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72章

作者:周清晏
白雲駒像是要豁出命去,用最狠厲的招式,同時也捱了不少拳頭。傷敵一千,自損一萬。最終敵不過他們人多,他被踢到肚子,趴在地上起不來。

  那個被踹了襠的男人走上來,抓住他的頭髮往後一拽,他被迫擡起頭來,臉上捱了一拳,忍不住咳嗽幾聲,血從嘴角流出來。

  “你存心找揍,那就如你的願!”白景譯很生氣,不過看到他現在的這幅悽慘模樣,心中又無比痛快,“拿他去練手吧。只要不把人打死,怎麼樣都可以。”說完便轉身走了。

  ◇

  管家端着藥片和水杯來到客廳,低着頭畢恭畢敬地遞給白懷山。

  “先生,該吃藥了。”

  白懷山放下報紙,眉心皺成一座小山,推開管家的手,不耐煩道:“天天叫我吃藥!這病也沒見的好!”

  杯子裏的水潑到了地上,藥片也不知道掉到哪裏去了,管家的腦袋垂得更低了,連口大氣都不敢喘。

  “體檢報告取來了吧?”白懷山問。

  管家臉色微變,結結巴巴地說:“取,取來了。”

  “拿給我。”

  管家沒動,腿好像釘在地板裏了。白懷山用鼻子冷哼一聲,“我現在還沒死呢,你就當我的話是放屁了?”

  “不是!”管家連忙搖頭。

  白懷山深吸口氣,又沉沉地吐出來,“那就把我的體檢報告拿來。”

  “好的。”

  管家磨磨蹭蹭的,半分鐘的事情拖了有五分鐘,白懷山等不及了,正打算自己去拿,他就回來了。

  有些事情看不到,不代表沒有發生,要是天真地以爲看不到就是沒有,那未免太自欺欺人。管家現在就是不想讓他看到體檢報告,可白懷山最不屑自欺欺人。

  也不等管家遞過來了,白懷山拿走他手中的報告,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好像得了某種閱讀障礙,每一個字都念的很慢,最後唸完又把生字都串聯起來,整體讀一遍。

  “腸胃內壁和消化道不明原因出血,骨髓造血組織受到損傷,皮膚出現水皰,潰瘍……”

  是讓人生不如死的輻射病。白懷山沒有再念下去,合上體檢報告丟進垃圾桶裏,渾濁的眼睛看向窗外。

  “今天的月亮不錯,陪我出去看看吧。”白懷山拄着柺杖站起身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覺渾身無力,雙腿發軟,步伐看起來有些蹣跚。

  “院子裏的玫瑰花開了,還有鳶尾。她年輕的時候最喜歡噴鳶尾花味的香水,家裏總放着玫瑰花瓶。我每次去她家都能聞到一股花香味。”

  “她說玫瑰帶刺,漂亮卻拒人於千里之外。鳶尾是花中蝴蝶,每次盛開的時候,就像成羣的蝴蝶落在草叢裏。”

  白懷山走得極快,似乎迫切地想要看到院子裏的玫瑰和鳶尾,又或者是想透過那些花看到一個女人。

  這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是時間和回憶。就算人們有再多的錢,也沒有辦法把昨天再過一遍。美好的回憶能治癒現在的傷痛,悲傷的回憶就像鎖鏈捆在人身上喘不過氣來。

  院子裏的樹年紀大了,樹根露在外面,怕白懷山被絆倒,管家打開院子裏的燈。

  聽說人死之前,能看到自己最想見的人。

  穿着紅色旗袍的阮鬱坐在藤椅上,手裏拎着一個做工精美的白玉酒壺,正往酒杯裏倒酒。她身材曼妙有致,烏黑的頭髮盤在腦後,臉前垂着幾縷凌亂捲曲的髮絲。

  在暖黃色燈光的照耀下,她美得如同一副風景畫,給人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白懷山真的以爲自己在做夢,擡起手揉了揉眼睛。

  “阮,阮家大小姐!”

  管家年輕的時候見過阮鬱,那美貌過目難忘,哪怕到今天他都沒有忘記。

  阮鬱保養得宜,和二十年前幾乎沒有變化,要是不湊近了看,甚至都找不到她眼角的細紋。管家真以爲自己見了女鬼,嚇得兩條腿都開始哆嗦,一下子沒站穩跌坐到地上。

  “過來喝杯酒吧。”

  阮鬱擺好酒杯,朝他們輕輕招手。

  燈光下,她塗的指甲油鮮紅似血,彷彿剛掏過人的肚子。

  白懷山和管家坐了下來,阮鬱用拇指轉動手柄上的白瑪瑙,給他們倒酒。

  “謝謝,謝謝……”

  管家受寵若驚,趕忙起身雙手接過阮鬱遞來的酒杯,然後坐回椅子上,惴惴不安地端着酒,沒有喝,也沒有放到桌子上。

  “喝吧。”阮鬱倒好另一杯,放到白懷山面前。跟剛纔的動作比起來,她這次遞酒的速度慢了一些,收手的時候也刻意放慢,看起來像是在邀請。

  白懷山沒有控制住自己,鬼使神差地握住她的手,就算理智回籠,也沒有鬆開她,反而越握越緊,不肯鬆手了。

  “躲了我這麼多年,現在終於肯來見我了?”

  阮鬱輕笑一聲,“你想多了,誰躲着你,少自作多情了。”

  手指摩挲着她細嫩的皮膚,白懷山目光變得柔和起來,看着她一顰一笑,風姿依舊,連眼睛都不捨得眨了。

  “我活不長了,但我沒有遺憾!”白懷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看着年輕的阮鬱,自己也好像回到了十七八歲的時候,連帶着身體都舒爽輕便了許多,“我特別喜歡夏楓這個孩子。剛見到他的時候就喜歡,感覺很親近,就像景譯一樣,原來他是我們的孩子。”

  在聽到他說“我們的孩子”時,阮鬱嘴角的笑容凝固了,眼裏的恨意一閃而過。她垂下眸子,斂去殺意,又給他倒了一杯酒。

  白懷山擡頭望着夜空,像快要死去的人一樣,眼神開始渙散,自顧自地說:“你還記不記得,本來我們還有一個孩子,被你打掉了。”

  說到這他嘆了口氣,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幸好我們的夏楓留下來了。那時候醫生說,你不能再流產了,不然以後就懷不上了。你婆婆肯定又要挑你的毛病,說你是不下蛋的母雞。”

  阮鬱暗暗咬緊後槽牙,緊繃的下頜線透出幾分寒意。

  想到阮鬱的婆家,白懷山嘴角一揚,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毫不留情地嘲諷道:“你婆婆家個個都是極品,自己的兒子都訂過娃娃親了,還讓他去勾搭你。他們家都是吸血蟲,專門奔着你的錢去的。”

  “你也是傻,非他不嫁!女人下嫁沒有好下場。若是你當初選擇了我,日子就輕鬆多了。”

  阮鬱聽不下去了,出聲打斷他,“你總說他們的不是,你又能比他們好的到哪裏去?夏楓和那個孩子就是你犯下的罪!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你能原諒那個喫軟飯的小白臉,就不能原諒我?”白懷山握住她的手,放到臉頰上輕蹭着,“那是我的罪嗎?你敢說自己從來沒有爽過?你在牀上的那些污言穢語,我到現在都記得,要不要我說給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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