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楚子航
刚开好机子，手机就收到了一條短信。
“昨天說好的，今晚八点你学校附近的那家烧烤店一起吃個夜宵，三号桌，不要让师姐等你——诺诺。”
路明非叹了口气，登上了自己的QQ。
文学社的QQ群自路明非发言后毫无动静，似乎昨天夜宵的邀請从未发生。
作为一個即将远赴异国他乡的预备役游子，他還沒把消息告诉自己的同学们。
“我通過了美国一所大学预科的面试，過段時間就要出国啦，特意跟你說一声……”路明非想想，又把自己刚打的一行字删去了。
“老师应该会在班裡說吧。”他关掉了和陈雯雯的之间的聊天窗口。
思来想去，他点开了列表裡一個熊猫头像好友的聊天框。
老唐，路明非前段時間认识的星际群群友，跟他還算投缘，经常一起玩游戏。
他是现居美国纽约的华裔，虽然大家都叫他老唐，但是年纪并不大。据說老唐从小就在美国长大，所以中文說的不太利索，不過在網上打字倒還凑合。
“老唐，我通過了芝加哥的一所大学的面试，過段時間就要去美国啦，咱们到时候聚聚？”路明非打字。
“啊，明明你不是才高二嗎？”几乎是秒回，熊猫头像跳动着。
明明是路明非在星际群裡的ID。
“我也搞不懂啦，总之就是過了嘛。”關於這件事路明非确实沒有想太多，他只是很单纯的想离开這座城市而已，或许是因为从那個世界归来后自己的心态有了变化，也可能只是想离开那個不太欢迎自己的屋檐下。
“那学校叫什么名字？”老唐很热心。
“卡塞尔学院。”
“我查查……哇塞，贵族学校啊，明明你发达啦！”熊猫头疯狂闪烁。
“哎呀，别說這些啦，怎么样，切一盘？”
“来啊，今天绝对虐你一把！”
……
在肚子的抗议声中，路明非在夜色下走出了網吧的大门，他跟老唐一直玩到美利坚的太阳公公出门上班才结束战斗，真真是决战到天明，只不過他這边是决战到夜宵罢了。
诺诺說的那家烧烤店他有印象，开在学校附近的一條小巷裡，平日裡生意還算不错，像這种周末的晚上桌子摆到店门口都是常态。
虽然烧烤店的生意好，但那條巷子却是出奇的阴森，每每经過时路明非总觉得裡面会飞出一只超巨大的吸血蝙蝠向自己袭来，被咬伤的自己也许会变成穿中山装的中国分部吸血鬼伯爵，每天躲在垃圾桶裡靠偷袭老鼠维持生计。
如今忍者归来的路明非自然是不再恐惧黑暗，但還是下意识紧了紧衬衫的衣领，缩着脖子通過了小巷。
“老板，三号桌在哪儿？我有预约！”路明非对拿着菜单的老板问道。
“喏，大桌旁边那张。”老板叼着水笔，說话有些含糊不清。
今天店裡头满座，外头也支起了一大一小两张桌子，路明非落座一看時間才七点五十，于是点了杯冰可乐就开始发呆，等待诺诺的到来。
“老板，我定的位置呢？”背后传来有些耳熟的声音。
“喏，小桌旁边那张，今天店裡客满了，夜宵只能坐外头了，不好意思哈。”這回老板似乎沒叼着水笔，话也多了几句。
椅子挪动的声响和少年男女谈笑着点菜的声音一同响起，听动静似乎是同学聚会，還挺热闹。
“雯雯，坐這儿吧。”是刚刚跟老板說话的男生，语气温柔。
“好。”轻轻的应答声自路明非身后响起。
……
時間回到上午十点，楚子航站在电梯裡，一旁的侍者上前为他按下了通向九楼的按钮，今天楚子航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下半身则是一條水洗蓝的牛仔长裤，全身上下干干净净。
這不是他第一次来丽晶酒店，继父偶尔会带着他和妈妈在周末的某一天来這儿吃個晚餐，妈妈很喜歡這家酒店的肉眼牛排，继父则更喜歡金枪鱼寿司。
昨日下午，在教室做值日的他见到了那個戴着棒球帽的漂亮女孩，问他高二（1）班怎么走，在离去时女孩甩动了一下自己雨伞，那是一把绣着半朽世界树纹样的伞。
又是在雨天，楚子航觉得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命中注定，台风“蒲公英”袭来的那個雨天，骑着八足骏马的奥丁夺走了他的爸爸，也是在那一天，楚子航觉得自己推开了新世界的一道门缝。
力量、速度、反应，自那以后他的身体素质快速突破着一道又一道的极限，他是篮球运动的爱好者，每一次扣篮时，他的身形都会因为高速运动而产生残影般的模糊。
2004年雅典奥运会上，美国选手贾斯廷·加特林用时9秒85，摘得男子一百米金牌；楚子航也试過在无人的操场上进行百米跑，如果心算沒出错的话，从起跑到冲线的時間大概在8秒内。
再配上镜子裡自己时常会亮起的金色瞳孔，楚子航很清楚的认识到，在那個雨夜過后，一切都变了。
他花了很多年時間试图寻找爸爸口中的“卡塞尔学院”，在網上公布的资料中他得知，卡塞尔学院是一所位于美国伊利诺伊州芝加哥远郊的私立大学，和芝加哥大学是联谊学校，每年都在密歇根湖联合举办马术、赛艇、热气球、游泳等校际比赛活动。
楚子航怀疑，這所学校的一切信息都是编纂的，因为他根本就搜索不到這所学院的具体地址。
直到他真的亲眼看见了那所学院公布的校徽——那把伞上的半朽世界树。
“三，二，一。”迅速完成了自己最后的擦黑板工作后，楚子航离开了教室，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了楼上高二（1）班教室的门口。
方才向他问路的棒球帽女孩正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上，她静静地看着门口，见到楚子航后微微一笑，似乎一切都在计算之中。
“卡塞尔学院？”楚子航问。
“是的。”诺诺点头。
“所以說。”古德裡安教授的双眼瞪得像电灯泡一样大，看着笔记本中诺玛为他传来的资料，裡面记载着關於楚子航的一系列個人信息：“负责观察路明非的专员一直沒有发现，仕兰中学的高中部裡藏着一個血统评级很可能达到A级，而且早就觉醒血统的混血种？！”
“他隐藏的很好嘛，虽然并不了解混血种這一概念，但還是很谨慎地收敛着自己的能力。”诺诺一挑嘴角，得意道：“我就說啦教授，你永远可以相信我的。”
“笃笃”，包厢门被敲响了。
“請进。”古德裡安教授抢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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