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废人
红轿子,青铜棺!
我拉着胡甜的手都在发抖。
难道還真的被刘古碑给說中了,我能在這裡找到真正的红轿子和青铜棺,這么一来,我的若晜不是有救了。
心裡刹间又惊又喜。
慢慢地走近红轿子,无数次隔了老远看過的东西,所有人争相抢夺的东西,就在我眼前了。
可总觉得哪不对。红得太艳?或是红得太死僵?
我刚想拉了胡甜一起看,突地,咚咚声又传了過来。
刚才挪开的暗门处,一個黑影一晃,站到了我和胡甜面前。
老祖!
黑衣蒙面!
竟真的是老祖!
突然明白,那條石蜡河,還就是从风云山中老祖的洞子下流過来的,在那個源头,老祖暗裡造连体盔甲,却在下游,又造了這么多的彩色石蜡人。這些彩色石蜡人,包括了我們所有的人。
其实来时碰到黑狗,就应该想到是老祖的。黑狗和乌鸦,是老祖制得白纸人阴兵和活人阴兵的必不可少的药引。
而此时发现老祖手裡還拄着一柄剑,青铜剑,只不過长而粗。刚才的咚咚声就是剑尖拄地的声音,厚厚的毛毯上能有這声音,厉害呀,看来刘古碑怕老祖怕得沒错。
我一把把胡甜拉到身边,不敢乱动,老祖的厉害我是知道的,就我和胡甜,在他眼裡可能连蚂蚁都算不上。
突地,门口又是一個黑影晃了进来,跟着红光一闪。
我心裡一跳,這红光我太熟悉了,是我血玉的红光。
竟是三爷!
手裡果然捧着我的血玉。
躬身递给老祖血玉的同时,摇了摇头。
老祖接過血玉,一言不发,突地青铜剑尖一指三爷,能看到剑尖处一下灼流滚滚,直喷向站着的三爷。
老天!
我還沒明白怎么回事,竟然见面前的“三爷”突地全身流下白石蜡,继而是彩色的,一刹间,竟化成了一堆彩色的石蜡水。门口刚才给我們指路的两個黑衣人来收了。
目瞪口呆!
這哪是三爷,是個石蜡做的假三爷。
老祖嗡声突起:我就试试,象不,外面你们看了,還成吧。
心惊胆颤,不知道是点头還是摇头。明白了,老祖将所有我們认识的不认识的,全做成了彩色石蜡人,而且,他是唯一的控制者,能让這些与真人一模一样的石蜡人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
天啦,恶寒透脊!
突地一道红光闪起,血玉一下子飞到我手中,我急收,挂到了脖子上,用手按了。
啥意思?
可以想到,昨晚拿我血玉的是石蜡人三爷,现在老祖居然還给我了。
“沒用”,老祖突地用剑尖一指外面,“還就這一点配不上。”
哎呀我去,明白了,原来,刚才那石蜡人三爷是拿了我的血玉到外面用石蜡做成的“我”的身上去试了,刚才的摇头是說根本沒有反应。我靠,当然沒有反应!血玉得感应我的体温,与红印相配才会有效的,而且,红印是随着我身体的长大而长大的,血玉亦然,两相息息相通,怎么可能在個石蜡做成的“我”身上有什么反应。
“推进来!”嗡声处,门边两個黑衣人推进两個人来:师傅和周春!
我刚想叫,却是突地住了嘴,胡甜也是快快地看了我一眼。
一样的意思:這两個是真的嗎?
望向周春,灼然的目光,我心裡一跳,真的!
再看刘古碑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黄的,這也是真的。老小子抽烟厉害,两根手指夹烟一直是黄的,這细节我早知道。
“嘿嘿,小子,你果然很细心,也很聪明,和传說中的一样!”
老祖嗡声嗡气的。
从第一次在风云山平台处远远地见到老祖,到今天近距离的接触,這老家伙永远是黑衣蒙面,连眼睛都只露着两個黑点,不知真面目。
“天意呀!”嗡声处,老者竟是一声长叹,“一招既失,满盘皆输!”
我反正一直愣愣地看不懂。
刘古碑对我眨着眼,不知是啥意思。
老祖一個转身,走到裡间红轿子跟前,青铜剑扬起,哧然的灼浪翻滚。
红轿子刹间竟在我眼前也化为了一滩红色的石蜡水。
红轿子也是假的。
怪不得先前我看着不对呢。
眼光一下转到青铜棺,我的天,這该不会也是假的吧。
老祖又是嘿嘿一笑,“小子,别看了,這裡的一切都是假的,還就這口棺材是真的!”
老祖突地转向我,“现在還疼嗎?”
啊?
我愣愣地望着老祖。
老祖青铜剑尖一指我胸口,我本能地一退,怕又是灼浪翻滚,却沒有。
猛然想起,他是指我胸口的那圈绒毛,我中的老藤脱皮毒。
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老祖看了我一眼,慢慢地,慢慢地,竟是动手去解脸上缠裹的黑布。
一圈圈下来,天啦,竟是慢慢地露出亮白!
這哪是脸!
黑布裡裹的,竟是如石蜡一样亮白的一张僵着的脸,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样子,倒是两個眼珠挺有神的。
老祖居然是一张白石蜡脸!
這么說,老祖沒有脸?
白石蜡的嘴一张一合,又是嗡声起:“作個交易如何?”
這下陡然明了,我听到的老祖的声音一直是嗡嗡的,原来是从石蜡脸下发出的,也就是說,老祖的面皮,整张被诡异地揭走了,只剩了裡面的面骨血肉,他自己用白石蜡做了张脸敷上。怪不得要缠上黑布,怪不得說话嗡嗡的。
老祖居然要和我作交易,我骇然地望着他。
老祖一笑:“解你身上的毒,還你两條命,這個筹码怎么样?”
我更听不懂了,沒有出声。
老祖走到刘古碑和周春身边,“本来你们先前還有点用处,现在看来,一点用处也沒有了,算了,看来這小子挺在意你们的,還给他。”
又走到我跟前,“這口青铜棺可以解你身上的老藤脱皮毒,再加上還你两個人,你替我去办件事如何?”
我這下听懂了,强让自己镇静下来,强大得可怕的老祖能和我谈條件,說明我還有利用价值,這么說,至少目前我們沒有生命危险了,冷静,再冷静!
我问:“办什么事?”
老祖左手一指自己的脸,“见過风云镇上的妖女嗎?你去她那,替我要回我的脸来!”
“妖女?”我一愣。
那边刘古碑眨着眼点头。
我忙說:“行呀!”
這时候慢說是要回一张脸,你就是要星星月亮我也一样答应。
但心裡一转念,不对呀,小声說:“你這么厉害,自己干嘛不去要!”
“就得你去要!”老祖突地如触动疼处一般,狂暴起来,与一直的冷然完全不是一個路数,急怒之下的人才会是這個样子。
“這么說,你答应了?”老祖一下又恢复了刚才的冷然,两只黑眼珠朝着周春和胡甜乱瞟一气。
我点头說:“当然,但你得說话算数。”
老祖一指青铜棺,“进去。”
我依言爬进去,心裡暗想,毒解了,我出去了,至于要不要得回,那可全凭我的心情了,看老祖刚才那暴怒的样子,他不是沒有能力去要回他的脸,或许是内中真的有什么隐情,他還真的沒脸去要回他的脸!
刚想躺下,老祖剑尖一挡我的后背,我半坐。
“选吧,哪個跟你出去!”老祖說着剑尖晃着周春和胡甜。
我愕然,這才想起,刚才慌急,沒在意,這老家伙明明說的是還我两條命,可除我外,加上刘古碑,三條命呀,得留下一條才成。可看這情形,是要我在周春和胡甜中选呀。特么又是阴诡如刘凤亭呀,我又处在了這個艰难的選擇当口。
我呼地一下跳出青铜棺,“那我不解了。”
“也行!”老祖呼地举起青铜剑,“那他们全得死,你一人出去!”
“我选我选我选!”慌急地大叫。這老家伙可是說到就能做到的,到时侯别真的三個全死了。
看看周春,又看看胡甜。
完了完了完了。
突地人影一晃,周春站到了老祖跟前,“就我吧,别选了。”
老祖一点头,剑尖一抖,我還沒搞清怎么回事,躺倒在青铜棺中。
眼前一黑,棺盖合拢。
突地灼浪滚滚,继而一股清凉直注胸间。
眼前又是一亮,棺盖开,后背一疼,老祖剑尖一挑,我一下站到棺外,用手一摸,真的,那圈绒毛沒了。看来老祖還真的如传說中的一样厉害呀,解我的毒,难不成就是要我去要回他的脸?
慌慌急急找周春,竟在刚才化了的红轿子的暗室裡,坐在红灯笼下,一脸笑。
仔细看,全身竟是被石蜡裹了,那個笑,是最后的定格。
周春是笑着被老祖封在白石蜡裡的。
老祖剑尖一指,“小子,别担心,提脸换人。”
我一点头,還未抬起,身下突地一股气流蹿起,竟和刘古碑,胡甜一起直飞出去。
還沒明白怎么回事,我們已然站到了风云镇那條通往后山的唯一的公路边,就是我們来时的路边。
我一下瘫坐在公路边,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先前也是在這裡,那個假三爷来时,是周春主动過去的,而到了那峡谷底,在老祖面前,又是周春主动奉献了自己。
胡甜默默地過来,“青云,相信自己,我們一定有能力救回周春!”
苍白的安慰,但胡甜除了這句话,也确实沒有别的更合适的话。
旁的刘古碑突地冷冷一声:“能個屁,你沒看到嗎,我們全成了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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