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老派厨师的作风
待到鱼肝被煎得焦黄后,刘芒倒入一点黄酒,加上锅盖焖上三四秒后,依次加入肉汤汁、笋片、青豆、酱油、盐、米醋盖上锅盖再次烧制起来。
待到過了一两分钟,锅盖一揭,一股浓香扑鼻而来。
刘芒像耍杂技一样,炒勺在手上一转,舀上一点湿淀粉,勾了個薄芡,大火收汁,装上盘子,撒上一点青蒜丝和紫苏叶,便宣告大功告成了。
五眼一看,金黄的鱼肝泡在酱汁中,上面点缀着青绿的蒜苗丝和紫红的紫苏叶,让食欲大增。
“老大,我可以吃了么?”五眼弱弱的问道,喉头不争气的上下涌动。
“吃吧。细细品一下。”刘芒点点头。
五眼迫不及待的夹起一块鱼肝送入口中,顿时一股细腻温柔的触感便充斥着整個口腔。微微嚼动,一股混合着蒜叶微微辛辣和紫苏清香的味道,一起在舌尖爆。
“我额他滴娘!真是。。。太。。。太他妈好吃啦!”五眼只有用最粗鄙的话语才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刘芒也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鱼肝送入口中,细细品尝了一下后,眉头马上皱了起来。
“味道還行,但還称不上是上佳之作,煎的火候有点過了,不知道是不是鱼肝過小的缘故,太過于粉嫩,影响了口感。”
“嗯,得重新再来。”刘芒嘀咕道。又回想了一下菜谱,再次将炒锅又架了起来。
很快,第二盘青鱼秃肺就做好了,刘芒要五眼将他的爸妈也叫了過来,好一起尝尝。
“芒芒,這真是你做的?真的太好吃了,我从来都沒吃到過這沒好吃的东西。”
“是啊,要是你爷爷還在就好了,知道你這样聪明,他也不会将酒楼交给一個外人了。”刘芒的爸爸有些惆怅的說道。
“不行!還是不行!”可刘芒却沒有說话,再次尝了一下。
味道還是有点不对,姜丝放的略少,沒有盖過鱼肝本身的腥味,虽然腥味几乎细微到不可闻,但刘芒還是尝出来了。
什么叫天赋?這就是天赋!有些东西是可以靠勤学苦练得来,但有些东西是老天爷赐予你的,沒有它,那永远成不了顶级的大师!
刘芒的味觉和嗅觉以及对美食的理解比一般人要高出好几倍,這几样东西才是他身上最珍贵的,甚至比厨神空间還要珍贵。
爱迪生曾說過——天才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灵感。
但很多人不知道,這句话是有下半句的。他還說,那百分之一的灵感是最重要的,比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都要重要!
一個人勤奋当然固然可以让他走到很高的位置,但若是少了那一丝灵感和天赋,他的一生也就止步如此。就好像這世上学习钢琴作曲的人那么多,可有几個最后能成为莫扎特、贝多芬一样的音乐家?
勤奋和天赋,缺一不可!
“再来!”刘芒甩甩脑袋,食材不够了,這次一定要做到尽善尽美。
“嗯嗯,這次不会错了,鱼肝虽然還是缺少一丝韧性,但肯定是食材的原因,看来明這道菜的厨师指明要用大鱼的肝脏确实是有一定道理的。”
等最后一份青鱼秃肺做好,刘芒尝了一下后,心裡暗暗想道。
味道已经和做的技法已经把握住了,可以动手完成空间的悬赏了,這次他很信心。
“胖子!给我留一块!”最后的盘菜一出,刘芒他老爸就和五眼抢的不亦乐乎,像两個小孩一样。
“要不要给那個李若男打個电话叫她過来也尝尝?”刘芒拿起电话,有些踌躇。他现在回想起今天下午說的话,觉得确实有些過分了。
刘芒這個人的缺点就是自尊心太强,容不得别人一丝一毫的颐指气使,這才让他口不择言。
“還是叫吧,這么大的青鱼实在不好找,下次想做的话,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刘芒自己给自己找了個借口,找出那张名片,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你好。”一個清冷的声音传来,完全沒有开始和他說话时的热情。
“额,是我啦,我搞到一條大青鱼,准备实验一道菜品,你要不要過来尝一下?”
电话裡一阵沉默,然后传来李若男冷淡的回应:“刘芒先生是吧,我們很熟嗎?对不起,我很忙,以后再說吧。”
“好吧,你忙。”刘芒有些无奈的挂断电话,看来這個女人還真把自己恨上了。
“爸,妈,帮我准备香案。小五,你和我一起将那條青鱼王抓過来,准备开工。”
“啊,现在就做啊?”
很快,香案就摆好了,刘芒的爸爸从卧室来拿一张古色古香的画卷,恭恭敬敬的挂在香案上方的墙壁上。
刘芒点燃三柱香,屈身跪在香案前的蒲团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头,然后端起案上的一碗烧刀子,一半洒在地上,仰脖将另一半一饮而尽。
画卷上是一個手持木杖,一脸胡须,腰间挂着一個紫红大葫芦的古装大汉。
就像唱戏的拜唐玄宗,学木工的拜鲁班,剃头的拜罗祖(吕洞宾)一样,厨师行业当然也有自己的祖师爷。
不過,中国的菜系繁多,派系林立,所拜的祖师也各不相同。
有拜被孔子赞過,‘淄渑之合者,易牙尝而知之’的易牙,有拜說過‘治大国如烹小鲜’的伊尹,還有拜最早明鸡精的詹王。而刘芒他们這次拜的是彭祖,一位据說活了八百多岁的老寿星,也是公认的厨师第一祖师爷。
這一套仪式都是刘芒的爷爷在刘芒小时候教過他的。他的爷爷曾经說過,過百斤的水族都有灵性,宰杀之前必得向祖师爷焚香祷告,保佑平安。
這些老一辈的规矩,现代厨师已经沒有几個能去遵守,甚至连听都沒有听過。
但刘芒不同,虽然沒有正式的拜過师门,但从心底已经认定自己继承了爷爷的衣钵。行有行规,這些东西在他认为都是理所当然的,从這点也可以看出他骨子裡的那股执拗。
叩拜完毕,刘芒吩咐五眼取来一块干净的毛巾,盖在青鱼王的身上,然后手持一把狭长的斩骨尖刀,插进宽大的鱼鳃,准备切下去。
就在這個时候,他家店铺门外传来汽车动机的轰鸣声,一辆红色的法拉利敞篷跑车开了過来,“嘎吱”一声停在门口,身穿黑色圣罗兰皮质猎装,英姿飒爽的李若男,从车裡跳了出来。
ps:新書期间一天两更,早八晚六,不定时加更视情况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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