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反向操作
他立刻就亂了陣腳,打出兩個電話,一個牽扯出了曾經的同夥,一個牽扯出了SCI最想要抓的，Magic公司的那條線。
蔣平的電腦屏幕上顯示出了於洋正撥打的電話號碼。
這號碼吧，也不算什麼祕密，的確是Magic官方給的客服電話。但客服電話這種東西,是有分機號碼的……SCI要找的，是藏在官方外衣下的內部號碼。
果然,電話一接通，就有一個機械的語音傳來，充值請安1、報錯請安2……
於洋開口說了兩個字，“巫師”。
隨着他說出這兩個字,語音播報就停止了,隨後傳來了一段音樂。
五秒左右的音樂結束後,再一次傳來語音提示：“請輸入遊戲ID”。
於洋輸入了一串號碼。
“正在爲您檢查賬號”。
語音提示之後又是一段音樂,短暫的等待之後，傳來提示音,“您的賬號一切正常，是否轉接人工？”
於洋按了個“#”號。
不一會兒,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那人先打了個哈欠，然後懶洋洋問,“這裏是安全服務站,有什麼需要？”
於洋就問,“我要檢查賬戶等級有沒有變更。”
“嗯哼……沒有變更。”
“我還是獵人狀態？”
“嗯,四級狩獵者。”
“遊戲最近有調整規則麼？”
“沒有。”
“依然是狩獵者之間不能相互狩獵”
“哈？你賬號出什麼問題了？”
對方似乎有些困惑。
“我……我的獵物死了！”於洋壓低聲音說。
“哦？那可以升級了哦，從四級升到二級……自殺還是被你殺的？被你殺的可以直接升到一級哦。”
“她是被別人殺的！”於洋嗓子都因爲激動有些啞了。
……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問，“你有遵循遊戲規則麼？”
“當然！”
“你有向非遊戲玩家透露過遊戲內容麼？”
“沒有！”
“警方有調查到你麼？”
“呃……”於洋猶豫了一下，“沒有。”
“ok，我們會派調查員去調查，你的賬號暫時凍結，賬號積分會保留。”
“唉，等等……”
只是於洋還沒說完，那個剛纔聽着還很隨和的男聲突然變得陰森了起來，“請務必遵守試用規則第九條，否則將會遭到物理消號哦。”
說完，那邊就掛斷了電話。
於洋拿着電話“嘖”了一聲，邊撓頭，似乎有些後悔打這個電話。
隨後，就見他收起電話開始收拾行李。
這一通簡短的電話，信息量卻相當的大。
於洋這樣惡劣的慣犯，在這個遊戲裏竟然只是四級用戶，玩遊戲死了人竟然還會被恭喜會被升級……
衆人都忍不住疑惑，這到底是什麼陰間遊戲？！
通過這通電話，蔣平收集了大量的證據，但還是不夠……
而且從於洋目前的狀態來看，一旦遊戲方面派出的“調查員”查到他已經被警方盯上了，很有可能被“物理消耗”。要說也是中文博大精深，消號就消號麼，爲什麼還要加上“物理”兩個字？換句話說，要消滅的並不是虛擬的賬號，而是實體的遊戲參與者。難怪於洋慌成這樣……現在他是謀殺案的第一嫌疑人，而且留下的刀具線索這麼明顯，他現在可能更害怕的並不是警方，而是被magic公司暗殺吧。
展昭和白玉堂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在遊戲公司找到於洋之前先抓住他，讓他爲了保命，將magic的祕密都抖出來，那就對破案很有利了。
這時，蔣平突然說，“於洋的手機被黑了，有人在試圖連接他手機的攝像頭，還安裝了竊聽的軟件……”
展昭和白玉堂都皺眉。
不過蔣平好似還有辦法，噼裏啪啦一通敲電腦。
這時，屏幕上的手機顯示出關機選項。
蔣平點了關機鍵。
展昭問，“不會引起對方懷疑麼？”
蔣平搖頭，“對方會覺得是於洋關了機，不過就算關機了也能定位到，就是不能偷拍和竊聽。”
而此時，就見於洋也發現了手機自動關機了。
他拿着手機想了想，就將手機放到了桌上，然後拿起行李箱往外走。
白玉堂覺得正好，但趙爵卻表示，“先跟蹤他，別抓他。”
白玉堂看看趙爵。
趙爵對他使了個眼色，“你倆去嚇唬嚇唬他，先放他走，然後讓邊牧和二哈趁機跟蹤他。”
展昭和白玉堂還愣了愣——邊牧和二哈？是說馬漢和趙虎麼？
……
於洋拽着行李箱跑到樓下，剛將行禮放進後備箱，擡頭，就看到小區門口，白玉堂和展昭跟着門口的保安進來了。
於洋趕緊上車，發動車子就從後門開了出去……
在後門口守着的馬漢和趙虎就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蔣平也通過交通監控網開始監控於洋的動向。
於洋先將車子開進了一座大型商場的地下車庫，然後步行離開了商場，登上了一輛公交車。
馬漢和趙虎繼續跟蹤……
過了兩站地之後，於洋下車。
這裏依然是鬧市區，於洋拖着行李箱下車，進入了一個小區。
這小區是個半開放式的老舊小區，有很多租戶，人流比較密集。
趙虎下了車，假裝成路人跟着於洋。
就見他進入了一座很大的羣租公寓樓，卻沒進電梯，而是上了二樓。
但他沒進二樓的哪個房間，這公寓二樓有個戶外逃生梯，他從那個樓梯下來，走向了另一棟樓。
趙虎在樓上窗口監視着，邊提醒馬漢。
馬漢繞過這棟樓，繼續盯梢。
於洋進入了後邊的一座公寓，進了電梯。
馬漢在樓下數電梯層數……發現電梯在七樓停了。
另一邊，趙虎拿着個望遠鏡，聽耳機裏馬漢報七樓，就開始數樓層…
果然，就見七樓的走廊裏，於洋從窗邊經過，打開了一間公寓門進去了。
馬漢上了七樓，趙虎說是第三個門口。
馬漢遠遠開了一眼，就轉身進了樓梯間，通知趙虎，“707號。”
所謂狡兔三窟，這裏估計是於洋給自己準備的藏身之地。
他現在手機也沒拿，房間裏可能準備了其他設備，這公寓很老，附近也沒有監控，的確是個不錯的藏身地點。
SCI的監控車和白玉堂的車子都到了小區附近。
“這小子還挺會躲。”展昭和白玉堂上了監控車，問趙爵下一步計劃。
趙爵說等天黑……邊問蔣平，能不能操作於洋的手機？
蔣平問他要怎麼操作。
趙爵說，讓那個手機顯示最終定位在這個公寓。
展昭瞧着趙爵，“你要把於洋逼上絕路？”
“順便看看能不能釣到幾個調查員，或者說……讓調查員感受一下游戲出錯的情況。”趙爵對展昭和白玉堂眨眨眼。
展昭就小聲跟白玉堂說，“看到沒？這種纔是真腹黑，我算厚道的！”
白玉堂也無奈搖了搖頭。
蔣平按照趙爵的要求操作手機，先讓手機移動起來，繞城跑。
同時，白玉堂打電話讓警員封鎖於洋的家，做成他是犯罪嫌疑人的樣子。
另一邊，洛天和秦歐也找到了那個於洋口中被開除出遊戲的“黃東”。
白玉堂讓他倆稍微低調點，將黃東帶去警局。
這倒是難不倒兩人，洛天和秦歐埋伏了一會兒，黃東是個二流子，除了到網咖打遊戲，就是到家附近小賣鋪買菸啥的……
他剛出門，就在一條小巷子裏被洛天和秦歐給堵上了。
這黃東還挺橫，仗着身高體胖，就想撞開一條路逃走……可問題是洛天和秦歐一前一後，他偏挑了洛天去撞，就……撞牆上了的感覺。
洛天拽着脖領子就把人給按牆上了，戴上手銬，帶去了警局。
白玉堂讓洛天秦歐先審黃東，展昭和趙爵都分析這人應該很容易唬住。
果然，洛天和秦歐說於洋把他供出來了，急得黃東直喊冤，一下子就把於洋和magic公司的遊戲測試項目給說出來了。
白玉堂和展昭通過遠程看了審訊直播。
別說，從黃東身上還有點意外收穫……黃東和於洋少年時候就認識了，兩人倒不是什麼發小，而是從小就是問題少年，少管所常客，還臭味相投，喜歡幹偷窺跟蹤之類的下作事。
這兩人看起來雖然黃東犯的事兒更多一些，還有前科，但實際上，按照黃東的說法，於洋比他壞的多。
他倆都挺愛打遊戲的，magic公司的試用項目是於洋介紹黃東參加的。
但黃東玩了幾天，覺得情況有點不對。
於洋如果是有理智形的犯罪者的話，黃東就完全是個看心情的二流子，但試用了magic遊戲，有大量的數據需要反饋，同時還有很多條條框框要遵守，就搞得黃東就很煩。
另外吧，黃東覺得這款遊戲有一定的問題——遊戲方會提供“被害者”和行動方案給玩家，感覺“玩”到後來會被牽着鼻子走。而且遊戲方還時常會派人盯梢玩家……他好幾次發現附近有穿斗篷的人盯梢，就跟巫師的裝扮差不多。這遊戲玩久了還容易分不清楚虛擬和現實，那巫師有時候還會教唆你去犯罪，有時候覺得自己在玩遊戲，但其實是在做夢，一覺醒來會不知道是星期幾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
白玉堂就問展昭，黃東看到的巫師是幻覺麼？那於洋也有麼？
展昭倒是有些拿不準，看趙爵——好像變得複雜了。
趙爵也看了審訊全程，問展昭，“精神控制？”
展昭覺得有那味兒了，疑惑地問，“所以那公司究竟想幹嘛？”
趙爵想了想，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絲絲惡作劇的笑意。
展昭就警惕地瞧着他——你想幹嘛？
趙爵對白燁勾了勾手指。
白燁沒動，就瞧着他。
趙爵用力招手——過來呀！
白燁無奈，走到趙爵身邊側耳。
趙爵捂着他耳朵一頓輸出。
展昭和白玉堂都着急——怎麼還保密的麼？
白燁聽完，邊揉耳邊邊疑惑地看趙爵——確定？
趙爵點頭。
“嗯……”白燁想了想，就對白玉堂招招手。
白玉堂跟着白燁下車了。
展昭趕忙問趙爵，“幹嘛呀神神祕祕的？”
趙爵笑着說，“咱們把計劃反向操作一下……沒準有驚喜！”
“反向操作？”展昭似乎有些疑惑，琢磨了一下，突然“哦”了一聲，問趙爵，“這纔是magic公司的真正目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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