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守株待兔顯成效,就地取材審犯人
白攸之擡起手,向前揮動手臂,示意丁仝帶幾個人自後方包抄。
正當那兩糞夫頂着日頭將滿滿兩擔糞放下,在門口的棚子前兌換銅錢時,白攸之和丁仝一前一後將兩人合圍包抄。
那兩男子立刻面露兇相,從腰間抽出早已藏備好的匕首,在空中胡亂揮舞着。
“丁仝,速戰速決,以免打草驚蛇。”白攸之吩咐道。
丁仝上前,以刀橫在一男子身前,再立起右手抓住那人的肩胛,用力一按霎時分筋錯骨,扶着肩膀在地上不能動彈。
另一人在白攸之的劍花下衣服被劃破了兩三道口子,亦哀嚎着掙扎。
白攸之提起其中一男子束起的髮髻,問道:“你的餘下同夥如今在何處?”
那男子不言語,白攸之竟直接薅起那男子的髮髻,將他向上提起,那男子感到頭皮一緊,一陣喫痛,不由自主也跟着擡腿向前走了兩步。
白攸之行至那滿滿一桶粘稠渾厚的液體旁,將那人的臉按了下去。
一瞬間,方圓幾丈的空氣彷彿都靜止了,那液體在巨大的作用力下溢了許多出來,那男子的雙手胡亂在空中亂抓着,桶內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音。
過了片刻,白攸之復又將那人的臉擡起,那人連忙用手將鼻孔處的髒污東西撇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絲毫顧不上臉上的惡臭。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說出同夥的下落,否則你只有溺死在這夜香裏的悽慘下場。”
那男子猛的大咳了幾聲,口腔內亦佈滿了不可言狀的黃色液體,他哀嚎着,在衆目睽睽之下被施以如此刑罰,忍受着衆人嫌棄厭惡的目光,他感到如芒在背,如今聽罷白攸之還要將他按進這夜香中,連忙道:“我們一共有二十餘人,都在通家大院裏躲避風聲,每天由兩人輪流扮成挑糞夫,出來打聽消息,亦是掙點兒小錢餬口……”
那男子吸了一口痰,在地上啐了一口,忍不住揉着眼睛,只感到眼睛熱辣辣的。
“每日兩人輪流扮成挑糞夫?”白攸之眉毛一挑,問道:“那他是怎麼回事?”
丁仝心領神會,將方纔在小道上抓獲的男子拎了上來。
“烏由,你……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那臉上污糟糟的黏滿夜香的男子一見到他,指着那名叫烏由的男子的鼻子,惡狠狠地咒罵道。
“我,我錯了……”烏由心虛地說道。
“你可把我們都害死了。”那男子繼續痛罵道:“你是不是惦記着喫牛肉,所以寧可冒着被抓到的生命危險,也要從通家大院裏偷偷溜出來?”
烏由聽到“牛肉”二字,忍不住舔了舔舌頭,不爭氣地說道:“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我若是一天不喫牛肉,我這渾身上下便躁得慌。可我又沒有錢,所以只好偷偷到別人的糞區搶些活兒,想着用這些賺來的銀兩買點切牛肉……”說着說着,烏由低下了頭。
“欸……”那男子長嘆一口氣道。
“很好。”白攸之從衣襟中取出手帕,將自己的手用力擦拭了幾遍,指揮丁仝道:“把他們仨抓回御查院吧。”
丁仝命令身後三名捕快道:“你們三個,小心仔細地把犯人給我押回去。”
那三名捕快聽到命令,爭先恐後地上前爭搶犯人,唯恐押解到那名渾身散發臭氣的犯人……
那犯人尷尬地輕咳一聲,慢了一拍的捕快極不情願地上前捏住他的手,反折到身後,皺着眉頭嫌棄地向御查院的方向走去。
“疏桐,丁仝,我們現在就出發去通家大院。”白攸之說道。
憨錘爲人老實,從未見過御查院審訊犯人的那些殘酷刑具,但白攸之這招就地取材的刑罰仍然叫憨錘直接給看呆了。
他吞了吞口水,連看白攸之的目光都變得有些遲鈍退卻,說道:“白大人真是好手段……竟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撬開了那賊人的嘴。”
“憨錘莫怕,白大人是對奸邪淫壞百姓之人才如此。”丁仝拍拍憨錘的肩膀說道。
“我知道。”憨錘點點頭道。
“憨錘,御查院的生意一事我就交給你了,時間緊急,我們便先告辭了。”白攸之輕輕一笑,拱手作揖行禮道。
離開夜香廠,三人帶着餘下的兩名捕快前往所謂的通家大院。
“這通家大院是何所在,你們有人知道嗎?”白攸之一邊行着,一邊朝身後之人問道。
“這通家大院可是個大宅子呢,早些年是住着通家世世代代人的,自從通家沒落以後,田產鋪子都被揮霍光了,如今便只剩下這一間空落落的宅院了,這一代通家人就靠着將十幾件房間租出去,收取租金爲生。”一捕快說道:“我舅舅便是在那兒租住的。”
“原來如此。”白攸之道:“既然你知道路,那速速帶我們前去吧。”
半個時辰後,衆人緊趕慢趕終於來到了通家大院,院門恢弘壯觀,如今卻在犄角旮旯之地長滿了青苔,無人料理清洗,十分隨意,但仍可以想見當年通院的盛大雄偉。
兩盞又髒又舊的紅燈籠懸掛在門檐下,隨風無力地擺動着。
一阿婆正坐在小馬紮上,腳邊堆着一個銅盆,盆裏放着幾顆圓白菜,不遠處有一口井,阿婆正在水井旁悠然自得地洗着菜。
疏桐上前去,問那阿婆道:“婆婆。這幾日通家大院裏有沒有新搬進來的客人吶?”
“啊?什麼這……我聽不見。”那阿婆有些耳背,拉長了聲音問道。
一年輕小子從門內走了出來,說道:“諸位抱歉,我這阿婆年事已高,聽力漸失,有什麼事情可以問我。”
“哦,多謝。我們是相問,這通家大院裏新搬進來的那些男客人,如今住在何處啊?”
“他們啊,好生奇怪,明明十幾二十個人,竟擠在同一間屋子裏,真不知道他們平日裏都是如何睡覺生活的。”那小子搖搖頭道:“就在最裏那間。”
果不其然,當白攸之破門而入時,見到十幾個鬍子邋遢的男子蜷縮着圍成一團,眯縫着眼在睡覺,全然沒有蒙面人的氣場,倒向是哪個賭場裏被攆出來的窮鬼……
他們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見到白攸之亦不害怕,只說道:“你們是官府裏的人吧?欸,早知道有這麼一天了,快將我綁走吧,這糟心日子,我可受不了了。”
“……”疏桐和丁仝面面相覷,竟沒想到最後是這樣荒唐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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