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活体养魂
看来這裡還挺紧张的,這监工的意思是一直在赶工了。
等中年人到那边去后,我小声地问旁边的年青人:“這裡是個什么地方?”
“采石场!”
“可這裡明明做的就是棺材呀?”
年青人四下看看,极害怕的样子,“你新来的不懂,千万不要說做棺材,我們都說是采石的,再說,這东西也不是装人的。”
我更是狐疑了,明明做棺材不能說,還不是装尸体的。
突地头顶又是一阵的锣鼓响,就是我們刚才在石屋前听到的锣鼓声,又在发什么号令了。
年青人象听到命令似的,弹起身子就朝着坑边冲,而且所有的工匠全丢了工具,朝着坑边蜂涌。
反倒最后就剩下我和老张沒有动。
而我的耳边传来若晜的声音:“小哥,快去呀,不然会被发觉的。”
若晜聪明,只剩下我們两個,那不是太刺眼了。
也拉了老张忙跑過去。
五道红光突地闪起。
是从上面倾倒而下的。
這不就是昨晚我們看到的那五道闪出的红光嗎。
算下時間,昨天半夜到今天上午,差不多十二個小时,看来是十二個小时倒一次呀。
红光转瞬即无,所有蜂涌而去的人群全是在抢倒下的红色丸子,抢到就朝嘴裡塞。
而我此时,闻到了熟悉的香味。
红香?
我靠,這分明就是红香的香味呀。
拼命地挤进人群,也抢到了一個丸子,不大,淡红色,确实散发着太平间裡点着的红香的香味。
哇靠!明白了,红光闪动,是红香香粉的光,那红香燃過后,确实是红色的香粉,想不到做成了這种丸子,一起倾倒而下,当然是红光一闪即逝。
這裡的工匠都吃這种?
刚才和我說话的年青人,年青力状的,抢了一大把,正朝着嘴裡猛塞,我悄悄地把這一颗丸子藏在了身上。
“沒抢到?”年青人吃得急眼馋像的,“要不分你点。”
說着年青人把手裡的丸子递過来,看得出,這年青人還是個热心快肠的人。
我一摇头說:“谢谢了,我這個时侯還不想吃。”
年青人一愣,转而說:“哦,差点忘了,你刚来,過一段時間,你就离不开這东西了。”
我忙小声地问:“這是什么东西,有這么好吃嗎?”
年轻人靠近我,神秘地說:“這是好东西,能强身健体的,我們天天和石头打交道,石粉子不几天就把人的肠道堵了,我见過以前的老工匠,吃這东西吃少了的,那翻着白眼堵得难受的样子,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這东西吃进去,真的让人神清气爽的,不怕這石粉子了,而且到时侯不吃,還全身难受,好在這裡都能按时供,就是夜裡,也是准时供一次。”
看来昨晚上我們看到的,是赶上发這丸子了。
中年人又在怒吼,催着大家赶紧做工。
我和老张有意挨了年青人的身边。
但我心裡却是一片阴冷,如果我猜得不错,真的就是红香灰做成的丸子的话,那這個所谓的采石场就太阴诡了。
红香是引魂香,香灰能引动阴魂的,如果吃下去,那真的成了引鬼上身了。看来,這裡就是用這种东西来控制這些工匠的。刚才年轻人說的那老工匠沒吃够這种香粉而发生那种情况,不是石粉子堵了肠道,而是体内引来的魂魄沒有吃够這种香粉而在体内作乱。
突地一個激灵。
老天!
供养!
跳出“供养”這個词的时侯,我几乎全身冰凉。之所以能一下子联想起這個词,是因为开始到太平间时,风衣哥就跟我說過“饲养”這個词。太平间裡加上老者和年青人,总共是三十八具尸体,后来老者和年青人出問題了,還有三十六具,就是饲养青铜棺裡的那具女尸的。而后来,风衣哥和我一起摸過老张的暗室后,那天风衣哥受了很严重的冲撞,以至去疗了很长一段時間的伤,就是那天,他跟我說起了饲阴還阳咒的核心,就是所有的尸体,饲养特定的尸体。
现在我能想到的“供养”,比那還诡异呀。那必竟是尸体,可這是活人呀。
在学校时有段時間我特迷恋什么山野道术的,曾经乱看野书翻到過一個野段子,說是我們常看到的那种所谓的道士巫婆神汉啥的作法有“鬼上身”一說,是把鬼引到了身上,然后让鬼告诉一些我們看不见的事实。而這种现象正统的解释却是叫“活体养魂”。
我們平常人所见到的“鬼上身”只是皮毛而已,临时引個鬼到身上。而真正的“鬼上身”就叫“活体养魂”,是把鬼魂引到身上,以自己的身体饲养,最后,鬼魂和自己的灵魂合为一体,人就有了鬼魂所有的一切超能力,当然,人也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但江湖中有些邪人术士,为了达到一种极致的能力,经常冒险地用這种方法。
那么眼前的這些工匠,显然是被人利用了。
一方面让他们拼命做事,另一方面,却是有意地引了鬼魂到他们身上,他们不知道,而這些鬼魂,肯定是背后的人選擇好了的,上了身,能听背后的人的控制。到最后养成之日,這些人全成了一种工具。就是既有人的样子,很普通,却有着鬼魂的超能力,還能忠诚地听从背后人的指挥和控制。
我的老天,這什么人這么有心计呀!這是缺八辈子大德的事呀。
我不知道我的猜测是不是全对,但這裡绝对有着诡异。
不能声张,我和老张也是装模作样地一阵忙乱。
心裡正乱乱地想着,突地那個中年人走到我和老张面前。
骇一跳,是不是发现我們不对头了。
中年人抬脚把我和老张各踢了一下:你们,跟我来!
我靠,這裡打招呼都是用脚呀。
跟在中年人的身后,中年人边走边咕噜着:脏逼,全他妈脏逼,就你俩手干净点。
原来是看到我和老张刚来手干净些,所以找了我們。
是到那圆石屋子裡去的。
经過圆石屋门前时,有意留了個心,确实就是些青铜的刀枪剑戟,不是新造的,上面有锈出的铜绿,而且现在谁還打造這些古代打仗用的兵器呀,這裡又不供应博物馆。
心裡一跳,這只能是从某個地方一起运到這裡来的。
走到当中的圆石屋子,一挑帘,裡面竟是红光一闪。
进去,热浪滚滚。
叮当声响在耳边。
差点踢到地上的东西,忙小心地看了:锹,镐,還有剑什么的,放了一地,中间仅留一條走道。
哦,原来就是個铁匠铺呀。哦,不,应该叫铜匠铺,我认得,地上的那些我常见的工具,不是铁制的,是铜制的。一下明白,不错,外面的是原材料,裡面的就是成品了。为毛一定要用那些破兵器来打這些常用的工具,心裡想不通。
看這圆石屋裡面,還真的怪。前半截靠左支了個大炉子在打這些工具,有两個工匠样的中年人在专心地做着,做一会,又停下,两人看看手裡打的东西,又开始做,似乎還在研究什么一样。而靠右边,就是通道還有散乱的那些锹呀镐呀什么的。后半截有個帘子遮着。外面看石屋不大,视角原因吧,裡面倒是挺宽敞的。
正想着是不是要我們来帮着搬這些工具呀,還特么讲究呀,一定要用干净手。
中年人突地双手一拱:人带到了。
帘子一挑,出来一個女人。
我惊得差点叫出声来,双手本能地捂住了嘴。
這不是王玉兰,兰姨嗎?医院裡的清洁工兰姨,专负责打扫老张办公室的,而且是我认为在医院裡最关心我的人,和她有着一连串的纠结事呢,她不是死了嗎,那天,我可是嚎哭了一场的,至今想起来心裡都是隐隐的痛呀。
我的天,兰姨什么时侯到了這裡,而且看样子還是個首领啥的,那中年人此时毕恭毕敬地垂手站在一边。
衣服有轻轻的拉动,是老张拉的我。哦对了,他比我更熟悉兰姨呀,他们俩不是還在医院裡挺暧昧的,有個那啥嗎。
轻轻地斜了眼看老张,老张此时脸色惨白,比我還紧张,用手拢在袖裡朝着兰姨的脚下指。
我一看,特么穿了双绣花鞋呀!這鞋子我在电视剧裡见過,再就是在旅游景点见過,真的看人穿在脚上,這還是第一次。
明白了。老张是告诉我,眼前的可能不是兰姨。
可明明和兰姨一模一样呀。
“沒你事了,出去!”
女人說话了,声音嘶哑,如果不看她的嘴动,真的想不出是一個女人发出的声音。
這不是兰姨,声音不象。我在心裡想。
中年人应声而出。
妈地,這裡招呼人用脚,打发人叫“出去!”
沒点人味呀。
中年人走后,女人上上下下地看着我和老张。我轻轻地拉了下老张,低下头,好汉不吃眼前亏,不摸底,要低调。而我們的旁边,那两個工匠,根本无视這一切,只忙着手裡的活计,做一下,停一下,停停做做。
女人忽地又是长時間地盯着我和老张的手,我特么第一次知道手足无措的真正意思了。
“還行,就你们吧!”
女人哑着嗓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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