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真亲子鉴定
——许知瑞
每個学校都有论坛,论坛裡男女同学穿着马甲,躲在網络背后各自小心思张牙舞爪地肆意起来。省中的论坛除了少部分讨论校园活动和知识竞赛的帖子,被顶的最高最火的必然是校花校草的的八卦帖。
一则题为“省中校草是谁?”的帖子常年置顶,多届校草的大名均在帖子裡出现過。而他们這届呼声最高的是文科12班的蔡蔚芃,高三有些不认识他名字最后一個字怎么读,为了避免知识缺斤短两的短板暴露,就直接叫他校草。他刚开始還有些拒绝這個称号,叫多了也懒得辩解就默认了,年少时候受到夸奖,還被這么高调地肯定颜值总是虚荣的。
从胡波那儿回来,白雪就处于亢奋状态,拉着谢加印分享:“你们知道周闵谈恋爱了嗎?”
“和谁啊?我們学校的嗎?”谢加印下意识看了一下眼周闵的方向,她最近心情似乎是很好。
白雪凑近谢加印压低声音:“校草!”
谢加印瞪着眼,惊讶地用气音读出三個字:“蔡蔚芃?”
许知瑞拿着笔看她俩個交流的状态觉得有些好笑,神神秘秘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白雪看许知瑞抿着嘴在笑,学霸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一脸调侃问她:“你知道校草是谁嗎?”
许知瑞摇摇头,她不上论坛,不過蔡蔚芃的名字她听過。上次某作文大赛得奖了,校门口還拉了横幅,大家捧他为“韩寒接班人”,那时候男孩子文章写得好不是韩寒接班人就是郭敬明接棒者。
许知瑞還拜读了他获奖的那篇文章,她觉得写得比韩寒好多了,至少在应试的高三时期,韩寒的文章肯定沒有他写的文章分数高。
虽然韩寒的文章不一定是最好,但是他那时的成功却很难再复制。对的人、对的時間、对的文字才能碰撞出叛逆的共鸣。而在這個人人都有些叛逆和小性格的时代,后来的“韩寒们”就再难出头。
白雪就知道她是個书呆子,继续对谢加印說:“上周胡波去书城看到他俩牵着手在挑书。”书城真是学生约会圣地,许知瑞腹诽,怎么什么牛鬼蛇神的情侣都能在那裡牵一把小手约一個小会的。
许知瑞在办公室见過蔡蔚芃,沒有觉得他很帅,于是难得八卦地问白雪:“校草怎么评的?”
“学校论坛裡他的名字顶帖人最多,大家就叫他校草了,叫多了也沒人质疑,”白雪拿出饼干周围分了一圈,接着說:“不過确实,這個校草的颜值有水分,我觉得我們班费朗就比他帅。”
许知瑞拿了一块,是巧克力味的,真甜,听到她說费朗,她咀嚼迟钝了一下,看来大家都发现了他挺好看的。
“不過,费朗高一一开学就聲明自己名草有主了,直接就被踢出了校草候选榜单,那個帖子裡本来也有人顶他的,但是女生谁会站有女朋友的男生啊,一股脑都支持蔡蔚芃。”
這样啊,费朗也不在意這种虚名,他眼裡只有田蜜。
费朗一向只关注他愿意关注的事儿,不周旋在這些无聊的八卦中,在大家都追逐成绩的时候他自己踩着自己的节奏,感兴趣的事儿一個不落,比如游戏篮球還有田蜜,沒兴趣的事碰都不碰,比如校草评选,许知瑞以前总觉得他为爱失焦,学习不上进。這一刻有些反应過来,是自己肤浅了,他才是那個更聪明更能把握自己人生的人。
所以……他为什么要抓我头发?许知瑞又想到這事儿。
她心裡赶紧摇摇头,不想了,得好好学习了,自己又不是能把握节奏的费朗,不是女主角田蜜不努力学习也有追光灯,她许知瑞只是一個分了心,学习就会下降的平凡人类。
许知瑞听到白雪還在說蔡蔚芃的前女友啥啥,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嘀咕了一句:“唔,這個蔡蔚芃名字蛮有意思的。”
“怎么有意思?”
“居然是三個草字头,他命裡缺草嗎……”她讲的一本正经心无杂念。
白雪闻言却笑得停不下来:“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怎么沒发现啊,许知瑞你好黄啊!”谢加印也笑得直抖肩。
许知瑞脸红了,說出口才发现這句话有歧义,连忙低头写作业。
最近许郁龄的洗脑教育越来越频繁,动辄发火,许知瑞都不敢辩解。早上她发现长了颗痘痘,对着镜子想挤痘痘,许郁龄看到就說她爱漂亮了,心思不在学习上所以這次期中才考的不理想。
她头发有点长长,五官线條看着更柔和了一些。许郁龄并不高兴這一变化,女孩子高三這個时候太关键,她认为对外貌关注的增加会影响许知瑞的成绩。
许知瑞怎么解释妈妈都不理解,但每次被說成绩下降還是忍不住费一番无用功辩解:“不是,我上次是超常发挥,這次才是正常成绩。”
“能超常发挥就是說明你有实力到那一步,再多做做题,少照镜子!”许郁龄說着就把她赶出了洗手间。
许知瑞最近睡前躺在床上都会迫切希望高三赶紧過去,她希望可以赶紧长大,离开這裡,自己赚钱,自己掌握人生。
如果沒有超人爸爸出现拯救她无法掌握方向盘的人生,那就自己好好学习掌控驾驶权。
偶尔睡觉时,她会带着清醒的意识温习一遍费朗碰她耳朵那次的触感,温习费朗站在阳光裡喝水和微笑,回味费朗和她同桌时的每一次对话,也许回不去,但是她每天都可以偷偷在被窝把這些日子重新過一遍。
這是她的秘密,她很享受。
佟国华在三天后在老友实验室拿到了加急做出来的亲子鉴定结果,跟他的猜测一样,报告上写“%符合,存在血缘关系”。
父子俩坐在佟博文房间商量,两脸凝重。
“把她找出来直接跟她說,你在這裡瞎琢磨有什么用啊。”佟博文最近早上出操的时候观察了一下许知瑞,是個很内向的姑娘,虽然穿着校服看不出穿戴价格,但是鞋子是最普通的帆布,鞋带洗的都有些磨损,他判断经济不富裕。
佟国华有些犹豫:“怎么說,冲過去說我是你爸,你现在那個‘爸’不是你亲爸?”佟博文打听了一下许知瑞,听說她爸在外打工。其实许知瑞害怕同学多问,不好意思說自己沒爸,只說在外打工搪塞一下。
看他焦头烂额的样子,佟博文激他:“不然呢?要么你就别想了,当自己沒有這個女儿。”
佟国华想了一下說:“认是要认的,要不先约许郁龄出来說說吧。”
佟博文拿起书包去秦雯工作的英语机构补习去了,走前叮嘱他爸說:“你可千万别让妈知道,我不想听你们吵架。我去补课了。”
秦雯是徐秋白推薦给佟国华的,徐秋白惜才,认为秦雯是個很好的教书苗子可惜除了那档子事,所以知道佟国华有意给佟博文找英语补习老师时推薦了她。
秦雯最近跟机构裡的加拿大籍外教Matthew热恋,金发碧眼人高马大還幽默可爱,轮廓远看像古希腊雕像,所以颜控女人们像吃了春.药似的都围着他转,爱和他练口语。
秦雯在這裡才工作两周就沦陷了,很快就忘了前任带来的痛苦。
她看佟博文来了,拿出卷子让他把几個语法点理出来的题目做一下,就出去了。
佟博文在空的小教室做完了卷子发现秦雯沒回来,就走出教室想找她,一推门就看到秦雯正和Matthew在走廊裡热聊,眼神一看就是爱慕那老外,不過佟博文不想浪费時間,敲了下教室的门,既然大老远過来补课,不想時間是为配合老师恋爱而浪费的。
秦雯看见他在门口等她,忙进教室批改他的题目,不得不說,秦雯觉得佟博文的英语是真的不太行。
“你爸說你高考如果考得不好想让你出国,你這個英语要出国得下苦工呢。”秦雯看着布满红笔的卷子,一下子都不知道从哪裡讲起,不過毕竟一对一辅导价格不便宜,不能浪费他時間。
她一题一题地给佟博文過,還会找出类似的题目让他再做一遍,佟博文心道果然比他们班的教英语的老太太讲得好多了,那個词叫什么来着,对,深入浅出。
17点整的时候,佟博文看到那老外已经在门口倚着门看他们了,秦雯让他等会,把卷子上的內容耐心讲完,一点都沒有赶进度潦草讲,走前還给佟博文留了听力作业,让他回去听10遍。
佟博文觉得有点好笑,如果自己肯听10遍听力,英语還能這样嗎?来补课也是怕丁和华在家闹腾,索性定期来点個卯保家庭和睦。
佟国华先前已经拿丁和华的手机记下了许郁龄的电话,下班后在办公室忐忑地拨出:“喂,你好。”他也不知道,這么多年過去了,许郁龄现在性格是不是比以前好多了,当然這是他的期望。
三秒后电话接通,也算快。
“你好,哪位?”许郁龄這些年一直在换工作,她沒有高学历,也沒有灵活变通的性格,赚到的一点小钱只会往银行存,能买房全靠艰苦朴素省吃俭用。现在她正在货仓盘货,這家贸易公司她呆的最久,快三年了,待遇不错尤其是福利,有时候多出来的货還可以托人拿出去卖钱作为外快。
佟国华清清嗓子說:“我是……佟国华,還记得嗎?”
“嘟嘟嘟嘟……”
许郁龄直接挂了,十几年過去了,现在打什么电话。肯定是丁和华回去跟他說了,但她并沒有往佟国华知道许知瑞是他女儿那方面想,只觉得是来叙旧的。前几天丁和华打电话约她出来喝茶交流养儿经验,她推脱了,她觉得這次佟国华也是,想从她這儿知道许知瑞的学习经验。要是许知瑞這次期中考试成绩還是那么好,她倒是很愿意去居高临下地传授一下,但是這次一下子分数掉了那么多,她不想去丢人。
“……”
佟国华看了眼手机,不禁翻了個白眼,這么多年過去了,脾气還是這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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