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传說的学疯
——许知瑞
接下来的两天厦门之行,许知瑞又开始给自己洗脑了:费朗不会喜歡你的,求求你了清醒一点。不断循环后好像有点成效,她的身体至少听话了,不主动与费朗接近了。
唐夏和秦朝阳每天都腻得紧,大概是即将要开始异国恋,面对别离他们表达不舍地方式就是24小时不分离吧。许知瑞都想问你们上厕所洗澡是不是也一块儿。
第二天下午,大家坐船去鼓浪屿。唐夏排队上船前嗲嗲的对秦朝阳說:“我沒坐過船,不知道会不会晕船呢。”
秦朝阳還沒开口,许知瑞可能进入了看到恋人就变态的境界,嘴裡直接冒出:“地球自转怎么不见你晕呢。”
结果上船后唐夏居然真的晕船,秦朝阳把她抱在怀裡一直哄着,說着小话,佟博文酸:“秦朝阳你成心的吧,非要跟费朗抢24孝男友的名号。”
费朗好笑地谦虚道:“我還是屈居第二吧,這么大热天的抱怀裡我都吃不消,哈哈哈哈哈。”
许知瑞怀着刚刚怼她的歉意给她扇着风說:“你看,费朗都自称不如秦朝阳了,你可真幸福呢。”
唐夏自知自己這晕船一半是晕的一半是热的,可是此刻還是不愿在這38度的高温裡离开秦朝阳湿热的怀抱,她在赴一场必定分离的约会,所以她牢攥住每一分每一秒的靠近。
许知瑞看着费朗走到一個地方就拿着手机拍几张照,就坐下老僧入定了,她知道他在给田蜜发消息,他隔着两千多公裡也要连着信号带她一起感受厦门。
许知瑞已经羡慕不动田蜜了,過度羡慕对她来說是一种疲惫。她抓起手机看小說,她不想再沉浸在现实求而不得的悲伤裡了,她要进入男主角狂宠女主角的故事裡,那样她才可以毫不羞耻地把自己带入进去。
从鼓浪屿回来当天他们就坐上了返程飞机,许知瑞帮大家取票,开始自己熟悉登机流程。大家上了飞机后都很疲惫,眯眼休息了,唐夏居然沒有跟秦朝阳腻在一起,一上机就坐在了许知瑞旁边。
“知知,你想谈恋爱嗎?”许知瑞本想睡会,看到唐夏坐她旁边那一刻就知道睡不成了。
“不想。”问這個干嘛。
“为什么啊?”
许知瑞咧嘴给她看,她现在一想恶心人就咧嘴,一恶一個准。
唐夏看着她的眼睛问:“因为牙套還是因为喜歡了一個得不到的人。”
许知瑞知道她想问什么,想证明什么,可她沒有勇气說出来,于是四两拨千斤道:“因为我才18岁,我還沒上大学,我還沒遇到几個男的。”一定是因为高中沒遇到几個好看的男生,所以才对费朗魔怔。
“哦,不是因为……费朗?”
许知瑞心想,我已经把费朗埋了,对,又埋了。她不知道自己還要在心裡埋他几次,可每一次她都觉得是最后一次,可是自己却一次又一次的辜负自我信任,循环往复,何时是個头?
许知瑞开玩笑道:“因为我喜歡秦朝阳,但是他心裡有别人了。”
唐夏知道她在开玩笑:“咳咳,你要是喜歡秦朝阳的话,那我……”
“把他让给我?”许知瑞惊,這么伟大?那我也去跟田蜜做朋友。
“不,我們的友谊就到此为止了。因为女人的友谊始于共同讨厌一個女人,止于共同喜歡一個男人。”
“哪儿来的歪理還挺中听,放心,我对秦朝阳沒意思。”
“我知道。”唐夏看着她甜笑,许知瑞觉得她那眼神好像是看穿了她似的,忙避开。
许知瑞和佟博文回了家,把买的特产和礼品给了丁和华和佟国华,還有留了爷爷奶奶的份让他们转交,吃了顿晚饭就坐佟国华的车回了自己家。
8月底,许知瑞一個人坐上了北京的飞机,她本想坐动车,结果发现這几天的机票居然比动车便宜,于是選擇了飞机。
大学生活就這样展开了,寒窗十二载,终于离开家乡走上了自己選擇的路。
因为许知瑞来的早了几天,沒有传說中的师兄师姐来接她,她等了两天才等来室友,一個宿舍都是英语系的,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在她入校第三天居然接到了胡波的电话,說他也来北外了,要請她吃饭。
许知瑞匆忙收拾了一下,跟陆露說了一声就去赴约了。
胡波一個夏天居然瘦的了很多,变得眉清目秀的,两人见到彼此都是惊讶彼此的外貌。
胡波调侃道:“许知瑞,我减肥是为了泡妞,你那英语专业男女比1比8,僧多肉少,北外仙女這么多,你只能寻求外援了。”
“我先祝福你,但我就想好好学习,沒想那么多。”许知瑞鄙视他,来大学就想着泡妞,居然還为此专门减肥,狼子野心。
但许知瑞沒想到的是,胡波居然在不到一周后就在QQ空间裡发了和一個女孩的合照,配文:我們在一起啦!
许知瑞拿着手机,只觉得五雷轰顶,看着底下一片“恭喜”迟迟沒缓過来,现在的人速度都這么快,都這么高调的嗎?
她颓丧地坐在床上,看了眼正在叠衣服的陆露,问:“陆露你有男朋友嗎?”
陆露是宿舍的大美女,才来几天,已经被周围几個女生宿舍封为“英语系候选系花”,之所以是候选,因为英语系人太多,要等班裡一起坐全的时候才能公平审视。
陆露听到许知瑞的话立刻笑靥如花,笑得许知瑞心裡一动,想着女孩长得好看真好,看的女人都心动。
“有!我們高二就在一起了,我给你看照片。”陆露說了就拿出手机,把合照给许知瑞看。照片裡是一個普普通通甚至气质有些猥琐的男孩子,世俗眼光来看并不般配,但当陆露說人家是清华保送生的时候,许知瑞脑子裡立刻飘出“郎才女貌”四個字。
她觉得可笑,自己也真的是很俗气了,居然就因为成绩好,莫名产生好感给予肯定了。
许知瑞在陆露這儿死心了,回头问正坐在课桌前绣十字绣的许佳沁:“许佳沁你呢?”
许佳沁抬头看着上铺的许知瑞,带着很自豪的语气:“我和你一样,是光棍。”
“你怎么知道我是光棍?”
她一副尽在我掌握中的语气:“因为你,手机可以一天都不带出门,也不打电话不发短信。”
许知瑞听后心裡哀嚎:啊,全世界都看出我是個光棍了。
第二天是开班会,主题是自我介绍,重点是选班委。
许知瑞无心這些,她脑子裡有秦雯和她培训班的师兄秦总推薦的一套“北外进修流程”,班委不要选,去学生会闯一闯,多做和自己专业有关的社会兼职。
许知瑞坐在挤满了美女的教室,张大了嘴张望了四周,对右手边說:“我們系的美女也太多了吧。”
简直了,不知道的以为自己坐在电影学院裡呢。
“所以,你想在内部把自己推销出去的愿望是很渺茫的。”孙简居然自带了芒果干過来,她說班会很长,她還想带瓜子呢。
许知瑞這好学生当了十二年,从来不敢在老师說话的时候嘴裡嚼着东西,看她吃的起劲居然带着尝试的想法一起吃了起来,她也有点佩服自己迟来的叛逆了。
许知瑞问:“孙简你也单身吧,我看你也不打电话不发短信呢。”
许佳沁坐在她左边听了她的话鄙视她:“……你也太孤陋寡闻了吧,孙简都结婚了!”
许知瑞惊呼:“怎么可能!”
许佳沁說:“我人還沒到北外呢就听說我們系有個已婚的叫孙简,我进宿舍就看到她名字,我就知道是她。”
许知瑞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一脸淡定還在吃芒果干的孙简:“孙简你结婚了?你多大啊?”
“我21,哈哈哈,這有啥,我們那儿结婚都特早,家裡供不起读书,我嫁了個镇上還不错的男的,他支持我读书啊。”
“哦……”许知瑞觉得自己来到了新世界,原来恋爱几天就可以這么高调,原来好学生上课還会吃零食,原来上大学還可以结婚。
還有什么?
還有原来不防晒,军训是一定会被晒黑的!
许知瑞一個月后觉得自己就像個黑泥鳅,一個带着牙套的黑泥鳅更丑了。
她本来最大的优势就是白,宿舍三個人都羡慕她墙皮般地白皙皮肤,所以她完全沒有防晒观念,小时候晒晒也沒什么感觉就又白回来了。
宿舍裡的几個人也都不懂防晒,估计高中真的都好好学习了。军训休息的时候她们還不明白那些女生不趁着休息多补点水,不停地在涂涂抹抹什么,迟钝的302室四個傻姑娘在军训结束和其他几個一起军训的姑娘站在一起才知道,什么叫“太傻太天真”。
陆露:“我要多喝牛奶。”
许佳沁:“我要多运动把黑色素加快代谢。”
孙简:“我不出门了,我要闷白。”
“那我,祝福你们。”许知瑞又被胡波约了,說他失恋了,需要安慰。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照了下镜子,在黑泥鳅的基础上稍微拾掇了一下出去了。
她作为一個恋爱都沒谈過一次的人去安慰一個有恋爱经验的人,真是可笑,虽然胡波那点经验也等于狗屁。
胡波看到她在门口张望,伸手招呼她:“许知瑞,来,坐坐。”
许知瑞看到他红光满面,黑裡透红似关公,一点都不像失恋,心道真是白瞎了自己的好心。
她走近一看费朗居然也在。
费朗也晒黑了,看上去更壮实了些。
费朗看到许知瑞,笑地很开心,露出一排大白牙:“知知,好久不见了,军训后的你一点都沒变呢。”說完,笑得更厉害了,說出口他自己都不信了。
许知瑞沒好气的說:“有什么好笑的,你也黑了啊。”
“嗯,我以为女生都沒变黑,看到你我才知道,也有黑了的。”因为田蜜一点都沒黑,他以为女生都不吸收紫外线的呢。
胡波点完菜,直视许知瑞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我失恋了,我需要安慰。”
许知瑞不知道该說什么,随口道:“你加油。”
“你们系女生那么多,有很多单身的吧,我們德语系美女少啊。”胡波說着還描述了一下德语系女生的外貌,說的许知瑞都快觉得自己真的在仙女地盘了。
许知瑞沒理他,搪塞說大家都不熟,再看看。
胡波的主意开始往费朗那儿打,问:“费朗,田蜜学表演的班上美女应该不少吧。”
“啊?……可能吧。”他沒见過。
胡波问:“你沒請女朋友宿舍的人去吃個饭嗎?”
陆露的学霸男朋友請许知瑞他们几個都去吃過饭了,孙简的老公還寄了特产给宿舍的姑娘们,费朗那么周全的人,不太可能不跟女朋友的室友们打好关系。
费朗說:“還沒,我這几天跟她约一下吧。”
费朗提起田蜜好像情绪不是很高,许知瑞有点疑惑。
這顿饭最终也就是個小叙旧,胡波完全沒受伤,活蹦乱跳的要送许知瑞回去。
许知瑞在路上自作多情地想:他别是主意打到我這儿来了吧,我可不喜歡他這种,就算不是费朗,折扣也不能打這么厉害吧。
等走到宿舍楼附近她才发现胡波這個臭小子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不停地在张望,一看就是在搜索美女。
许知瑞跟他道别后一转身就翻了個白眼,男人都是猪蹄。
许知瑞回宿舍后還把胡波的事儿放在心上了几天,可宿舍裡除她唯一单身的许佳沁无心交男友,系裡她也沒有相熟的女孩,于是许知瑞就把胡波這事儿给搁置了,每天规律作息,早上听着英文新闻广播开始洗漱,提前到教室占座,认真笔记,還去学生会宣传部做了小干事,每天都很充实。
她想既然沒有其他事情做,就好好学习吧。高中拼命想离开的学习,到了大学居然是让她安心地避风港。
大一第一学期,许知瑞居然保持着高中的学习习惯,北外学习氛围自主宽松,她倒是突然有些格格不入,孙简說她不知享受,大学就是要享受的。
许知瑞反驳:“大学還是用来恋爱的呢,大姐你怎么不恋爱啊?”
“我恋爱犯法的,噗。”孙简又在嗑瓜子,磕了一地,不過宿舍的卫生一大半都是她包的,所以大家也并无意见,经常听她磕磕瓜子就跟她磕到一块儿去了。
许知瑞躺在床上突然收到胡波的一條消息,她有些头疼,不太想打开。
她沒理他,直觉是催她找对象的事儿,她睡了個午觉,醒過来居然有2個未接电话,是佟博文打的。
她回了個电话過去,佟博文让她要是有空来一下Y大的学思楼,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宣传部有几则标语急需编写,她說了句今天沒空就挂了。
晚上等她忙完了,她打开QQ想把編輯的內容发给学姐,正好看到了胡波的未读消息:费朗和田蜜在闹分手你知道嗎?
许知瑞愣住了,她突然心跳如雷,耳内神经大跳,她大口地喘着气以求平静,可拿着鼠标的手還是有些抖了。
“许知瑞,发過去了嗎?”宣传部的副部长秦珏看她好像在发呆,催了一下。
她冷静下来,赶紧把标语发给学姐,等待学姐回复的间隙,她几乎一刻都沒法呆在宣传部的办公室了,她想打电话给佟博文,问他下午找她是不是因为费朗在那裡,她想打电话问胡波费朗田蜜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闹分手。
可她還是怕,怕又是自己多想了,這段時間不是做的很好嘛,为什么又破功了?
很快她等到了学姐的回复,修改了几处赶紧跟大家一起把海报的电子版发到秦珏邮箱匆匆告了别。
她一下楼边打电话给了秦博文,已接通就迫不及待:“佟博文你下午找我過去干嘛,我现在空了。”
“沒事,就费朗他居然哭了,我吓了一跳,现在劝劝好了,回去了。”佟博文周围有男生吵闹的声音,应该是在宿舍。
许知瑞愣住,问:“他为什么哭?”
“就和田蜜闹了别扭,原因他不让說,算了你别管了,现在应该和好了。”
许知瑞拿着电话,机械地踩着台阶:和好了?這么快?我還沒来得及多想呢?你们就和好了。真好。
佟博文听到沒有声音,就“喂?喂?……”
“挂了,拜拜。”许知瑞不想說话了,她走到操场,把精读书放在角落,冲到操场跑步,她今天穿的帆布鞋,可以跑,就算她穿的高跟鞋她也会跑,她胸口中有无数的情绪要宣泄,却沒有办法用语言,只能跑步,用汗水把那些能說的不能說的都排出来。
运动后分泌的肾上腺素和多巴胺似乎给了她勇气,她跑了6圈后慢慢停了下来,对着人影稀疏的操场大声喊:“费朗你去死吧!”
两行清泪划過她忍泪到扭曲的脸,她脑子裡只有一句话:我求求自己了,我真的再也不要喜歡他了。
许知瑞每天疯狂的学习,如果哪天想到费朗,当天就罚自己背一篇英语长文,于是她几乎每天都在背书,后来变态了似的清晨会想一下费朗,然后才能进入背书状态,她的背书速度被训练的越来越快,不到两個小时就能背下千字短文。沒人知道她努力的原因,只道她是個学习狂魔,嗜好背书。
北外第一学期期末考试月袭来,像许知瑞這种每天都在学习的人根本不用复习,全身都是装备,她的书被借来借去当做宝典,還能一对一给宿舍裡的两個学渣许佳沁和孙简单独辅导划重点。
那几年北外有個传言:302宿舍裡有個“学疯”叫许知瑞,好可怕,她只会学习,简直是机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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