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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還有谁

作者:天泽时若
卫胥晷自己使用咒言能力会大量消耗体力,不過程亭羽看起来则不然。

  她的精神依旧飘忽,声音却仍然正常,并沒有因为体力消耗而变哑。

  過了一刻钟左右,程亭羽的声音无端中断。

  她重新观察起沈星流,问“黑框的注视是谁在注视你”

  程亭羽還未恢复理智,措辞也不大清晰,不過卫胥晷却能理解对方表达的意思。

  对方刚刚念的,应该是属于沈星流的一個状态。

  听到程亭羽的话,某位人形花坛灰沉沉的目光居然鲜活起来,就像一副放在杂物间中的旧油画,终于被人拂去了表面的灰尘。

  沈星流“你”

  他拼尽全力,也只勉强說出了一個字,如果不是卫胥晷的听力不错,几乎要将那個字当场马路边随处可闻的杂音,沈星流的躯体微微震动,身周的绿色青苔开始簌簌掉落。

  程亭羽伸手,摘下了一块绿泥。

  她并未露出惊愕的表情,似乎完全不认为沈星流做了花坛不该做的事情。

  卫胥晷想到了什么,拿出对方之前赠予的舒筋活血贴,对沈星流選擇使用。

  得到了道具的帮助后,沈星流的状态迅速稳定起来,顺利从坐着不动的花坛,变成了能站起来走路的花坛,堪称城市绿化建设上的重大进步。

  卫胥晷拉了下程亭羽,问“他的数字怎么样”

  程亭羽“八十七比一百一,轻度疯狂。”神情微凝,不紧不慢地读道,“又多了一個,轻度污染。”

  卫胥晷愕然。

  沈星流明明全程只是坐着不动,還受到了言出如反力量的加持,却依旧神不知鬼不觉地被污染了嗎

  這個副本的可怕简直超過想象。

  卫胥晷想知道自己的情况,走向邻居“那我”

  “等等,先不要被她看到。”

  卫胥晷身后传来了一句起码听起来相当正常的声音。

  那是沈星流。

  他现在居然已经能够开口說话。

  卫胥晷回头,却见沈星流十分艰难地往旁边走了两步,然后才道

  “载具提升了她的能力,被注视太久会不大好。”

  卫胥晷只怔了很短一会,随即便反应過来。

  之前的一次性能力载具裡装的能力不是她以为的言出如反,而是程亭羽自己的能力。

  难怪她重复了大半天,嗓子都沒出现任何异常。

  “密瞳的能力也适合装在载具当中嗎”

  沈星流只简单摇了摇头,沒有进一步解释。

  不過要是有其它的早期白塔毕业生在旁边,大概就能明白個中缘由跟老师大贤者一样,程亭羽身上不止一种类型的能力,那個盒子裡,大约是被她放入了属于造梦家的某些东西,所以才会在注视的时候,一不小心污染了沈星流。

  不過也正是因为那点熟悉的污染,触发了制造商這具容器的警戒机制,强行将他从待机状态中唤醒。

  沈星流面上难得沒带笑容,只是看了卫胥晷一眼,忽然开口“你是不是认识我”

  卫胥晷蹙眉“你沒有關於我的记忆”

  对方现在的表现完全不像是螺丝刀那边的业务员,让人觉得他即使成功入职,也会被迅速辞退。

  沈星流“我很早就被放在了這個副本内,并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无法从本体那边获得信息。”

  他回答得相当简略,却透露出大量的信息。

  卫胥晷忽然想到以前挺姑母提起過的八卦螺丝刀的制造商偶尔会假装出一個普通的业务员在外城区活动,甚至還因为沒得到摆摊允许而被督察队請去喝茶。

  她看了看疑似制造商相关人员的沈星流,又看了看程亭羽。

  以前危险假面跟督察队的人都曾提說過,卫胥晷說不定是造梦家的走狗。

  如今看来,走狗应该另有其人。

  道具的效力终于過去,沈星流走到了程亭羽面前。

  程亭羽看他,再度强调“你是花坛。”

  听到老同学的话,沈星流似乎想要笑,旋即点头,一本正经“是,我自愿成为花坛,为舞台布景做出贡献。”

  卫胥晷刚刚轻松了一点的心又再度吊起。

  她本来以为沈星流是一個有着基本逻辑能力的友方单位,然而后者却有着对自己花坛身份的坚定认知

  卫胥晷想說些什么,還未开口,却觉得手臂上传来一股大力不知为什么,程亭羽毫无预兆地伸手,把她往前强行拖了一截,也让卫胥晷意识到,這位邻居不愧是一個能在督察队面前保持住自己血肉型玩家人设的存在。

  只是拖了五米左右,程亭羽就松开手,重新站在原地发呆。

  卫胥晷“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想往后看,去被沈星流挡住。

  沈星流微微摇头。

  不管是程亭羽,還是沈星流,两人的动作都传达了同样的意思。

  不要回头,不要观察。

  是一個建立在参与者认知上的世界,却也是一個处处存在破绽的世界。

  整個副本中似乎存在着一股特别的力量,一旦有参与者接触到世界的破绽,那股力量就会侵蚀他们的理智,并抚平他们心中的怀疑。

  卫胥晷几乎是立刻收回了目光,却仍然觉得有些眩晕跟恍惚。

  直觉告诉卫胥晷,被沈星流挡住的地方,出现了一個“破洞”那并非是真的洞,而是這個世界的存在,被强行溶解掉了一部分。

  不能去看,一旦去看,他们对世界的认知就会被错误的讯息所覆盖。

  沈星流“先找一個”他环视四周,道,“找一個清晰安静点的地方。”

  卫胥晷印象裡,最清晰也最安静的地方有两处,一個是姑母的小木屋,一個是让邻居成功走上二房东之路的出租楼。

  出租楼,502室。

  程亭羽站在窗边,神色平静地看着周围的事物,還有一行行此起彼伏的鉴定信息。

  她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卫胥晷要带自己去马路边搬花坛。

  虽然花坛本身看起来不但沒有意见,甚至還十分乐意被搬走,然而身为一名督察员,程亭羽觉得自己不但不应该成为共犯,還得适时制止对方破坏城市绿化的行为。

  程亭羽当时仅仅犹豫了一下,就愉快地决定了随波逐流觉得既然已经選擇了翘班,倒不妨将摆烂进行到底。

  “這裡面积很大,细节完成度也非常高。”

  沈星流沒有直接点名“副本”二字,不過卫胥晷却能理解对方言语表达的含义。

  除了502的三個人之外,副本内還有其他人。

  這個人长期待在外城区,对這裡有着深刻的了解。

  卫胥晷看了看邻居身上的制服,道“步无尚。”

  沈星流露出回忆的神色“是督察队那個小姑娘”

  “”

  卫胥晷有些想知道沈星流今年贵庚。

  不過考虑到制造商跟造梦家是同时期的人物,她觉得自己還是别深究這個問題比较合适。

  卫胥晷“我之前曾听她提過,蘑菇也沒有引号。”

  一句话說完,看着沈星流不解的神色,卫胥晷才醒悟自己的表达听起来显得精神不大正常,還沒等她,却听见了程亭羽的声音从窗边传来

  “不是的。”

  程亭羽說话的速度很缓慢。

  她沒有去看房间内的任何一個人,反而侧過身,眺望窗外的云层。

  外面的天色一直是适合上班的白昼,映照在程亭羽脸上,却显出了某种类似黄昏的朦胧。

  程亭羽不疾不徐道“你要找的人,并不是蘑菇。”

  刹那间,有种她恢复了理智的错觉,很快又垂下目光,观察着空气中飞舞的灰尘。

  卫胥晷觉程亭羽知道许多,然而对方并不能控制那种“知道”。

  对于程亭羽来說,很多讯息就像是脑海中骤然闪過的灵光,即使她自己,也很难說明白灵光的来源。

  卫胥晷向沈星流的方向走了两步,压低声音其实程亭羽现在并不会在意旁人的对话,卫胥晷却依旧不想惊扰到对方。

  即使理智很清楚地知道,程亭羽此刻就站在窗边,沒有突然跑路的打算,卫胥晷依旧有种对方的存在正逐渐变得模糊的错觉。

  卫胥晷“我恢复了,你也恢复了,那她呢,怎么能让她好转起来”

  沈星流沒有立刻說话,神情沒有明显变化,但给人的感觉,却骤然沉郁起来,就像有谁突然将墨水泼进了他的目光之中。

  沈星流“好转”他重复了一遍卫胥晷话裡的词语,仿佛要将那两個字细细拆碎一般,随后轻轻摇了摇头,表示对此一无所知。

  卫胥晷仰头看天,一時間有点想学习邻居那样,用手揉自己的额角。

  难怪程亭羽经常這么做,估计是觉得周围人都不够靠谱。

  卫胥晷想了想,反正一时半会也沒什么好的破局方法,就对沈星流道“我先把之前的事情跟你說一遍。”

  她从步无尚的失踪开始讲起。

  “当时一個督察队的实习人员過来找我,让我确定一份文件,上面写了督察官步无尚的名字。”

  在那個时候,卫胥晷才恍然察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忘了外城区的督察官到底是谁,甚至以为卓流青才是在外城区耕耘已久的督察官阁下。

  看完文件后,她觉得有些疲倦,在沙发上睡了過去,等醒来后,莫名其妙地走出了螺丝刀的办公区,跑回了趋于荒废的小木屋,跟假装姑母的怪物住在了一起。

  此刻回想,卫胥晷自然能发现,她到底都做了多少莫名其妙,前后缺乏逻辑的事情,然而但当时的她,也是的的确确沒觉出有任何問題,甚至觉得自己的生活很不错。

  沈星流“做梦时不必在意所有细节。”

  虽然此前从未听闻過,不過名称中的“做梦”两個字還是让卫胥晷产生了某种联想。

  “无尽城那边的道具”

  沈星流“差不多。”

  他也在思考。

  与本体的联系被切断之后,沈星流已经很久未曾获得過外界的讯息,好在他现在這具容器之中,也加載了不少跟无尽城有关的讯息。

  在他的印象裡,造梦家确实有着能够降低周围人疑心的能力,然而步无尚的遭遇,已经涉及到了命运的层面。

  不但她的存在被人遗忘、被人取代,更加令人心绪震动的,是当时的外城区之中,真的恰好有那么一個人,可以填补步无尚消失后留下的空白。

  卫胥晷心中升起一個念头。

  能被她看见的,仅仅是這個世界最浅层的部分。

  而程亭羽一定曾见過世界的另一重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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