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超级吃货的出现
“鲁大叔，就送到這裡吧。”刘芒从包裡拿出一扎崭新的人民币塞到他的手裡。
“不行！不行！這個我不能要！”鲁义天连连摆手，一個劲的往后躲。
“拿着吧，给老伯买点营养品调理一下身体，就当我下次买纸的报酬好了。”刘芒一把扣住鲁义天的手腕，将钱硬塞在他的手裡。
“好吧。這些钱我先收下了，剩下的春笋纸我会尽快给你造出来的。”鲁义天的嚅嗫着。
“鲁大叔，蜂蛹的做法你都记下了吧？”
“记下了，应该沒問題的。”鲁义天掏出一张写满小字的纸，又细细看了一遍后說道。
“那就好，相信老伯会很快振作起来的。”刘芒点点头，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五眼动车子，和鲁义天挥手告别，朝江东开去。。。
“老大，你說做厨师先要从什么开始学？”五眼问道。
“先得先练刀功。刀功重在均，這样才能真正把握菜品的口味。一般来說，能练习到在大腿上切土豆，又不让腿受伤，這样才算合格。”
“啊？這么难，那得练习多久？”
“勤快一点，大概一年到两年時間吧。”
“吓！那么久？然后呢？”
“然后练习勺功，再练上個一年多，就可以学配菜，然后上上水台，学一下摆盘，再磨上個两年時間就能上灶炒菜了。”
“学厨這么难啊？我看那些新东方、蓝翔什么的不是說三個月就能出师么？”
“那也叫学厨？”刘芒冷哼一声，一脸不屑：“炒炒快餐罢了。一個真正好的厨师都是硬桥硬马练出来的，偷不得半点懒。”
“就好比以制作讲究的鲁菜裡的一道香菇扒菜心来說吧，這道菜的正确做法应该是将菜心和香菇在大勺裡码均匀，整体翻炒。上菜什么样，在锅裡就要颠成什么样，香菇和菜心要上下分明。可现在呢，一些酒楼大多是混在一起炒好后再码盘，這样一来，菜的火候和口感就完全失去了扒菜的特色。”
“老大，可要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样，那不沒几個能做菜了？而且大众好像也沒那么高的要求吧。”
“沒错啊！這個时代浮躁的不止是厨师，同样還有食客。”說到這，刘芒显得有些痛心疾。
“现在点芙蓉鸡片的食客并不知道最开始這道菜裡面是沒有鸡片的，反而认为名不符实。而一些酒楼和餐馆为了快捞钱，大多将一些考验厨师功底，费时费力的功夫菜从菜单上剔除了。久而久之，這些菜就沒人知道，沒人做，几乎失传了。”
說到這，刘芒将目光投向车窗外，那裡一大片稻田正抽出青葱的嫩苗。
“有时候我們嗔怪沒有好的演员，其实是沒有好的观众。同样道理，我們嗔怪沒有好的厨师，其实是沒有好的食客。厨师和食客的关系就好像伯牙与子期，需巧遇知音，才能互相理解和欣赏。知音难求，所以也就再无经得起等待的好滋味了。”
不止如此，刘芒還特别反感那些被媒体包装出的明星厨师。
在他看来，他们不是在做菜，而是在做秀。打上某次旅行的见闻和灵感，附庸上某大菜系的优点与精神，再渲染上某位营养学家的点评与推薦，然后身价倍增，却依然食之者众。
须不知，也正是這些人，他们寻求着成，误导着食客，败坏着老祖宗们一代代摸索和实践流传下来的饮食文明与精髓。
“老大，沒想到学厨真的那么难啊。”五眼偷偷瞄了刘芒一眼，咽了口吐沫：“我应该沒有那個天分，我還是安心。。。。”
“小心！”
突然！刘芒一声大喊！因为前面有個人影从路口冲了出来。
“嘎吱！”五眼重重的踩下刹车。
“怎么样？！撞上了嗎？”五眼脸色煞白，急急问道。
“不知道，赶快下去看看！”
一個瘦弱的身子正一瘸一拐的往路边挪动——是一個年轻女孩。
“我额你奶奶啊！走路不长眼睛嗎？往车上冲！你找死啊！”五眼惊出一声冷汗，开口便骂。
“妹子，你沒事吧，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刘芒瞪了他一眼，对着女孩问道。
“沒的事！沒的事！我坐一下下就好哒。”年轻女孩一口脆生生的湘西话，自己在路边坐了下来。
刘芒皱起了眉头，女孩应该是被车刮了一下，膝盖处的裤子磨出一個破洞，上面白嫩的皮肤正往外渗出丝丝鲜血。
“小五！還不把人家扶到车上，送她去医院！”
“真不用哒，沒的事勒！”女孩连连摆手，将地上的蛇皮袋子拎起，准备离开。
“那怎么行，让我看看，看伤成什么样了？”刘芒蹲下身去，检查起她膝盖上的伤口来。
還好，伤口除了磕破了点皮，有些青肿外，确实沒有大碍。
“小五，帮我把后车厢的白酒拿来，我先帮她消消毒，一会我們再送她去医院检查。”
“好嘞！”五眼打开后车厢从裡面拿出一瓶7o多度的衡水老白干。
“有点疼，你忍着点。”刘芒将白酒一点点的倒在她伤口上，冲掉嵌入皮肉的沙砾。小姑娘很坚强，一声都沒吭。
“妹子，上车吧，我們送你去医院。”清理完伤口，刘芒准备将她扶到车上。
“不用，不用，去医院好贵啰，我真滴沒事勒！我還要搭车去市裡，沒的時間啊。”
“你去哪個市？我們送你吧。”刘芒有些无奈，不過這样单纯的女孩现在也不多见了。
“江东市。我是急着搭车才往路上跑的，不怪你们的。”
“江东市？我們刚好顺路，上车吧，我载你一程。”刘芒示意胖子将女孩的蛇皮袋子拎上，自己将她扶到车上。
坐到车上刘芒這才打量起這個女孩来。女孩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梳着两個羊角辫，不施粉黛，眉目清秀，穿着一套蓝色的运动服。
运动服应该穿了很久了，洗的都有些白。一看就是那种刚从学校出来，准备跑到外面打工，還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妹子，你是第一次离家嗎？”刘芒问道。“這次去江东是准备去上学？”
女孩沒有回话，只是托着腮，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刘芒有些奇怪，顺着她的目光一看。原来她看的是车挡风玻璃处放着的一袋肉包子，像是失了魂一样。
這袋包子是五眼在路上买的，這位大爷现在的口味已经被刘芒养刁了。平时能一口气吃七八個包子的他，今天只吃了一個就嚷嚷着說难吃，随手就扔在那，准备拿回家喂店铺门前的那只流浪狗。
“呃，這個。。。你饿了嗎？沒关系你吃吧。”
“啊！”小姑娘回過神来，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弱弱的问道：“我真的能吃嗎？”
“吃吧，吃吧，我們吃過饭的，都不饿。”
小姑娘将装着包子的塑料袋打开，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油乎乎的包子，像捧着什么圣物一般，左看右看，然后一口就咬去半边。
“好吃！好好吃！”小姑娘一边咀嚼，嘴裡一边出含糊不清的声音，眼睛笑成两道弯，好像這包子是這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真有那么好吃？”看到小姑娘兴高采烈的表情，五眼忍不住挠了挠肥大的后脑勺，百思不得其解。
沒道理啊，這包子他可是尝過的，和老大做的食物一比起来，就和猪食差不多啊。
“饿坏了吧，慢点吃，别噎着。”刘芒见小姑娘两口一個，很快就将十几個包子吃掉大半，连忙递過去一瓶水。
很快，所有包子就被她一個不剩的消灭干净了。小姑娘慢慢咽下最后一口，恋恋不舍的看了看手裡的塑料袋，轻轻叹了口气。
“她不会還沒吃饱吧？”刘芒和五眼两人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這肉包子可比市裡面卖的小笼包要大上一圈，虽然味道难吃，但用料扎实。就算是五眼這個大肚罗汉，吃上七八個也就差不多了。
刚才五眼是买的两人份，刘芒只闻了一下味道就放一边，沒想到這姑娘居然全吃光了。
“妹子，你這是饿了多久啊？”刘芒忍不住问道。
“沒饿多久勒，我吃了早饭出来的，可能走路容易饿啰。”小姑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早饭你吃的是什么？”
“嗯，四碗稀饭，三個馒头，還有一碗面條。。。”小姑娘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
刘芒和五眼对视一眼，同时叫出声来：“大胃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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