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25
“那不旅游了,直接回家吧。”早见晚见都是见,梅瑰索性豁出去了。
“我怎么就成白眼狼了?”傅星樊倏地抬起头,鼓起腮帮,委屈巴巴地抱怨,“妹妹本来就是属于我一個人的,哼!”
他故意在“哼”字上加了重音,语气神态那叫一個傲娇那叫一個任性。
梅瑰以为傅星樊生气了,可安慰人是项技术活,她并不擅长,却又怕对方因此发病,她只好拍拍他的背,顺着他的意思安慰道:“嗯,我只属于你一個人。”
闻言,傅星樊笑成了一朵花,摇头晃脑,不知多得意,不知多满足。
“你妈妈……很凶嗎?”见傅星樊心情有所好转,梅瑰试探性地问道。
“我妈一点也不凶,好多天沒见,她跟我开玩笑呢,刚才她之所以那么說,只是因为太想见你了。”傅星樊打开手机相册,“你看……”
光听声音,梅瑰觉得傅星樊的妈妈应该是典型的江南美女,面孔精致,肤色白皙,娇小玲珑,婉约如水,青丝如云,发髻轻挽,贵妇范十足。
可照片上的人却和她脑补出的形象截然相反。
大开大合的五官很像混血儿,晒得健康又均匀的小麦肤色充满光泽与弹性,一头蓬松的大波浪卷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看似慵懒随性却不失时尚感,狂野之中還透着一丝小性感。
最最最重要的是长得超级年轻!
和傅星樊一块合照,不知情的人還以为他们是姐弟呢。
“我妈喜歡运动,特别是冲浪、攀岩、游泳和滑雪,知道你搞格斗,她瞬间觉得自己有伴了。”傅星樊得意洋洋地介绍。
“怪不得那么冻龄,怪不得皮肤那么健美。”梅瑰看看照片,再看看眼前的人,除了肤色,母子俩眉眼神似,宛若一個模子刻出来的,“你们长得真像,尤其是眼睛。”
“大家都這么說。”
“不過,她喜歡的那些项目我一窍不通。”
“沒事儿。”傅星樊收起手机,“比起户外运动,我更喜歡宅在屋子裡搞创作,所以沒那么多時間和精力陪她,你要乐意,不管擅不擅长,她都很开心。”
“只要她不嫌弃,我很乐意。”梅瑰点头如捣蒜。
“那真是太好了。”傅星樊重新迈开步子,“以后,她八成会缠着你教她格斗。”
“我還能继续练格斗?”
“当然。”
“格斗对抗性很强,训练過程中很可能会受伤。”
“怕受伤就不会专挑刺激的运动玩了,她看過你的比赛,直夸你有天赋呢。”“是……是嗎?”梅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你人還沒回去,她就开始找人在家建训练房了。”
“干嘛在家裡建训练房?”
“为了方便你随时训练,甚至還打算高薪聘請专业教练、体能师、营养师和理疗师来家裡助你打UFC。”
“什么!?”
“好苗子就得好好培养,我妈很肯定地告诉我,只要你继续练下去,迟早会成为八角笼裡的王者。”
UFC是目前世界上规模最大、最顶级的职业综合格斗赛事,比赛擂台为标志性的八角笼,在成为格斗选手之前,梅瑰就在电视上看過這项比赛。
进了俱乐部,不少队友都以UFC为目标,但她却沒有那么大的雄心壮志,只盼着早日把债還完,過上属于自己的生活。
如今愿望提前实现,她完全沉浸在了幸福当中,之后要干什么,她根本沒心思考虑其他。
之前,她曾不止一次幻想過未来,脑海裡出现最多的是穿上校服、背上书包和普通人一样去学校念书的画面。
之后,不出意外,读书应该還是排在第一位的,她只有十五岁,即使辍学两年,也還来得及,也還有机会。
“谢谢你妈妈的好意,虽然我很喜歡格斗,不過现在就谋划职业,是不是为时尚早?”认真思考了很久,梅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妈只是那么一說,你用不着当真,也别有任何压力。”傅星樊拍拍梅瑰的肩膀,“凡事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无论你干什么,我們都会全力支持你。”
梅瑰抿抿唇,双眼一亮:“我想念书,可以嗎?”
傅星樊竖起食指,灿烂一笑:“我已经帮你预约了一個名额,九月开学,你就能上高中了。”
“這么快?不用考试嗎?我初中還沒念完呢,他们真的会录取我這样的学生嗎?”
“育成采用自主招生考试模式,统一笔试加面试,毕业成绩可有可无。”
“育成?”
“我母校,国际中学,初高中连读。”
“面面面试的话,是不是对仪态、谈吐、英语口音之类的要求特高?”国际中学在很多人眼裡等于贵族学校,梅瑰只听過沒见過,這次有幸能追随傅星樊的脚步,她既高兴又害怕。
傅星樊朝梅瑰眨了眨眼:“有哥哥在,沒問題的。”
梅瑰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你能陪我一起面试?”
傅星樊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很遗憾,不能。”
梅瑰脸上的笑容在刹那之间冻结,昂起的头也迅速垂了下去,整個人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的:“那怎么可能沒問題,只剩半年時間了。”“半年時間足够了。”
“对哦,你是過来人,能不能教教我?”
“沒問題。”
“那咱们赶紧走,今晚就开始。”
起初,节奏完全掌控在傅星樊手裡,他走在前面,梅瑰便乖乖跟在后面,当听到有书读,她立即化被动为主动,一溜烟跑上前,吭哧吭哧,埋头疾走。
见状,小白也窜了出去。
落在后面的傅星樊被一人一狗拉着,顿时脚下生风,走起路来毫不费力,一個箭步跨出去感觉人都要飘起来了,跟坐雪橇似的。
真好玩。
“驾——”傅星樊玩心大起,他抖动手腕,缠在掌心的狗绳跟着上弹下跳,俨然把宠物和妹妹当成了座驾。
主人发号施令,小白开心极了,完全放飞自我的它撒丫子狂奔,在无人的狂野,尽情嬉闹。
梅瑰也不甘示弱,和狗子拼起了速度。
“哇哦……”躺赢的某人玩過无数惊险刺激的项目,唯独沒玩過這种,被神队友带着起飞,那种美妙的滋味是任何娱乐设施都不能比拟的。
“小白,再快一点。”
“梅梅,加油加油。”
“哥哥要飞了要飞了……”
“哈哈哈……”
宠物无比给力,妹妹无比配合,傅星樊愈发肆无忌惮,愈发恣意妄为,愈发纵情忘我。
畅快地喊,畅快地笑,畅快地跑……
久违的轻松,久违的愉悦,久违的满足……
彻底释放,无拘无束,真的是太开心,太愉悦了。
他好想一直這么玩下去。
可惜,愿望越美好,现实越残酷。
也不知是某人笑得太過嚣张,還是老天爷见不得萌宠萌妹受累,路程才過了三分之一,倾盆大雨,迅猛而至,瞬间浇灭了大家的热情。
“少爷,請——”急急赶来的保镖齐刷刷下车,撑伞的撑伞,递毛巾的递毛巾,生怕金主有個什么闪失。“谁让你们来的?”傅星樊不爽地哼道,丝毫不领情,“我還沒玩够呢。”
跑了几公裡,梅瑰身上出了不少汗,想必小白和傅星樊也是如此,如果這时候淋雨很容易感冒。
于是,她扯扯他的袖子:“下次吧,回家之后挑個晴天,你想玩多久,我和小白都陪你。”
傅星樊眼巴巴地瞅着天空,雨势渐大,他的情绪也跟着天气走,心裡莫名地觉得烦躁:“恐怕不行。”
“为什么?”梅瑰一边问,一边接過毛巾,傅星樊的头发和衣服上沾了不少水滴,她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着。
傅星樊撇撇嘴,闹起了小别扭:“我妈肯定会横插一杠。”
擦完人再擦狗,全部搞定,梅瑰让小白先上车,然后又拍拍傅星樊的背,示意他也跟上:“那就大家一起玩。”
傅星樊不情不愿地钻进车裡,落座之后,他靠在窗边,伸手在布满雨水与雾气的玻璃上涂鸦了起来:“你和小白一次性能拉两個人嗎?”
梅瑰被问住了,一人一狗拉着两個人跑的画面,一時間她還真的很难想象出来。
像老鹰捉小鸡那样?
還是三個人手拉手,一個人牵狗?
脑内半天,愣是想不出個所以然。
“轮流玩多不過瘾。”画了一会儿,傅星樊似有不满,于是便摊开手掌把画给抹掉了,“而且到时她一定会缠着你不放。”
梅瑰抱着小白坐到傅星樊身边:“怎么会呢?”
门关闭,车子启动,傅星樊吸吸鼻子,小声嘟囔道:“我妈是個女儿奴,无奈自己生不出,這么多年也领养不到合适的,好不容易盼到了你,還能让我独占?”
雨声混合着引擎声,梅瑰只捕捉到了几個关键词。
女儿奴?
独占?
不知是错觉還是什么,梅瑰总觉得傅星樊刚才的话裡,透着一股子浓浓的酸味。
难道他在吃醋?
所谓的“妹妹”還沒见着“妈妈”呢,身为儿子兼兄长的他就开始各种羡慕嫉妒恨了?
奇怪,家人之间也会产生這种情绪嗎?
梅瑰对双亲只有恐惧与厌恶,所以她不太理解,不過,无论新家如何,在她心中傅星樊永远都是最重要的人。
“那這個游戏就当做是我們之间的秘密吧,我和小白只跟你玩,怎么样?”她凑到他耳边以只有他们两個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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