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误进采石场
我們怎么就成死人了。
但此时不敢有所别的动作呀,看老头轻轻松松拎起满盆血水的石头盆子的样子,胆颤心惊。
老头眼瞎心明,厉害呀。
“不服气?”老人嘿嘿一笑,顺脚一踢,轰地一声,装着满盆血水的石头盆子轰地从帘子下飞了出去。
呼轰!
红光一闪,转瞬即逝。
我們目瞪口呆。
误打误撞,這次是真的碰上了传說中的高人了嗎。
但那闪過的诡异红光,却在我心裡一跳,這与我們在陡坡下看到的黑影抬着的东西倒到前面闪過的红光差不多呀,难不成,他们也倒的是血水。
這是种什么样的血水,居然能在暗夜裡闪红光呀。
“先前你這小伙在头裡走”,老人慢慢开了腔,“我還真的奇怪了,這八百年沒进過生人的月亮弯,怎么還进来個大活人了。可你刚才一走近我,我明白了,原来,你也一样,你们三個都一样,可以說全是死人了。”
面对面反复强调我們要死了,這特么我再怎么不当回事,也不淡定了。
我忙道:“還求老爷爷明示。”
“嘿嘿”,老头一声干笑,“两個毒入五腑的人,一個托不得生的小娘子,不是死人是什么。”
老头话音刚落,我扑嗵一声跪倒在地,倒头便拜,“老爷爷救我們!”
此时我什么狗屁颜面也不要了,冲动是魔鬼這句话也去他娘的,我宁愿相信這叫误打误撞因祸得福祖宗显灵了。不是嗎,就一瞎眼老头,一身功夫不說,還能准确地判断出我和老张都中了毒,若晜确实穿着黑鞋子托不了身,這不是高人是什么。
当然我同时心裡也是悲悲地想,我除了傻比般地相信這万分之一的希望,還有狗屁的一万個办法呀。
老张突然见我跪倒,也是忙忙地到我身边一起跪到地上,倒是若晜拉着我叫着小哥起来,别跪着。
老头根本连拉我們起来的意思都沒有,冷哼着說:“男儿膝下有黄金,自己起来吧,我就一瞎眼老头,怎受得你们如此大礼,我救不了。”
我一听急了,這是端上架子了,“老爷爷心知肚明,必有方法,我之毒不解由他去,但求老爷爷帮帮我這两位朋友。”
老人听到我說這话,脸朝我這边转了转,手一挥說:“起来吧,起来說话。”
我依言爬了起来,顺手拉起了老张。本想学着电视裡也来句什么“老爷爷不答应我跪死当场”的话,但想着显然這老头并沒把我們的下跪当多大回事,還是算了。
老头转而一声冷哼道:“求人不如求己,只有自己才能救得自己。”
我真的沒心思来老头這裡补习哲学课。
刚想着還是不是再求下,反正好话說了,跪了跪了,不能白搭。
此时却听到索索的声音。
一惊,原来是老头先前洗過的眼珠放在平石板上,此时眼珠子竟然轻轻地跳动着,哦,准确地說,是跳动着轻滑,相碰黑石板,发出索索的声音。
這有什么讲究。
突地,我眼睛盯着石板移不开了,心裡一刹间狂跳起来。
那些黑眼珠,竟然滑跳着,摆出了一個图案。
我去!
這個图案烧成灰我都认得。
一個眼睛形,就是我胸前红印子的图案,也就是那张图纸上的图案。
猛然想到刚才在开发区,血玉温热,看来,确实是碰到了和血玉相关的熟悉的东西呀,這图案,本来需和血玉相配,才会有用,這我是知道的。
而现在,這個荒林子裡,居然有個瞎眼老头,洗過的黑眼珠,滑跳出了红印子的图案。
再细看,却发现有些细节的不同,在這個眼睛形的周围,划出了极细的如眼睫毛一样的细线,密密麻麻,這是我在图纸上沒有看到的,在我胸前,也确实沒有,我胸前的图案和图纸上的一样,就是一個眼睛形。
“看够了沒有,可认得此图?”老头突地冷声问。
這特么是個瞎眼的老头嗎,怎么我們做什么他都知道。
我吱吱唔唔地沒作声,风衣哥可是說過,不要随便跟人說什么。
老头嘿嘿一笑,突地說:“年轻人眼睛好,你帮我看看,那些眼睫毛可有最长的一根?”
我看了下,老老实实地說:“老爷爷,沒有,都一样的。”
老头的脸一沉,突地叹了口气,低下头,本来黑瘦的脸上,突地一片悲色。這是個什么原因?
老头沉了一下,突地抬起头来說:“看来又失败了,這裡面沒有那对眼珠。”
我不解。
老头叹着气說:“算了,看来都是命呀,我注定是瞎一辈子了。”
老张在旁抖抖地說:“老人家别這样說,您心裡明白着呢。”老张還算是聪明了一把,知道此时不把這老家伙哄好,也沒我們半個好。
“嘿嘿,死人說亮话,好,好,好”,老头一连說了三個好,“冲你们這,說几句话你们听听,成与不成,我瞎子也做不得主。”
我們忙凑過去。
老头却又似迟疑了一般,突地准确地对着我一招手:“小子,你過来。”
我走了過去,老人上上下下用鼻子闻了我一会,闻得我全身起毛。
“小子,你帮過我,我也拼了命帮你一回,下面我的话听好了”,老人突地沉起脸,“月亮弯,月半弯,半弯月亮半只眼,半只眼裡半個人,半個人身半條魂,半條魂处半弯月,半弯相逢月满盈。”
什么意思?我几时帮過這老头?搞得還象是要报答我什么似的,闻下我的全身,就知道啦,屁,装的吧。
刚想问。
老人一摆手說:“去吧,上面有你们要找的东西,放過我瞎子,我還想得個全尸。”
响鼓不用重捶,话說到這份上,我只能是咕地一声吞下了所有的疑问,和老张若晜一起告别了老头,挑帘子出来沒走几步。
轰!
圆石屋子的门帘子竟象是石门一样,轰地一声关上,而那灯光全熄,成了一团黑糊糊的影子。
我們紧着走到了陡坡下,還好,快天亮了。
老头怪怪的话,一直绕在我心裡。
到了陡坡下,突地一愣,靠,刚才那老头說的月亮弯,不就是這裡么,就象是半弯月亮形呀。
我抖开绳子,三個重爬了上去。
此时天亮了,四下看得清楚,林子裡的薄雾,倒给了我們一些安全感,不至那么明目张胆地暴露出来。
终于看清了,陡坡就是一月半弯的形,五個圆石屋就依在月亮弯裡。
让我心惊的是五個圆石屋的前面:满地的刀枪剑戟,晨光裡泛着青紫色,而在那前面昨天我們看到倒东西闪红光的地方,却是一個巨大的深坑一样,反正沒有树,只是石屋顶挡了看不真切。
這下有些明白,昨晚的反光,是這些古时候打仗用的青铜兵器灯光一照后发出的反光。
突地,从圆石屋裡出来一队人,拿着锣鼓家什,竟是一下敲了起来。
一阵响過之后,圆石屋裡传出叮当的声音,而那前面的深坑裡,传来更大的敲击声。
开工呀!居然用的是锣鼓。心裡一转,這锣鼓,我见過,不怎么真切,是在晚上见的,对,就是抬红轿子冲喜时,用的這锣鼓。在這裡,居然是开工的信号。
古怪的开工信号。
牛皮套上“采石场”几個字突地想起,那深坑裡的敲击声,還真的象是采石声。
就是這地方!我心裡暗想。
脱掉黑鞋子和這裡有什么关系,我实在想不通。
旁边的老张轻轻地一拉我伏在我耳边說:“要不我們先回去,那老头古怪,這裡更古怪呀。”
我白了老张一眼,“你沒觉得你比他们更古怪?”
老张咕噜一声不做声了,他知道我晓得他身体的秘密。
其实我此时也是强撑着,若晜的黑鞋子不脱掉,她永远无法正常地出现。
老张心虚吧,又被我抢白了一句,脚下竟是一滑,朝下跌去,我忙忙地一拉,哪拉得住,我和老张一下滚下陡坡,竟是滚到了圆石头房子的前面。我背上又是一团的柔软,看来,若晜也是伏在我身上滚了下来。
完了完了,這下算是彻底在人家的眼皮底下了。
還沒来得及爬起来,突地从圆石头房子裡出来两個人,男的,黑瘦,拿着青铜剑,我靠,猛一打眼,居然都是只有半只眼,這特么啥意思。
“上新工了?”
一個男人咕噜着。
另一個說:“算了,赶下去。”
還沒明白怎么回来,身上中了重重一脚,竟是一下子被踢到了前面的那個深坑裡。
呯地摔地上,還来不及喊疼,耳裡充满了叮叮当当的敲击声。
老天!
一大群人,破衣烂衫的,正在凿岩开石。
周围,全是石头棺,有做好的,還有半成品。
原来這深坑裡,就是個做石头棺的地方呀。
脑子裡印出印刷厂裡幻觉中的满地石头棺,是不是這裡抬去的?還沒反应過来,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過来,啪地扔下凿子锤子等东西,“等死呀,快去做。”
這下明白了,刚才我們滚到石屋前包括把我們踢下来,是把我們当新来的工人了。
我使個眼色给老张,老张也学我的样,乖乖地拿起工具,找了就近的石头敲了起来。
“小兄弟,你是生手?”
突地,最近旁边一青年看了我一下后轻轻地问。
我点点头,刚想问下這裡什么意思。
那边刚才给我們工具的中年人一声怒吼:“别說话,最近赶工,别怪我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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