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全無退路硬向前,灌木叢中有玄機
“起來!”白攸之不滿地說道:“回去?你看看後方的蛇陣,如今玉簫已失,你拿什麼回去?我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那捕快聞言,心早已涼了大半,擦了擦眼淚,說道:“白大人,我家三代單傳,如今我還未娶妻,家中還有一八十老母,您可一定要……一定要帶我出去啊。”
白攸之稍微緩和了語氣,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是新手,恐懼之情可以理解,放心,我會帶你出去的。但你一定要聽命令,懂?”
“是啊,方纔你那小兄弟,就是不聽從命令,肆意跑出去,才誤入了那蛇陣,要是肯聽話,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謝嶼天亦在一旁勸解道。
那小兄弟擦了擦眼淚,方纔又拾起背囊,回到了隊伍之中。
“丁仝,拿地圖出來看看。”白攸之吩咐道。
趁着丁仝翻包取圖之際,白攸之拔出腰間佩劍,將一棵巴掌粗的樹木攔腰砍斷,凝神在木樁上觀察觀察着。
“白大人,可辨別出方位了?”謝嶼天問道。
“樹木通常朝南的一側枝葉茂盛,色澤鮮豔,樹皮光滑,向北的一側則枝葉稀疏,樹皮粗糙,樹幹上可能生有音苔。我方纔便看到這棵樹微微朝我們前進的方向生長,說明我們正在朝南走,如今我將它攔腰砍斷,這年輪的花紋亦印證了我的想法。”白攸之將佩劍舉至脣邊,吹起輕送劍刃上留着的木屑,隨後將佩劍收入鞘中。
“丁仝,聽見了嗎?南邊有什麼?”謝嶼天覆又問道。
“這……這三清山是南北走向的山脈,我們若是往南走,便說明我們正在上山。”丁仝說道:“前方不遠處有一條小河,還有一斷崖。”
一行人且走且看,忽然,那蒙面男子甦醒,掙扎着要擺脫丁仝的反抗,嘴裏還罵罵咧咧的,不知嘟囔着些什麼。
“你叫什麼名字?飼養青蛇目的何在?”白攸之揪住那人的領子,質問道。
“你也未免太小瞧我?我是不會告訴你的,再說咯?,我不過是個小囉囉,我什麼都不知道,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蛇夫。”那男子雖看着文弱,嘴卻格外嚴實,什麼也不肯說。
“我們如今走的這條路,是朝向地宮的吧?”白攸之問道。
“不是。”那男子眼球向左下方看,單肩聳動,眉毛微微上揚,反覆翻動着手腕。
“白大人,他在說謊。”謝嶼天指着那男子說道:“從前我在御查院的獄中做過簡單實驗,發現犯人若是回憶往事,便會將眼球向左下方看,他肯定從前走過這條路,故而陷入了回憶。”
“而且,我看他小動作極多,分明就是心虛。”疏桐亦補充道。
“丁仝,讓他走在前面。”白攸之示意丁仝道。丁仝心領神會,押着那蒙面男子在前方開路。
行至一片低矮的灌木叢旁,那男子卻突然停下了腳步,說道:“這人都有三急,我要去方便一下。”
“等等,過了這片灌木叢再去不遲。”白攸之盯着那男子,說道。
“前方有一瀑布,沿着那瀑布攀援而上,有一機關,轉動那機關,便可看見進入地宮的通道,你們先過去,我解決了就跟上你們。”那男子言辭懇切地說道。
“白大人,不會有詐吧?”丁仝將信將疑地問道。
“我倒是相信他說的都是真的,不過……”白攸之抿着嘴,突然停頓了一下,說道:“不過,先把他丟進這灌木叢中,我們踩着他過去再說。”
“不行!”那男子說道:“灌木叢裏有捕獸夾。”
“我看他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丁仝在那蒙面人的額間重重敲了一記,復又問道:“捕獸夾在什麼位置?”
“我不知道……我也是在其他長官的幫助下才能通過的,據說裏頭密密麻麻的全是,我勸你們還是莫要輕易嘗試了。”
“衆人聽令,在附近撿一些體型較大的石塊,捆綁在一起,每人做一個,迅速。”白攸之吩咐道。
衆人紛紛利索地從包囊裏取出麻繩,在附近就地取材,將大石塊綁成稍具一定重量的石頭團,在白攸之面前壘成了一座小山。
白攸之先端起一個石塊團,向稍近的灌木叢中扔去,然後跨一大步,站在石塊團附近,向丁仝說道:“遞一團石頭給我。”
丁仝領命,行至灌木叢邊緣,將石團遞給白攸之,白攸之復又向前輕輕一扔,繼續向前邁了一步。
“丁仝,你站在我方纔站過的地方。謝嶼天,你遞給丁仝一個石塊,傳遞給我。”白攸之有條不紊地指揮着。
白攸之接過第三個石團,向前一扔,只聽哐噹一聲,金屬用力碰撞夾擊的聲音,一個碩大的捕獸夾突然從灌木叢裏飛出,捕獸夾表面鏽跡斑斑,應是在這灌木叢中風吹日曬雨淋了一段時間了,但捕獸夾上尖銳的突起和小刀般鋒利的開口依然叫衆人後怕,這若是不小心被夾住小腿,恐怕小腿便不保了。
白攸之小心翼翼地將打合的捕獸夾丟到一旁,站到那空地上去,衆人也緊隨其後地紛紛向前邁了一步。
丁仝鉗制着那男子,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動着,突然,那男子伸出手,欲將丁仝推向身側的灌木叢,灌木叢中定然掩藏着不知多少捕獸夾,若是跌倒,定被夾得鮮血淋漓。
千鈞一髮之際,身後的謝嶼天一個箭步向前,手伸至丁仝腰下,將他撈起,同時另一隻手將那男子推開。那男子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本想趁着如今衆人行動不便,推開丁仝趁機逃跑,而謝嶼天反應竟如此之快,丁仝不但被救起,反而自己跌了下去。
與此同時,只聽啪啪兩聲,那男子的肩胛處和恥骨處同時被兩個碩大的捕獸夾咬住。
那蒙面男發出尖銳淒厲的慘叫,只見恥骨已經從皮膚處突出,在捕獸夾的巨大威力下,碎骨橫飛,生生被擰成兩段。
丁仝瞪着那男子,又急又氣又怕,轉過身來對謝嶼天道:“謝仵作,多謝,若不是你,如今橫躺在那兒的便是我了。”
那蒙面男子沒了動靜,暗紅色的鮮血順着灌木叢留下,一股腥味蔓延開來。
天空盤桓着兩隻高震寰宇的獵鷹,它們似乎是聞着血腥味而來,虎視眈眈地盯着此處。
“此處不宜久留,白大人,我們快走吧。”丁仝說道。
一行人加緊了手中的進度,用石塊一下下地開闢出了一條道路,方纔順利穿過了灌木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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