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英灵殿
康斯坦丁头顶上方的空气被点燃了似的,超越人类理解范畴的力量在那裡凝结,在沉闷中爆发着令人悸动的压力,可他却静默如海浪翻涌间的礁石。
“全体避险!”站在高处的冯·施耐德作为楚子航的导师,首先察觉到這股熟悉的波动,那是言灵‘君焰’,比楚子航的更加稳定,爆发前的压迫感却是成倍增长!
而现在,那力量崩碎了。
接近数颗凝固汽油弹集中一点空爆的效果,澎湃如海潮般的火焰放射喷溅,向着四面八方,携着强劲的冲击波。
诺诺躺在顾谶身下,偏头看向那边,炽热的风扑面而来,明亮的光隔着眼皮都照得眼睛痛,鼻子裡满是浓郁的灼烧味。
那道滚滚燃烧的人影所处的位置,距离最近的建筑都有几十米之遥,可围绕他所有的玻璃都崩碎了,火焰从窗口中射入,就像一头喷火的巨龙把火舌吐了进来。
爆炸完之后,以人影为中心,草坪上全部的草都焚烧殆尽,地面化为一片漆黑。
而康斯坦丁如同站在一個黑色的太阳图腾中心,再次开始了吟诵!
“你沒事吧?”诺诺扳着顾谶的肩膀,后者手肘在草地上,将她牢牢护住。
路鸣泽又欠了自己一次,顾谶看着她稍有惊容的脸,心想。
然后他揉着腰起身,“你得给我买一副最好的膏药。”
“狗皮膏药行不行?”诺诺见他還能开玩笑,也放下了心。
“你是在内含路明非么?”顾谶說。
诺诺嘴唇动了动,“他知道你会在背后這么說他嗎?”
顾谶耸耸肩,旋即拽着她的臂弯就开始狂奔,诺诺并沒有反抗,反而跑起来隐隐要超過他。
“得多锻炼了,老男人。”诺诺說。
顾谶扯了扯嘴角,身后是再一次爆发的‘君焰’,热浪鼓动喷发,使人露在外的皮肤一阵火辣辣的疼。
面对這种无差别的大爆炸,仓促间他们根本无从思考,有点慌不择路地闯进了一栋建筑,在背后刮来的热风中双双朝前扑倒。
只不過一個是战术翻滚,完美坐靠到充当掩体的椅子后面,另一個则在扑倒后顺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滑出了数米之远。
“……”诺诺抚了抚额,可目光不禁在那人烧黑的后背停留。
“又是你?”一個陌生的女声,让她瞬间警觉起来,那是出现在顾谶眼前的黑影,在成排的椅子后坐起身来。
一双长腿映入眼帘,然后是一张清丽好看的脸,只是有点咬牙切齿。酒德麻衣看着滑到自己腿间的脑袋,有点懵。
顾谶抬头,化了一点点淡妆的女人蹙着眉,狭长的眉眼间隐含暴躁。
“避难,我們来避难!”他立马举手,因为头上正抵着一把左轮手枪。
酒德麻衣嘬了嘬牙花子,把枪收回,另一只手裡捏得手机壳咯吱作响,从对面之人的眼神中,她判断出這個‘老板’口中的朋友,对他们的计划完全不知情,否则绝不会這么狼狈。
当然,如果是演出来的话那另当别论,這家伙完全可以试着换一條路,去冲击奥斯卡。
“新来的教员?”這时,另一個声音出现了,从那個充满威仪的奥丁雕像后冒出了一颗金发灿烂的脑袋。
“凯撒?”应声的不是顾谶,而是反应過来的诺诺,“你怎么会在這裡?”
凯撒显然也对她的出现很吃惊,不過马上就松了口气,“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总算有了一個好消息。”
說着,他朝酒德麻衣介绍道:“诺诺,我的女朋友。”
“你不說的话還真看不出来。”酒德麻衣给他個敷衍的笑容,“不過现在是什么情况?新任的教员跟学生会主席的女朋友,怎么会在晚上一起来英灵殿避难?”
她语气揶揄,一句话中故意咬重了好几個词,明显不只是說给刚刚還是对手的大金毛听的,也在给顾谶上眼药。
但凯撒向来心胸宽广,自信的同时也对诺诺有信心,是以听到她的话连半点波澜都沒有。
诺诺的反应只是‘嘁’了声。
顾谶盘膝坐起,跟酒德麻衣面对面,一脸严肃,“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大概是跳了闸,大厅裡一片漆黑,却有微弱的光闪着。這裡仿佛被什么火风给洗掠了,周围都是還沒散干净的烟雾,一排排的橡木长椅从中间断为两截,断口参差不齐,闪着暗红色的光。
经過太多年已经坚硬得和生铁差不多的老橡木正在缓慢燃烧,不知道是被什么点燃的。
而隐隐约约看着讲台地板上的那一排脚印,不难猜出外头那家伙就是从這裡离开的--英灵殿同样有通往‘冰窖’的入口。
顾谶当然会认为是酒德麻衣或者路鸣泽的手笔。
酒德麻衣看着抱着胳膊坐在对面的身影,莫名竟有种儿时接受忍者训练时面对严苛的老师的感觉。
但马上她就怒道:“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我還想要一個解释呢!”
顾谶早该想到她气势這么足的,当下淡定地抬袖蹭了蹭被喷到脸上的口水,“你可以给同伙打电话问一问。”
“我!”酒德麻衣上一次這么憋屈還是在面对苏恩曦的时候,不同的是对她可以破口大骂,而面对顾谶不行。因为他们沒那么熟,鬼知道這個不仅跟奥丁有极深牵扯,還拥有白王权能的家伙是什么人,万一被咬一口可有的受。
手机震动的嗡鸣宛若天籁之音,她第一時間接了起来,“你死哪儿去了?”
“麻衣,還沒结束么?看来那個恺撒·加图索让你很棘手喔。”电话的隔音不太好,尤其是在四目相对的当下,电话彼端的声音懒洋洋得,還有些含糊不清,似乎在嚼着什么酥脆的东西。
酒德麻衣看着目露疑惑的顾谶,眼角跳了跳,气急败坏道:“别吃薯片了!這裡的状况一塌糊涂,有個浑身冒火的玩意儿正在四处放火,像台即将爆炸的炼钢炉那样喷发,這裡不久就会被拆平!這是你计划中的么?下次能不能别挤牙膏一样公布你的方案了?”
“炼钢炉那样的?”咀嚼薯片的声音忽然停下,可以想象得到薯片从那张懒洋洋的嘴巴裡掉落的情景。
顾谶托着腮,他有时候觉得路鸣泽简直就是個小天才,不管何年何月,奇葩的手下都层出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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