麟,喂!荣飞麟,你怎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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