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魏無羨
“是嗎?可我總覺得……”
聶懷桑明顯還是有疑慮,他想到昨日溫情臨走前對妹妹說的話,什麼‘既然你來了,便自己給他們’,很明顯的溫情一開始並沒有想到妹妹會出現在前庭,所以纔會勉爲其難的替她跑這一趟!
可是妹妹爲什麼不會去,或者,是去不了?
“懷桑兄好了,知道你聰明,但是這種時候咱們就不要絞盡腦汁去討論無關緊要的話題了!小可愛說的對,藍湛的傷纔是最重要的,這再拖延下去以後真的變成了瘸子,以後誰跟咱一起仗劍天涯、除魔衛道啊,是不是好妹妹?”
魏無羨好看的眸眼眨啊眨,聶曉雖說含笑應和,心中卻是陡然騰起了無邊酸楚。
衛道除魔啊……她怕是,再不會有那個能力了……
聶懷桑被魏無羨這麼一打斷也不便再繼續追問,幾人邊走邊商量對策,須臾後卻聽魏無羨悵然的嘆了口氣。
“只可惜我的東西全被溫家人收走了,不然就可以給藍湛傳話了……”
他說的,自然是他自創的傳話紙人,只是這次來到教化司後衆家子弟的所有私人物品都被沒收了,美其名曰是要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無羨哥,給你!”
魏無羨還在惆悵,眼前卻出現了一隻熟悉的笑臉紙人。
“誒?”
“當初在綵衣鎮船上時,我沒收的那隻,忘了?”
聶曉笑眯眯的歪了腦袋如是解釋着,手中的紙人便已經被魏無羨接了過去。
紙人的確是他做的沒錯,只是比起出自於魏無羨之手的那些都要漂亮好看,多了笑眯眯的五官和簡單樸素的衣衫,若非少了兩根小辮子,便是個活脫脫的笑臉小姑娘了!
“你竟然還留着?”魏無羨又驚又喜,望向聶曉的眸中晶亮一片。
“二哥送我的乾坤袋很大,能裝很多東西,溫旭抓到我的時候沒辦法近身就一直留着,溫晁也沒有給我收走……”
說了那麼多,聶曉其實也就想表達自己有個萬能的雜物收囊袋而已。
江澄幸災樂禍的瞪了眼自作多情的魏孔雀,後者不由悶悶撇嘴,而後再不耽擱注靈入紙人,那紙人便飄飄乎的朝身後藍忘機的方向悄無聲息的飛了過去。
“藍湛,小古板你沒事吧?”
紙人攀在藍忘機的肩頭翹着二郎腿,那囂張的模樣像極了素日裏的魏無羨,他的聲音更是隨之便傳入了清冷少年的耳中清晰無比。
藍忘機微微怔愣卻並不回話,兀自昂頭朝着前面走,眼角的餘光,卻是不由自主的望向前方正偷偷回頭看自己的幾個人。
其中當屬那一抹火紅最爲耀眼,隱藏於寬大袍袖中的五指緩緩收攏,藍忘機眸底情愫難掩終是化作無聲的嘆息。
“小古板你聽不聽得見,趕緊吱個聲啊?”
魏無羨的聲音又響起,明顯比先前略微凝重焦躁了幾分,藍忘機卻是依舊默不作聲,片刻後,紙人也似是再沒了動靜,就那麼乖巧的趴在他的肩頭。
“藍二公子,你還好嗎?”
這一次從紙人裏傳來的關切變成了聶曉的聲音,藍忘機腳步微頓猛然擡頭,便看見聶曉正手捧着那隻昨日未曾送到他手裏的瓷瓶悄悄朝自己揮手。
“藍二公子?”
“無妨!”
終是有了迴音,雖然只是簡單清冷的兩個字,卻也足以讓魏無羨和聶曉等人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小古板你不仗義啊,只理會小可愛都不睬我的!好歹咱仨也是月亮面前拜過把子的,你竟然跟我裝不熟……”
“不熟!”
不等魏無羨抱怨完,藍忘機便淡淡的丟出兩字噎的魏無羨說不出話來!
見魏無羨臉紅氣鼓的樣子,聶曉不由無奈搖頭繼續利用紙人朝藍忘機傳話,“藍二公子你別擔心雲深不知處,我離開的時候山火已滅,除了藏書閣其他地方的損毀應該沒有想象中的嚴重!還有青蘅君,雖說被反噬但有你叔父照料,應該撐得下去,你……”
“爲何回來,不是讓你留在寒潭等麼?”
終是打斷了聶曉的安慰,藍忘機擰眉垂眸再不去看前方几人喃喃低語,似是在問她,卻也又似是在自言自語。
家已毀,長兄不在,本以爲感情疏離淡漠的父親,卻在生死攸關之際毅然護了他被反噬。
自小順風順水被稱爲世家楷模的藍忘機,在看着漫山大火吞噬家族時終是迷茫無措了。自打被迫來到岐山後,無數個難眠的深夜藍忘機都不敢去深想,卻又不得不去想,若兄長不歸,父親隕落,這殘破的藍氏便是他的責任。
還有那麼多的子弟和叔父需要他來保護,藍家被毀於一旦的勢力,也需要他一點點的去修復。他成了藍家最後的希望與擔當,所以他不能倒下,必須昂首挺胸的站在陰暗中竭盡全力去破開一片光明。
然而,他生命中的第一縷陽光便在那裏,被他留在了或許只剩斷壁殘垣的雲深不知處,留在了寒潭洞的結界裏。
當日將她留下,便是爲了避免聶曉被溫旭發現一併受累,卻不料時隔幾日而已,她依舊是被溫旭抓了回來還差點兒死於水禍。
若非溫晁對她生了別樣心意,此刻小姑娘豈非已經香消玉殞魂斷岐山了?
可他偏生又受了重傷不良於行,沒有佩劍在手更是無反抗之力保護不得她,讓她在衆家子弟面前被溫晁欺壓甚至要定下婚約……
藍忘機越想越悔,如果當日他拒絕了赤峯尊的提議,沒有懷着私心想將小姑娘帶回雲深不知處保護起來,赤峯尊也定是能保她周全。便是她那個文弱的二哥,也是會拼盡全力守護她不被溫氏兄弟傷害分毫。
退一萬步,便是最後還是避免不了會來教化司,至少,她不用經歷藍氏那一場讓人痛徹心扉的浩劫!
他只想護她天真無憂,卻終是害她沾染紅塵紛擾赤心難維!
“對不起,我只是太擔心家中會生變,便……”聶曉言語愧疚,片刻的沉默後卻又聽她微揚了嗓音,“現在我們不要計較這些,你腿傷如何了,我這裏有藥……”
“無事,無需擔心!”
聶曉還在喋喋不休,藍忘機清淺的嗓音徑直將她的話題打斷了,而後,紙人那方便再也沒有了迴應。
魏無羨劍眉微蹙轉身就朝藍忘機跑去,聶曉、聶懷桑和江澄就站在原地,遠遠的看見那兩人一個死皮賴臉一個冷若冰霜,根本就是氣場不和的模樣!
聶曉瞥了眼人羣前方,那除了面癱便似再找不到第二種表情的少年修士溫言,此刻正抱了劍一言不發的走在距離他們數步開外的地方,目光更是一瞬不瞬的牢牢盯着她兄妹二人。
斷然是溫晁讓他監視自己,聶曉頗有些鬱悶的撇嘴垂眸,實在是不知道溫晁那人是什麼毛病,怎地就是不許她與藍二公子說上幾句話呢?
左右環顧一圈,入目皆是滿臉疲憊的仙門子弟三五成羣,彼此攙扶着抱怨溫晁和溫家人的,推推搡搡着追跑打鬧權當苦中作樂的,分明是人中龍鳳天子驕子,如今卻個個形貌狼狽任人欺凌。
都是仙門新秀九州的未來,卻因着溫氏野心不得不受辱至此!
心下越是焦急,肩背上的傷處便越是刺痛起來,額角不知何時浸出了些許的白毛汗,再看那邊與藍忘機苦口婆心的魏無羨滿目氣急敗壞的模樣,聶曉眸底的憂色便越加濃重起來了。
“藍二公子那腿再這麼撐下去,指不定就等不到聽訓結束便廢了!”聶懷桑無奈的嘆了口氣,轉眸便見自家妹妹眸色微沉似是在打什麼小算盤,當下眼皮狂跳心道不妙,“妹妹,你在尋思什麼呢?”
“哥你說的對,我想,我知道該怎麼讓隊伍停下來了!”
薄脣微彎,聶曉清潤的眸眼裏倏得閃過幾許狡黠。
聶懷桑和江澄疑惑對視,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她有什麼好辦法,卻見聶曉忽的垮了笑臉脣瓣微顫,本就頗爲憔悴的小臉上亦是浮了抹痛色驚得聶懷桑倏然尖叫出聲。
“曉曉,曉曉你怎麼了,你別嚇哥啊——”
聶懷桑嗓音顫抖的厲害,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簡直措手不及,連帶着一旁素來穩重的江澄也臉色大變。
“聶小妹你沒事吧,怎麼了?”
“哥,我難受,我……我喘不過氣了……”
額角冷汗微浸,聶曉單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心口似是很痛苦的樣子,她攀着兄長伸過來攙扶自己的胳膊緩緩滑坐在地,蒼白的臉色簡直是讓人不忍再多看一眼。
“溫姑娘、溫姑娘……”
江澄再顧不得身旁拿着鞭子一路監管他們的溫家修士三兩步奔向溫情,聽到動靜的魏無羨和藍忘機亦是雙雙擡頭,見情況有變,魏無羨更是腳下生風的飛奔回聶曉身邊。
“曉曉,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啊?”
魏無羨嗓音喑啞低頭就要去掰聶曉捂了心口的手,卻見原本臉色蒼白的小姑娘竟擡眸衝自己眨巴了幾下眼睛。倏然間,他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當下叫的更是愈加悽慘活脫脫一副死了親孃的悲憤模樣!
“小可愛你別嚇羨哥哥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羨哥哥可就成了鰥夫了,你千萬不要有事啊啊啊——”
“魏無羨你個烏鴉嘴胡說八道什麼,我妹妹才……”
暴怒聲未落卻被聶曉在胳膊上不輕不重的擰了一把,聶懷桑一臉發懵的看向臉色依舊難看卻是眸子泛光的妹妹,又看了不斷對自己擠眉弄眼的魏無羨當下也瞭然。
“我妹妹跟你有什麼關係啊,她要是有什麼……該哭的……也是我未來的妹夫啊,你個不要臉的呃……給我滾一邊兒去啊……”
聶懷桑單手掩面‘抽抽搭搭’演得越加起勁兒,更是趁機將時時刻刻不忘佔妹妹便宜的魏無羨一把推了個趔趄,以顯示他這作爲大舅哥的悲憤與傷心!
遠處藍忘機並不知道他們是在演戲,聽到魏無羨和聶懷桑的話當下臉色慘白、心跳滯緩,他本想走過去看看她情況,卻不知爲何雙腿卻似是有千鈞之重半分再挪動不得!
那邊江澄也已經將聶曉‘突發疾病’的事情三兩句告訴了溫情,彼時溫晁正懷抱王靈嬌打得火熱,乍一聽聶曉‘病發難忍’,他當下就黑沉了臉色。
“誒呀公子,什麼犯病呀,肯定是她千金大小姐受不得跋涉之苦裝的嘛,抽兩鞭子就好啦……”
“你說抽誰?”
王靈嬌還在撒嬌發嗲,卻被說翻臉就翻臉的溫晁挑眉冷笑的模樣嚇得全身一抖,原本纏在他脖子上的一雙玉臂也不由顫抖着收了回來。
“沒、沒有,嬌嬌是說,聶姑娘體弱本不該長途跋涉,既然不舒服……就,就讓她去看看……看看也無妨啊……”
說話間,王靈嬌的手已經指向了站在他們馬下微微蹙眉卻一言不發的溫情,紅衣女子巋然不動,似是在等溫晁下令般直直的盯着馬背上的兩人滿臉冷然。
“溫情,沒聽到嬌嬌說什麼嗎,還不快去?”溫晁微微彎腰壓近溫情的耳朵,眉宇之間早已經是遏制不住的暴怒。
溫情揚眉沉默着看了眼溫晁和王靈嬌,恭敬拱手行禮後,這才與江澄一前一後走向了聶曉等人。
等溫情蹲在聶曉面前伸手攥住她的脈搏下意識問她哪兒疼時,卻見聶曉捂着胸口裝腔作勢的喊頭疼。正爲她探脈的手指猛然一抽,溫情本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是浮上了幾許忍無可忍的無奈。
“你是不是捂錯地方了?”
聶曉喊痛的聲音戛然而止,江澄滿目不解,卻見連帶着聶懷桑在內的三個人,都活似一副上房揭瓦被抓包的熊孩子模樣尷尬的訕笑着。
“哎呀,捂哪兒不是重點嘛,溫姐姐拜託拜託,藍二公子不能再走了,你去跟溫晁說我病的很重再走下去肯定一命嗚呼,我覺得……他應該會讓我們歇會兒吧?”
尷尬的撓了撓頭,聶曉沒想到還沒探脈就被溫情一眼拆穿,當下只好雙手合十做討好狀孩子氣的跟她求情。
“你也知道他會讓你休息?聶良辰,你這是在溫晁的底線邊緣瘋狂試探,到時候真的惹火了他你不會有好果子喫!”
沒好氣的拽下聶曉的手仔細查探了她的脈息,溫情眸中的火氣堪比那不夜天城四周焰山上遍佈的符火越燒越烈,擡眸狠狠的瞪了略微心虛的聶曉一眼,美豔的女子紅脣輕啓似是還想說什麼,卻又在瞥見圍攏於聶曉身側的幾個男人時倏然又沉默了下來。
這個蠢貨,自己金丹都沒了還敢強行運轉靈力,只爲了讓自己‘舊疾復發’逼溫晁停下隊伍!
“這不趁着他還能忍的時候多試探試探嘛,知道了底線,以後也能把握好精準的度量是不是?我保證下不爲例,溫姐姐拜託你,幫幫我吧!”
“算了,只此一次,反正我也沒幫過你……”無奈嘆氣,溫情隨手從腰間乾坤袋裏翻出一粒補氣丹,也不管其他三人以何種疑惑的眼神盯着自己,反手捏了聶曉的下巴便將藥塞進她嘴裏,“你最好別劇烈動作更不要再次強運靈力,否則……”
剩下的話溫情沒有再說,她起身轉眸瞥了眼怔怔朝着這方看過來的藍忘機微頓片刻,復而一言不發的回到溫晁和王靈嬌身邊去了!
果然沒過須臾,隊伍便被勒令停下原地修整了,衆家子弟紛紛尋了乾淨的地方歇腳,魏無羨也趁機竄到藍忘機身邊將聶曉交給自己的藥瓶塞進了他的手中,而後又學着溫情方纔的舉動將什麼補氣丹、補血散,一股腦的灌進了神情恍惚的藍忘機嘴裏噎的他直皺眉。
魏無羨去照顧腿傷嚴重的藍忘機,江澄去山間小溪幫二貨師兄打水,被聞言‘遠程監視’着的聶家兄妹倆便坐在稍微遠一點兒的樹蔭下‘養病’。
再三得到聶曉的保證自己不過是一時靈光乍現做戲,卻依舊不太相信她當真沒事的聶懷桑還是發現了蹊蹺,“妹妹,你今兒個爲什麼要擦胭脂?”
聶懷桑擡指輕撫聶曉依舊蒼白的臉頰眸色微變,斑駁的陽光映照之下,他白淨的指尖已然是桃色暈染細膩馨香。
“啊?沒、沒什麼啊……”臉色微變,聶曉本能的往側邊躲了躲避開聶懷桑閃爍其詞解釋道,“就、就是看別的姐姐擦着好看,我便想嘗試一下,怎樣二哥,妹妹染上胭脂好看嗎?”
“當然好看,我聶家的妹妹天生麗質,不施粉黛是出水芙蓉,略施粉黛可就要豔壓羣芳了!”
聶懷桑揚脣輕笑,手下卻是沒有半分猶豫的再次探過去,在自家妹子的臉上擦了又擦,不過三兩下的功夫,聶懷桑的半隻掌心已然是一片嫣紅,反倒是聶曉臉上被揩掉脂粉的地方越加的蒼白不正常。
“哥,你別擔心……曉曉真的沒事,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
看着聶懷桑倏然泛紅的眼眶聶曉當下斂了心中的僥倖,果然是一起長大對她瞭若指掌的哥哥,這麼快還是讓他給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
“傷哪兒了?”
聶懷桑嗓音哽咽卻又強自揚笑,反手握緊聶曉微涼的小手攏入自己雙手間輕輕搓揉,他終是忍不住埋下頭去,幾滴熱淚倏然落在了兄妹交握的手背上。
“真的沒事,一點點皮外傷,上過藥也已經結痂了,很快就好了!哥你別哭,妹妹會心疼的……”有些無措的抽回手捧了聶懷桑的臉,聶曉小心翼翼的替自家兄長抹了臉上的淚痕音調微顫,“二哥乖,曉曉在呢,二哥不哭——”
一如幼年每次被長兄懲罰時那般,她總是在無人看到的時候。如此刻這般乖巧依偎在兄長身邊替他抹淚,給他最爲溫暖的安慰。
“都是二哥不好,二哥沒用不能保護你,還要你一個小姑娘時時刻刻爲我操心!”哽噺繓赽蛧
“哥說哪裏的話,我們是一家人啊,一家人自然是要時時刻刻都相互照顧永遠……永遠在一起的……”
話至‘永遠’,聶曉的心猛然抽痛了起來!
他們曾經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那以後呢,還能一如既往的永遠在一起嗎?二哥不過比自己年長一歲而已,定然是不知道當年的事情,他是真的從小到大將她當做親生妹妹在疼愛寵溺。
若自己當真是薛氏的遺族,是薛洋的胞姐,是那個遺臭萬年的薛重亥的後人,那她和清河聶氏還會有未來麼?
“都起來了,天黑之前找不到山洞,就拿你們試問!”
不等衆人多做修整,溫晁便命人傳話要再次啓程尋找他們此行要除掉的妖獸洞穴。
明明受傷難受的是妹妹,卻被她反過來安慰的一通的聶懷桑頗有些不好意思的吸了吸鼻子,而後起身拍乾淨身上的枯葉灰土,這才伸手將聶曉牽起朝隊伍裏走去。
此刻魏無羨也笑眯眯的奔了回來,他衝聶曉比了個邀功的手勢表明任務完成。等聶曉再回頭去看藍忘機時,果然發現他原本蒼白的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了幾分血色。
藥王一族果真名不虛傳,聶曉當下也就稍微安心了幾分。
少年五人便保持着三前兩後的陣列繼續於大隊人馬中前行,避開時而揮了鞭子呼呼喝喝的溫家隨時,魏無羨來回奔跑於藍忘機和聶曉之間竟似是不亦樂乎!
直到天邊第一顆星辰閃爍,一行數百人才再次被勒令着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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