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婚前某行为
再悄悄加一句,我知道你行!
——许知瑞
大三一开学,英语系已经有一部分读二加二的同学出国,许知瑞计划读研时出国,于是继续按部就班该上课上课,该去图书馆就去图书馆,翻译的工作继续做着,学生会的事情仍旧操持,每天安排地满满当当,未因周围人出国而受影响。
许佳沁、陆露也准备出国读研,她们又都男友,面对即将到来的分离,陆露倒是平静的很,除了性格本就从容淡定,主要還是她和学霸的感情状态几乎是金婚,稳定和谐相敬如宾。
可许佳沁不同,她的男友高考复读终于成功考上理想学府,两人在北京才相聚短短一年,過两年她又要去美国,用她的话說就是该做的還沒做,就要分离了。
“那就赶紧做了呗,不還有两年嗎。”孙简一副過来人的样子,說完“噗”地把嘴裡的瓜子壳吐了。
许佳沁眉毛拧了起来,崩溃道:“他抵制婚前性.行为!我的天哪,我要怎么才能够改变他這种想法。”
许知瑞也在和孙简一起嗑瓜子,看着许佳沁一脸戏剧般痛苦的表情,开解她,“他抵制也沒错,你想要也沒错,你们這是价值观的問題,重新探讨一下。”
“美剧裡不是一言不合就滚床单的嗎,为什么到我這儿就這么难,宿舍裡就我和许知瑞還是雏了吧。”她前几天磕多了把嘴皮都磕破了,今儿說要缓缓便沒加入,现下看她们两個磕得欢腾都不带停的,有些嘴馋。
许知瑞翻白眼,为什么要带上她。
陆露放下书,许是不想参与這個话题,拿起水瓶出去泡水了。
许佳沁刚想问陆露便看她出去,面带疑惑:“难道陆露男朋友也抵制婚前性.行为嗎?等她回来我问问。”
她似乎在這個话题上了瘾,什么都能往那儿扯,什么人都得怀疑一下,誓死要找出她的同盟,還追着许知瑞问:“你那個暗恋的男神也抵制嗎?”
许知瑞撅噘嘴:“他已经跟前女友滚過几百回了你觉得呢,如果他抵制的话只能是抵制我吧。”
“知知這么好看,放心,一年后他肯定忍不住!”孙简跟着佟博文叫她小名,還经常互通有无。佟博文知道许知瑞喜歡费朗是因孙简向他告密,她說,许知瑞表白成功了,那個男的一年后回来說要跟她在一起。
接到佟博文质问电话的时候,许知瑞气得原地跳脚,坑了孙简两顿火锅才饶了她。
佟博文本不知道那個男生是费朗,总是侧敲旁击地问她,這人怎么样啊?哪個学校的啊?
最后她实在受不了只能說是费朗,但强调,费朗只是說一年后如果觉得合适再在一起,不是孙简說的那個意思,這個女人不仅私自传消息還曲解了一番,实在可恶。
佟博文骂她這么大的事儿居然瞒着他,還拿起小舅子腔调,“费朗人是還行但和田蜜纠缠太久,以后要是你们有什么問題我一定拿他是问!”
许知瑞:“……”
陆露打完水回来以为话题结束便打开收音机播放英文广播,许佳沁才沒消停,眼咕噜一转,便问:“陆露,你和你男朋友在一起多久那啥的?”
她问的坦然,宿舍就爱讨论些不着边际或是沾荤的话题,倒是沒多想。
孙简经常在熄灯后分享她和糙汉的房.事,听的许知瑞和许佳沁面红耳赤,双手捂脸西子状,半夜总双腿裹紧被子夹在腿间聊以排解,陆露比较淡定,大家只当她害羞,不善分享這方面。
陆露闻言顿住,从书桌缓缓转過头来,看向她同排的许知瑞,轻描淡写道:“我分手了。”
许知瑞在她冰冷的眼神注视下吓了一跳,轻咽了下口水:“……”
孙简停了手上的瓜子,看向她问:“怎么了?”
许佳沁還沉浸在那個话题,“他也抵制婚前性.行为?”
陆露沉了口气眼皮微耷,抿了抿唇說:“他不行。”
许知瑞张着嘴:“……”
许佳沁瞪着眼:“……”
孙简松了口气,继续嗑起瓜子:“那分吧,不行怎么行。”
陆露眼神一亮,她本在自责自己是否過分,自我折磨了许久才痛下决心,她看向孙简說:“我跟他說了可他不愿意。這事儿你们记得保密,毕竟也算他的隐私,但是,”她转头对许佳沁說:“婚前试一下還是很有必要的。”
陆露要是不說還好,她一說许佳沁彻底陷入焦虑无法自拔,立志一定要推倒男朋友试一下。
陆露同学霸男友的事情并沒有细說,只說试了很多次都不行,硬度都不够,勉强进去就软了。他很着急也看過医生,医生让他调整心态并且建议他吃药。可学霸觉得是药三分毒,可能会伤身体,最关键的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這么年轻竟需要为這种事吃药。
可他還是有性.欲,屡次還是要开房试,并强调這是医生建议。
陆露叫苦不迭,她形容每次在床上都像是在受辱受刑。当她崇拜的男人以一种狼狈的姿态在男性雄风這件事上落败,看到他一脸颓丧地趴在你身上怼了又怼,试了又试,双手支撑到发抖,好像吃不到糖急哭了的小孩,你仿佛看到爱情都死了。
几人一脸唏嘘,這事以前只在深夜广播裡听過,在路边电线杆贴的小广告裡看過,真实的谁有這病還真不知道。
“也许是不够爱吧,”陆露感慨,漂亮的眼睛蒙了层雾,“每次在宿舍听孙简說她和糙汉那事儿的时候,我才知道性好像是件很快乐的事。”她挣扎了很久才决定做那個负心人,甚至都不敢告诉室友,一個人憋闷着,這下终于說出口還获得室友的支持,胸口堵着气的那块大石落了。
许知瑞感受着這個话题的重量,问自己费朗如果不行,她愿意嗎?
她想了一下,她愿意的。
看来陆露是不够爱吧。
许知瑞最爱北京的秋,她和宣传部的成员们一起爬了香山,那场面和国庆去长城沒两样,眼前不是耸动的亮黑就是炽烈的枫红。她发了张香山红叶的照片给费朗,费朗回的很快,說很好看。
她小心翼翼地收起那片枫叶,夹在书裡,一周后它成了一张脆生生的书签,许知瑞塑封好摆在书桌前,叶片上,“Fee”写的淡淡的不起眼。這是她偷偷给他起的英文昵称,看书时遇到這词都会有亲切感。
刚进入十二月中旬,街头巷尾就开始循环播放圣诞相关的音乐。丁想在圣诞前夕打电话来,约许知瑞去三裡屯酒吧玩。
许知瑞在大一還跟丁想偶尔有联系,但大二开始他就很忙似的,给他发消息有时几天才回。丁想的父亲从高考那会到现在一直是失踪状态,他的学费和生活费基本靠打工,许知瑞能理解他的忙碌,還问過是否需要帮助,她挣钱有存款了,丁想說必要的时候会来找她的。
所以到平安夜见面那天,她已有一年半多沒见過丁想,他和她记忆中玩完全不一样了,他蓄起长发戴起耳钉,摘掉厚重的眼睛,穿衣也不再规矩,大冷天的還整了個破洞夹克。
站在后海某景点前,许知瑞看着眼前瘦削得面若刀削的丁想,抑下心口疑惑,淡笑着夸:“新发型很酷啊!”
丁想撩了撩,不急不缓地說:“你喜歡嗎?”
许知瑞被问的有点尴尬:“发型是留给自己的,你喜歡就好。”
他们去的是一家清吧,木质招牌高悬,名字叫Falling。今晚是平安夜有抽奖活动,室内大家都穿着圣诞元素的衣服,两人穿過熙熙攘攘的年轻男女,找到桌子坐了下来,丁想把酒水单递给许知瑞,“喝点什么?”
“我第一次来你帮我点吧,不過我酒量一般,你要是不想像上次抬白雪那样抬我,就点度数低的。”许知瑞提起了高中毕业那次白雪喝多了的场景。
故友相见,提往事总容易拉近距离。果然丁想笑了,“那就血腥玛丽吧,颜色也是你们女孩喜歡的。”
许知瑞看了眼酒单上的样图說:“好啊名字也很可爱。”
点完酒丁想看着许知瑞,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许知瑞愣住,又自顾自地又拨了一下头发缓解尴尬。
刚想丁想這是怎么了,便听他开口說:“许知瑞你头发长长了呢。坐在你后面那会儿我就在想,你头发长长了是什么样?会不会很好看?如果你变好看了我是不是就会喜歡你。”
她有点不知所措,轻咽了下口水组织语言,可她云裡雾裡都不知他在表达什么,又听他继续在說:“可是大一我看到你真的变好看了,我還是沒有喜歡你。”
她微张着嘴听完,就他的话接:“男女的那种喜歡沒有,朋友的喜歡就好。”
“嗯,可是我对女生的喜歡就只能到朋友的那种了。”他眼神淡淡看不出情绪。
酒来了,他要的是一杯长岛冰茶。半明半暗的迷离灯光下,深棕色的酒液面浮着几块冰块,端起可闻冰块碰撞的声音,清脆舒爽,许知瑞看他递到嘴边喝了一大口,爽快的样子像是喝沒有气泡的蓝罐饮料。
许知瑞微抿了口血腥玛丽鸡尾酒,“可能還沒遇到合适的,不着急你才大三。”
丁想苦笑:“许知瑞你知道我在說什么吧,你的世界這么单纯嗎?你不知道男人不喜歡女人還能喜歡什么人嗎?”
许知瑞豁然开朗,兜了這么一大圈,原来是绕出這么個意思,只怪他表达的過于婉转。她看了那么多英美剧,同志亦凡人她看過,威尔和格蕾丝她看過,她知道他要說什么了,“很正常啊,丁想。”
丁想诧异地看向她,对于她轻快的语气和接受的速度不可思议,唇瓣一张一合又沒說出什么来。许知瑞转了转手上的鸡尾酒杯问:“有人对你不好嗎?”
他垂眼端起酒杯,一口把剩下的长岛冰茶都干了。她吓了一跳,方才她拿着手机搜了這酒的酒精度数,长岛冰茶是高度酒,看他神色清明便放下心来。
丁想說:“沒有谁对我不好,只是……我之前……是我不好,我喜歡上我的室友,但他觉得我恶心。我去年就搬出宿舍,可北京房价真他妈贵,租房子都租不起。”說完抬手又叫了一杯,酒吧小哥跟他很熟的样子,叮嘱让他少喝点,“我搬出宿舍的时候很绝望,觉得又被世界抛弃了,我想打电话给你但我怕,你也觉得我恶心。”
說完他把埋入掌中,她起身上前把他的脸捧起,柔柔看着他的眼睛說:“丁想,我永远不会恶心你,不关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還记得那句话嗎?”
“我……记得。”那年他在保送和高考之间選擇时,许知瑞曾发過“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加油。”那句话是他考北大唯一的支持,他一直都记得。
丁想重重地呼了口气,抱着许知瑞哭了。
许知瑞也想哭,這是抱她的第一個同龄男性,可他不喜歡女人,她拿起纸巾给他擦眼泪,问:“你现在住哪裡?”
他摩挲着脸缓了会,又喝了几口酒,眼神迷离:“我住在一個博士师哥的宿舍,他结婚了,我出了住宿费。我之前真的想退学了,他们看我像怪物,我有时候想,如果回到高中,你们知道我喜歡男人,会不会那样看我?”
她撑头,“我觉得不会。再者我认为,你现在班裡的同学也可能是好奇,或是不知道该如何跟你交往就多看了你两眼,你心裡本就芥蒂所以会多想。丁想放轻松点,我觉得人更多是友善的,不交流才会隔阂。你要相信你拼了命考进去的学校,肯定有值得你留在那裡的东西。”
“好,”他扬起嘴角,“我就知道你一定懂我,也一定能开解我。你知道嗎你就像是朵……解语花。”
她轻笑。解语花听着真是個温柔好词,可她知道,自己只是一株不再害羞蜷缩的含羞草,然而草還是草的本质,沒能高级到哪裡。
两人又聊了会专业方面的事,丁想也准备去美国留学還說考托福前找她辅导,许知瑞顺嘴跟他說了费朗的事。
丁想听后笑了笑,“我看出来了。”
他们沒再喝酒,开始嗑瓜子,许知瑞真是被孙简带坏了,不嗑瓜子都不能好好聊天。
“啊?”
“高三一开学老徐公布座位表,你激动的都抖了好嗎?我当时以为你是不想跟我坐一块,嫌我闷。”
“后来你坐我前面,他们說你期中考要追上我了,我想让你回头,结果看你花痴一样地看着费朗,我就知道你喜歡他。”
“還有散伙饭KTV那次,你以为我是后来才赶到的?我在白雪第一次抱住他的时候就看到了,但我沒有去。我想等白雪表白完了你会不会也对他說,结果等了半天你沒有,你可真怂。”
“去宾馆我知道你一個人弄不来白雪,我就說我要走,果然费朗留了下来。大一聚会那次我看费朗提起你沒来很自然,我就知道你還是沒說。”
丁想說了一长串,桩桩件件他记得清清楚楚,原来她留下来這么多痕迹,居然沒有人发现?或者說沒有人拆穿?
他半倒在沙发笑個不停,似是为她开心:“所以你今天跟我說你终于表白了,费朗還给了你回应,我真的为你许知瑞這個怂包高兴!”
手旁的手机屏幕上一串奇怪的数字在闪烁,即便是清吧也不安静,如果不是看到屏幕,她都不知道有电话。
她给丁想做了個接电话的手势,她走到酒吧外面按了接听:“喂——”她心裡隐隐猜到对面是谁,屏息期待。
朔风劲劲地吹着,后海的水在夜幕笼罩下泛出幽蓝的波光,霓虹灯星星点点五彩斑斓的映在水面,被风吹开又举起,轻轻荡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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